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云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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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的红松木板地,紫檀大理石屏风,作隔东西二室。
紫檀雕螭案上设着戈壁玛瑙的八仙献瑞玉雕,墙面上悬着各色名人字画。
正中一张紫檀梅花式漆桌,一溜玫瑰椅环绕。
百合薰香袅袅,清雾缭绕。珠宝器皿,琉璃灯盏,熠熠生辉。
极其精美而不真实。
这依然是一两个时辰前的屋子,现在却坐着不一样的人。
正中一人脸上遮着银色的面具,黑发盘于脑后。
插着一只蝴蝶玉簪。
玄黑锦袍,团着银色的祥云花纹,暗浮金丝,
明明是暗沉至极的颜色,却意外地有着斑斓的感觉。
锦袍宽大,从头罩到脚,看不出身形,
倒是颈项处露出一小片晶莹如玉的肌肤。
恩,这就是浴袍的古代奢华版。。。。
此人斜倚在桌前,一手撑头,一手率性的搭于桌面,
轻轻点着节拍,和着舞台上的筝乐。
手指修长凝白,指甲圆润透着健康的粉红。
他身后站着两位侍女。
冰清玉润,香培玉篆;云髻堆翠,榴齿含香。
明明是风华绝代,却冷若冰霜,
又是一模一样的脸孔。
恩,女版大残小残。
不禁又想起残疏不知下落,残烟不冷不热,而我生死悬于一线,顿时一阵胃痛。。。。。
案几两侧分立两男一女,俱是黑衣,
倒是与峥嵘有异曲同工之处。衣服上团着暗纹,看不真切。
衣服贴身剪裁,下摆前后襟分四片儿,露出里面的裤装和黑靴。
靴子上似乎饰不同颜色的翎羽。
那名女子可谓清秀,但在醉欢楼的一众美女中就算不得出彩了。
她的身上多了几件玉石饰品,着裙。
胳膊自然弯曲,挽一袭黑纱。
一屋子黑衣人,气氛明显阴森。
峥嵘进来,施礼:“主上,璧落带到。”
银面人略一点头,峥嵘立刻站起,立到黑衣女子的一边。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峥嵘对我使眼色,我硬着头皮上拜,
低头道:“小人璧落,见过云宫主。”
云宫主。。。。云。。。。
听着就觉得没有人味儿。。。
怪不得是个变态老头,哼哼。。。。
等等,他的手指。。。
怎么可能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
我想抬头,却又不敢,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气压低得很,压得我呼吸都困难。
玩完,又开始心理战。
我确实不怎么适合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城府太深。
一光年过去了。。。。
女子的声音响起,果然,先前说话的都是这个黑衣女子,
她说:“璧落,主上收你做玉銎园的第一百五十一位公子,你可愿意?”
第一百五十一位?刚刚不是还第一百四十九吗?
我奇怪的抬头,用眼神询问峥嵘。
后者耸了耸肩,竟然一脸面无表情的严肃相。
而黑衣姐姐却天使的多,
她说:“刚刚主上收了簟奚公子和筳秋公子,所以您是第一百五十一位。”
敢情这家伙的办事效率还真快,一会儿功夫搞定俩。
我回话:“小的不愿意。”
搞笑嘛,前身和孔雀有不正当关系,后来又与残疏扯不清,现在还要成为什么宫主的第一百五十一位公子?
我怎么尽是和男宠撇不清干系。
“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明了的问题,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爱问为什么?
我第一百零一次实话实说:“小的不是断袖。”
银面人的手指略微停了停。
峥嵘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刚刚对我的教导没有作用。
女子继续问:“你在满芳庭作小倌儿,还说不是断袖?”
我理直气壮:“我刚刚满十四,还未挂牌接客。”
女子轻笑:“你是寻幽大人的第二十九位男宠,还说自己不是断袖?”
我哑然。
这段历史果然不光彩,总是被人提及。
在这种情况下说忘前尘是没有用的,
她可以说:“这说明你骨子里面是断袖,但是不记得罢了。”
于是,我改变策略:
“君子**之美。既然宫主知道,为什么还要小的做第一百五十一位公子?”
黑衣姐姐不说话了,看向银面宫主,等待示意。
良久,那位宫主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眯着眼睛看我。长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光亮。
NND,这面具还真密实。一探真面目的机会都没有。
我警惕的侧头:“云宫主光明磊落,**术这种伎俩就不要用了。”
侧过去的视线正好看到峥嵘,他歪着头闭着眼,一脸无奈表情,
不会又把我当成欲擒故纵了吧。
黑衣姐姐道:“璧落,从你写的词句看,你并不心仪寻幽大人。”
我脖子扭的点儿僵,说:“好吧,你们非逼良为娼,也得给我一次机会。云宫主若能回答我三道问题,我就答应。”
最后的一招鸟。。。。
我望了望还在我脸边的银面具,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错觉,面具底下的脸孔在微笑。
黑衣姐姐得到示意,对我说:“你可以问了。”
连她的语气都带着明显的不屑,可能也是觉得我矫情的厉害。
难道还有很多人上杆子求着做他的男宠?
既然大家都瞧不起我,我要是不表现一下,就实在对不起自己。
我说:“第一题是:之后的两个问题,你能不能只用“可以”或者“不可以”来回答?”
只有“true”和“FAULSE”的问题,你敢来吗?
我挑衅的看向银面宫主,希望他上当。
他点了点头,我心中长舒一口气。
我继续:“第二个问题是,假设第三个问题是你可不可以不让我做你的男宠,那第三个问题的回答可不可以和第二个问题一样呢?”
一锤定音。
这个问题当年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思考了良久,才反应过味儿来。后来被我普遍应用到各个领域中去,成功案例不可胜数。
当然除了少部分说:“不作回答”的无赖。
根本就是无视游戏规则。
果然,峥嵘这家伙的脑子乱了。
这一群黑衣人中,只有他还会有点正常人的表情。
不像旁边的柱子,一个个傻愣愣的站着。
不过几秒,云宫主轻轻地摇头,
随后居然笑了,声音沙哑而破碎,如同利刃划过玻璃。
怪不得他不开口说话,还乔装的那么严实。
旁边的黑衣姐姐看看漏更,似乎有些着急,急切道:“主上,今天是不是要换个人侍寝?”
云宫主摆摆手,手指指我。
我奇道:“您说过可以放过我的。”
他与黑衣女子对视半晌,后者说:“主上承诺回答三道问题,现在已经全部回答了。但是,主上并没有答应你问题的答案要与实际相符,所以璧落公子,请您履行您的诺言。”
我愣了,NND,我今天一定是逻辑混乱,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峥嵘抬了抬我的下巴,又摸了摸我的脑袋,率先走了出去。
一群小黑乌鸦都走了,单单留下这只老大让我伺候。
我老妈那苦命的儿子啊。。。。
银面人踢了踢我跪在地上的腿,指了指被紫檀大理石屏风隔开的里屋的床。
我向后缩,他居然拦腰抱起我,扔到大床上。
我苦口婆心:“云宫主阿,你要惜福。精元是根本,肾虚容易引发阳痿早泄,更可能引起前列腺的各项疾病,大家都是男人我才告诉你。所以,你有那么多男宠要照顾,就不差我这一个了哈。”
他不点我,径直撕扯我的衣服。

我推他推不动,再推,他竟突然一僵,猛地栽到床上。
我惊了,说:“喂。。。。喂喂,云宫主。。。”
哆哆嗦嗦地伸手去触摸他的脉搏,还活着。。。。。。
哈,他竟然晕了!上帝保佑,阿弥陀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衣服一裹就往门外狂奔,当离门还有两步远的时候,一阵强大的吸力迫使我后退数步,“腾”的腾空,一下子甩回床榻。
眼前一花,衣服立即七零八落,他朝我颈项下一点,我就说不出话了,估计是被点了哑**。
我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不是晕了吗?
可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彻底抓狂。
他要做什么……
他不会是。。。。真准备和我做吧?
他机械地脱了自己的外套,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麻木而僵直。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渐渐地侵袭上了我的心头。
他绝对是玩真的!!
我用力朝他摇头,他的眼睛看着我,却空洞无波。
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影子!
僵硬的俯下身来,扯了一根丝绸,将我的双手绑在床头。
我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然后他抬起我的腰。
细长冰冷的手指沾了点什么直伸入我的后**。
冰冷异常。
不带有任何常人的体温,似冰锥般凛冽。
我的身体都跟抽筋似的痉挛起来。
他的手指就一直在我后面**,我痛得浑身发抖,连连抽气。
张大嘴却叫不出声,只有冷汗淋漓,黄果树瀑布似的。
隔了好一会,他终于将手从我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松一大口气。
接下来他还要做什么事,
他……他不会是想把他的那个,插到我的……那个里吧?
?!
!!!!!
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娘嘞
一只手猛地将我的腰勾了过去。
身体立刻贴到了一片光滑的皮肤,凉得彻骨。
胆战心惊。
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被重重地死摁在床上,腿被高高的抬起。
身体本能的害怕,浑身瑟缩。
虽然我没和男人那个过,但是触类“旁”通,**这种事是需要**,亲吻,爱抚。。。。。。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直接长驱直入,挺进我的身体。
第一个感觉,冰。
简直就是一个硕大的冰雕,从里到外,呼呼冒着寒气。
他埋在我的身体里面的凶器,冰锥一般毫不手软的摩擦撞击。
第二个感觉,痛。
不是那种可以想象的疼痛,
从他进入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从**到灵魂,被撕得千疮百孔。
每一分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轰鸣一般缭绕不散。
………………
冰火两重天。
每冰冷一分,我就本能的瑟缩一分;每瑟缩一分,也就会被更粗暴的撕裂一分。。。。。。
头昏眼花,几欲呕吐。
背上不断冒出冷汗。
没有一丝快感。
这种时候竟然还有气力去胡想,
不知道当年的泰坦尼克号撞到冰山时,是否也如我这般疼痛。
是否也如我这般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的交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整个世界不再摇晃,
冰冷的潮水直直的砸了下来。
变态冰山宫主扑在我身上,身体僵直。
我挣扎的摇晃身体,稍微动一下,疼痛让我咬紧牙关,不住地颤抖。而他竟然没有生命一样向床铺里侧滑过去,栽在床上。
我忍痛用牙齿咬开绑缚双手的绳子,挣扎的坐起来,床单上一滩血,触目惊心。
不会裂了吧。。。。
记得《肖申克的救赎》里面有一句台词:你会觉得你被火车操过了。
如果有机会回去,一定要对达拉伯恩特说:TMD火车算什么?你被“B-15A”操操试试!
心中忿忿,默然对着身上残落的布条,我欲哭无泪。
只能裹了他的黑色“浴袍”,挪下床,腿脚酸软,一个踉跄。
猝不及防的推倒了床边的软凳,砸在地板上发出“咕咚”一声巨响。
他居然没有丝毫反应,安静的似乎没有呼吸。
他是不是死了?
现在该喊人救他,还是趁乱逃走?
我继续挪,一小步一小步。
双腿像不是自己的,几乎麻木。
每前进一步,浑身打颤。
我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才抑制住要冲口而出的呻吟。
NND,就让他去死,这个变态!
门外有人,却没人拦我。
大家似乎都见怪不怪,对我如此狼狈的样子视若无睹。
我却窘得几乎落泪。
如果在昨天之前,有人问我说你被男人**了,会怎么办?
我一定会满不在乎的笑着说,这有什么,全当灌肠,以后再**回来不就完了。
结果真摊到自己身上才知道,不可能有那么洒脱。
生生被践踏的不只是身体,还有自尊,冷酷的现实扯开血淋淋的嘴角,嘲弄着我的灵魂。
我想保持最后的一点残存的尊严。
我不断暗示自己生活还在继续,你要坚持。
我对自己说,我要离开,远远的离开。
再也不要回来。。。。。。
楼外,夜色美好。
月辉如银,轻纱似的笼罩着。
楼榭亭台在模糊不清的树影摇曳间,偶尔有一两点灯影恍惚闪烁。
急弦繁管之音远远地传过来,不甚清晰,夹杂着断续暧昧的喘息。
我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
仅仅依靠本能,想离水榭远些,再远些。
远到再也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穿过花径,绕过池塘,漫无目的的七拐八拐之后,惊现一片桃林。
我竟然想去找残疏的药炉?!
自嘲的笑了笑。
别说残疏不在,就是在我这副样子算什么,难道去找他哭诉?
——呜呜,人家不要啦,人家被你们家变态宫主强上了。。。。
靠,我一定是昏了头。
可是不去那里,我又能去哪儿?
抬头望月,月凉如水,离我只有咫尺之遥。
哀叹,来到这里不过十几天,却像是过了十几年。
发生了太多离奇的事,最后竟是以被个男人**结束。
荒谬至极!
我取道与桃林相反的方向:一道曲栏,千百竿翠竹遮映,有隐约的水声……
扶着竹子,向深处探寻。
泉水潺潺,飘着淡淡的酒香。
轻柔的月光倾泻而下,细碎的散落于泉水之上,星辰数点,如梦似幻,若九天缥缈的银河。
我着魔一般的走过去,捧起一掬泉水,啜饮。
入喉温润爽滑,带着软软的甜香和淡淡的苦涩,似杏子酒的味道。
小腿酸软,扑通一声,我栽入泉里。
水波纹乱颤,朦胧的月影被打散,纷繁凌乱而无法可寻。
三月末,春寒,泉水冰凉刺骨。
我顿时回忆起刚刚冰山一般的躯体,全身瑟缩颤抖。
心中暗暗发笑,自己竟然也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今天。
何其可悲!
徜徉在泉水之中,任其将我身体里的肮脏的汁液带走,一点点地飘远,再无回头……
而我又能去哪儿呢?
蜷缩在竹林的阴影里,愕然发现,黑暗竟然是我投奔时唯一的去处。
月色永远如此美好,
在盘根错节郁郁葱葱的竹林之外,它离我只有咫尺之遥。
即使永远——咫尺天涯……
解释:1、达拉伯恩特是《肖申克的救赎》的导演。
2、代号为“B-15A”的冰山,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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