第六章 桃花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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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清晨。
清风微拂,薄雾流荡,一派宁静。
青蛙跳塘,偶尔几声“咕咚”,树林深处,各色鸟儿亭亭玉立于树梢,啾啾喋喋的歌唱。
而我,就在这带着青草芬芳的清冽空气中,悠然醒来。
身处一张奢侈到无法想象的大床——
红木镂雕,似是兰芷一类的花草,***处镶嵌着颗颗宝石。
我以为像这种有权有势大人物都是喜欢雕琢龙凤,祥云麒麟之类的事物。
没想到孔雀这么大男人,竟然喜欢这种小女儿的香草,
难道我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我慢慢坐起身,心下懊恼。怎么能这么没有戒心?
今时不比往日,过去可以和几个哥们儿同床共枕,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
而如今可谓:“断袖遍地都是,变态随处可见。”
怎么能如此掉以轻心?
幸好孔雀是个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我却依然心有余悸,要是他昨晚一个春心萌动,我岂不就被他圈圈叉叉了?!
不能算是**,毕竟早已有了“男宠”之实。顶多算是个婚内**,还不属于暴力刑事犯罪之列。。。。
汗一个。。。。
房间很大,却没有侍候的人。
我自食其力,梳洗得当,正巧有人敲门。
难道是孔雀回来了?
回想起他昨天晚上的眼神,我就心惊。
他是这里的主人,又是高手。无论黑道白道,想怎么“咔嚓”我,就怎么“咔嚓”我。正反都是他有理,我罪有应得。这样算起来,我昨天好不容易积累起的信心,又瞬间倒塌。
怎么办?
跑路吗?
我是一个现实主义的人,所以会思考以下问题:
怎么跑?如何去跑?往哪里跑?
现实太黑暗,这终究不是写小说——
我说跑,作者就安排我跑。逃亡路线,后勤保障、安全保卫工作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我只要两眼一闭,抱着头横冲直撞就行。
如今一切都要靠自己,独自在异时空的古代瞎晃,搞不好就是身死异乡的悲惨下场,
唉,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咚咚咚”——门敲得轰隆直响。
我硬着头皮打开门,意外的看见残疏小孩儿站在门口。
门一开就往里冲,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才收敛了怒容,道:“寻幽那厮呢?”
我实话实说:“不清楚。你要找他,可以去找大总管问问。”
残疏转头往门口走,我刚准备转身,他又杀了回来,头对头的盯着我的眼睛问:“你们昨天。。。。有没有?”
呃?什么有没有?
他蔑视的白了一眼我的痴呆样,犹豫再三,最终吼道:“你—们—昨—天—做—了—没—有?!!!”
“嗡”的一声,我脸骤红。
这。。。这古代的小孩子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他要我怎么答?
说昨天没有做成,但是之前早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我是现代人,我很开放。
。。。。。。但是我说不出口。
可是他不依不饶,许是看到我脸红,会错了意。愤然抓住我的衣襟,怒吼:“璧落你傻了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他做!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小残疏乖乖,你一大早就来调戏我的小落儿啊!”孔雀忽然出现在门口,一脸笑容。左脸颊的酒窝时隐时现,如雾笼芍药,雨润海棠。他换了件雨过天青宁绸夹袍,银丝金线绣边,外罩深玫瑰紫凫靥裘饰边坎肩。珠宝饰品依旧一大堆,楞是让人觉得没有一件多余:“可惜的是,在下尚未行将就木。暂时轮不到你来接收我的男宠。”
他手里拿着个托盘,盛着一碟枣泥山药糕,一小碗青豆白果小米粥,一小碟宫爆三鲜豆儿。
碗碟摆成花形,中间一束白茉莉,挂着晶莹的晨露,透着馨香。
我欣喜,原来是给我送早饭来了。这孔雀还挺有爱心!
孔雀坐在我身边笑着看我,仔细将碗筷摆放好,一副殷勤周到的样子,笑得却很**。
我诧异道:“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可以叫人来侍候的。”
前几天,我就是如此伺候簟奚那小人的!
孔雀忽然敛了笑容,顿了顿,淡然道:“小事情,自己来就好。”
我正以为是不是我的错觉,孔雀怎么会有这副表情?莫不是有什么伤心事?
他紧接着摸了摸鼻子,挑起桃花眼,轻佻的笑道:“怎么?小落儿不喜欢我来服侍吗?昨天明明很满意的。。。。。。”
说着,暧昧的拉过我的手一阵狂亲。
我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视。这人,压根就不可能正经。
残疏怀疑的看了我一眼,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冷眼对着孔雀:“寻幽,你就别装了,什么小事情自己来就好。洗澡是小事情,我怎么没看见你自己来?明明就是不喜欢下人进这间屋子!”
孔雀不答。
我倒是好奇,这个屋子有什么宝贝不成?
正在思考怎样开口询问合适,残疏又继续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看看这个院子,这间屋子,二十八个人,现在又多了个他!”
他?
谁?
是指我吗?
孔雀抬头扫了他一眼,嘴角噙笑,眼神却异常冰冷。
残疏却不怕,继续说:“其他的我不管,但是他不行。我喜欢的是他的人。”
我。。。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孔雀笑了,绝代风华,用手指顶了顶鼻尖,挑着桃花眼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他的人?”
又来一个。。。。。。
残疏道:“你不过喜欢他和他相像的感觉!”
啥?啥米意思?
孔雀说:“你泠萧公子喜欢的也不过是他无视你的感觉!”
呃,一口山药糕卡在嗓子里。
。。。我可以确定,他们是说我了。
我放下早饭,准备发表意见:“我。。。”
只听残疏“轰”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们俩都一个德性,四处找代替品寻求慰藉!人都已经死了,早干嘛去了。现在装什么痴情!”
桌子塌了。。。。。。
我躲避不及,被浇了一身米粥。愤怒!
孔雀一动不动,只是稍稍提高了声音道:“你怎么不对他说去?你敢吗?”
残疏冷笑:“我是不敢!别说我不敢,这天下恐怕没人敢!不过,我不敢,我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人喜欢装!”
孔雀的眼神更冷了:“装?我是喜欢装!你看不顺眼可以离开,可是别想带走我的人!”
得,又绕回到我身上来了。
我说:“我。。。。。”残疏气冲冲的争辩着什么,我去拉他,他不理。我又拉,他还是不理。我使劲一扯,他转而对我吼:“你先闭嘴!”
“。。。。。。”
NND,不待这么无视人的。
老子也有人权!
我提了一口气,站起来大吼一声:“你们都闭嘴!”
果然,众人默。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HELLO-KITTY的老公丹尼尔?!
我指着孔雀,“你,我不喜欢。”
转视大残,“你,我也不喜欢。”
然后拍拍手:“好,了结。”
残疏诧异得瞪大眼睛,道:“为什么?”
靠,为什么?
你还能理直气壮地问为什么?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我大吼:“因为老子不是断袖!”
语惊四座,一片静寂。。。。。
“哈哈。。。”孔雀笑得异常妖娆,小酒窝象是盛满了佳酿,馥香四溢:“对对,小残疏,你且别跟我争,先把他的忘前尘解了再说。”
残疏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解过来,愣愣的。
确实,一个小倌儿说自己不是断袖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可我不是璧落,性取向的转变,可不是像今天喝水明天改喝茶那么容易。
“忘前尘?你怎么可能中忘前尘?”残疏疑惑道:“那玩意儿少爷我八百年前就不玩了!”
汗。。。。忘前尘是他做的?
这小屁孩儿还挺本事的呢!
不好,快要被拆穿了。怎么办?
我又开始冷汗。
“那成。寻幽,我先带他去药炉作解药。我们的事情,下次再谈。”残疏拉着我就走。
难得孔雀竟然没有拦,只是嘱咐道:“好。正巧我手头有些事情要办,你帮我照看着会儿。我待会儿去找你们。”
照看?当我是宠物吗?郁闷。
临别,附赠我一个媚眼,烟波流转,流光溢彩。
我的心又“突”得跳快了一下。
“行了,你那**术就先歇歇吧。”残疏开始不耐烦的皱眉。
我看看残疏,又回头看看孔雀。
孔雀已经收回视线,定定的注视着地上破碎的桌子。
我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在意的是那张绣满兰芷的桌布。
一瞬间,世界变得落寞。
出了房门,我觉得自己今天异常敏感,问:“他没事吧?”
残疏摇头叹息:“真真个痴人。”又对我说:“你。。。。。。。千万别怪他,都是可怜人罢了。”
我怪他?为什么怪他?
残疏带我去了炼药房。
位置偏远,位于满芳庭和流莺院中点的延长线上。周围的景色倒是相当不错。
一道曲栏,千百竿翠竹遮映,隐隐泉水叮咚作响,比别处幽静些。
他阴着脸警告我说:“别到竹林里面去,那是禁地。”
我说:“和那白玉桥一样?”
他沉吟半晌,说:“不,是更甚。”
我说:“你是大残还是小残?”
他狐疑的看我。
我说:“我弟弟大残从来不会这么深沉。”
他笑了,眼角弯弯而狭长,流动着蔚蓝的晶莹。
残疏其实很好看,只要不与孔雀站在一起一定是最耀眼的。
既生瑜,何生亮啊!
画阁朱楼尽染晨晖,红桃绿柳垂檐相向。落英柳絮翻飞,不辨仙源。
残疏抖了抖衣摆,耸耸肩,作轻松状:“很久不提那禁忌话题,说得我都怪难受的。”随手打落一支的春桃,拿在手中把玩:“你知道吗?刚刚我其实很害怕。”
害怕?我看你们俩吵得挺欢。
我说:“怕什么?”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不答反问:“你真吃忘前尘了?”
...我最讨厌的话题。
“听他们说是这样的。”
标准答案。所以不算我骗你,又不得不骗你。
残疏手持桃花枝,扬袖一扫,鹅卵石地上的落蕊尽散。
他席地而坐,也示意我坐下来。
良久,没有说话。
只是盯着手里的桃花看。
直到我坐不住的时候,他开口了,“我。。。恨他们俩个。”
接下来他给我讲了一个有关桃花的故事:
残疏残烟的母亲是西域的十公主,父亲却是中原某一世家的小公子。他们自小在西域长大,十二岁那一年残疏第一次来中原,他是陪伴姐姐来天朝和亲。
那是一个春天,小残疏第一次进中原的皇宫,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傲笑春风。
一人独寝于桃花之下,人面桃花相映红。东君嬉戏,花瓣随之撒落了一身,却浑然不觉。再丰富的词汇,再华美的辞藻之于他,都变得空洞而苍白。
整个下午,他睡了多久,残疏就看了多久。
落日余晖中,仙子醒了,残疏问:“你是桃花仙子吗?”
那人微微展颜,艳若春桃,霎那间,山河失色。
仙子说:“我不是仙子,我是妖怪。你不怕吗?”
残疏摇头。
仙子又说:“我是专吃小孩子的妖怪,这里的花都是我用他们的血染红的。你不怕吗?”
残疏又摇头。
仙子奇道:“为什么?”
小残疏傻愣愣的说:“能被你吃掉也算值了。”
仙子开怀大笑,抖了抖衣衫,起身离去道:“好吧。我不是妖怪,可是这里有吃人的妖怪,你还是快离开吧。”
小残疏还是摇头:“你为什么不离开?”
仙子的背影异常寂寥,淡淡道:“我,已经注定离不开了。”
残疏急道:“那我也不走,我要保护你!”
风起。
信誓旦旦的言语终将被命运吹散得支离破碎,无可奈何。
两年后,残疏回来了。
那人已死。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后来的事情残疏没有说,但是眼神悲怆的像要流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人对它的重要,也依稀觉得那人的死可能和孔雀有关。

凉风乍起,桃枝轻颤,数片落蕊在身上,残疏明显一振,开始语无伦次:“他是不是怪我?你说,他是不是怪我——!都是我,都是我。。。。。。”双手不停地敲打自己的头,咚咚作响。
这孩子嚣张跋扈惯了,难得脆弱一次,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顿时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阻止他的自虐行为。
他任由我拉着,低声的吼:“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我学剑术,学医术,学中原所有的东西,就是为了陪着他,保护他!可结果呢,他怎么会死了?他怎么可以死了!他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他泪流满面。
湛蓝的眼睛蒙上了灰蒙蒙的雾气,浑身颤抖,低低的发出如小兽垂死时的悲鸣。
我的心被他哭得一揪一揪得,像绞肉馅似的难过,连声安慰:“一切都是天意,我们只能尽人事。。。。。。”
他不等我说完就甩开我,有些歇斯底里地站起来:“尽人事?我在他最悲伤的时候没有陪着他!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保护他!我该做的,能做的都没有做。。。。。。”
近乎疯狂的袭击自己:“我说痛恨他们,其实更痛恨自己!”
我去拉他,根本无济于事,他一甩手我就飞出老远,撞在树干上,骨头散架的疼。
TMD,这家伙不会发羊癫疯吧?!
我愤怒,挥起一拳击在他脸上。
他没有防备,竟然被我得手,摔倒在地。
我骑到他身上,狠命的甩了她俩耳光,掐住他的脸颊,吼道:“你TM疯够了没有!疯够了就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你丫还是不是男人!为个死人哭得像个娘们儿,还要不要脸!”
他开始有点懵,估计这小子已经好几百年没被人打过,都忘了什么滋味。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一拳捣在我小腹。我向后横跌出去,重重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还算这小子有良心,没有用内力。
否则,我这会儿就该去和阎王爷喝茶了。。。。。。
他乱没形象的扑在我身上,掐我脖子:“你个混蛋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他被他们害死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你懂吗?你懂吗!!!”
越说越疯狂,我都快被这小子掐死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双手在地上乱抓,扬起一把土在他脸上。趁他闪脸躲避的时候,狠命的用头撞他的鼻子。他哀号一声,我趁机坐起来,拉过他的脑袋死命的摇:“老子是不懂。但是老子知道你他妈就是个孬种!你不是问他会不会怪你吗?老子告诉你,一定会!他肯定恨死你了!混蛋!”
残疏愣了,明亮的蓝眸瞬时失去光彩,像儿时被弃置的琉璃弹珠。
他看着我,眼里却没有我的影子,喃喃自语:“他怪我,他怪我。。。。。他应该怪我。怪我我没有早点回来,怪我那么没有用。你说得对,我他妈就是个孬种!”
唉,我深感无奈,可怜的孩子,这样的初恋经历确实狠了点儿。
我有些心疼,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错了。他会怪你是因为你到现在还放不下,看不开。”
残疏愣了,莫名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你们的事情我不懂,但我从前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母亲有个很可爱的儿子。但是由于家境贫穷,孩子三岁的时候得病,因无钱救治病逝。母亲伤心欲绝,每天晚上抱着孩子的衣服以泪洗面。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母亲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她梦见自己的小孩子回来对她说:妈妈,你不要哭了。你每天都把我的裹尸布哭湿,我睡觉的时候很难受。”
我看着残疏红肿的眼睛,轻轻地帮他擦拭眼泪,道:“你的他,现在也一定很难受。”
残疏定定的看着我,今天的他确实哪里有点儿不一样。
他说:“知道吗?你很象一个人。”
废话!我是苏和,我长得很象璧落。
。。。。。。
似乎有点儿不太对。
气氛渐渐有些怪异,我想提醒他该去做解药了。
他却逼近我一步,我向右退,他挡;我向左退,他再挡。
NND,怎么又来这招?
我刚想吼他,他竟然一把抱住我。
幻觉!这家伙比竟然比我高这么多?!
他紧紧地拥住我,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揉碎,揉进他的身体。
。。。。。嘶,刚刚被揍的地方出奇的疼,这家伙报复我!
我推他,他不动;再推,还是纹丝不动。
NND,我咬他!
他倒抽一口气,柔声哄我:“牙疼不疼?”
我狂晕。
他伸手抚摸我的发,把头埋进我的颈窝。身体微颤,频率却相当怪异,说不出他是伤心,还是。。。。。兴奋。。。
?!
良久,他小声说:“壁落,从今往后,我会尽力保护你。”
我大汗淋漓,赶忙转移话题:“那个。。。我们是干嘛来的?解药呢?”
残疏反应过来,笑靥如花,拉我去闯他的桃花阵。
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残疏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屁孩儿,从没有脆弱过,伤心过,疯狂过。。。。。。
奇门遁甲,我一窍不通。
这小屁孩儿死活让我记住他这阵的破法,本就被撞得生疼的脑袋更疼了。
好不容易过了他设的桃花阵,到了药房,开始和我嬉皮笑脸。不断拿做好的一些春药,壮阳药,催情药给我看。一边讲解功效,一边问我要不要和他试试。
我狂翻白眼,他又送我一堆迷药,伤药、解毒丸和类似防“狼”的东西。我知道最后一个才是他真正的用意,用来防孔雀的。
玩笑了好一阵,终于不死心地去做药了。我闲着无聊,在他的地盘乱逛,结果找到了一个酒窖。残疏竟然爱喝酒?
这一点竟然和我有些类似——我是爱酒,但不会喝。
一喝就醉,醉后就乱发酒疯。
又想起了Tom的那杯叫做“醉生梦死”的鸡尾酒。在喝它之前,我只知道醉酒的后果可能是出丑,可能是呕吐,可能是乱性,甚至可能是车祸!
在那之后,上帝为我加了一条——它的名字叫作“穿越”。
NND,老子竟然是酒精中毒挂了的,真不够壮烈!
说起这倒霉催的鸡尾酒,不禁想到一则故事,大意是:
中国人有古色古香的茅台,俄国人有伏特加,法国人拿出大香槟,意大利人亮出葡萄酒,德国人取出威士忌,众采纷呈。而美国人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把大家的各种酒都倒出来一点,勾兑在一起,就创造了鸡尾酒,博各家之长。
我一直都想亲自尝试,高手Tom却始终阻拦。
如今在残疏的酒窖里,各种各样的美酒不胜其数。
嘿嘿,择日不如撞日。
当下就开始忙活起来。
等残疏找到我的时候,我送了他一杯成品。
他看到我把他的酒打开了好几罐,脸都绿了。
“你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酒?千金不换的珍品!你就这么给我糟踏了?!”
什么千金不换。不就是葡萄酒吗?
“行了,糟蹋都糟踏了。你先尝尝这个。”
残疏狐疑的小啜一口:“恩,凑付着能喝。这个是什么酒?”
。。。。凑付着能喝?!
我尽量保持平和的说:“鸡尾酒。”
他不屑:“好土的名。不过,凭你也起不出什么好名。”
我抓狂:“你懂什么?这是统称。单这一杯,你可以起个名字。”
他立即答道:“璧落。”
我鄙夷:“你才没有创意,“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名字更土,还不吉利。”
他一脸“你是白痴”的样子说:“是你的名字!璧落!!”
我狂呕不止。
NND,酸死了,我在心里吐舌头。
他无视我:“你糟踏了我那么多好酒,我就喜欢起这个名字!以后每天做给少爷我喝,听到没有?璧落你听到没有?”
我无奈:“好好好,我的堂主大人。”
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个小孩子似的。
“你说什么?!”残疏瞪眼睛,水蓝色的瞳孔玻璃球块掉落出来。
完了!一不小心,说出声来了。
“不是不是,是小的和个孩子一样哈。”我讪讪。
“璧落,我们来试试我还是不是孩子,好不好?”他眯起眼睛,凑到我眼前,说:“好不好?我们试试吧。”
轻柔的揽过我的腰身,再次下重料:“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开什么玩笑!竟然被一个小孩儿调戏。
“堂主,别闹了。小的开不起玩笑。”我讪笑着后缩,往门口移。
“我叫残疏,你可以叫我小残残,小疏疏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叫堂主!”
他逼近我。
小残残,小疏疏?
我抖。。。。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寻幽叫你小落儿,我叫你小落落可好?”
小落落?
我狂抖。。。一地鸡毛。
“小落落亲亲,我们来做吧。”他轻轻地啄了一下我的唇。
我们来做吧?
我们来做吧!!!
我大脑短路,N久没反应过来。
想当年我把妞儿的时候都没用过这么直接的语言。
至少开篇卷首语也得是:我爱你,今晚想通过你的身体触摸你的灵魂云云。
我和残疏才认识两天,竟然直接是:我们来做吧?!
“等。。。。等等。。。。”我欲哭无泪,这家伙竟然用暴力点我**道。
我不要,这是**!
我试图因势利导:“残大堂主,您不会做强上这种没品的事情吧。”
他笑得邪佞:“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边说边解我的衣服,刚刚和他撕斗的时候的伤痕露了出来。
这小家伙竟然心虚了,喃喃:“对不起。。。。。。”
这声道歉我接受,可是我不接受他舔我的伤口!!
温润的唇,灵巧的舌,火辣辣的伤口带着甜腻血腥的味道。。。。。。
我满脸通红。
“你TM放开我!”我怒吼。
难得这次上帝听见了。
残烟出现在门外,冷冷的看着我们:“璧落,冰盈找你。残疏,他下命令了。”
十二个字解救了我。
残疏听到后愣了两秒,怏怏放开我,出门,又不甘心地折回来偷吻了我两下。
那身法那速度。。。哎。。。。。。
得手之后餍足地**,道:“小落落,听说你明天挂牌?嘿嘿,你晚上就乖乖洗干净,躺在床上等着我吧。”
他不提醒,我还忘记今天晚上的魁选。
果然,冰盈找我也是这件事。
她说参赛的人都把才艺报上来了,就差我一个。
才艺?
我看着其他人的名帖。剑舞N个,玉箫N个,还有琴,有歌,绘画什么的。
我奇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舞剑、吹箫?”
冰盈的副手,一个大老鸨不屑的瞧了我一眼,眼睛里写着“你是白痴”。
不答。
倒是冰盈好心肠,解释说:“主子喜舞剑,残堂主喜吹箫。”
哦,原来是一堆傻叉赶着去班门弄斧。
我不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取砚台舀水、磨墨,好一阵子磨了半砚海墨汁。提笔,姿势优雅。下笔,如有神助。
哈哈!咱少爷练过的,当年可是全国得过奖的。略略濡墨,援笔疾书一气呵成!
一个大大的颜体字——
“无”!
。。。。。。
狂汗。
狂黑线。
确实什么都不会。。。。
众默。
无视冰盈的惊讶和大老鸨的鄙夷,我昂首挺胸的走出水榭。
径直来到东楼的卧房去找若衡,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得一点一点捋顺清楚。首当其冲的一点是残疏这个堂主为什么在醉欢楼有这么高的地位,醉欢楼究竟属于什么门派?
还有一点八卦的疑问,残疏说的那个人是谁?怎么死的?
若衡是个好孩子,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当我面对空空如野的房间,意外了好一阵儿。
更意外的是,东楼几乎没有人在。平时爱找我岔的人全部不见了踪迹。
今天晚上不是魁选吗?
这帮“女人”不应该加紧准备才对吗?
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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