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后院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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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光宗家中发生的另一重大变故,是甘登艳与鲁光宗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最终导致甘登艳走上了对夫妻情分的叛逆之路。
鲁光宗现在越来越不见正常回家了,甚至经常干脆就没有回家过夜,偶尔回来,也往往是在甘登艳睡了之后,而早上等甘登艳起床收拾吃饭上班去了,鲁光宗才慢慢地醒了起来,因此两人基本算是很少碰头,更谈不上交流沟通叙情亲近了。
甘登艳觉得鲁光宗真的是完全变了,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他的性格。他原先在家里一直是心平气和宽容大度,可现在不仅表现得性急浮躁动辙发火,而且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还经常在她面前数落地区领导这个对他不信任那个对他不真诚。结婚二十多年来夫妻从未红过脸拌过嘴,也从没见他打骂过孩子,可现在呢?
最让甘登艳不能接受不能容忍不可思议的是,鲁光宗对待她的态度和感情完全变了,对她再不象从前那般朝厮夕守关心体贴客气尊重,甚至根本不尽他作为丈夫应尽的床上义务了。你是当副专员了,你是工作多了责任重了时间紧了,但是你的心呢?就一点儿也不空了吗?你的感情呢?移到何处去了?再忙,你没时间回家,可以理解;但是现在通讯如此现代化,在哪里不可以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不知道我时常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我会准备你的饭菜我要等你回来一起吃?你说一声我就不准备你那一份了就不等你回来我才吃了,你不说我能不等吗?不等你,你回来不又要对我发脾气?我要怎么才伺候得了你?……我们以前爱意多浓啊?几乎是每周都至少要做两次,无论你事情再多身体再累,一上床精神头就来了,一上来就从没当过软蛋。可而今呢?一周两周可以忘记,一月两月也可以想不起,最近是连续四五个月了没有发生过一次……你到底是怎么了?
甘登艳百思不得其解,就去找那些与自己年龄相近的相好摆谈这方面的话题,以从中剌探她人老公这方面的具体状况。
不消说,那些人对认识这么些年了的甘登艳而今对这个“鸡(基)巴(本)”问题如此感兴趣觉得有些奇怪有些好笑有些有意思,她们就坦诚相告:“馋着呢”;“狂着呢”;“老子十有九次招架不住,***能把奶奶折腾死!”同甘登艳最为知心的郑淑芬还把有关这个问题的所谓权威理论尽悉告诉了她,这个权威理论是“两套理论”,男的女的都涉及到了,一套是“品位理论”——“二十岁为半成品,三十岁算新品,四十岁属精品,五十岁为极品,六十岁是次品,七十岁是样品,八十岁成废品。”另一套是“狗球理论”,男人为“狗论”女人为“球论”——男人:“二十岁是哈巴狗,三十岁是看家狗,四十岁是疯狗,五十岁是野狗,六十岁是丧家狗,七十岁是瘟狗。”女人:“二十岁是橄榄球,三十岁是篮球,四十岁是足球,五十岁是排球,六十岁是乒乓球,七十岁是气球。”郑淑芬说了几遍甘登艳尚不全解个中含意,郑淑芬就深入浅出地跟她解释说:“说你是什么‘球’,那是指男人对你的情感和态度,意思是他们把你当成什么‘球’来玩。比如说你现在五十岁,在男人眼中你就好比‘排球’。排球当然就不象橄榄球那样让人拼命地去抢、抢到手后又拼命地抱在怀里不放是不是?也不象篮球那样得手后就绝不愿意让别人抢走了、尽管不敢老抱着、但是也要拍拍打打地护着带着你跟他一起跑是不是?当然也不象足球那样拼命地去抢过来左盘右带地使劲护着你跟他一起走、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一脚把你踢出去对不对?排球你还不知道吗?玩排球你还不懂吗?只有玩排球(当然还有玩乒乓球也是)才是不靠自己去抢的,别人玩几下以后自会给人抛过来,可人家接手以后呢?还不是只玩三两下、最多三下就又把你给抛出去了,他不把你抛出去还留着你干什么?他留着你玩多了就要出麻烦,就要犯规受罚。你看,你五十岁的人是不是就象排球那样让人在那里玩过来抛过去的呀?男人根本就用不着、也不会来争抢你,到时候别人自会把你送上门来的;送上门来也没谁对你恋恋不舍,玩你几下又赶紧把你抛出去了……你明白了吗?”甘登艳听着郑淑芬用这种太过于具体针对自己而言的口气所说的一席话心里很不舒服很不是个滋味很厌恶很气恼,但是又无由相斥不便发泄,甚至连生气恼怒的表情都不便流露出来,她就只有在心里暗骂:“你他妈才是排球!你才是让人家送上门去在那里玩过来抛过去的东西!……”
说是说,但是甘登艳原先在生活中在社会上多半时间和场合都有点儿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样子,不仅她与众多姐妹儿有些生分,大家都觉得她有点清高傲慢、好象有点摆专员夫人的架子、因此也不大爱理睬亲近她,而且她自己因为缺少与大家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信息闭塞孤陋寡闻。可自打这阵儿跟大家打成一片之后,她才知道现而今这社会确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竟然有如此之多如此有趣的奇谈怪论轶闻趣事,让她大开眼界大长见识。
就在郑淑芬向甘登艳灌输了“品位理论”和“狗球理论”以后,甘登艳联系自己与鲁光宗的切身实际,对照“两套理论”进行了一场深刻的回顾和反思。回顾和反思的结果使甘登艳对鲁光宗的理解和信任发生了严重的动摇,并且很快导致她对鲁光宗的秘密监控行动。
一个周五的下午,甘登艳在家里故意没事儿也往鲁光宗的办公室打去一个电话,秘书回答说:“鲁专员有事儿走了。”
甘登艳问:“走多久了?”
“走一个多小时了。”
甘登艳便大犯猜疑:有事儿?什么事儿?公事儿还是私事儿?公事儿为什么不带秘书?私事儿为什么连我也不告诉一声?走了,走哪去了?为什么走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家?他未必会去逛街?象他这种身份的人会孑然一身去逛什么街?他究竟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
甘登艳就打鲁光宗的手机,可信号表明明明是通了,却两秒钟之后又立即关掉了,甘登艳想:“他知道这是家里的电话,知道是我找他,他不敢跟我通话,怕我盘诘他,他怕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难以圆其自说,或者当着他身边的什么人不好对我撒谎。”她便到外边用公用电话去打,可还是一通就关了,“噢,这***见不熟悉的号码不接话,现在象他这样有点儿职务的人都是这么个样。”她便打电话叫秘书打电话务必问明他在哪里、在干什么。也不知秘书是否真的跟他通了话,一会儿秘书回电话说他在同一个外商谈什么项目;甘登艳问具体地点,秘书却不敢随便撒谎,秘书怕她找上门去,就推说“不便告诉”。这就怪了:有什么“不便”告诉我的?你是副专员的秘书,我是小秘书的专员夫人,小秘书胆敢对专员夫人也不以实相告了,若不是鲁光宗有专门的交待,你小秘书敢这样做吗?!……没办法,不追问了,再追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也不为难秘书了,再等下一次。
第二次是上班时间的一个下午。甘登艳先打电话到鲁光宗办公室,秘书还是说他有事儿出去了,具体情况不清楚——又没带秘书,秘书又不说或者是真的不知道具体实情。这次甘登艳早有准备早有了新的办法:她冷不防追到鲁光宗的办公室叫秘书打鲁光宗的手机,一通便听到鲁光宗的声音:“有什么重要事情吗?”甘登艳抓过电话直接追问:“你在哪里?”鲁光宗说:“我在外头……”“我知道你在外头!我问你在哪里?”鲁光宗说:“我不在本地区。”“不在本地区在哪个地方?”鲁光宗不告诉,说:“有什么事儿你现在就说嘛,我正开着会呢。”——电话中没有人声没有任何动静,哪象在会场?哪是在开会?但是甘登艳怕鲁光宗马上挂了电话,就赶紧说:“你马上赶回家,鲁元潮出事儿了!”鲁光宗顿了几秒,说:“你先打电话找一下工业局局长游显禄,请他代我好好处理一下。”“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里完得早我晚上十一点前赶回来;晚了就只有明天回来了。”甘登艳再次逼问:“你到底在什么地方?”鲁光宗说:“你怎么哪?你要追到我这里不成?——我在省里!”……***!甘登艳想:问不出个所以然,你看看,说儿子出事儿了他都无动于衷,他不是跟一个烂婊子睡在床上才怪呢!
不过甘登艳是有文化有涵养的人,她立刻冷静下来,想:“要他真的去了省里呢?那是真的今晚很难赶回来的,当然他对儿子出事儿的事情就急不得了。但是他昨天、今天出门时都没跟我打过招呼……对,再问一下面前这秘书不就清楚了?”
甘登艳就和颜悦色若无其事地对秘书说:“我电话中说的你只装不知。”秘书笑笑,心里说:“这点儿规矩都不懂还能给首长提公文包?”甘登艳说这话的意思是故意要把“鲁元潮出事儿了”弄成让秘书确信其真。稍后甘登艳才以聊家常的口气对秘书说:

“你知道你们鲁专员这段时间很忙吗?”
大概秘书不好说“忙”也不好说“不忙”,怕后边夫人的深入话题不好应付,就又只是一笑,甘登艳就笑嗔他:“你怎么老是只笑不答话?不懂礼貌!”
秘书说:“鲁专员是很忙,你看他分管的那些事情!全是热点难点焦点。”这,甘登艳相信。她便慢慢把话题往她要打听的方面引:
“他今天什么时间走的?”
秘书还是先笑笑,甘登艳想:“秘书都是学乖了的,你看他那笑容比商场柜台小姐的微笑服务还要自然得多适度得多。”想到这里她也笑了。
秘书说:“下午上班简单处理些事情他就走了。”
甘登艳注意到秘书话中没有提到今天什么时候专员或书记或其他什么人找过鲁光宗去说过什么事儿,也没有提到鲁光宗告诉过秘书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之类。如果以往,秘书总会在简短的话语中将这些情况向她一一汇报清楚的,秘书能够准确地理解她提起的有关话题的意思,秘书懂得如何回答清楚她的有关问题,好比文科生完成老师命题的记叙文,这些都是必须要交待清楚的“要素”。然而秘书没有提到,这不可能是秘书的疏忽,更不可能是秘书反应不过来,只能肯定是他实在无话可说。那么,这就表明两方面的意思:一是鲁光宗根本不是有事儿去了省里,是鲁光宗在撒谎;二是果真他有事儿去了省里,也不应当是今天早上上班以后才决定的,如果是今天早上上班以前就决定了的,他为什么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出门前没有告诉我?尤其是在上次我追问他外出的事儿以后,他为了让我放心或者说就是不让我无理纠缠他的话,他也应该事先告诉我一声;再退一步说,他早知道今天要外出晚上不能回家,他怎么也该预先向我撒个谎吧。可见他这外出是临时决定的,甚至可能就是哪个婊子临时约他出去的。
甘登艳知道再直截了当地追问秘书这个问题不仅没有结果,而且还会显得她对于秘书的回答应对不佳、缺乏水平,于是她就对秘书提出另一个话题:
“他带车了吗?”
秘书这回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去省里不带个车方便吗?”这问话是显得很自然的:这是她做为夫人对鲁光宗的关心嘛。
秘书笑笑:“可以打的嘛。”
甘登艳想:“秘书是肯定说不出啥了……,对了,问专员!鲁光宗亲自到省里,肯定说明这要办的事非同小可,那么,专员就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甘登艳不好当着秘书打电话,便赶回家中翻到内部电话号码本上专员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不过事先已经想好了同专员说话要注意策略、自然一些。通了,甘登艳温和地说:
“高专员吗?您好,我是甘登艳。我有事儿找鲁光宗,您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高专员说:“他手机不通?”甘登艳说:“他手机忘家了,就在我面前呢。”高专员说:“他秘书的电话呢?”甘登艳说:“哦,您看我怎么就忘这茬了呢?不好意思了专员,打扰您了哈,再见专员。”
甘登艳放下电话,想:我两度绕弯想让专员告诉我鲁光宗的行踪专员均未回答,说明专员根本不知道鲁光宗去哪儿了;如果是去了省里,专员自然知道而且开口就会具体而简练地给我说,还会捎上几句关切的话,这是最通常最基本的做法,专员不会拒绝回答我的询问,更不会把我推向秘书,专员刚才这样做是迫不得已,已经是自感尴尬又令我难堪的事情了。
还用得着再追问下去吗?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鲁光宗去了一个不可告人的地方在干着不可告人的事儿。这种不可告人的事儿只有男女之间的事儿,不会是别的任何事儿,别的任何事儿他虽然不可告人,但是他可以如实地告诉我,他同我之间除了男女之事除了按照保密守则需要保密的工作机密以外是没有任何事情不可以相互告知的,而按照保密守则需要保密的工作机密他的组织和直接领导比如高专员又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那么他还有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的呢?比如打牌;比如同任何一个朋友喝酒谈事儿;比如去了哪个上级领导的家里;比如在拼命为哪个求上门来的人私整什么极其难办的事情,等等等等,除此之外,除非他是勾结美国中央情报局或者前苏联克格勃里通外国出卖情报,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一夜,甘登艳等鲁光宗等到很晚很晚,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最终没有等到鲁光宗回家睡觉。
鲁光宗没回来,不可能是在回来途中遭遇了车祸,当然这是甘登艳很不情愿想的一个很不吉利的念头。不过如果真是那样,就会早有人打电话来告诉家里告诉地区行署,地区领导就该早到家里来当面告知亲自慰问了。
那是甘登艳的一个不眠之夜。
那一夜甘登艳一直处在惊疑不安和痛苦不堪之中,偶尔闭眼,全是恶梦,恶梦之中全是有关男女情事**方面的恶劣情节,甘登艳被那些恶劣情节吓坏了,气懵了,折磨惨了,几度惊叫出声,汗水湿透衣被……
那一夜对甘登艳情感的摧残和精神的折磨,远远胜过她有生以来的五十年间降临头上的所有苦难……
那一夜漫长的巨大痛苦使甘登艳充分领略了度日如年的滋味,那一夜又何止度日如年哪!那一夜的难过简直比她一辈子的全部岁月都难过,甘登艳过了这五十年,从来也没觉得这么难过过。
然而这样的夜晚对于甘登艳来说,仅仅才是开始。
甘登艳太痛苦了。
而这痛苦之中又尽是难言之隐,令她欲说还休,因为她难对人言,因此就无处诉说。
可这痛苦又无边无尽,让她无法驱赶无力排解,甘登艳的内心就处在了一种走投无路的境地。
甘登艳在走投无路、精神面临崩溃的最后时刻,做出了一个判逆的、她不该选择的、也是她不愿选择的、然而又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国庆节放假三天,加上前后两个周末四天,又相当于一个春节的休假时间,这对于甘璐来说,七天时间不上班,在同鲁光宗的夫妻关系已经基本冷冻、根本不能指望鲁光宗会在她身边作陪的情况下,她自个在家里干呆着简直没法打发日子,说不定还有可能在令人难以承受的憋闷煎熬中整出一场大病来。因此甘登艳便早早地同苟世品秘密约定去九寨沟旅游度假,并且说好了彼此单独取道乘车于“十一”当天赶往成都,然后用手机联系再一同住进宾馆,所需各种旅行住宿的一应手续证件均由苟世品准备齐全。
当然准备那些手续对于苟世品来说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作为珩州地区公安局副局长,他自有方便一切行动的诸种证件,因此他便只是临行前自己去局政治部亲手开了一张空白介绍信带在身上,到达成都以后,他才用自己相同的墨水和字体在介绍信的空白处填成:


珩州地区公安局

通 行 介 绍 信
兹有我局副局长苟世品携其妻宋扬等二人经成都、九寨沟等地前往昆明执行特别任务,请沿途有关单位予以接洽并准予通行。
(有效期壹拾天)

珩州地区公安局(章)×××年九月三十日

苟世品年龄比甘登艳小两岁,与之扮做夫妻是并显不出什么不象的。事实上,他们两人之间不是夫妻的夫妻关系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尽管苟世品身材魁梧一表人材,而甘登艳满身赘肉其貌不扬,但是因为鲁光宗正当得势如日中天,苟世品把鲁光宗的前程看得光辉灿烂,一心想要攀个铁杆儿关系,因此在一次他单独上鲁光宗家要汇报一些跟工作有关的事情的时候赶上鲁光宗不在,便在甘登艳苦闷幽怨之际,被甘登艳留住殷勤款待之后两人就一拍即合了。之后也不敢在鲁光宗家里留宿,便经常往地势偏远的一些茶坊、OK厅包间里温存**,尽管条件不是那么完善难以忘情颠狂,但是因为有苟世品的公安牌照坐车和一身制服,小姐老板又并不认得苟世品的真实身份,那便十分的安全。甘登艳虽然长得并不漂亮,但通体皮肤洁白光滑无一点儿疤痕,丰胸**又着实诱人,床弟之上更是呢喃燕语缠绵多情如痴如醉经久不衰,对于精力十分旺盛的苟世品来说,最为过瘾解渴。因此两人渐渐也觉得彼此情投意合意味悠长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赶上甘登艳掌握了鲁光宗鲁元潮鲁续非外出的确切行踪或者苟世品妻子外出的机会,两人便到各自家中尽情**,在空调恒温中吃饭休息上床都一律全身**一丝不挂,苟世品直把甘登艳如儿一般地抱上抱下坐怀入身,可谓疯狂至极淫逸无度,花样千般不可名状。
夫妻似鸟同林宿,一经狂风自顾飞。你说象鲁光宗甘登艳这样的到了一定时候就同床异梦各自寻情的夫妻,能有靠得住的爱能有保得住的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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