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 石 为 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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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小伙计此刻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那伙人走远了,连忙过来给蒋之亮道谢。蒋之亮一笑道:“你没事吧?”小伙计道:“托小爷的福,小人没事。”蒋之亮道:“没事就好,快拿酒来。”小伙计答应一声,赶紧去了。
蒋之亮轻轻松松的收拾了这么一帮人,引得众人注目观看,就连楼上的人也都向下观望。蒋之亮抬头向上望去,发现季云贤和黄汉江正站在栏杆处看自己。我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自己刚才打架了,这不是破了师父订的规矩了吗?但转念一想,现在三个月期限已过,自己应该不算破了规矩。想到这里,他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便拿了一坛子酒,转身回到楼上。
蒋之亮一上楼,黄汉江便道:“之亮,好功夫,你这身功夫若是跟着我跑镖可是大有用处哇。”话落,又看了看季云贤道:“只怕你这个师父舍不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蒋之亮见黄汉江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便又偷眼看季云贤,但见师父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不觉心里七上八下的。
大家吃完饭,便各自回房休息。马清发在武馆附近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季云贤一回到房间便对蒋之亮道:“我曾对你讲过,无论什么原因,只要你与人打一架,你都必须离开,刚才你与人打架了,已破了规矩,你走吧。”蒋之亮一听急了,忙道:“师父,那人只因为一点小事就对那个小伙计大打出手,况且那小伙计是为了给我们拿酒才不小心撞到那人身上的,我怎能视而不管。您不是常说,‘学武之人要学而用之’,我是用我的武艺去救那个小伙计,有何不对?”季云贤道:“学武之人要把武艺用到真正需要救助之人身上,那个小伙计在饭店之中,将茶水洒在客人身上,本就不对,客人打他几下,出了气也就罢了,可你却上去把客人给打了一顿。打了人之后,你走了,那人如果回头再找那小伙计麻烦,却如何是好?恐怕那小伙计的饭碗就因为你管闲事而给砸了,还得另谋出路,那家饭店也因为你而添了很多麻烦。我看你不是路见不平,而是持武逞强。”蒋之亮被季云贤一顿抢白,却也不敢辩驳,忙道:“师父,现在三个月期限已过,我不算破规矩。”季云贤道:“期限一过你就立刻打架,更加不可原谅,你这好斗的本性是改不了了,我又岂能收你,你走吧。”蒋之亮一听心下大急,如果季云贤真把自己撵走,那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自己拜师学艺的梦想也成了泡影。不,自己绝不能就这样走了。他也顾不了许多,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师父,弟子知错了。”季云贤道:“练武之人最忌好斗,我还没教你功夫,你便如此,若是教了你功夫,还不知道你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你的性子实在不适于习武。”蒋之亮求道:“师父,弟子已经知道错了,弟子跟随师父三月有余,请师父看在弟子诚心学艺的份上,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吧。”季云贤道:“你虽跟随我三月有余,可你好斗的性子却一点未改,你若是学了武功必会闯下大祸,我又岂会平白种下这种祸端?我决不会收你为徒,你走吧。”蒋之亮跪着没动,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季云贤也不理他,便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等他都收拾完了,见蒋之亮仍跪在原地不动,便道:“我心意已决,再求无益,你还是尽早走吧。”话落,他转身进了里间屋,并把门关上了。他们住的乃是套间,季云贤住里间,蒋之亮住外间。
季云贤折腾了一天,有些累了,进屋之后便躺在床上,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蒋之亮却仍跪在外面,呆呆的如木雕石像一般。
第二天早晨,季云贤起床,他也惦记着蒋之亮,想看看他走没走。打开房门之后,他吓了一跳,蒋之亮正一脸倦容地跪在门口。季云贤惊问道:“你一夜没睡?”蒋之亮道:“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确实不该与人打架,现在三个月期限已过,求师父留下弟子吧。如果您觉得我还不够资格做您徒弟,您可以继续考验我,只求您能留下我,我这一条命是您给的,我想跟在您身边,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愿意服侍在您的左右。”说到这里,泪水已潸然而下。季云贤见蒋之亮拜师之心如此诚恳,心下也不由得为之动容。他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忽然听见黄汉江在外面叫他。黄汉江的性格格外开朗,总是人没到,声音先到。季云贤忙起身迎了出去。

两个人在外面谈了一会儿话,声音就渐去渐远了,看来他们是到武馆去了。
蒋之亮一个人在屋里。此刻,他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三个月的苦苦煎熬,日日的掐指企盼,难道就在这最后的节骨眼上要与成功失之交臂吗?不,自己绝不能放弃。刚才听季云贤的口气,好像已不似昨晚那么坚决,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想到此处,蒋之亮在屋里就呆不住了,他想起身去找季云贤,可腿因为跪了一夜,已经麻得不能动了,半晌方才缓过来。他连忙爬起来奔武馆去了。
此时正值清晨,买卖店铺刚刚开张,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蒋之亮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武馆,他发现武馆门前此时已聚集了不少人,正围着台子观看打斗。
蒋之亮也闪目向台上观瞧。但见马清发此时正在台上与一个胖大的秃顶头陀争斗。但见那头驼赤着上身,裸露出来的肌肉油光发亮,一看就知他的内功极为深厚。
蒋之亮连忙寻找师父。看见季云贤就站在台下,正跟黄汉江一起观看台上争斗。蒋之亮赶紧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师父。”季云贤看见蒋之亮来了,向他轻轻点了点头。蒋之亮见师父对自己态度转变了些,也没再提让自己离开之事,心下才稍稍放心。他跟黄汉江打了招呼,便跟他们一起观看台上打斗。
但见台上马清发身体敏捷,步法轻盈,围着那秃顶头陀忽左忽右身形变化莫测、动作迅速。但那秃顶头陀动作沉稳,不急不缓,马清发却是丝毫耐和不了他。这时,黄汉江在旁说道:“这大漠三毒怎么忽然间跑到这里来找麻烦?看来他们是想在中原出出风头。”季云贤听了点了点头。
这大漠三毒的名号蒋之亮也曾听说过,他们武艺高强,善使毒功、暗器,在大漠一带很有名气。
再看台上,马清发用了一招“乌云盖顶”,向秃顶头陀打了过去。这一招威力巨大,一股强大的刚风立刻将秃顶头陀罩住了。秃顶头陀不慌不忙,头稍向旁边一偏,伸手迎了上去。只听“啪”的一声,二掌碰在一起,只听马清发大叫一声,身子被震得向后倒退了两步。
只听季云贤在旁边道:“不好,秃顶头陀掌上有毒,恐怕马兄弟此刻已中毒了。”再看台上的马清发果似中毒症状,身子已有些站立不稳。秃顶头陀,跟步上前,对着马清发又是一掌。马清发忙向旁闪,但动作已略显缓慢。秃顶头陀起脚一个“直行下劈”向马清发踢去。他这一脚力道十足,马清发身子摇摇晃晃向后躲避,却已不及,被秃顶头陀一脚扫中。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秃顶头陀挥掌又向马清发面门直劈过来。马清发此时身子已是摇摇欲倒,哪里还能躲闪。
恰在这时,忽见人影一闪,一个人已如苍鹰般掠到台上,伸手便接住了秃顶头陀这一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季云贤。他身子如旋风般刮了过去,只见人影晃动,秃顶头陀刹时间便被逼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季云贤趁势救下马清发,将他送到台下。
黄汉江及众人忙将马清发扶下台来,大家见他嘴唇发黑,双手青紫连忙将他扶回房间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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