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逐 出 师 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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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如素,月冷如霜,寂静的夜空显得无比的苍凉。偶尔有风吹过,细碎的叶片在微风中不停的颤栗,便有“沙沙”的声音传出,也许是它们在诉说,诉说心中那无尽的哀伤,诉说这尘世间那挥之不去的纷争。
仁尚武馆中灯火通明,蒋之亮被反绑双手,跪在堂前,季云贤坐在正中,众徒弟分列两旁。蒋之亮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丘三,丘三却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蒋之亮道:“丘三,我蒋之亮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我自忖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今日为何要骗我?为什么?”丘三没有做声,他的头垂得更低。蒋之亮道:“丘三,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要行得正、做得端,切不可做无耻小人,我蒋之亮什么都不怕,可我最怕亲如手足的人来害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把原因说出来。”丘三的身子忽然间抖得厉害,接着就痛哭了起来。蒋之亮越是跟他讲话他哭得便越厉害。
柳恒忽然道:“蒋师弟,你别再逼小三儿了,你俩要好,这我们都知道,他一直想给你瞒着、掖着,可又不敢欺瞒师父,这才讲出实情。他已经够为难了,你就别再逼他了。”蒋之亮斜睨了他一眼道:“我没有逼他,说不准是别人逼他这样说的。”柳恒一笑道:“蒋师弟,你就别再想办法为自己开脱了,你干了多少违反门规之事,你当我不知道吗?”蒋之亮听了冷笑一声,道:“你倒说说,我做了什么违反门规之事了?”柳恒道:“我身为大师兄,决不会任你胡作非为,自然要把你干的事一一禀报师父。”话落,便对季云贤道:“师父,蒋师弟前些时日聚众斗欧,他帮着那个开赌馆的尚万一伙跟新桥街一带的混子们打了一架,听说把人打得不轻。”
季云贤听了,便问蒋之亮道:“可有此事?”蒋之亮点头道:“确有此事,可那唐铁头到处收取贡钱,在新桥街一带称王称霸,我打了他也是为民除害。”肖阿牛道:“什么为民除害,你分明是帮助尚万打架。”柳恒接道:“师父,弟子调查过,那尚万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冯怀德武馆的打手,到处打架斗殴,不干好事。现在自己开了一家赌馆,在新桥街一带臭名远扬。”肖阿牛在旁补充道:“是啊,师父,听说他开赌馆经常使诈,若是有人输钱还不起,他就到人家里去逼债、抢东西、打人,都快要逼出人命了。”柳恒道:“是啊,师父,像这样的人蒋师弟也帮他打架,您说他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季云贤问道:“之亮,有这样的事吗?”蒋之亮也不知道尚万有没有使诈,有没有逼债、抢东西,便答道:“这……弟子不清楚。”柳恒冷笑道:“你们两个那么要好,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只不过不肯承认罢了。”蒋之亮怒道:“柳恒,你真是咄咄逼人,我蒋之亮从不撒谎,这件事情我日后会问清楚。”柳恒道:“蒋师弟,你就别再欺瞒下去了,我知道你的事儿还多着呢。”蒋之亮冷笑道:“你还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吧。”
柳恒对季云贤道:“师父,弟子有罪,前些日子,弟子房中忽然丢了很多银子,弟子发现后十分惊恐,因为那是我们武馆收上来的银子。弟子当时没敢禀报师父,便暗中展开调查,这一调查弟子便发现了蛛丝马迹。这窃贼不是外来的,便是我们武馆中的弟子。”众人听了都觉得甚是惊讶,都压雀无声地听他说下去。柳恒继续道:“因为我们武馆之中只有一个人这几天频频出去,这个人便是蒋师弟,我便把与他同住一室的小三儿找来,问个仔细,经过弟子一再追问,小三儿终于讲出了实情。”大家一听都很吃惊,便都望向丘三。丘三的身子一个劲地发抖,却是半天也讲不出来一句话。柳恒催他道:“小三儿,快把你知道的情况讲出吧,都这会儿了,你还瞒什么。”丘三狠狠地咬了咬牙,颤声道:“师父,那,那天,我看见,我看见……”“你看见了什么?”季云贤见他吞吞吐吐,便追问道。“我看见蒋师兄往床下藏了好多银子。”丘三声音低得像蚊子在叫,但大家都听清楚了。众人无不惊讶,都“刷”地一下把目光投向蒋之亮。

蒋之亮被丘三气得浑身直抖,他咬牙一字字道:“丘三,你真无耻。”柳恒道:“蒋师弟,你别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了,就好像我们冤枉了你似的,你有没有偷银子,我们到你房中一搜便知。”蒋之亮道:“尽管去搜。”柳恒对季云贤道:“师父,弟子便派人到他房中去搜一搜。”季云贤点头同意。柳恒便指派了几名弟子,让丘三领着到蒋之亮房中去了。过不多时,几个人回来,果然搜出来一个银子包,还把茗嫣送蒋之亮的那只玉箫也拿来了。
柳恒接过银子包打开一看,便道:“师父,这正是我们武馆丢失的银子,弟子曾把每块银子上都刻了一个“武”字,师父请看。话落,便把那包银子递了上去。季云贤接过来一看,果然每块银子上面都刻有一个“武”字。这下证据确凿,蒋之亮一下子便成了一个专吃窝边草的“贼”。众弟子看他的目光立刻就变了,有鄙夷的、有轻蔑的、有斜着眼睛唾弃的。
柳恒又对季云贤道:“师父,弟子还有关于蒋师弟的事情,为了我们武馆的声誉着想,弟子必须据实禀告。”季云贤道:“你说吧。”柳恒道:“弟子当时查出银子是被蒋师弟所偷,弟子就十分狐疑,因为蒋师弟家里有些田产,他并不十分缺银子花,可他为什么要偷我们武馆的银子呢?弟子便展开了调查。”大家一听,都觉得他怀疑得有理,蒋之亮确实并不缺银子花,那他偷那么多银子干什么用呢?柳恒接着道:“弟子这一调查,便又发现了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说到这里柳恒瞟了蒋之亮一眼,那目光中暗藏着一丝得意。然后接着道:“弟子发现蒋师弟跟怡香苑的一个妓女有染,他曾多次到怡香苑去跟那妓女鬼混。”他说到这里,肖阿牛拿起了那只玉箫,道:“这支箫就是那妓女送他的。”柳恒道:“据弟子查证,那妓女叫茗嫣,是怡香苑的头牌,听说跟她一次要一百两银子,这下弟子才明白蒋师弟偷银子的原因,他是把银子都花在那妓女身上了。”季云贤听了柳恒的话,不禁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蒋之亮颤声道:“逆徒,你干的好事。”
“哈,哈,哈……”蒋之亮不尽仰天长笑。他开口骂道:“柳恒,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想尽一切办法来算计我,栽赃我,纵是妓女也比你干净,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话落,他猛一用力,缚在身上的绳索硬生生的被他挣断了。他起身扑向柳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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