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激战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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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少青寻人思切,几天来昼夜兼程沿着官道沿途一路打探,也不知跑了多少客栈、饭馆和茶铺,原本以为白眉婆婆她们这么多人打尖住宿总会有人留意到,但事与愿违,尤如大海捞针一般,结果令人失望,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们丝毫的行踪,似乎他们一夜间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此时,竹少青心急如焚,难道他们没有走官道?还是衡山一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禁为白眉婆婆他们的安危感到焦虑,不过最让他牵挂的还是朱茵茵。
不知不觉间,竹少青再次来到了湖南境内,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竹少青并不想就这样放弃,于是继续搜寻了好多天,终于在衡阳最大的悦览客栈打探到了白眉婆婆她们的行踪。
提到白眉婆婆的特征,悦览客栈的店小二顿时有了印象,记得自己的确曾经招呼过这样一位眉毛和头发一样花白,手持龙头拐的老人,但是后来那帮人究竟去了哪,却一时想不起来了。竹少青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兴奋的同时依旧焦急地注视着他,希望他尽可能多回忆起点滴线索。只见店小二在那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才想起了个大概,他说:“这位客官,小的终于想起来,好像还是五岳大会结束后没几天的样子,的确有您描述的这老老少少几个人在这住了一宿,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她们就上路走了,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小二,你可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竹少青追问着,店小二皱着眉头看着天空,再次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竹少青显然对店小二的回答感到有些失望,正欲转身准备离开,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赶紧一把将准备招呼客人的店小二又拉了回来,问道:“小二,既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就如你所说,你们作为衡阳最大的客栈,商客络绎不绝,你怎会对她们印象颇深,且又能够记得起来呢?”“对呀!”店小二一拍脑袋说,“那是因为那日有位很阔绰的公子帮他们把帐全结清了,当时她们还在柜台前愣了半响,我也直纳闷,看来他们并不相识,怎会有这么大方的人帮人家结账,我从来没遇见过,所以印象特别深。”
根据店小二所述那人的模样,竹少青若有所思,难道是他?接着问:“那替他们结账之人是不是手持一柄九曲长剑。”“对啊,客官认识他?”店小二问。此刻,竹少青已经十分肯定,那一定就是南海碧波流的施一杰。难道说是施一杰对茵茵她们不利?竹少青顿时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他再次询问那群人往哪个方向离去,店小二想了半天说:“那阔公子天刚亮就帮他们结账,然后就离开了,而那群人早上好像是往北去的,但是具体往哪,小的真是记不太清楚了。”竹少青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塞到了店小二手中,店小二喜出望外,连连答谢。
走出客栈,竹少青又在衡阳城里转了几圈,找些小铺、路人打探一番,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几乎没有人留意过,看来白眉婆婆、朱茵茵他们就像蒸发了一般。我该怎么办?竹少青茫然地徘徊在衡阳的大街上,店小二说他们往北去了,但是自己是从北一路找来,并没有任何发现……他已经无计可施了。竹少青走进一个小茶铺要了碗茶,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心想:这样找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如今只有一条线索,那就是最后见到白眉婆婆她们的施一杰,看来自己只有到南海跑一趟了。
竹少青起身正欲离开茶铺,忽见街口晃过一个身影,有点眼熟,他仔细一看,那不正是昔日自己的大师兄陆渊吗?五岳大会召开后,陆渊就和南教在一起,如今鬼符使者利用蔡临彬和南教试图借五岳大会的名义控制五岳坛的阴谋失败后,他竟然还逗留在衡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说不定和白眉婆婆他们的失踪有关,反正没事,就跟上去看看。于是竹少青扔下铜钱,起身跟了上去。
陆渊来到一间药铺前向店老板询问了些什么,然后匆匆抓了几包药就往回走,竹少青赶紧背过身去拿起小摊上的水果假装挑选起来,待陆渊走过,他回头记下了药铺的名子和方位,然后继续跟着陆渊往城外走去。
陆渊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人跟踪,所以没有丝毫察觉,就这样在城郊的山野里转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便“领”着竹少青来到了山谷里一座废弃的村庄前。竹少青躲在山石后面观察了一阵,只见陆渊拿着药走进了一间小茅屋。令他吃惊的不仅有陆渊,村子里面竟然还驻扎着南教的人,看来他们都没有离开衡阳。除了鬼才童子团,他还看见了南教四大长老中的铁手断魂郭敬忧和千手如来谢烩,另外还有一群蒙着面的喽喽,竹少青吓了一跳,乍一看还以为是扶桑忍者又在这里出现了,但是从他们的身形和对话中很快就能判断出他们都是中原人士,并且恭恭敬敬地听命于一个年过半百却依然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
又观察了一会,竹少青觉得很纳闷,他们各个都不像生病的样子,那为什么陆渊会到城里买药呢?难道是?他真想马上冲出去,看看陆渊究竟是为谁买药。就在这时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说话了:“你们几个大男人把那小姑娘打晕了,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我们何时才能找到《紫竹剑谱》,并将它交给鬼符使者大人?”竹少青听了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小姑娘!显然不是朱茵茵就是吴菲儿被他们打伤了,而且似乎伤势不轻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竹少青狠狠攥紧了拳头,但是马上又恢复了理智,且再听听他们讲些什么,为什么只有一个女孩落入他们手中?
只见谢烩嬉皮笑脸地走了过去,说:“好妹妹,别生气了,谁让那帮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交出剑谱,他们人不少,而且各个身手都不错,我们兄弟们一时杀得兴起,也就没注意出手轻重,为了解决他们,你苗旗主不是也洒了你们那无量洞秘药蝙蝠散吗,那姑娘就是中了你的蝙蝠散加之我的如来掌才会伤成这样,你也有责任啊,哈哈。”
“你想推卸责任?”那女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只见郭敬忧忙走上前劝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伤了和气,先想办法让小姑娘醒过来再说。”“哼!”两人都冷哼一声。
竹少青终于有点听明白了,原来不仅是南教,江湖上所称的“西洞”无量洞也加入鬼符使者的队伍了,那姓苗的女子便是无量洞的旗主,他们一定是联合起来袭击了白眉婆婆她们,不过听他们所说,似乎并没有得到《紫竹剑谱》,那是不是意味着白眉婆婆她们还是突围了?只有一个女孩被打伤留了下来,他们为了得到线索,只有想方设法把女孩弄醒,可是这么久都没醒一定伤得很重,得找大夫好好看看啊,他们这群莽夫又不懂医术,岂不是耽误了医治时间了吗?
竹少青越想越急,一提“隽雅”就准备冲出去,突然被人一把从背后抓住了手臂,竹少青心里一惊,自己太大意,竟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猛然回头一看,顿时喜出望外,身后竟然是朱茵茵的父母,夫妻剑朱骏祥夫妇,只见他们脸上闪过一丝阴云,难道那被打伤的女孩是朱茵茵?
朱骏祥一把拉着他把他带到了距离村庄一百多米远的一处隐蔽的小山**里,竹少青迫不及待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陆小月双眼通红,显然哭了许久,她转到一边默不作声,朱骏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店小二说的没错,那日的确是霹雳剑施一杰帮他们结清了账单,虽然朱骏祥并不领这个情,但是施一杰已经离开,只能以后相见再归还房钱。然后白眉婆婆,朱骏祥夫妇以及朱茵茵和吴菲儿一行五人离开了悦览客栈,没想到他们刚刚离开衡阳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陆渊的踪迹,朱茵茵每次见到陆渊都会怒火中烧,因为陆渊曾经企图轻薄过她,加之这次五岳大会知道陆渊是鬼符使者的传声筒,传递着鬼符使者的声音,因此更是不能轻易放过他,于是朱茵茵执意要去把他抓住,从他口中探出鬼符使者的情况。众人因身携剑谱本不想节外生枝,但是见朱茵茵执意如此,而且陆渊已经武功尽失,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于是就跟着追了上去,可意想不到的是陆渊是故意在他们面前露脸,意将他们引入圈套。

其实白眉婆婆她们从少林出来后,就被陆渊的眼线盯上了,并且一路跟着来到了衡山,而陆渊自五岳大会吃了个哑巴亏后,并没有带南教撤回,而是继续留在衡阳观察事态的发展,没想到白眉婆婆他们会来,正中了自己的下怀,既可从中探得《紫竹剑谱》的下落,找到并献给鬼符使者,又不需再冒风险上少林要人了。
于是他从白眉婆婆他们进入衡阳境内的那一刻起,就牢牢盯住了他们,并一路跟到了半山寺。陆渊很想知道她们来衡山的目的,所以一直强忍没有出手,没想到她们会和竹少青碰头,而且在半山寺呆了好久才出来,后来白眉婆婆她们便返回了衡阳。此时陆渊疑窦丛生,半山寺一定藏有什么秘密,于是在他们离开后,陆渊立刻派南教把整个半山寺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他就再次把目光聚焦在白眉婆婆她们身上,后来在悦览客栈见到朱茵茵和吴菲儿与白眉婆婆她们会合,而竹少青则不见踪影,觉得厉害的对手不在,机会稍纵即逝,正是抓人的好机会,于是就设计了这个圈套引她们上钩,而朱茵茵果然中计了。
那日朱茵茵他们一路追到一片大草坪上,陆渊突然消失了,刚才还很空旷的草坪上一下子闪出一大帮蒙面人,他们齐刷刷地围了上来,眼中充满着敌意和杀气,举着大刀,纷纷高呼:“交出剑谱!交出剑谱!”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这才意识到中计了,但是为时已晚。宽阔的大草坪根本没有办法躲藏,吴菲儿颤抖着躲在白眉婆婆身后,白眉婆婆举起龙头拐,严阵以待;而朱骏祥和陆小月夫妇也早已长剑在手,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朱茵茵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仍然高声嚷道:“你们是谁啊,蒙着个脸,大呼小叫的,我们没有什么剑谱,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快放我们离开!”
蒙面人不耐烦地说:“你们不要装蒜了,我们很清楚你们是谁。”于是指着朱茵茵说,“你就是紫衫客孙子竹少青的女人,所以你肯定知道《紫竹剑谱》在哪里!快说!”
朱茵茵被他这么一说竟也不知如何应对,看来一场激战在所难免,不过一定要打出点价值,至少让我们弄清楚对手是谁,这时她看见陆渊与一个为首的蒙面人耳语了几句,朱茵茵赶紧叫道:“诸位好汉,你们一定认错人了,我们是五岳华山门的,并没有什么剑谱,你们千万不要受这淫贼的挑拨,以免伤了和气。”
蒙面人不再和她作言语之争,只见为首的那人大刀一挥,四周蒙面人们顿时蜂拥般冲杀上来,顷刻双方战作一团。由于这群蒙面人并不是很强,但倚仗人数众多,所以双方还是战斗得相当辛苦,特别是白眉婆婆既要应付对手的进攻又要照顾吴菲儿,已经显得有点招架不住,很快身上多处都被划伤,而朱骏祥和陆小月的夫妻剑双剑合壁还是颇具威力,蒙面人尚还对他们无计可施,他们见白眉婆婆那频频告急,于是不断向她们身边移动。至于朱茵茵,她充分发挥了自己身手敏捷的优势,在交战中来回游走,采取边打边跑,对手竟也一时束手无策。
眼看喽喽们拿眼前到手的肥肉却没有办法,陆渊也有点急了,他长啸一声,身后杀出两员大将及一帮身披兽骨铠甲,手持红缨枪的孩子,白眉婆婆她们马上就认了出来,没错正是南教长老铁手断魂郭敬忧和千手如来谢烩,那群孩子就是鬼才童子团。
白眉婆婆她们立即陷入了鏖战,鬼才童子是南教教主固不凡的嫡系侍卫,训练有素,而两个长老更是身手不凡,也可算是当世的高手,他们打算采用各个击破的方式,集中力量率先攻击形势最为危急的白眉婆婆,在两大高手和一群鬼才童子的围攻下,白眉婆婆眼看败势已定,她冲着吴菲儿大叫:“快跑!”自己则拼劲全力舞起龙头拐,形成一道屏障,争取为吴菲儿脱逃赢得一点时机。而朱茵茵和朱骏祥夫妇都被蒙面人拖住,无法实施援手,心急如焚。只听“轰”的一身,南教两长老联手击出一掌,震飞了龙头拐,白眉婆婆也飞了出去,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吴菲儿吓呆了,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就要束手就擒,此时郭敬忧和谢烩突然感到有股强大的掌力向自己袭来,赶紧一个闪身滚了出来,而鬼才童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纷纷中掌摔了出去。
“谁在捣乱!”郭敬忧大怒,厉声吼道,只见远处迅速飘来一个人影,他披了件马褂,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还袒着一个大肚子。朱茵茵兴奋地叫了起来:“马老前辈!”没错,他就是南来无影马成全。马成全笑着向她点点头,来到了郭敬忧他们面前,说:“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还不快赔礼道歉。”谢烩说:“老子想干吗干吗,你是谁,要你来管闲事。”“我叫马成全,管的是天下事。”马成全说。郭敬忧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来无影马成全,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是他在江湖上的名气远远在自己之上,而且传说武功也很强,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一个似花貌美的姑娘从他们身后翻腾而出,说:“好哥哥们,不用怕,妹妹和你们一起杀了这老头。”两个长老顿时又来了精神,指挥着鬼才童子重新集结,又一次向他们冲去。这时朱茵茵已经摆脱了追兵,来到了白眉婆婆的身边,马成全说:“没想到无量洞朱雀旗旗主也在这,哈哈,好,就让老夫来会会你们。”没错,这个花枝招展的年过半百的女人就是无量洞朱雀旗旗主苗金花。
谢烩和朱茵茵卯上了劲,而郭敬忧和苗金花以及鬼才童子将马成全围在了当中。朱茵茵的幽行剑法并没有她爹爹朱骏祥那么精湛,面对谢烩的千手如来掌,逐渐显得力不从心,而谢烩虽然占尽上风,但仍久久拿不下一个小女孩,也有点恼羞成怒,故意卖了个破绽引朱茵茵迫近,随即全力使出他最得意的一招“如来升天”,朱茵茵只见眼前掌影遍布,一时竟然不知所措忘了防御,“啊!”朱茵茵一声惨叫,只觉全身多处中掌,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
“茵茵!”陆小月被女儿的惨叫声震呆了,一不留神,身上也被蒙面人砍伤,朱骏祥立即收剑回防,互助妻子,待陆小月回过神来,两人重组剑阵,努力向朱茵茵方向移动。马成全见朱茵茵中掌,十分震怒,寻了个间隙把手伸进马褂,随手一扬,十几枚蜜枣向蒙面人和郭敬忧他们洒去,谢烩,苗金花他们赶紧撤掌挡开了暗器,而蒙面人则大多猝不及防,顿时倒下一片。
那些蒙面人正是无量洞的弟子,瞬间死了这么多手下,苗金花也被激怒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大呼一声:“后撤!”南教和西洞的人立刻往后撤回,就在同时,草坪上方扬起一团黑雾,把马成全他们笼罩在里面,马成全眼看不妙,也高呼起来:“大家快撤,这雾有毒!”说完,他一把抱起吴菲儿跃了出去,白眉婆婆在草地上连连翻滚,翻入了草坪边的小湖中,而朱茵茵则倒在较远的地方,陆小月想去抱回女儿,但是毒雾散播迅速,很快就将朱茵茵笼罩在其中,朱骏祥见势不妙,硬拉着妻子勉强逃了出来。
等到毒雾散尽,朱骏祥夫妇再回到草坪时,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敌人都走了,白眉婆婆,马成全,吴菲儿也都不见了。而朱茵茵一定是被抓走了,陆小月十分担心女儿的安危,女儿不仅身中数掌,还中了毒雾,看来凶多吉少,于是夫妻俩到处搜寻,终于在这个废弃的村庄发现了敌人的踪迹。这几天,他们密切监视着村内的举动,由于只有两个人,不能盲目行事,他们打算瞅准机会先把人抢出来,没想到今天竟然遇见了竹少青,突然感到解救希望陡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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