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犯罪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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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当时弄不明白的就是盘源源被我的时候表现得相当平静。
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叫,没有鱼死网破的挣扎,盘源源只是睁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很平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平静,但是我却感到一阵阵的恐惧。我倒很希望她能够尽力挣扎,但是她没有。
如果她尽力挣扎,我可能会得到更大的快感;如果她挣扎,我或许会停下罪恶的行径。但是她没有挣扎。我确实弄不明白。
后来我发现她是无辜的,是我错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很绝望。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是很喜欢太阳,这可能跟小时候唱东方红太阳升唱多了的缘故,我就这样喜欢上了太阳。
我讨厌阴天,尤其憎恨阴雨连绵的日子。
盘源源那天也不例外。
有时候信任也成为灾难的导火线。
盘源源特别的信任我。不知道是我戴着一副眼睛很斯文,还是我帮助她引导她走上了这条道路,她就是信任我。而我,就是利用了她的信任,了她。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畜生,或许连畜生都不如。
诗人说得好,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我怎么能她呢?世界上这么多人可以,我为什么就去她呢?我已经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卑鄙和下流。有人曾经说过,可以风流,但是不能下流。而我,不但下流,而且卑鄙!
当我气喘吁吁地从盘源源身上爬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床单上一片殷红。在整个过程中,盘源源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一直没有做声。
“你为什么不反抗?”我背对着他。
“没有必要!”她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反正会有这一天的。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只是时间、地点和人物不同罢了。”
我的身子微微一颤,这句话我七年前跟她说过,不是跟她一个人讲的,而是当着全班六十八名学生讲的,是在给他们上的第一节作文课上讲的,是在上记叙文的写法的时候讲的。我当时讲这句话的时候,盘源源坐在讲台下,就是像刚才那样看我的。而现在,她竟然对我说这句话,——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对她的老师!
我无地自容。
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畜生,或许连畜生都不如。
“我要报复他,替想报复他的人报复他。”
“你不用担心,也不必内疚,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怪你。”
“但是,有一点我没想到的就是,这个人竟然是你!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哈哈哈!”盘源源竟然笑了起来。
她笑的时候,深红的残阳正透过西窗照射进来,如血。
凄楚的笑声撕扯着我那颗罪恶的心,撞击着我肮脏的灵魂。
我一定是变态了,或者是神经有点不正常。
如果她恨自己的父亲,而且恨到了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的程度,那她就是一个好女孩啊!如果她是一个好女孩,那她就是无辜的,是我错了!
这世界怎么了?!
她父亲说对了,我确实不再适合站在神圣的讲台上了。
想到这里,我就用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地往墙壁上撞。
盘源源从后面抱住了我。她哭了。她哭的时候,身体微微颤动。随着颤动,身体接触的地方不停地摩擦,我的体内涌起一股热流,我口干舌燥。
“来吧!”像召唤,又像命令。
还等什么呢?我转身抱起她,往床上滚去。就在这一刹那,我望见了她美丽的少女侗体,洁白,圣洁。我突然就想起了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方鸿渐他们说,鲍小姐的身体是真理,因为真理是裸的。
啊,真理!
顿时,我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盘源源的身体上。
二其实,盘源源不是我的本意。
我根本就不想她,她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想到去她呢?
可是,她父亲太可恶了,我想报复他父亲。
于是,我的学生盘源源就成了牺牲品。
我心里很愧疚,对不起我的学生盘源源,对不起自己的职业,更对不起党和人民这么多年对我的培养。可是,我心里就是有一道坎,过不去。对那件事情,我是负有责任,可是,那仅仅是道德上的责任,而没有法律上的责任。既然只负有道德上的责任,那盘源源的父亲,教育局局长盘黎民怎么说开除我就开除我了呢?
那是下午第一节课,因为一位学生家长来找我了解情况,我直到第一遍上课的预备铃响了以后才匆匆忙忙地赶往教室。悲剧就这样发生了。我亲眼看见我的学生黄小强从四楼的走廊上掉了下去,他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接着就发出了一声闷响,他在血泊中抽蓄着。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其实就不行了。
教育局是这么认定的:教师必须在上课前的第一遍预备铃响之前,站在教室门口。高新老师没有按照学校规定,无故迟到,以至所上课班级纪律混乱,学生黄小强跟同学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追逐嬉戏,酿成悲剧。根据《西城市教育局教师管理方案》第七条第三款之规定,高新同志严重违反了教师岗位纪律,具体处理意见,由教育局党委集体研究决定。

我找到了教育局局长盘黎民。
他曾经是我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现在,他是教育局局长,听说,马上就要当主管教育的副市长。找他,肯定能行。
然而,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不要说了,你已经不适合站在神圣的讲台上了。”
我无语,摔门而出。
徘徊在平静的西水河边,我的心却无法平静。
我冤!
我不是无故迟到,因为有学生张嫣然的父亲作证。我在上课前,就是和他在一起,向他介绍张嫣然的学习和在学校的表现情况。可是,教育局就连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盘黎民是我的老师,可以说是我的恩师。当年,我家里穷,他资助我读了三年高中,帮我交了一年大费。在我准备辍学的时候,他多次到我家家访,每次走三十多公里山路,他起码跑了十几次。他的真诚打动了我的父母,也挽救了我。
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已经成了西城市一中的副校长,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荣归母校,因为,那里有我的恩师。
但是,现在,我的盘老师再也不是当年的盘老师了。我参加工作八年了,至今还是一个普通的中层副职——教务处副主任。
年年上重点班,成绩年年全市第一。那成绩可不是混来的啊!那都是我的心血和汗水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啊!
看着同龄人一个个都往上爬,我心里着急。
我多次找盘局长汇报我的想法,他总是说:“等等,再等等。”
以前是校长,不好操作,现在是局长了,帮我提个中层正职,不就是一个电话或者一个暗示的问题吗?
还等等,再等等?难道要等到我白了头?
特别是现在,在我危难的时候,不但不帮我一把,还给我这么定性!
一股狠意油然而生。
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他竟然连自己学生的前途都不顾了。
恨生报复。
平静的西水河已经不平静了,像我的心绪在咆哮。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盘源源!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高老师,您在哪里?我都找了您好久了!”
“我在河边。”
“老师,您千万不要想不通啊!,开除了就到外面去找工作,您这么优秀的老师,到哪里都有人请。老师,我跟我爸爸说不通,对不起了!……喂,喂,高老师……”
我的手机掉在地上,盘源源还在里面大声地呼喊。
我发疯似的往学校跑,校门口的玻璃公布栏里,赫然贴着教育局对我的处理文件。“开除公职”四个字特别醒目!
这四个字在我面前慢慢的放大,放大,直到覆盖我的全身。
三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散乱的书和荣誉证书。
难道我就这么跟讲台告别了?
我混重的呼吸敲打着墙壁的每个角落,凝重的空气直压过来,令人窒息。我第一次看到了绝望,看到了生活的绝望,于绝望中,我的大脑就像是电影播放机,多年来的生活片段依次出现,特别是我每次上台领奖时高兴和自豪的情景,一边想,我一边笑了。笑过之后,我才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在猫眼里,我看到了盘源源。
我不想开门,因为她是盘源源,教育局长盘黎民的女儿!
盘源源在门外的声音很清晰:“高老师,开门啊,我是源源!”
说句实在话,我比较喜欢我的学生盘源源。她聪明,善良,勤奋,好学,工作认真负责,很有素养。可是,现在,她是教育局局长盘黎民的女儿,我不能开门。
她肯定是帮她的父亲安慰我来了。
我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同情,更加不需要怜悯,特别是他们,教育局局长盘黎民,我的学生兼同事盘源源!
盘源源还在门外喊:“老师,您开门啊,我是源源,我知道您在里面,开门啊,老师!我知道您在里面……老师,开门啊……”
我的内心很矛盾,在痛苦地挣扎。终于,我猛地拉开了防盗门,靠在门外的盘源源就这样撞进了我的怀里。她满脸是泪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迷人、妩媚、动人。失意、痛苦、仇恨化做了最原始的冲动,我邪恶的灵魂被突然而至的罪恶紧紧包围。我抱起无助的盘源源向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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