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昔恋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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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和彭大宽从鲁光宗那里走了之后不久的一天,鲁光宗接到他另一个高中同学邱影打来的电话,说她才在地区工商局开了个会,现在工商宾馆308房间,想见见他。
邱影现在是江北县工商局局长。
鲁光宗想:那么多同学三十来年了一直没有来往,怎么彭大宽第一个来了之后这第二个马上又要来?莫不是彭大宽回去之后跟她摆谈了些什么她就又想起了我、或者是她又有什么难办的事儿要来找我帮忙?
鲁光宗说:“我还有十分钟才下班,半个小时后赶到如何?”然后立即跟甘登艳打电话请了个“假”,说晚上有个会议不能回家吃饭。
邱影!
要说同学友谊,鲁光宗与彭大宽最为密切确实不假。但是从另一种感情上说,邱影才是鲁光宗魂牵梦绕永生难忘的人。尽管鲁光宗有丁玉,尽管丁玉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但是,丁玉永远也不可能取代邱影在鲁光宗青春期时期的心目中刻下的情感烙印、完美形象和甜蜜记忆,每当想起那时与邱影的情情感感和朦胧爱意,鲁光宗就感到有一股说不尽的缠绵柔情……可是高中还没读完就爆发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鲁光宗就与邱影依依不舍劳燕东西,而从此之后却音断讯绝杳无佳期……
鲁光宗轻轻敲开工商宾馆308房间的门。
迎面站着的仍然是那位风姿绰约、魅力依然的可心女人。四十好几岁的人了,三十来年岁月的风尘似乎并未给她留下多少年龄的印痕,还是那样苗条的身材,还是那样粉红的脸蛋,还是那样白皙的肌肤,还是那曲线舒缓的颈项小葱般尖嫩的手指,还是那似蕙如兰地透着丝缕暗香……四十好几岁呀,看上去却明明是个三十来岁的少妇!你说她是怎么保养的?……
“请进,我的……专员大人。”一个优雅的姿势,一副仍带调皮的笑脸,声音仍是那样娇滴温情,清脆如珠,句句入魂……
鲁光宗僵在那里了。
“进来呀!”她的音量压得很低:“难道你还想让所有的人都看见你一个堂堂副专员走进我的房间吗?”
鲁光宗觉得这话含有一种不可告人的密意似的,他就听话地走进屋里。
进屋,木讷讷地坐在沙发里,傻乎乎地看着她,乱纷纷的思绪如停止了思维似的无清楚的意识。尽管他在全地区性的大会上即席讲话可以脱稿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但在久违了三十来年的自己的意中人面前,他仍显得言迟口讷,说不出贴切的话来。
还是邱影如珠落盘的嗓音又响了起来:“看啥?变啦?你怎么没一句话?你是哑巴?”
鲁光宗仍象当年那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学生面对这个城里的闺秀一样抬不起头来,他把头深深地埋着,往日局长专员的派头和风度荡然无存,心中只有莫名的追悔和隐痛。
邱影止不住地开怀大笑起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鲁光宗的脸:“你怎么啦?傻啦?病啦?”她伸出软热的小手去抚摸鲁光宗的前额。
要是其他人,鲁光宗会认为她轻狂放荡。然而这是她!她在他心中是那样的圣洁和清纯,他多少年以前就渴望着她的接触和抚摸,一直渴望了三十来年,今天,这才是第一次呀,才这么轻轻地一摸!然而这一摸,竟让他禁不住战栗,身在颤抖,心也在颤动。
鲁光宗小孩子似的傻乎乎地笑了,笑得很不自然。
邱影也对视着他甜甜地笑着,又说:“看来没有病嘛。没病就好。”
鲁光宗说:“工作忙吗?”
邱影又调皮地格格大笑起来:“我的专员大人吔,三十来年了没听过你说一句话,这一开口却是问我的‘工作’情况!还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吗?”
鲁光宗觉得无言以对,闷了闷才说:“你呀……我总是说不过你……你这些年还好吗?”
要说,在同一个地区,又是都有点儿职务的人,彼此应该熟悉对方的情况。可是因为曾经有那样一层关系,有机会接触时彼此就都刻意地回避着,同学朋友之间也有意识地避开这方面的话题,鲁光宗就的确对邱影的个人生活情况不甚了了,只听说她三年前离了婚,之后也没再寻偶。
邱影说:“太官僚了吧?把我完全忘了?还问我这个?”不过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欲掩难遮的忧郁。
这忧郁鲁光宗立刻就觉察到了,他觉得应该绕开这个话题,就说:“我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吃点儿饭再说?我请客。”
邱影说:“走,我请,今天晚上一切的一切全部由我招待,啊?”
鲁光宗不去琢磨邱影话中之意,只顾看她,随她安排。
有人说,人,到了四五十岁的年龄有一个爱情危险期。这个危险期是随着外在条件的变化而引起的。到了这个时候,孩子一般都长大**参加工作离开自己自立门户了,往日因对孩子的抚养的疲于奔命消失了,对孩子的爱也渐渐淡化了;妻子或丈夫再不象年轻时候那样温存体贴,夫妻之间的爱恋不再狂热,方式呆板了,交流变得可有可无,再难引发持久的**。加上事业上能否发展已经基本定格,该担忧的不再担忧,该满足的基本满足,生活便轻松了,心也就空了。如果此时遇到新的体己对象和情感风波,大多容易移情越轨……当然话是这么说,也并非普遍规律。
不过,对于鲁光宗来说,情形确实如此。他同甘登艳没有婚前的热恋,没有坚实的感情基础;他的感情基础在他同邱影之间。而在他的内心深处,这基础又形成于他的青春期,又是那样的牢不可破,数十年风雨的洗练不曾有过一丝的削弱消蚀,也许直到他死,他都永远不会改变对邱影的爱恋与倾心。尤其最近甘登艳与他之间莫名其妙地出现的隔膜,特别是那天晚上曹雨走后的那场没有对接交锋胜似直接交火的争吵,使鲁光宗对甘登艳的厌恶和愤恨空前强烈起来,恨不得立即就跟她分道扬镳各奔东西。那天晚上他失眠了,他失眠之后想了很多想得很远,才如梦初醒般地发觉甘登艳一直都不曾让他动过心,他们之间始终不过是传统道义上的夫唱妻随相敬如宾——相敬如“宾”,彼此的客气友好就如同对客人的尊重,出于礼节出于礼貌出于涵养出于风度,而绝非出于彼此的敬慕与忠贞。他同她是和睦夫妻,但不是深情恋人。而丁玉虽然才貌出众,也跟他打得火热,但是细想起来,似乎从来就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回味悠长的东西,每次跟她好象就是一顿**的发泄和**的疯狂,完事儿过后想不起有多少值得咀嚼品味的脉脉温情和甜蜜细节……
在这样一种情感背景下再见到久违的邱影,鲁光宗心中自是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出去吃完饭,邱影说:“唱唱歌不?”
鲁光宗想:“到哪里去唱呢?哪里的人不认得我?今后有什么风传如何了得?”便没说话。
邱影完全能看透鲁光宗的心思,说:“怕别人认出你了是不是?走,我带你去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两副墨镜,自已先拣小的戴了,把另一副递给鲁光宗。
鲁光宗戴上,十分合适,心想:“她是太了解我了,连我戴的眼镜都选得如此合适;又善解人意,早就为我准备好了。”
邱影说:“怎么样?这回不怕谁认出了吧?我们都当一回地下工作者。”
鲁光宗说:“什么地下工作者!我看完全是两个鬼鬼祟祟的特务。”
邱影就扑嗤一乐,那神态非常优美。
鲁光宗问:“到底去哪里呀?”
邱影调皮地笑着说:“去地狱。”
鲁光宗想:“怎么说些不吉利的话……”
邱影招来一辆的士。鲁光宗习惯地打开后边车门坐了进去。邱影却也不坐前边,跟着钻了进来。鲁光宗就往左边座位让过去,转脸看着邱影笑。邱影故意往左,身体挤着鲁光宗,又将手放在鲁光宗腿上,对司机说:“忘忧谷。”

忘忧谷休闲区座落在离珩州市区十公里的山乡野外。这地方原是郊区林业局管辖的一片森林,开发旅游资源过程中在林中树木较少的一个山坳上辟开大片空场搞了个旅游度假区,诸多建筑依山而建独具匠心,各种设施野味十足别具一格。
这里是一片浅丘,山不算高而森林茂密环境优美,绿色生态土净泉清,真正是没有一丝空气和噪声污染。人一置身其间,骤然就会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鲁光宗觉得这些年身居闹市,似乎整天耳朵里都嗡嗡地响,心中总感憋闷,身体长年都有些这里不适那里不爽。而一来到这里,心胸似乎一下子就舒畅了,脑子里那些忧愁烦恼之事骤然间也无影无踪了似的想追忆也追忆不起来,他想:“难怪出家人总是选在那些世人难以涉足的深山老林远峰绝顶之间修身养性了,峨眉金顶泰山玉皇,在那与世隔绝不染凡尘的地方,不能不使人四大皆空六根清静……”他不禁在心中慨然叹道:
“‘忘忧谷’──不虚此名!”
鲁光宗和邱影首先登上“望海亭”,一览那如波起伏的无边林海。邱影禁不住思潮起伏心旌荡漾,就把头靠在鲁光宗肩头上,宛如小鸟依人,柔声地说:“你说要是咱们扎进这林海深处,会不会整个身心都被它吞噬掉了?”
鲁光宗并没完全理解邱影的语意,只是随便说道:“那咱们就下去走走?”
邱影说:“好啊。”就跟鲁光宗一起走下亭子扎入林中。
邱影无限深情地顾盼着鲁光宗,将他眼睛上的墨镜摘下同自己的一副一起放进包里,说:“这下可以尽显庐山真面目了叭泥吧,我看你就是一丝不挂也没谁会来看见你。”说完他便高喊“我来了我的大自然我的天!”就往林中深处疾奔而去……
鲁光宗赶紧起步追奔,却才只跑几十米就觉得腿脚笨重气喘嘘嘘,身上也热了起来。他就停下漫步,解开上衣,又对前边的邱影喊:“小心野兽!”
邱影已经跑出去老远,听见鲁光宗的喊声就停了下来。她抱着一棵参天松树,调皮地望着鲁光宗说:“嗨!你说我象不象一根藤?”
鲁光宗远远地望着她想:“四十好几岁?怎么还是那样身轻娇娆敏捷如猿?还是那般天真烂漫童心未泯?……”他想起甘登艳那满身赘肉的臃肿之躯和老气横秋的言语情态,就愈发感到**难抑,这邱影,这仪态万千撩人魂魄的多情女人!

“你愿意做这棵树么?”──邱影又对走得近了些的鲁光宗说道。
鲁光宗立住脚,抬头翘望那直插云天的树梢,不解其意:“她希望我成为参天松柏顶天立地四季长青吗?这是她对我的美好祁愿和热切希望吗?”他就说:“我当然愿意。”
“那你过来。”邱影向他挥手相招眨眼示意,举手投足抿嘴含笑之间无不充满娇姿媚态与柔情蜜意,鲁光宗心底里就莫名其妙地涌起阵阵从未有过的**和冲动,就乖乖地听话地靠近树干老实站着听从发落。
邱影松开松树,将肩上包一甩地上,忽然向鲁光宗怀中猛扑进来,将他紧紧抱住,娇然之声如婴儿轻啼:“嗯……嗯……,那我就不要它了,我只要你……”
这动作来得太快,太突然,在鲁光宗毫无思想准备之间,一个**辣的暖融融的软乎乎的温柔柔的带着几许淡香无限快意的**便拥入他的怀里……
三十来年了,这原本就该属于他的宝贝终于扑向了他!
“……三十来年,……三十来年啊!”他在心中喃喃自语,不免涌起无限酸涩几分伤痛,这伤痛的心骤然间似乎一片空白,他茫然不知如何面对这迟来的爱──不,这是一首歌中的两句歌词──写这歌词的人怎么写得这样贴切这样有体验?是否他也曾经有过我和邱影的这般情感经历呢?
“你就是树我就是藤,我要一生一世缠着你,紧紧地缠住你,永不松懈永不离开……哥哥……亲亲……我的乖乖我的爱我的命我的全部……”邱影在鲁光宗怀中蠕动摩擦低唱浅吟,慢慢没了声音……
爱,对于朝思暮想的有情人来说,可以如夏日阵雨顷刻间铺天盖地而来!无需前奏,不要序幕,不用对廉耻的思考,也不要对羞涩的遮掩,不必对理由加以解释,更不消对后果有所顾忌……
鲁光宗未加思索毫不迟疑如愿以偿问心无愧同时也是迫不及待胆大包天地接受了她……“来吧来吧,我的心上人!我想你我爱你我要你!老子***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要老子只要你!什么职务什么地位什么事业什么影响,去你妈的吧!老子只要幸福!幸福!只有你才是我的幸福!……想当年我好苦啊,当年你到哪里去了?在那被人遗忘让人可怜让人揪心让人捶胸顿足对天嚎啕而苍天不应的日子里,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就是觉得你要回来相信你会回来呀!我就是怀着这种希望以不可思议的勇气和韧劲倍受煎熬苦苦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啊!……你终于来了!青天有眼,月老神明!我鲁光宗这几十年没有白等啊!……”鲁光宗在心里撕肝裂肺地诉说,呼喊,随即就完全失态了,他抱着邱影,呜呜地放声痛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鲁光宗想把邱影就地放下细细地玩赏她的每一寸土地,但是他又怕被人撞见,他就松开紧箍着邱影的双臂,将邱影地上的包拾起来象当年读书时那样斜挎肩上,然后抱起邱影,缓缓地向森林深处走去,走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
鲁光宗把邱影放躺在绿茵之上。
邱影就一直那么闭着妩媚的双眼,从扑入鲁光宗怀抱的那一刻开始,一如睡去了一样。
鲁光宗寻来一大堆干枯的残枝败节,点上篝火。
鲁光宗把邱影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地脱去,全部脱去,现出一尊毫无遮掩的**……
鲁光宗忽然想起这篝火会在夜里招来巡山的林警,忽然意识到在森林中燃火属于严重违法行为,他就赶紧将火扑灭了。
但是鲁光宗怕邱影躺在地上着凉,他就也脱光衣服与她一同承受,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能够给她传送温暖,他躺下去将她裹入怀中,然后扯过衣服胡乱盖上,双手又缓缓地巡抚她那光滑润柔的肌肤,一遍,又一遍……他想趴在她的身上,但是他怕他魁伟的身躯将她压垮压碎,他便用手和腿作支撑,以口温柔地逐一默读她的全身,全身,包括表面的和凡是能够深入的地方……
……两人正忘情地沉浸在爱河深底,突然,一声炸雷轰天响起振聋发聩——
“起来!什么东西!”
鲁光宗和邱影被震醒了,赶紧睁开眼睛,顿时就被吓懵了,“妈呀!”──眼前站着两个身着警装、脸扭向一边的人!是真人——不是水浒传里写的那个“罗真人”,而是现实中真真切切的大活人!
邱影顿时浑身瑟瑟发抖,脸红似炭,转瞬又变白如冰,心里一沉:“糟了!”她本能地迅即抓起衣服遮住**。
鲁光宗脑中一念闪过:“完了!撞见鬼了!全**完了!”
趁着夜幕,觑着那两人并没有看着他们,鲁光宗和邱影飞快地穿上衣裤,邱影忙中忘了裤叉和乳罩,只好赶紧抓起抄入衣兜里。然后双双站将起来,愣在那里……
“搞什么搞?”一个林警厉声喝斥:“乱搞也不找个人呆的地方!真***龌龊!什么狗男女,说搞就搞遍地乱搞,简直就象畜生!……还敢燃火!不知道这是犯法?——走,到派出所!”
另一个林警捏亮手电筒,光柱从二人脸边射过去朝着远方,却借助亮光不停地打量着鲁光宗。
邱影觉察到了这个林警的表情和动作,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就壮着胆厚着脸皮低声下气地说:“我们……我们没犯事儿……火已经熄灭了……我们……这是鲁副专员……”
“呸!臭婊子!鲁副专员?鲁副专员搞你你就有脸了?!居然还好意思说得出口!臭不要脸的东西……”先吼的那人骂道。
另一个人又借助手电光盯视鲁光宗半天,才说:“唉,算了,森林中燃火本来是严重的违法行为,念及你们尚未酿成事故,只照章罚款500元。森林中燃火危险啦,不是法不法的问题,你说一烧起来你们跑得出去吗?国家财产损不损失你们不管是不是?可是难道你们连自己的小命都不想要了吗?还敢燃着火照着做……真丢人!”说完,他用一根树枝在灰堆中拨拉了半天,又关掉手电看了一会儿。
邱影要开包掏钱,鲁光宗给她一个暗示,自己掏出钱来双手捧将过去,说:“感谢你们宽大为怀,感谢了,太感谢了,你们这样的好人会有好报的。”他这些话完全象是出自一个被政府赦免罪过的犯人之口——“感谢政府宽大为怀……”
人就是这样,到了那个地步就绷不住面子了,就忘记自己是什么姓什么了,就早都吓得屁滚尿流魂不附体了,就只有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敢乱说乱动了。你敢说谁犯了事儿不是这样?难道你犯了事儿敢不这样?谁犯了事儿都**一个熊样!副专员,谁认你?你以为你说是副专员就是副专员了就不罚你款了?真是副专员谁会自我暴露?怕瞒还瞒不住呢。副专员,副专员能干这**事儿吗?你***自己犯事儿了都还没忘记要顺手往咱们的副专员脸上抹把灰,我看你也有点太**可恶了!你不信老子说着说着就想踢你个***几脚——那人用力往脚下的一截树棍踢去,树棍就飞起打在前面的树干上蹦了回来差点打在鲁光宗的脸上。鲁光宗吓得浑身直抖,腿肚子直打哆嗦。那人好象无比的愤怒,眼睛瞪了又瞪鼓了又鼓,吼道:
“老实点儿!跟着我们走!”那声音简直象打雷,吼得山摇地动,令人肝胆欲裂,鲁光宗就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噤,胆怯怯地问:
“还要去哪里?”
“你说还要去哪里?你以为就这样就完事儿了吗?没那么便宜简单!***!……”
鲁光宗和邱影愈发胆战心惊,立在那里呆若木鸡。
另外那人说:“走呀!还愣着干什么?还想跟我们作对是不是?”
二人就乖乖地跟着两个林警往回走。

出得林来,已约莫九点钟了。
两个林警悄悄耳语了一会儿,狠狠地瞪了鲁光宗邱影一眼,转身走了。
鲁光宗心里琢磨:“他们肯定是去向领导汇报去了,一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我们呢。等到呆会儿进得屋里,明光大亮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有脸见人哪,其中怎么都可能会有认得我的人,我在这里一亮相,今后还怎么有脸做人为官?……反正咱们这种行为跟小偷行为也没什么区别了,再逮着也不过如此,不如……”他就拉起邱影悄悄招辆的士,鼠窃狗偷般地匆匆逃回了工商宾馆。
鲁光宗瘫软地倒在床上,脸色蜡黄,目光呆滞,想起刚才那一幕,尚感心有余悸,无地自容。
邱影偷偷地无声地流了会儿泪,大概也是觉得太蒙羞太难受了,然后假装高高兴兴地坐在鲁光宗身边,劝道:“算了吧,就当咱是胡乱厮混的人让人逮着了一般,过去了,就别再去考虑脸面了。我听说文革当中有个京剧团到北云电影制片厂拍电影,有两个演员大白天在南湖公园的灌木丛中**被公安人员当场捉住,过后还不照样要活?电影还得拍,角色还得演……”
鲁光宗心里想:“这哪里是你的几句话就能宽慰得了我的?……完了,一切都从此就完了——那林警肯定是认出了我的,邱影你又整了那么一句不打自招的话,说我是鲁副专员,他们……不好!……”——鲁光宗呼地坐了起来,把邱影吓了一跳,问:
“你怎么啦老鲁?”
鲁光宗说:“他们肯定是认出了我的!我们这么一跑,他们一追又没抓着我们,会不会根据你说的就找到地区行署去?……我这回是彻底地完了!我今后哪还有脸见人啦我……”就呜呜地哭了。
邱影慌了,心想这声音一传出去旁边房间里的人或者服务员听见了过来询问可怎么跟人家说呀?这鲁光宗也真是的,心中一点儿事都盛不下,还不如我一个娘们儿,有什么出息!光知道哭,哭就能解决问题呀?她就站过去靠在他的身边,把手绢递到他的手上,又理着他的头发温情脉脉地说:“行了去洗洗吧,今天晚上我把我全部给你,让你把这几十年的损失全部找回去,永生无悔,可以了吧?”
鲁光宗现在根本没有同邱影温存的心思,说:“这哪里是你全部给了我就能弥补和挽救得回来的?你是不知道,他们早晚会把这个丑事儿抖落出去的,先是整个派出所,然后是整个林场,再整个林业局,整个郊区机关,再传到地区,再传遍全地区各区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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