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四-夜背凶尸过坟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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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师傅的尸体孤零零的走在荒野中,天很黑,我流着眼泪,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觉得他有多亲切,但如今,一想起来我将永远也听不到他的唠叨了,怪异的感觉便漫上了心头,很沉、很累。这一切,就像一场刚刚结束的游戏,结局却出奇的残酷,让我觉得天和地都不那么真实了,脑子乱轰轰的如在梦游一般。
前面的山脚下有一棵大树,我能看到树冠上那奇形怪状的姿态,冬天的树好像都是这个鬼样子,干瘪的像个老婆娘,让人没心情细看。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树下走去,我需要休息。
突然:“除夕夜,守岁长,喜桃子,粽杨梅,随斗柄,望春回,小妮子,小妮子....呜呜呜...”。
“见鬼了!”我担心的骂了一句,看到大树下突然冒出来一个穿白衣的孩子,听她唱歌谣的声调应该是个女娃,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我只能看到她的脊背,轻轻随风颤动着,像是什么也没有,很怕人。
不用问,大半夜出现在荒郊野地里的小娃肯定有古怪,要是换在以前,我早就跑了,但我刚应下了老头的‘了冤夜’,再大的难也要抗过去啊,我很担心想着办法。
对付鬼的办法有很多,老头说,见鬼后躲是很难躲掉的,因为‘鬼窝心’,你越怕它它就窝的越厉害,离你也越近,反到会送了性命,但也不能怠慢了他们,更不能口出不逊。对付鬼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没看到,人鬼殊途,它也不一定那么喜欢你,没准只是碰巧路过,大家心知肚明,与人方便,与鬼方便。
我一边想一边走了过去,并没有停过半步,心里七上八下的,已被个小鬼头吓的要死。
“呜呜呜...呜呜呜...记不起了,记不起了...”我越是靠过去,小女孩子哭声就越大,就象是专给哭给我听一样。
“奶奶的,你就不换个地方嚎啊”我给自己壮着胆子,心想,我连黑白无常都见过了,还怕个你。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到没发生什么大事,我是直着脖子硬挺过去的,更敢看她一眼,就在我为眼前清净了而高兴的时候,一阵凉风猛的灌进了我的裤腿。嗖!我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女娃就出现了在了我的面前,非常近,伸出胳膊拦住了我的去路,直勾勾的望着我!
“啊!...”我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满身的寒毛都炸开了,我感觉头皮像是被鹰叼去了一样难受,嗖嗖的发冷。
我大气也不敢喘,知道自己在发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把老头扔到地上去,那红腰带捆的还算结实。
面前,是个长的非常不可爱的女娃,又干又瘦,苍白的面孔上像途过面粉一样渗人,上面还残留着两道清晰的哭痕,她的黑眼圈也很大,目光凶恶,怎么不看都不像是个孩子。她望着我,充满了敌意,一言不发,大大袖子完全张开来,像堵墙,让我无法逾越。
“头...我的头呢...”她突然开口问道,声音很轻,但却怪异,宽大的白衣衫在夜风中也不断的晃动起来,像是就要扑上来了。
“索头鬼...”我没想到老头的刀下还死过这么大的娃娃,这让我无从应对,其实也根本没办法应对,我还站着就已经是个大奇迹了。她离我那么近,我甚至都能看清她的脖颈,蛆虫密布,乳白色芽虫爬进爬出。
女娃象是让蛆虫咬的很难受,喉咙处轻微的动了一下,这让我看到了刀口的痕迹,很宽,腥黑而粘稠的血液在刀口处翻动,但很快又随着女孩的气息被抽吸了回去,很恶心。
“我的头呢?...你还给我吧...我没头...”女娃不住的念叨着,还是挡在路上。
“还我头!…”她突然愤怒的大吼起来,暴躁的像只怪物,还没等我反应便冲了上来,身子向前一倾,吧嗒!脑袋掉在了我的脚边,身子却还在原地直立着。
我死死的盯住那具空荡荡的脖颈,上面除了淤血就是蛆虫,搅做一团。
让我更害怕的是,女孩的头在我脚下动了起来,像是会钻进我裤管一样,她喊道:“还我的头!还给我!”。
她张着嘴,狠狠的向我咬来。
“给你!”我也豁了出去,一伸脚,将那支露了个大洞黑布棉鞋送了过去,正送到她的嘴中,在她还没咬穿棉套的一刹那,我伸手下探,迅速的扯住了她的头发,猛的提了起来。
这下,那颗脑袋松了口,眼球上翻,白白的很吓人,我看到她还是张着嘴的样子,标准的死人头。
我没胆子去多看那颗死人头,虽然我曾经想过用它去拜山门,但现在绝对不敢这么想了,我只想快点打发走她。
我鼓足勇气挪动起早已无力的腿脚,向那具没有头的尸体了走去,她还伸着胳膊拦在路上,像是一棵树动也不动。
“给的你头,回去吧”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候,将人头往她的怀里一塞,她竟真的伸手来接了,动作很快,吓了我一跳。
我迅速的收回手,继续向前走,并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老头说过,索头鬼还头,还完了一定不能回头去看,恩怨已了,多看一眼都是祸。还一头,是一头,回一头,多一头,穷讲究还真够乱的,一头又一头的,反正都是脑袋的事。
除夕夜,守岁长,喜桃子,粽杨梅,随斗柄,望春回,小妮子,化红装,新衣衫,花头绳....
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漆黑的荒野上,夜还是那么的黑,我的步子越发的艰难了。我在想,下一个会是谁呢,师傅的刀下到底死过多少冤人?
还好,我的脖子上悬着‘断魂刀’,刚才还真惊险,棉布鞋封口,提头还头,就这么简单。索头鬼?要头可以,给你,但要我的头?那不行!我可是很有原则的那一种人。
打发走索头鬼,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甚至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像个大人物,但大人物现在还是很害怕,不敢往左右去看,只是盯着黄土路迷迷糊糊的走着,像一个贼。
天上的月亮很大,把银子一样的光亮撒在了地上,当翻过了一道山梁,我想,快要到乱坟岗了吧,这是我最怕的。

师傅一再嘱咐过我,我吃过两腿羊(人),已经算是恶人了,不要怕那些游魂冤鬼,胆子大点,没有过不去的坟头。
他说的到简单,这可是大半夜过坟地,我的命再破也不想就这样丢掉,更何况我还没娶亲呢,亏不亏啊。
我一边想,一边往上提了提师傅的尸体,已经走出很远了,腰带也有点松,四周还是老样子,黑漆漆的见不到一个活人。其实,我也不见到活人,现在就是跳出来个黄花大姑娘我也没兴趣欣赏了,八成也是个白骨精,我可不是孙大圣,没那本事去降她。
“保佑,保佑,男鬼,女鬼,统统滚蛋”我默默的祈祷着,颠簸在夜路上,天很冷。
“恩?”不知怎得,我突然迈不动步子了,身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无法向前半步。
“完了”我暗道不好,悄悄的侧目回看,身后有个白乎乎的东西,很高大,或许它根本是飘在空中吧,我没看清楚。
这是冤鬼绊腿,师傅在昨天就告诉过我它会来,我就奇怪了,师傅怎么就冤杀过这么多人呢,还没到坟岗我就再度撞鬼,也难怪他老会变‘红凶尸’招冤鬼,这是欠债太多。
有了刚才经历,这次我也沉着了许多,不再费力去和鬼‘胡扯’,我也扯不过他,便问道:“路这么宽,你的手咋就那么长呢?看清楚再伸手啊,不要扯了白身”。
他没回话,还是扯着我不放,我试了试仍是动不了,便知道这鬼是找对人了,抓到了‘红尸’,并不是在‘胡扯’。
“死老鬼,都是你欠的债,推是推不掉了,那只好委屈你一下了”我默默的念叨着,同时也觉得自己的鬼缘还不错,先是索头鬼拦路,这又是冤鬼绊腿,还挺考验人的。
“放是不放,不放我就不客气了”我没好气的问道,也不回头,这都是讲究:绊腿莫看,回头无头。不用看我也知道,后面是个是无头死鬼,何必找那晦气呢。
那鬼还是没有松手,脾气还挺强的,到这步田地我也没办法了,心想,给脸不要,那就给你点好看的。
我微微的弯下身,师傅的尸体还没硬,我探出手朝下摸去,又问了声:“黄泉路上有相逢,阳间你又多伸手,放了吧?”。
妈的,他还是没放,我也算是够意思了,好话说了半天,他就是不给我面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踹跑他!
我轻轻的把师傅的破鞋从他脚上挑了下来,在松手一瞬间骂道:“滚!滚回下面去!”。
啪嗒,臭鞋落地,我的身子一轻,好悬没栽倒。
“妥了,还真灵,呸!呸!呸!”我一连在臭鞋上狠啐了三口,这是师傅交代的,压死鬼。这样做,鬼就再也上不来了。
这办法很邪乎吧?绊腿鬼就要这么对付,俗称踹鬼,鞋一落地,小鬼归西,便把他打发下去了。当然,要是你不方便,舍不得甩鞋,那就等着中邪吧。鞋是什么?是邪!甩出去就没事了,所以说,再穷也别捡鞋,送啥也不送鞋。老理都有说道的。
不是有那么一个很出名的故事吗?说是有一天,某家突然来个奇怪女人,阴阳怪气的,进门就问:“你家有鞋没?给我一双!”那话说的,非常得理,和抢劫一样。
这家女主人就生气了,把那人赶了出去。等那人一走,女主人便心惊肉跳起来,总觉得要出事,左等右等,坏消息来了,她男人在千里之外死与非命,打电话这工夫,人就已经交代了。
这下,女主人傻了,没命的哭了起来,后来找人细问才知道,来的那个女子可厉害了,乃阴司小鬼,上门本是想救她家一命,所以要鞋,给了,这邪也就去了,她男人便会逢凶化吉,但偏偏这事情太怪,那女人没给,便出了这等的事。定数啊,想解也难。(这事估计大家都听过,不要说我剽窃就好,至于真假,这是小说,什么都是老头编出来的,不可乱信,要不然,以后出现了专门骗鞋(邪)的犯罪团伙,那就是老头罪过了。现在人,不信邪的太多了,我估计真有敢出去骗鞋(邪)的......好了,继续说故事)
绊腿鬼一去,我的步子也轻了,但心情却更重了,刚才虽然我应对的不错,但我很担心接下来的事儿,虽然师傅也交代过怎么对付,但我还是觉得不保险。
过冤墙,我的妈啊,我能行吗?
很快,荒草满地的乱坟岗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坨坨,一包包坟丘如网一样铺开,有的墓碑前还压着黄表纸,风一吹丝丝的响了起来,像是冤魂们在窃窃私语,他们等不急了。
我紧咬关牙停在坟地前注释着,伸手轻轻的将脖子上的红布解开,把断魂刀拿在右手上,狠吸了几口凉风,刀身一抖,那铁环轻脆的响了起来,特别的刺耳,我发疯般大喊道:“跪过东城菜市口,刀刀下下不留情,你要有冤你便来,刀在人在送上门!伸冤了!有冤的快来啊!...”。
漆黑的深夜里,我就这样在坟地中没命的大喊着,比疯子还要疯,迈起大步朝乱坟岗走去,我很佩服我当年的胆气,也许是我命中注定会走上这一条路吧,想想也挺可笑。
师傅说过,这时候比的是个胆气,压不住邪就见不到亮,想活着趟过乱坟岗就要玩命,拿命换命,死了也不亏。这便是过冤墙,既然他们都有冤,那就让他们来,给他们机会寻仇,等我趟了过去,大家就互不欠,再怨不得他人。
俗话说,冤深似海,‘过冤墙’对我来说确实不易,要放在数年后,我也许不当什么,但如今,我还是什么也不懂。
这一遭,走的好辛苦,那哪是什么冤墙,简直就是冤山怨海。
断魂刀响,喜儿破荒。我是怎么过的乱坟岗?明天再说。
(写完了,肖远和猴子那还没写呢,马上开始。两头写还真累,这儿我先放放吧,毕竟那边是正事儿,这只是零工,大家担待。QQ群45399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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