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攻擂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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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闪闪的擂台之上激战正酣,尹逸仍然被笼罩在石云初闪电般的剑影之中,但是在她脸上没有任何丝毫慌乱的神情,依旧镇定自若,保持着冷静和沉着,无论石云初如何变化,她都始终走着自己的节奏,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已经相持了五十多招,难定胜负。
台下的群雄纷纷对尹逸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没想到看上去如此骄弱的小尼姑,竟然能在和衡山大弟子的交锋中丝毫不处下风,更何况石云初剑招诡异多变,令人防不胜防,实属不易。
不过,虽然双方不停地攻守着,但是只有胶着,没有**,石云初一时也无计可施,比武的观赏性明显下降,台下已经有些人不耐烦了,不时发出嘘声……石云初知道这些嘘声都是朝他来的,不觉间脸颊已经微微涨红,顿时感觉到了压力,毕竟自己在五岳弟子中成名最早,一直以剑术精湛而自傲,但是今天竟然久攻不下,无法战胜眼前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尼姑,实在是颜面大失。眼看诱敌深入的招数并没有奏效,于是他再次加大了进攻的力度,拼尽全力攻击,虽然暂时无法攻入,但是几乎每剑都能将尹逸往后震退几步。
尹逸毕竟是个女儿家,年纪尚小,内力也不够深厚,所以,在石云初的疯狂强攻下,又走了十几招,就觉得有点气力不支了,人也渐渐退到了擂台边缘。
“尹逸,稳住!”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慧彦师太已经再也坐不住了,她紧张地站起身来,眼见徒儿有点支持不住,又气又急,恨不得自己能够冲上去。
尹逸的气息已经开始紊乱,不停地喘着大气,石云初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胜利已经不会太遥远了,于是乘势而上,将手上的剑挥舞得更加迅猛。
“啊呀!”只见擂台上,尹逸在后退中没有注意,右脚踩空,险些跌下擂台,同时天心剑法的防御体系顿时瓦解,全身都是破绽。“不好!”想到衡山的两个弟子都是杀红了眼,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如此大好机会怎会错过,救人要紧,竹少青提起长剑正欲跃出,被高寻风一把抓住。
此时台上“刷刷”传来衣服被划破的声音,一个人影已经翻腾跃起,连翻几个筋斗,稳稳落在了擂台中央,不是别人,正是恒山小尼姑尹逸。
原来就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间,石云初已经瞅准了时机疾剑直刺,走投无路的尹逸急中生智,顺势后倒,用剑奋力**擂台边的泥土中,然后整个身体凌空压在了宝剑之上,那剑身几乎弯成了月牙,在眼看就要折断、人即将坠地的瞬间,尹逸突然手腕一运劲,剑身猛力反弹,把尹逸凌空弹起,她也就接着这股弹力,几个筋斗翻到了擂台中央,躲过了石云初的致命一击,但是僧袍几处被割破,有些地方渗出了鲜血。
台下群雄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尹逸重重舒了口气,重新摆好架势,严阵以待。“砰!”衡山门主蔡临彬狠狠拍了下桌子,茶碗从桌上被震下,摔得粉碎。石云初转过身来,怒目圆睁,他简直要被气疯了,在众目睽睽下竟然没能战胜失足的小尼姑,这可是对他的奇耻大辱,如此良机都没能把握,今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竹少青也对师父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来高寻风早已根据尹逸之前的表现判断出她能顺利躲过这招,如果当时自己真的冲进去救人,那么恒山也就退出五岳坛主的争夺,他又看了看那边正在聚精会神观战的慧彦师太,不禁有些后怕,如果真是那样退出,想必慧彦师太可不会轻饶自己,看来自己在判断对手实力上还是很不足。
擂台上恼羞成怒的石云初再次奋力冲杀上来,尹逸不慌不忙继续以天心剑法相抗,两人一个只攻不守,一个只守不攻,双方再次陷入僵持。此时竹少青无意间一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离开了望月台,向山下跑去,他来到朱茵茵身旁,对她耳语了几句,朱茵茵瞪着他,小嘴一噘,很不情愿地提起宝剑跟上了那人。
电光火石石云初突然住手了,他收剑入鞘站在擂台上,群雄都是疑惑不解,不知他为何会停止进攻,难道要放弃了?尹逸也觉得十分奇怪,只听台下慧彦师太大声叫道:“尹逸,快点攻击他,这是个好机会!”
尹逸回过头看着慧彦师太说:“可是……师父,他好像不打了。”就在她转身说话的一刹那,石云初已经迅速冲了上来,利剑赫然就在手上。
“铛!”两剑相撞碰出耀眼的闪光,一个英俊的青年横剑挡在了尹逸身前,尹逸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呆了,她感激地望着眼前的青年,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自己可能已经倒在石云初卑鄙的偷袭剑下。而那青年正是竹少青,竹少青见石云初突然收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高度戒备,果然石云初趁尹逸稍有松懈,凭借自己的速度意欲偷袭,于是竹少青立刻抽剑跃上擂台,粉碎了石云初的阴谋。
“你是谁?竟然插手我们比武!”石云初愤怒地吼道。
竹少青抱拳说:“在下华山竹少青,前来领教师兄高招。”
“放肆!双方还没有决出胜负,你怎么能打断他们的比武呢?”蔡临彬眼看弟子必杀一击被拦,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他冲着高寻风说:“高门主,这可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徒弟,他这下可是破坏了比武的规矩,你看怎么处置吧,哼。”
高寻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笑着说:“蔡门主多心了,小徒并没有要破坏比武的规矩,只是既然这位小姑娘已经落败,那么就让我华山的弟子来领教衡山的高招吧,难道衡山门不敢应战我华山?”
蔡临彬反驳道:“胡说!我衡山乃剑宗独传,怎会不敢应战,只是我们与恒山的比试尚未决出胜负,你们怎么能擅自登场?”
慧彦师太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大叫道:“对啊,谁说我们恒山输了?都是你的徒弟出场打断了比武!”
此时尹逸低着头,红着脸对慧彦师太说:“对不起,师父,徒儿无能,的确是输了,若不是竹师兄拔剑相助,可能徒儿再也不能服侍您和师伯老人家了……”说着,收起长剑,缓缓步下了擂台。
“你!唉……”慧彦师太竟也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一直不露声色的慧祥师太开口了,她说:“尹逸说的对,她已然输了,师妹,我们应该承认技不如人。”
慧彦师太尽管心里不服气,听师姐这么一说,确实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已下了擂台,已经没什么可以争的了,更何况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竹少青不出手的话,尹逸肯定已经中剑命毙当场,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心里是一百个不想承认失败的事实。
众人再次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竹少青和石云初则站在擂台中央,互相对峙着,感觉着对手的气息,只要对方有一丝紊乱,那就是出手的最佳时机。沉着冷静,没有任何包袱的竹少青马上摆开架势,没有漏出丝毫破绽。石云初刚才没有将尹逸拿下已经倍感懊恼,想到竹少青横刀杀出上台挑衅,不禁心尤怒火中烧,显然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率先求变,几个闪影疾刺紧接着圈形攻击,竹少青顿时笼罩在剑影之中。

虽然竹少青准备较为充分,在尹逸和石云初的交战中他仔细观察了石云初的剑招,但是实际交手下来,还是感叹对手速度惊人,变化诡异,难以适应。尽管石云初一出手就露出破绽,而且竹少青也看得真切,但是石云初动作实在太快,加上双剑相碰产生的耀眼闪光,根本无法准确攻击这些破绽,但机会稍纵即逝,何况自己又要攻守兼备,因此一分心,局面便很快陷入了被动。
石云初经过试探感到竹少青并没有多少过人之处,于是更加放心大胆地投入进攻,场面上尽显优势。衡山门主蔡临彬很是得意,只要拿下这场战斗,而且是战胜了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剑法清风剑法,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坐上五岳坛主的位子,当然这也是鬼符使者所期望的。
谁知事态并没有按蔡临彬想像的那样发展,经过十几个回合的适应,清风剑法的精妙逐渐体现了出来。竹少青身处被动之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尹逸交战时的情景,为什么尹逸能从容应对他的怪异攻击呢?除了天心剑法极佳的防御特性外,她以我为主,不受对手出招的干扰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想到这,竹少青逐渐稳住了犹豫的情绪,开始从容地施展清风剑法,在不经意间,逐渐扭转了局势,毕竟清风剑法独步武林,绝不是浪得虚名。
蔡临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显然竹少青的功夫已引起他的关注,看来眼前这个华山弟子的剑法远在石云初之上,“竹少青……”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陆渊曾和他说过的武林盟主竹群冠的孙子吗?那日陆渊奉鬼符使者的命令本想抓回大小姐,谁知竟把紫衫客的孙子和一个女子带到藏经殿关押,后来却被并不知情的雷不凡放走,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原来紫衫客的孙子竟是眼前这个华山弟子啊!
竹少青将手中的宝剑挥舞游刃有余,越来越轻松自如,石云初则显得越来越急躁,脸涨得通红,虽然他出招令人无法琢磨,但是在实力明显高出自己一筹的对手面前,一旦被对手适应了自己的剑术,只能干着急。
有了雷不凡与刘步海同归于尽的前车之鉴,竹少青对石云初可能发生的自杀性攻击格外防备,而石云初不出所料,果然也有过这方面尝试,几次都是自己往竹少青剑口上撞,竹少青只能顺势将手臂一抖,剑挑对方手腕,逼得对方撤招,若对方一意冒进,长剑必定脱手,只有俯首认输。
竹少青虽然成功防住了他的搏命攻击,但是他始终猜不透石云初和雷不凡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杀气,特别是雷不凡上擂台前后简直判若两人。这时,一个大胆的猜测闪现:除非是他们被人控制了,难道又是鬼符使者的伎俩?
“青儿,危险!”高寻风的一声提醒令竹少青一惊,只见一柄长剑凌空飞出向自己疾刺过来,这分明是石云初奋力掷过来的,怎么会有剑客让剑脱手呢?竹少青不及多想,腾空跃起,轻巧躲过了飞剑,这时石云初已经飞身杀到,凌空踢腿直击竹少青面门,这是竹少青没有料到的,赶紧右手挥剑,但是这一剑下去,石云初势必腿断,况且他极有可能是被歹人操纵才会如此疯狂的进攻,自己如果砍下去那和砍断泽正钢手臂的雷不凡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他赶紧收势,换用左手防御,人在空中被连踢几脚,身体直往后退,此时,耳边传来划破空际的声音,擂台下也是一片惊呼,原来那柄被石云初掷出的长剑竟然又转向飞了回来,向竹少青背心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竹少青急中生智,展开追星逐日步法中星尘陨落之术,身体急坠下落在擂台之上;而空中,眼看利剑就要穿透石云初的身体,竹少青手中宝剑在他下坠之时也已脱手,震开了飞回的利剑,“哐当”,两柄剑一同掉在了地上。
“好样的!”“漂亮!”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都很清楚,若不是竹少青沉着冷静,机敏应对,现在恐怕两人都已经命毙当场了,而且能够在如此险境下救人救己,更是博得了群雄的称赞。
杀红眼的石云初似乎并不罢休,挥舞着双拳再次冲了上来,竹少青没学过什么掌法,只能随机应变,将剑法移植到拳法中,没想到还很奏效,很快就占得上风,毕竟石云初也不擅长拳脚之功。
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眼看竹少青就要取得完胜,“飕飕飕”三道寒光划破长空,直刺过来。“嗤嗤嗤”又是三声,飞来的暗器竟然都掉在了地上,也就在同时竹少青一掌击中石云初右肩,掌中稍稍夹带了一点紫衫客的百年内力,石云初被震得连连后退,一**坐在擂台上,竟然一时站不起来,竹少青赢了。
“有暗器!”暗器相撞,虽然声音很轻,而且当时竹少青和石云初尚在战斗,但在群雄中还是有人发现了,他正是青城派二当家人称溯柔剑的莫雨阴。他话音刚落,从“五岳大会”巨幅高旗的旗杆上飘然跃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正月十五的气温还比较低的,但是他竟然袒着一个大肚子,披了件马褂,看得周围的人冒出阵阵凉意。
台下群雄早已鸦雀无声,大家都注视着那老汉,只见他走上擂台拣起什么东西,然后放进了嘴里,笑着说:“这蜜枣味道真是不错!”接着又拣起什么东西高高举起,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寒光,分明就是飞镖。只听他接着说:“这东西容易伤人,我们不要。”说着随手一甩,“噌,噌,噌”三枚小飞镖不偏不倚排成一列钉在了旗杆之上。
莫雨阴摸着山羊胡子,看着那老汉摇着头苦想:奇怪,似乎似曾相识,我在哪里见过?身处这高高的旗杆之上,竟用一粒蜜枣打落了一枚小飞镖,这是何等劲力,除了紫衫客,清飞群和少林武当,应该极少有人有如此内力。突然他终于想起了一幅熟悉的场景,判断不错的话,那日在紫竹苑后山以掌力震碎紫衫客密信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人。
众人都被他露出的功夫震呆了,肃然起敬,他竟然用蜜枣击落了暗器,而且三枚分毫不差,绝对是高人中的高人。此时大家心里还都在问同一个问题:这飞镖是哪里来的?
蔡临彬已经站起身,笑着寒暄道:“哈哈哈,马老驾到,有失远迎,为何不通知蔡某一声,蔡某也好为马老准备一个好位子。”原来他正是江湖上和“北去无踪”成君宝齐名的“南来无影”马成全,人家都尊称他为马老,没想到今天他老人家也来到了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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