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生死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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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锣鼓轩昂,衡山祝融峰望月台上,早已是人声鼎沸。参加观礼的江湖豪杰已经把擂台围得水泄不通,此时谁都想占个有利位子能看得更清楚些,不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五岳大会还是第一次邀请五岳之外的人士参加,可畏盛况空前。
这些受邀的宾客大多擅长使剑,所以能够近距离观摩五岳剑法,自然谁都不愿错过,况且这次还关系到新一届五岳坛主的人选,想必到时各门一定会倾尽全力,毫无保留。比武尚未开始,擂台下喧哗声伴随着喜庆的锣鼓已经炸开了锅,众人都在议论纷纷,相互猜测究竟那个门派将会赢得最后的胜利,显然支持衡山和华山的占据了多数。
受邀前来的武林人士之中虽然不见少林,武当这样的泰山北斗,但是也不乏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角色,其中比较著名的就是人称阴阳剑的青城双子:“阳刚剑”莫雨阳和“溯柔剑”莫雨阴以及这两年江湖上冒出的新门派南海碧波流的大公子“霹雳剑”施一杰等。
由于在九霄殿内五岳各门已经达成一致,对比武之法均无异议,所以这次五岳坛主的人选依旧承袭传统做法,由各门弟子相互切磋,最后获胜的门派掌门将担任五岳坛坛主,号令五岳。
“请五岳各门嘉宾入场!”伴着一声**高昂的叫喊声在望月台上响起,全场顿时一片寂静,在衡山弟子的带引下,五岳各门主率众弟子来到擂台前就坐,竹少青眼角余光一瞥,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身白衣,薄纱遮面的女子在这群莽壮好汉之中显得格外惹眼,竹少青看了一眼朱茵茵,朱茵茵也发现了,惊讶得长大嘴巴,举起了手正想指给竹少青看。
竹少青一把握住她的手,让她不露声色,低声说:“茵茵,鬼符使者和衡山门似乎也都在找她,他们三者之间应该还有更为复杂的联系,我们不妨静观其变。”朱茵茵默默地点点头,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她好不容易逃脱雷不凡的追捕,为什么又回来了呢?想着再往那边看去,哪里还有白衣女子的影子,她使劲揉了下眼睛又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不会两个人都看花眼了吧。算了,不找了,还是比武要紧。
“哈哈哈哈。”衡山门主蔡临彬笑着走到台上,向大家一抱拳,说:“众位英雄好汉有礼了,各位从天南地北赶来,亲临衡山见证新任五岳坛主的诞生,蔡某感激不尽。我想今天的比武切磋一定不会让诸位失望的,让我们拭目以待!”
轰隆隆,礼炮轰鸣,鼓声雷动,祝融峰上顿时沸腾开来。一切按部就班,尽在掌握,蔡临彬仰天大笑,煞是得意。
“别高兴太早,尽管还不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朱茵茵在那低声唠叨着。“嘘。”竹少青向她示意衡山门的人就在临座,被他们听到就不太好了。
这时,右手边衡山门的阵营中一个肥头大脑的壮汉从蔡临彬身后一闪而出,纹丝不动站在擂台中央,大声吼道:“衡山门雷不凡,向各位请教。”
“是雷大哥!”竹少青兴奋地叫道,由于雷不凡将他和朱茵茵救出了藏经殿,竹少青仍然存有感激之心,所以看到雷不凡出战,更加目不转睛地观战起来,但是他总觉得现在的雷不凡有点奇怪,而且与今天接他们上九霄殿时也有很大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却一时又说不上来,现在他眼神中那浓浓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与救自己时的豪爽感觉截然不同。
“终于开始了……”高寻风一声叹息,苦涩地摇了摇头,他望了望左手边恒山门,他知道五岳坛除了师父清飞群外,最有资格当坛主的,就应该要数恒山慧祥师太,只可惜慧祥师太与世无争,淡薄名利,连掌门之位都已让给了师妹,更不会来争什么五岳坛主了。只见慧祥师太依旧双目微闭,静静地端坐在那,而恒山门主慧彦师太正在向一名弟子面授机宜,似乎在抓紧分分秒秒,唯恐弟子上阵有何闪失。
高寻风心里在不断地嘀咕着:慧祥师太依然气定神闲,难道她没有察觉到这次五岳大会提前召开来得蹊跷吗?而且正值武林盟主紫衫客仙逝,五岳坛主清飞群失踪,天下第一大帮金钱帮被灭,或许是师太已有对策应对凶险?想着高寻风再次看了眼慧祥师太,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上发现点什么,但是从师太的面部表情中仍看不出任何端倪,失望之余的他,只得又将目光转回到擂台中央。
站在一旁的马超望了望台上叫阵的雷不凡,有点按捺不住了,焦急地看着师父,手紧紧握住了剑柄。但是高寻风似乎并没有马上派弟子出战的意思,随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泰山泽正钢前来领教衡山高招。”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青年跳上了擂台,站在了雷不凡的面前,只是那他手上竟然没有持剑,赤手空拳面对雷不凡,此举瞬间引起台下一阵骚动,不时传来几声嘘声,众所周知,五岳以剑法而闻名天下,哪有赤手空拳站出来比武的?
泽正钢顾不上这么多,刚说一个“请”字,人已经如猛虎出山一般向雷不凡扑去。也许早有准备,雷不凡显得并不慌乱,挥起利剑向他正面劈砍,这招看似简单,但是效果颇佳,不仅没有被对手的气势所逼退,反而在一招间将后手的劣势顷刻扭转,逼得泽正钢不得不变招。
“铛”泽正钢也是反应机敏,用左手奋力搁开雷不凡直劈而来的利剑,顺势侧身往右翻转,同时右手一招猛龙升天直袭雷不凡小腹。雷不凡再想抽剑回挡已是不及,只得暴退两步才勉强躲开,但是胸前的衣服竟然被拳锋划开了条大口子,幸好只是一点皮肉伤。
“哦”,台下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嘘声顿时变成了喝彩声,在感慨雷不凡身形庞大还能迅速躲闪的同时,更加充满了对泽正钢的肯定和期待,没想到原来他的双手就是利剑啊,而且能够左右开弓,以二对一的优势在这个回合里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正在大家议论时,只见泽正钢乘势而上,已经再次出击,显然他想一蹴而就,不给雷不凡喘息的机会。可是,雷霆万钧雷不凡毕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声怒吼,人也同时跃起向泽正钢冲去,两人正面冲击,明显雷不凡更加凶猛些,在躲开泽正钢攻击的同时,他并不急于反击,而是瞅准空隙,集全身之力于右臂,一招五雷轰顶,挥剑向泽正钢猛劈过去。

泽正钢同样没有躲闪,他想要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左手挡搁,右手出击的绝招,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竟然同一招连续对我用第二次,刚才让你勉强避开,这下你可不会有刚才那么幸运了,以你这次出剑的凶悍,想要收势根本就不可能,更别说躲闪了,就让我的右拳送你下擂台吧。
“危险!”竹少青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但是为时已晚。
“啊!”一声惨叫,鲜红的鲜血狂喷而出,霎那擂台上扬起一阵血雾,一个人轰然倒下,卧倒在擂台之上,那人正是泽正钢。再看他左前臂,竟然被砍落在了地上,人早已晕厥过去。台下群雄看得目瞪口呆,原本以为雷不凡两次用同样的招式出击,实乃黔驴技穷,必输无疑,谁知倒下的竟然是泽正钢。看来雷不凡这招五雷轰顶真的是全力以赴,不遗余力,而泽正钢在占得一丝便宜后过于自信,低估了对手的实力,终究落了个残废的下场,性命也是堪忧。
竹少青和朱茵茵都被眼前的情形看傻了,他们都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更没有想到五岳之间的比武竟然会如此丝毫不留情面,置对方于死地,看来如此发展下去,五岳坛主的争夺会越来越激烈,接下去场场都将是生死较量。
“手臂再硬,也是血肉之躯,怎抵得住利剑的全力劈砍?那小道士太傻了。”朱茵茵在那直摇头。
“不对。”马超皱着眉头,抓耳挠腮地说,“平常人也许不行,但是对于泰山门主宿仁豪的得意门生泽正钢来说,按理接下雷不凡的那招应该问题不大,否则他也不会有铜臂罗汉的称号。而且据我对两人的了解,他们实力旗鼓相当才对,不应该在瞬间就分出胜负啊,特别是雷不凡,今天像疯了似的以死相拼,十分奇怪,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当时雷不凡有所犹豫,可能自己已被泽正钢的右臂击中,现在倒在擂台之上的就是雷不凡了。”
竹少青仔细看了整个比武的过程,也觉得奇怪,说:“五岳间又无深仇大恨而且还是盟友,为何要置对方于死地?雷大哥下手的确狠了一点,但是以泽师兄的实力,本可以顶得住雷大哥的劈砍,至少可以势均力敌打个平手,可是就在雷大哥第二次劈砍的时候,顷刻溃败。那时我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附着在雷大哥身上,而且远远超出了他的实力……”说到这,他看了下高寻风,高寻风依然没有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好像这一切都如他所料一般。
此时,一个黄色的人影已经迅速跃上了擂台,敏捷地在泽正钢左臂点了几下,终于止住了左臂狂喷的鲜血,那人正是泰山门主宿仁豪,他望着已经昏迷的爱徒,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也太残酷了……”,然后抱起泽正钢回到了泰山阵营之中。
在泰山门的弟子中,泽正钢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在五岳也小有名气,随着他的倒下,泰山门再没有徒弟能有实力踏上擂台了,就此也可以说泰山门已经退出了五岳坛主的争夺。
雷不凡虽然大获全胜,但是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双目依然杀气重重,站在擂台中央再次大声叫阵:“衡山雷不凡向各位请教。”
五岳各门的弟子都目睹了刚才血腥的一幕,此时都被雷不凡的气势和实力所震慑住了,一时竟无人再敢上台攻擂。
雷不凡连叫三声,但是五岳各门都没人出战,擂台下的群雄也等得不耐烦了,难道五岳大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此时,只见蔡临彬满脸得意地站起身,似乎想要宣布比武的结果,这可不行,竹少青正欲冲出,突然嵩山门中抢在他之前跃出一人,此人惯用左手,手持一柄造型奇特,不同寻常的长柄利剑,在阳光的折射下,泛出耀眼的寒光。
“好剑!好剑!”擅长使剑的群雄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宝剑,而是出自当世铸剑名匠洛膑之手的名剑。的确,他们没有看错,此人就是人称疾风利剑的刘步海,嵩山门主鲍顶宏的大弟子,他手上的宝剑正是当世名剑“疾风”。
竹少青也完全被这柄长剑所吸引,朱茵茵并不是很懂,见大家都如此羡慕地注视着这柄剑,觉得很奇怪,问:“你们怎么看出是把好剑啊?我怎么觉得不就是长了点,没多大区别。”
竹少青竟也被一下子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马超对五岳各门还是比较了解,他解释道:“这柄剑剑柄比普通宝剑长三寸,你可别小看了这三寸,在战斗中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你仔细看他们打,就能够发现优势所在,而且你看剑身所发出的光芒,与众不同,这也预示着其锋利和坚硬度绝对出色。”
“哦”朱茵茵似乎还是不懂,难道就凭借长三寸和发出的光就能断定是好剑?
马超问竹少青和朱茵茵:“洛膑你听说过没?”
竹少青和朱茵茵不约而同地摇起头来,马超继续说:“他可是当今最著名的铸剑师,他铸造的宝剑削铁如泥,当今六大名剑之中,有两柄出自他手,现在你们看到的“疾风”就是其一,可是他很少为人铸剑,为什么嵩山会得到它,就不得而知了。“
竹少青好奇地问:“二师兄,那另一把呢?”
马超骄傲地说:“当然就在我们华山门,哈哈。”
竹少青和朱茵茵都是一惊,没想到华山也藏有当世名剑,但是却从来见人使过,就连掌门高寻风的佩剑也是十分普通。难道?
马超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仿佛在等答案的揭晓,不禁两手一摊,苦笑道:“可惜,我也没见过,只是江湖上传言那柄‘隽雅’藏在我们华山。”
竹少青和朱茵茵失望地叹了口气,原来一切都是谣传啊,不过此时竹少青还是深深体会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含义,眼前这位二师兄,已经不是当日只知跟随陆渊欺负别人,贪图玩耍,不求上进的昏庸弟子了,而是对五岳乃至江湖各门各派都有关注的有心之人,想必自陆渊被高寻风逐出华山以后,他一定改变了不少,剑术也必有精进。
“认真看比武!”高寻风打断了他们的交谈,竹少青等立刻回过神来,的确,现在不是讨论宝剑的时候,于是继续关注起擂台来,只见擂台上雷不凡和刘步海已经战作了一团,剑影闪闪,伴着点点银光,十分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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