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 石 为 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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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贤与秃顶头陀斗在了一起。秃顶头陀身高力大,招式凶狠;季云贤身子灵便异常,动作敏捷,力道刚猛。秃顶头陀与他争斗却是处处受制,身上的功夫一点也施展不开。蒋之亮看着台上的打斗,心中暗想:师父的内功竟如此深厚,连秃顶头陀的毒掌都无法侵入。他不禁对季云贤更增加了几分钦佩。
打斗之中,秃顶头陀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不禁十分着急,想速战速决,便用了一式“猛龙过江”。他身子跃起,双掌夹带着巨大的刚风排山倒海般向季云贤猛推过去。季云贤不慌不忙,身子忽地一闪,他闪得太急太快了,而秃顶头陀又扑得太猛,他一下子扑了个空,便有些收势不住,差点跌下台去。季云贤决不给他任何机会,跟步上前,一个“顺水推舟”,将他踢了下去。台下众人立刻爆发出一阵叫好之声。
这时,另一个异服男子“嗖”地一声,窜到台上。他用不太纯熟的汉语对着季云贤道:“夺命毒枭罗追前来会你一会?”话落,也不多言,一式“泰山北斗”向季云贤攻来。季云贤一式“五岳垂青”轻轻松松地将这一招化解了。二人打在了一起。
罗追不愧有夺命毒枭的名号,功夫果然了得,他非但速度奇快,而且招式变化莫策,凌厉异常,就宛如一只凶猛的鸷鸟围着季云贤飘来荡去,寻找着可乘之机。
蒋之亮见夺命毒枭如此厉害,而且他的双掌之上亦有剧毒,不禁暗暗地替师父担心。
再看台上,罗追忽然用了一式“大浪掏沙”双掌幻化出一股巨大的刚风向季云贤狂扫而来,季云贤一个“惊涛拍岸”急迎过去,就在四掌即将碰在一起的当儿,季云贤忽然转式,一招“风卷残云”忽地将罗追的掌力尽形泻去。接着双掌前探,猛地向前一推。罗追见季云贤掌式凶猛,忙向后疾退,可仍是稍慢了一步,被季云贤的双掌扫到了。罗追毫不示弱,他怪叫一声,身子猛地一转,反手向季云贤抓来。季云贤撤身形,抬掌向他腕上劈去。罗追连忙收腕。
罗追与季云贤争斗,亦是讨不到半分便宜,渐渐地显出败势。
在蒋之亮旁边便立着一名黑衣女子,想必她便是大漠三毒中的老三,猎雁毒手浪三娘。只见她身上穿着一袭黑衣,面上罩着青纱,粉嫩的额头之上绘着一只展翅凌空的巨雕,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略显美丽,却带着一股阴鸷之气。此刻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争斗。
对于浪三娘蒋之亮略有耳闻,据说她终日以青纱罩面,这世上除了她那两个死党搭档大漠三毒的老大老二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凡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被她杀了。她以**而出名,专门勾引好色男子,但哪个男子一旦上钩,便会被她杀死,她的额头上又绘着一只巨雕,所以便得了猎雁毒手的名号,据说死在她手上的男人不计其数。
这样一个女子站在自己旁边,蒋之亮能不注目观瞧吗?在观看台上打斗之余他便会扫浪三娘几眼。忽然间,蒋之亮看到浪三娘从袖子中取出几枚银针捏在手中。蒋之亮心道:“台上打斗,她取这银针干什么?莫不是想要偷袭我师父?”他便更加注意浪三娘的一举一动。

再看台上罗追此刻已经险象环生,恐怕即刻就要落败。蒋之亮再看浪三娘,但见她猛地抖手,手中的银针已悄无声息地向台上的季云贤疾飞出去。说是迟,那是快,蒋之亮早已拔剑在手,猛地出剑,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浪三娘打出去的银针尽数落在地上。
蒋之亮一指浪三娘道:“你这毒妇,敢来害我师父。”浪三娘用那双阴鸷的眸子看了看蒋之亮,道:“乳臭未干的小子,敢坏老娘的事,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她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活脱脱一个老妪的声音。蒋之亮道:“毒妇,你七老八十了,还出来害人。”蒋之亮实不知道她的年龄,只是从刚才的声音判断,故才这样说。“哈,哈,哈……”浪三娘发出一连串的尖厉长笑,与刚才的声音判若两人。她的笑声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笑声止息后,浪三娘道:“小子,我让你死。”话落,她长剑已经出手,向蒋之亮疾刺过来。蒋之亮忙举剑招架。
她的剑法凌厉异常,蒋之亮有些应接不暇。蒋之亮此生还从未与女子争斗过,却不想这女子若是厉害起来,果然便能胜过男人,蒋之亮咬牙与她硬拼。二人斗了一会儿,浪三娘猛一抖手,无数银针向蒋之亮疾射而来。蒋之亮不禁大吃一惊,与她对剑便已应接不暇,却哪里还能接下这银针。他忙举剑挡落数枚,剩下的便尽数扎在他身上。她这针上也有剧毒,蒋之亮只觉得胸口一麻,身子便软了下来,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蒋之亮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季云贤就坐在床边,一抹柔和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越发的神采奕奕。此刻他正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
蒋之亮轻轻问道:“师父,我还活着吗?”季云贤道:“你当然活着。”蒋之亮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中了浪三娘的毒针了吗?”季云贤道:“我擒住了夺命毒枭罗追,以他的命来换你的命,浪三娘也只有交出毒针的解药。”蒋之亮道:“师父,您又救了我的命。”季云贤一笑道:“你在台下也帮我挡落了毒针。”蒋之亮问道:“师父,您还撵我走吗?”季云贤叹了口气道:“看在你诚心拜师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既然我已说过三个月之后便收你为徒,那我就履行诺言,不过别以为做了我徒弟就万事大吉,你要是再敢跟别人打架、惹事生非,我会狠狠地处罚你,一样会把你撵走,你可听清楚了?”蒋之亮听了季云贤的话真是又惊又喜,忙道:“是,师父,弟子遵命。”话落,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给季云贤磕头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他不禁喜极而泣。多么来之不易的拜师机会啊,他能不激动,能不珍惜吗?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蒋之亮终于用一颗真诚的拜师之心感动了季云贤,而实现了自己拜师的梦想。
浩渺江烟为此过,扶桅倚阑罢惊波。
誓把鸿愿抒胸尽,不达彼岸志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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