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 心 难 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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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仁尚武馆不远有一家忠信镖局。这个镖局里大约有十几个镖师,生意也算红火。镖局的掌柜名叫杨明发,他共有三个儿子,老大杨吉高、老二杨吉利、老三杨吉祥都在镖局里做事。老大、老二还算认真干活,唯独老三杨吉祥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平时娇生惯养,不爱干活,整日里武枪弄棍,到处闲逛,惹事生非。杨明发终日忙于事务也没抽出时间好生管教。杨吉祥便越发肆无忌惮,在这一带也没几个人敢惹他。
这天,张妈又病了,小菊便又到武馆替母亲做饭。做完饭将厨房收拾停当,天便已晚了,她匆忙出了武馆往家赶。外面明月高悬,星光满天,微风习习,树影婆娑,小菊不由得又想起上次自己被劫之事,心中便有些害怕,好在家离武馆并不远,只消片时间就可以到家了,她加快了脚步。
忽然之间,迎面走过来几个人,正是杨吉祥带着几名打手。小菊赶紧低头想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不想却被他们给拦住了。杨吉祥不怀好意地道:“哎呀,这是哪家的丫头,长得好漂亮。”小菊心中害怕,赶紧回头想返回武馆,可身后早站了几名打手挡住了她的去路。杨吉祥嘻皮笑脸地道:“小丫头别忙着走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姑娘。”小菊急道:“你们要干什么?快闪开。”杨吉祥笑道:“闪开?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们怎么舍得闪开?还是让我来送送你吧。”话落,伸手来抓小菊。小菊惊得赶紧向后退,道:“你要干什么?我喊人了。”杨吉祥笑道:“好厉害的小丫头,是哪家的?回头我娶了你,看你还喊不喊人。”说完,他捏了小菊的脸蛋一下。小菊吓得尖叫出声。
蒋之亮刚刚跟师父切磋完武艺,这会儿正准备及回房,丘三匆匆跑了过来,道:“蒋师兄,不好了,刚刚我出门看见杨吉祥带着一帮人把小菊姑娘给劫住了。”“什么?”蒋之亮闻听不禁大吃一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跑。出了武馆不远,果然看见杨吉祥在调戏小菊。蒋之亮不禁大怒,他厉喝一声,一个健步就蹿了过去,一扬手,挡在小菊身后的那两个家伙便摔到一边去了。杨吉祥一看来人是蒋之亮,不禁大吃一惊,他从小就害怕蒋之亮,以前没少挨蒋之亮的打。
蒋之亮开口骂道:“杨吉祥,你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竞敢欺负小菊,我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话落,挥拳向杨吉祥打了过去。杨吉祥虽然惧怕蒋之亮,但他也不是白给的,赶紧跨步拧身,躲过来拳。这时,杨吉祥手下几个人一起冲上来,手里各拿兵刃与蒋之亮打在一起。蒋之亮身形闪动,动作奇快,转瞬间就打趴下好几个。再看杨吉祥,却不见了踪影。他心里惧怕蒋之亮,早抽出身子逃了,连手下那几个人也不管了,他就那么一点出息。他手下那几个人一见杨吉祥都跑了,那我们还打什么呀,跑吧,都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见他们都跑远了,蒋之亮赶紧过来问道:“小菊,你怎么样?”小菊摇摇头道:“我没事。”蒋之亮握着小菊冰凉的手,一脸歉疚地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家。”小菊的眸中带着一丝泪光,感动地道:“这怎么能怪你,是我惦记我娘才急着回去的。”蒋之亮道:“以后你别来武馆做饭了,你娘身体不好,也不要来做饭了,我来养活你们娘俩。”月光下他的肩膀宽阔坚实,似能挑起一切重担。小菊抬眼望着他,眸中闪烁着兴奋而激动的光。蒋之亮也在看着小菊,眼光炽热而充满怜惜。虽然没有金帛为聘,虽然没有海誓山盟,但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足以让小菊感动而满足。此时此刻,泪水已挂满了她的双颊。两个人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久久凝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蒋之亮也没再多想。可是,一天晌午,丘三忽然急匆匆的跑到蒋之亮面前,对他说:“蒋师兄,不好了,刚才我看见杨吉祥带着几个人把小菊给抓走了。”蒋之亮听罢不禁大吃一惊,这杨吉祥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把小菊抓走?但他想起那晚杨吉祥调戏小菊一事,这小子色胆包天,调戏不成,说不准便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他心中十分惦记小菊,来不及多想便赶紧跟着丘三出了武馆。蒋之亮边走边问:“你看到他把小菊带到何处去了?”丘三道:“我看见他们带着小菊从后门进了镖局,我想拦,可我根本拦不住他们。”蒋之亮知道丘三那点能耐,平常胆小怕事,根本不敢跟别人打架。他急冲冲地先到小菊家去看了看,见门锁着。他奇怪,张妈病重,一般不出门,今日却不在家。他心中着急,不及多想,便径直朝忠信镖局去了。到了镖局跟前,蒋之亮道:“我从后门进去找人,你在前门看着点,以防他们从前门把人带走。”丘三点头答应。
蒋之亮来到后门,见后门半开,便径直走了进去。把门的见到他自然认识,便开口问道:“蒋师爷,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走前门?”蒋之亮道:“你们家三公子现在何处?”守门人道:“正在房里睡觉。”蒋之亮一听心中着急,莫不是他把小菊怎么样了吧?便忙问道:“你家三公子刚才可抓了一个女子进来?”守门人道:“没有,没有。”蒋之亮一想,他们镖局里的人岂会跟自己讲实话。想到此处,便对守门人道:“快去禀报你家三公子,说我有急事找他。”守门人答应一声,便往里面去了。蒋之亮心中焦急,跟着他便往里面走,却被另外一个守门人给拦住了。碍于师父订的门规,不到万不得已,蒋之亮也不想跟他们发生争执,便停下来耐着性子等候。过不多时,那个守门人出来对他道:“我家三公子今天身子不适,不想见客,您还是改日再来吧。”蒋之亮一听,心下更加怀疑,便道:“他不想见我,可我却偏偏要见他。”话落,便径直朝里面走。守门人在后面喊他,他也不理。
蒋之亮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刚刚找了几个房间,便见到一帮人手里拿着棍子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了,领头的正是杨吉高、杨吉利和杨吉祥三兄弟。蒋之亮心道:好哇,我正想找你呢,你却自己过来了。
杨吉祥今天有哥哥们撑腰,见蒋之亮又是一个人,心中也不害怕他了。他指着蒋之亮骂道:“蒋之亮,你竟敢跑到我们镖局闹事,你给我滚出去。”蒋之亮见他开口就骂人,不禁更怒,对他吼道:“杨吉祥,你把小菊给我交出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杨吉祥气道:“蒋之亮,你真是欺人太甚,你以为你自己了不起,敢到这里闹事,我们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话落,他对杨吉高和杨吉利道:“大哥、二哥这小子前几天还无故打我,今天又跑到我们镖局闹事,我们可不能轻饶了他。”杨吉高听了弟弟的话,冷哼一声道:“蒋之亮,你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人敢闯我们镖局,我今天叫你有来无回。”话落,一挥手,他手下那一帮人就冲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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