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柳如烟的思想斗争异常地激烈。她不知道是应当走在乐笑天前边好，还是走在他的后边好。因为思想完全不统一，行动也就前后矛盾。所以，她一会儿大张旗鼓，冲到乐笑天前边。一会儿，她又慢吞吞转到他身后。
“如烟，你前前后后，走来走去，到底在搞什么明名堂？你再这样转下去，我就被你转晕了！”乐笑天被柳如烟反常的举动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忍不住问她。
“没，没有什么。我……我……只是……随便走走……你知道，你知道……天冷……我……没有什么……”柳如烟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改变话题，打破僵局，她抢先道：“乐笑天，你说那个守墓人的模样怪不怪？他深更半夜，忽然间从坟墓边上冒出来，多吓人哪！要是遇到一个胆小鬼，不被他吓死才怪！”
“守墓人？他怎么了？你看出什么古怪吗？”乐笑天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忽然间，他大声说道：“如烟，你快看。怪事，那个守墓人好像不见了。”
古墓内，只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一头通向墓群内的白房子。另一头，则在通往‘凤阳镇’的大路上交汇。乐笑天他们刚从古墓出来，按理和守墓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中间也没有多少树木阻挡，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守墓人的去向。
然而，此时他的眼中只能看到阴森森的古墓内漆黑一片，看不到守墓人手中的灯火在闪耀。
“快走，别回头。我听人说过，这片古墓内经常闹鬼。也许，那个守墓人就是这古墓内的鬼魂。”柳如烟拉着乐笑天的手，加快了前进的步子。乐笑天想回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考虑到柳如烟害怕，便打消了主意。他送柳如烟到了铁匠铺门外，就忙着回‘风东来’酒店了。
柳如烟推门进去，又回过头来，随手把门关上。她站在门口，眼睛盯着铁匠铺的方向，脸上带着深恶痛绝的神色。‘天儿’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跑过来偎依在她的身边，摇晃着尾巴，亲她的手指，表示亲热。
“是你，我知道你在外边。”是柳瞎子的声音。只听他咳嗽几声，冷冷道：“时间不早了，你为什么还不进来？你在犹豫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什么。”柳如烟长舒了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平静下来。然后，她轻轻地推开铁匠铺的大门。铁匠铺内炉火正旺，映射着柳瞎子赤红色的脸皮。他头也不回，依旧在打铁。口中却在说道：“脱下来，快点脱下来。”
“今天不行，我没有心情。”柳如烟迟疑着，并没有动手。柳瞎子阴笑道：“没有心情？为什么？你想让他们死？”手中铁锤起落，力道渐渐强劲。柳如烟没有停顿，很快就脱光身上的衣服。柳瞎子回过头，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他手中的铁锤，不停地用力敲打着砧板上的刀刃，嘶声说道：“吻我，快点，吻我。”柳如烟闭上眼睛，走到柳瞎子身边。她张开双臂，从后边搂住了柳瞎子的腰。
“今天，你们去过‘宁家古墓’？”柳瞎子回过头，吻了吻柳如烟的脸颊，表情严肃。柳如烟没有回避，点头道：“嗯，去过！”柳瞎子道：“乐笑天，他发现了什么？”柳如烟摇头，说道：“除了墓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柳瞎子的舌头，开始从柳如烟脸颊顺着脖子向下边滑动。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口中慢慢说道：“是谁的主意？是你让他去‘宁家古墓’的吗？你要说实话，不能有一句假话。如果你说了假话，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柳如烟昂起头，咬牙忍耐。她的手在柳瞎子身上敏感的地方游动，不说话。柳瞎子张大了嘴，轻轻发出呻吟。良久，说道：“说，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是他，是他想去‘宁家古墓’。”
“很好。你们今天都说了些什么？说出来听听，也好，我会很喜欢。例如，他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没有。”
“嘿嘿……难道说，他是个瞎子？”
“不是。”
“那么，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对他动了感情？是不是？”
柳如烟咬着嘴唇，并不说话。柳瞎子不停地吻着她，叹息道：“我已经老了，而你却很年轻。你知道，我也曾经年轻过。唉！可惜啊！青春留不住……”他将那张丑陋的脸，在柳如烟丰满的胸膛上来回磨擦，不时从口中发出邪恶的笑声。柳如烟忽然大声道：“够了，你别说了。”柳瞎子抬起头，目中精光大盛。阴笑道：“怎么？你厌恶了？你感到无法忍受了是吗？说出来，我可以放你走，马上！”柳如烟闻讯，脸上立即显现恐惧的神情。她低着头吻着柳瞎子，眼中却有泪水流了下来。
“你哭了？你委屈是吗？”
“不，不是。”
“可是，你哭了。为什么？是因为我说话伤了你的心，还是其它我无法预知的原因……”
“我爱你。”
“你爱我？你爱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嘿嘿……你知道，我厌恶谎言。不过，只有你说出的这一句话例外，唯一的例外！”铁炉内，烈火熊熊。柳瞎子的脸上，仿佛闪耀着一股邪恶的光。他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的宝贝，快来，我要你！”
…………
柳如烟走出铁匠铺，她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她将手中的一柄刀，高高地挂在院落内，轻声叹息，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刀在风中，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很快，柳如烟房间内的灯火就熄灭了。
黑暗，又重新统治了整个世界。只有柳瞎子手中打造兵刃的锤声，仍然在响着，‘叮叮当当’，似乎永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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