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扶桑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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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日宁亲眼目睹济颠在仙女峰被害,而自己却跳崖未遂,也被半月姬和忍者们擒获,不禁感到十分悲愤和懊丧。双方激烈搏杀悲壮的场面不时浮现在眼前,他下定决心,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如今虽然金钱帮已从江湖消失,自己又身陷囹圄,但是想必他们为了所谓的宝藏,不会轻易将自己处死,那我就要设法活下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伴着“嘀嗒,滴嗒”清脆的水滴声,霍日宁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迷迷糊糊在昏沉之中,竟也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刚想站立起来,才发觉自己浑身早已被结结实实地捆绑着,动弹不得。举目向四周张望,这里是个看上去相当深邃的溶洞。里面并不是很冷,但是十分潮湿,附近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借着烛光,发现对面竟然还卧倒着一个女子,怎么如此眼熟?他使劲挪动着身子靠了过去,把她翻转过来一看,竟是小闹仙吴菲儿!惊讶之余,他简直不敢相信,竟会在这儿与吴菲儿不期而遇。
他见吴菲儿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倦缩在地上,赶紧用头顶了顶她,叫道:“大小姐,快醒醒。”吴菲儿睁开眼睛,突然一怔,迷茫地说:“这是什么地方啊?”侧头看见霍日宁着实吓了一跳,接着眼泪夺眶而出,说:“霍哥哥,真的是你吗?终于又见到你了,哇哇!”
霍日宁仔细地端详着吴菲儿,当年风光无比的大小姐,现竟落魄到如此难堪的境地,觉得有愧帮主。当吴菲儿得知济颠也已经命丧坏人之手,心中悲切万分,哭得更伤心了。
霍日宁安慰她说:“没事了,大小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吴菲儿眼睛依旧湿润,她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京城与你失散后,我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在少林寺找到青哥哥,打算一起到衡山参加五岳大会的,谁知突然碰到大坏蛋韦汉正,他将我劫持后,交给了一个女的,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女的?他们是不是也问过你关于宝藏的事情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吴菲儿一脸惊讶,然后无奈地说:“可是菲儿从来没有听说过金钱帮有宝藏啊……”
“真的没有吗?”
吴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音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霍日宁处靠了靠,霍日宁也是浑身一颤,又是这不男不女的声音,只见从铁栅栏外走进来三个人,左侧那人一身黑色长袍,白发披肩,正是仙女峰杀害济颠的白发魔妖半月姬。中间那人头发更长,已然到了腰际,人长得十分英俊,但是一只眼睛竟然是瞎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星形的大伤疤!那不男不女的怪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再看他右边则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皮靴,头发染成紫色,画着妖艳浓妆,散发着怪异香味的女人。
那独眼人继续用他那不男不女的怪声音说:“你们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这里还算舒服吧,哈哈,我先来介绍一下,我便是扶桑第一忍者,黑将军龙魔,人称心语者,这两位也是扶桑黑将军。这位的厉害你们已经领教过了,他就是白发魔妖半月姬;而这位明艳动人的小姐就是毒美人妖艳。”
“大哥,少跟他们废话,让我来找出宝藏的所在。”妖艳站在一旁早已迫不及待了,飘身来到霍日宁面前,伸出手掐住了霍日宁的脖子,又长又黑又亮的指甲紧紧扣住了霍日宁的咽喉,谁都猜得到,既然是毒美人,肯定浑身上下都是毒,而这漆黑的指甲上必定喂有剧毒,掐入咽喉必死无疑啊。
她声色俱厉地问道:“快说,宝藏究竟在哪里,不然让你顷刻间化为白骨!”霍日宁并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流露出畏惧的表情,说:“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妖艳见他如此顽强,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人影一晃,来到了吴菲儿跟前。
“不要,大小姐当心!”霍日宁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转向吴菲儿,愤怒地叫着:“你有本事冲我来,不要伤害小孩子!”
“哈哈!你担心她啊。”妖艳一把抓起吴菲儿的手,同时抽出一个毒针,猛扎一下,动作之快,令人根本无暇反应。吴菲儿被妖艳的举动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见到自己白净的手臂被扎后,立刻流出乌黑的血,更是一下子吓晕了过去。
霍日宁暗自叫苦不迭,“不要啊!”他几乎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但是妖艳根本就不理睬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正欲再扎第二下时,霍日宁无奈地乞求道:“我们真的对宝藏一无所知,求求你放了她,快给她解药,如果真要有人死,就让我去死吧。”
妖艳冷哼一声,说:“你的命根本就不值钱,等我解决了她就来给你个痛快!”说完正要再给吴菲儿补上一针,顿时被龙魔大声喝止了:“适可而止,妖艳!你已经动了杀念,但是这两个人现在还不能死,等大小姐回来,再做定夺。”
龙魔威严喝止,让妖艳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回过神来赶紧说:“是,对不起,是……是我一时兴起,差点忘了大事。”妖艳吓得语音明显走调,连声音也颤抖了,她唯恐过失,慌忙从怀里拿出一粒胶丸塞入了吴菲儿口中,不一会,吴菲儿手臂上流出的血变红了,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霍日宁这才大舒一口气,但心里在不断地揣摩,难道这个龙魔真的这么厉害?妖艳和半月姬都身手不凡,而且都身为扶桑黑将军,但还是十分忌惮龙魔,对他敬若神明,这龙魔真是让人害怕的角色。
“哈哈哈”龙魔忽然发出一阵狂笑,说,“地支圣使看出了我的实力,夸赞我为‘让人害怕的角色’,哈哈,我很开心啊,就让你们两个再多活几天,当然这也要归功于你们并没有说谎,你们的确对宝藏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只有等到大小姐回来后,再决定是不是送你们去地狱,哈哈哈。”说完三人便一起离开了。
霍日宁张大了嘴巴,惊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龙魔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竟然就是自己当时内心的写照。这时“心语者”的名号在脑海中浮现,难道他就是这样一个能洞悉对手心理的忍者?想当初我们为了查清镖局血案,幕后黑手,走南闯北苦苦寻觅,仍然一无所获,并屡屡受挫;乃至扶桑人能轻而易举血洗金钱帮,多少兄弟为此牺牲,原来暗中竟有这么多扶桑高手在指点江山,难怪我们……想到这,霍日宁不禁冷汗淋漓。龙魔可以洞察对手的内心,如此一来在交战中,自然能对对手的行动了如指掌,立于不败之地,难怪连武艺超群的半月姬和妖艳都听命于他。

突然,洞外擂响了战鼓,喊声震天,从山上放眼望去,山坡上黑鸦鸦的布满了官兵,忍者来报,整个山头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估计约有一千人,而且还调来了火枪队,看来是有备而来。
“唰”妖艳从背后抽出长刀,说:“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拿我们黑将军怎么样!”“且慢。”半月姬说,“官府这次是有备而来,况且还有火枪队,我们就算武艺再高,硬突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龙魔赞同地点了点头,说:“我们还肩负着重任,决不能在这里有所闪失,所以你们准备一下,带着那两人从水洞出去,我想官兵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山洞会通河道。”
“是,大哥!”于是三人分头行事,一炷香后,半月姬和妖艳分别押着霍日宁和吴菲儿来到了山洞的最深处。那里更加潮湿了,洞顶上钟乳石不时有水滴下,走到洞的尽头,豁然开朗,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码头,一条长长的暗河,缓缓地流淌,河水清澈见底,码头边龙魔已经让忍者们准备好了几条小船,随时待命可以出发。
霍日宁看了看周围的溶岩,心想原来这个山洞通地下河啊,难怪如此潮湿,这是一条岩溶地下暗河,应该是形成于相当久远的古代,扶桑人将基地选择在这个山洞,肯定就是看中它复杂的地形,并具有进退兼备的优点。“没错!你分析的很对,没想到这条暗河真的可以派上用处,哈哈哈。”龙魔站在那得意地笑着。
霍日宁这下完完全全相信了,眼前这个独眼忍者龙魔,能够洞察人的心理,的确是三个黑将军中最为可怕的一个敌人。小船在幽暗的河道中缓缓前行,只觉整个河道顺着山势蜿蜒而下,曲折幽深,有宽有窄,最窄处,只容一船得以通过,一路上或成潭、或成泊、或成瀑,激流浅滩,变幻无常,河道周围布满了钟乳石,它们形态各异,低垂而下,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玲珑剔透。
划驶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远处越来越亮,已来到山下的洞口了。洞口很扁,离水面只有一米多高,众人纷纷低下头,船缓缓地驶出了山洞,洞外晴空万里,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三条小船都已经陆续驶出了山洞,霍日宁蓦然回首望去,小山依旧站立在那,而自己却已悄无声息来到了山下,真是不可思议,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精工绝妙之处。
后山上并没有发现官兵围守,龙魔显得十分张扬,更为得意忘形,狂笑着说:“天算不如人算,人算不如我算,就算派一万官兵来也没有用,根本没办法抓住我们,哈哈,我们可是最优秀的扶桑忍者!”
“杀啊!”忽然喊声只冲云霄,响彻晴空,抬头望去,刚才还空空荡荡的后山上顷刻间竖起了巨大的战旗,站满了官兵,只见一排火枪队已经布阵完毕,举枪待令。再看河对岸,五条装满士兵的兵船向他们驶来。
“怎么会这样?”龙魔满脸疑惑,被这气势一震,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时竟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大哥,杀出去吧!”妖艳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龙魔察看了下四周,无奈地说:“也只有这样了,现在对方士气相当高涨,我们绝对不能大意。”于是他简要地向众人布置了突围战术,十六名忍者将分成三队,分别由自己,半月姬和妖艳率领从三个方向突围,而半月姬将带上霍日宁,妖艳则带上吴菲儿,最后他们约定突围之后,到瓷都景德镇集合,等待大小姐的指令。
“我先走一步,冲啊!”妖艳一把抓起吴菲儿,轻轻一跃,跳上了一条小船,率领着船上的忍者,向河对岸冲去。只听岸上的将军大声呼喊着什么,也许是顾忌吴菲儿的安危,火枪队并没有射击,连弓箭手也只是蓄势待发,不敢轻举妄动,只见士兵布好了阵形,严阵以待,就等妖艳上岸。
忽然从船上飞快射过来五,六只小球,散落在士兵的脚边,士兵们都很好奇,胆大点的慢慢走上前准备拣起一探究竟。“快离开那!”一声熟悉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同时身影从树林间闪出,他书生打扮,一手紧握铁扇,一手握有书卷,正是御前四杰老四,人称玉面书生的申礼杰。
但是为时已晚,“噼啪”一声,顷刻那小球被炸得粉碎,产生了令人炫目的爆炸性效果,里面散出一大片灰色的粉末,士兵们躲闪不及,那试图拣起小球的兵士早已口吐白沫,脸色铁青,全身慢慢泛黑,身中剧毒而亡。
好机会!妖艳带着吴菲儿和几名忍者,用力一蹬,便离开了小船来到了岸边,本来已经布好阵形的士兵早已是痛苦不堪,满地打滚,有的更是抽搐几下就命丧当场。
申礼杰见势不妙,赶紧挥动铁扇挡住毒尘,同时一个地趟滚来到河边,他把整本书卷浸湿,奋力向后掷去,“啪”书本犹如精确计算一般被一人牢牢抓住,那人站在高高的树杈上,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均匀地夹洒在书本的各页中,然后双掌合拾,运用内力一压,一本书竟然被震得粉碎,由于热量与水的缘故,粉末也迅速渗透到了每一片碎片中,那人仰天一洒,同时大声喝道:“大家快捡碎片服下,毒性当除。”没错,那树杈上之人,便是御前四杰的老二,精通医理,擅长解毒的毕文辉。
士兵们纷纷拣起飘落的碎纸片吞下,顿感心气顺畅,毒性渐消,一片欢欣鼓舞,立刻振作精神,操起兵器再次投入到对妖艳的围追堵截之中。妖艳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能够如此迅速地从毒雾中解脱出来,忙命令忍者抵挡追兵,可那些忍者双拳难敌四手,在一大群官兵的紧逼下很快就败下阵来,妖艳也被包围在树林之中。
妖艳手持长刀,努力抵抗,但是依旧被逼得节节后退,由于左手要抓着吴菲儿,右手又要挥舞长刀抵御进攻,所以根本没法施展自己的拿手绝活,眼看围聚在自己周围的官兵越来越多,形势越发不利,她只能弃车保帅。
妖艳奋力举起吴菲儿往蜂拥而上的士兵身上一掷,此举倒也的确出乎了士兵的预料,正在士兵慌乱准备接人的时候,她瞅准时机,抓住空隙,连续几个凌空翻腾,跃出了包围圈,同时左手一扬,一把毒针飞刺过来,使得不少试图追赶的士兵躲闪不及,中毒身亡。
申礼杰踩着树枝,飘身落下,大声说:“穷寇莫追,先扶吴姑娘到营房休息。”“是,大人!”士兵不再追赶妖艳,保护着吴菲儿率先返回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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