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集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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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去营救安琪阳未婚妻的途中再次遇到那个拥有金棕色长卷发的男人,他没说话,只是将细纲丝递给我,重新将我的长发盘起,再从他的金棕色的长卷发上取下一枚金色发夹为我别上。然后消失。我感到一阵没来由的落漠,心居然泛疼。我很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履行承诺一直守着我?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馁,毕竟无瓜无葛,何必纠缠不清?在他的心里兴许只是觉得好玩,他的神出鬼没兴许也只是这个另类世界的一种把戏。我并不认为他口中的神界与冥界真的存在,否则那些会飞上天空的魔法师不就都成了神或者妖魔了吗?
想太多只会误事,我低头眸了眼手中的细钢丝,有了它,对于我来说是如虎添翼。安琪阳以为他不告诉我佛多里西的老巢在哪,我就不知道了吗?原本为了好好教训一下安琪阳,我手头就有很多关于他的个人资料以及他的近期活动事项,其中就写明佛多里西是世界第二黑组织的首领,组织中心就设立在邻城的市中心。安琪阳曾经和他有过不下于十次的地下买卖,而且安琪阳还处决过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佛多里西爱得死去活来而她却视若无睹的女人。这个女人不但美丽,做事比男人还要狠辣,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会真正爱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安琪阳。
我想,或许这就是佛多里西在报复安琪阳,绑架他的未婚妻,用同样的方法,让安琪阳失去更多。无论赌局是输是赢,撕票是最终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急着去搭救安琪阳未婚妻的原因。
要赶往邻城的市中心,是有段可怕的距离的,除了飞速奔跑,我还利用细钢丝跃上了前往目的地的巴士顶盖,这异世界的巴士有着超乎我想像力的速度,并有专属车道。若不是我身负异能,恐怕在巴士顶盖上要面对逆风的冲击和惯性的力道,我根本不可能把持住。我犹如一只初生的牛犊,无知于险境。
当我赶到佛多里西的老巢,发现眼前的建筑物不是一般的大,高层已耸入云宵,看不到顶,他的这个组织中心,比跨国公司的总部还大,看来要找到安琪阳的未婚妻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开始凝神,趋动体内的真元,眨了眨泛红的眼眸,将细钢丝的一端弹向建筑物的最高层,细纲丝并没有那么长,但它却有变长坚韧的特性,若要问我这是为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因为它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就够让人觉得离奇的。
待细钢丝固定住,我便一越而上,在高楼的外墙壁上攀登着……当我来到最高层的落地窗外,帘子是拉着的,我左手握紧细纲丝,整个人就这么吊在空中。在我面前可是道特质玻璃窗,该怎么进去呢,捅破它,会惊动这里的警报器。
“你可以穿过它。”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话,心底不由得产生一丝渴望。
我缓缓闭上眼,开始这种想穿越落地窗的渴望,渐渐的渴望开始升华。直到我感觉是时候了,我便借着细钢丝回荡的惯性“咻”的一声穿透了落地窗,窗帘覆盖在我脸上,我拨开它,发现原来这是一间会议室,虽然没有灯光,可在我眼中这里的每一件物都很清晰。
我打开会议室的门,我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佛多里西绑架的不是个普通的女子,他虽然恨安琪阳,但在撕票前,他会以宾客相待。因此,我才会大胆的做出判断,来到最高层,而不是一层一层的寻找。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守的人呢?看来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寻着,其实应该有人把守才对,这样我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找了,我将视线投射向一扇特制的木质门,它是紧闭着的,我将手伸向它,扭动,却无法扭开,其它的门都可以开,为何此门却无法开呢?我眨了眨眼,张开双臂,真元内敛,我再次生动地演绎了幻术的魅惑,无声无息的进入了那个房间。
这间房是间办公室,房里没有人,我怀疑这里有暗格或暗室,因此在墙壁上敲打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有暗格,我想透视它,便再次趋动真元,双眼开始泛红。
终于我清楚的看见墙的里面还有个小型私人卧室,高床上躺着一个人,而暗格里的是开启卧室门的机关。
我没有碰暗格里的机关,仍然使用了幻术进入卧室,看到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香,我悄悄地走近她。她平静的呼吸让我担忧的心安静下来,显然那个佛多里西对她还算不错。
她长得确实相当得美,是那种时尚而不失典雅的美,她的唇很丰盈,如果我是男人,也会想要吻她。这个女孩和安琪阳真是天生的一对。
忽地,女孩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睁开眼来,“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有些慌乱,眨着眼看向我,并企图去开灯。
“请不要开灯,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安琪阳为了你正在与佛多里西周旋,请不要担误时间赶快跟我走吧。”我平静地说着。
“是这样吗?”女孩停止了愚蠢的动作,试图看清我的容貌,表情有些微愣,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把手给我,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请相信我。”我眼神中有着她看不到的坚定,希望她能信任我。
“是阳让你来的吗?我不会随便跟别人走的。除非你能证明是阳派你来这救我的。”女孩挺倔强的,不过即便在黑夜,我也看得出她的眼神是纯净的,因此对她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
“我没有任何东西来证明,可是,如果你不跟我走,他就会有危险,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她够爱他,这招激将法会很管用的。
女孩想了想,又皱了皱眉,“我跟你走,可是我们要怎样出去呢?”
我闪烁的眸子放着奇异的光彩,潇洒的甩开黑色皮衣,仍到她面前。“我们换衣服先,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见她将手递给我,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至于我如何将女孩安全的带到赌场门外,相信她比我更庆幸有这种经历。我们一起吊在细钢丝上下滑,一起掩人耳目偷偷翻上巴士顶,女孩什么也没问,即使是在承受恐惧与心悸的当刻,她只是抱紧了我的身体,瑟瑟发抖……
终于到了赌场门外,我停下来,看着美丽的女孩说:“你有进入这会场的通行证吗?”
“很抱歉,我没有,可是我有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信物,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女孩朝着我笑了,当女孩第一次借着光看到我裹着面莎的神秘面孔,她眼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彷徨,相反却略过一丝倾慕之色。
“试试吧,不行就得硬闯了。你的安琪阳就在里面,我们得进去揭露佛多里西的阴谋。”我说道。
女孩的信物如我所料般未能起到作用,看守的侍者及精卫队士兵不允许我们进入,我刚想出手,女孩竟从我身后轻轻抱住我,我身体不由得一颤。
“姐姐,不要!再让我试试,好吗?”
“好,就一次,我们时间不多。”我暗叹这女孩的读心术和感染力。
“尊敬的先生,我是安琪阳的未婚妻丽莎,他现在就在里面,无论是我的父亲还是安琪阳本人,他们都不希望看到我吃这闭门羹,如果他们知道我受这等委屈,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希望先生们可以考虑清楚啊。”女孩说完话笑了笑并欠了欠身,便主动拉起我的手转身便要走。
“等等,两位小姐,请进!宾客席第三层有位置。”一位侍者拦住我们,并邀请我们。原来她叫丽莎,我再次暗叹这女孩不同常人的处事能力。
丽莎拉着我的手,朝着我憨厚的笑。我也朝丽莎笑了,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聪明伶俐,温柔大方。
我们携手来到会场第三层,放眼望去,像极了同心圆的造型,中间的圆内是赌场场地,外围是宾客席,黑压压的人。丽莎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心爱的人身上,而我则观望起四周,寻觅着可以固定细钢丝的方位。

“阳!是我!你的丽莎!”丽莎朝着赌场中央的安琪阳高喊,全场应声唰唰唰回头看。安琪阳也朝我们这边观望,当他看到丽莎时,眼神中的不可思议与惊喜显示着他此刻的情绪,他站起身,同样也将目光投向了我。
眼见佛多里西也惊讶的站了起来,嘴里说着:“怎么可能……”我的嘴角便浮起一抹笑意,人算不如天算,我的出现将打乱你的全盘计划,佛多里西,真的很抱歉。
当我清晰地看到安琪阳眼中的感激,便昂起头朝空中弹指,细钢丝的一头便朝高空处飞去,待它固定,我便纵身从宾客席的第三层像荡揪千一样,荡向他,速度之快,估计会让身经百战的安琪阳都倒抽一口气。
我安全落地由着惯性直冲向他,直至我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我淡漠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你的心上人已经没事了,这个赌局可以就此结束。”
他没对我说谢谢,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接着转身回到座位上,冷脸道:“这场赌局还没有结束!”
我看向佛多里西早已变色的脸,我相信此刻他已经在后悔,后悔不该惹怒这头公狮!他低估了安琪阳!
只见赌桌上即将翻出的是最后一张牌,决一生死,我突然发觉这还需要对决吗?或输或赢,安琪阳都不会放过佛多里西!我相信他们各自心里都很明白。
“哈哈哈!不用赌了,你赢了!你赢了!哈哈哈……”他说着笑着站起来并从口袋中掏出手枪对准安琪阳的心脏!
这是怎么回事?资料上明明反映凡是进入这个会场的人都是要事先做检查、照透视的,是绝对不允许带枪入场的。佛多里西怎么可能有机会带手枪?
不知何时丽莎居然来到了我身边并向安琪阳奔去,她挡在安琪阳前面,严厉地看着这个拿手枪的家伙:“听着,我不允许你伤害他,有本事你就开枪打死我,我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痴情的女人,原本还真不想动你…我不怕您的父亲,小姐,当他失去您还有他的宝贝女婿的时候,他会不战自溃!安琪阳,我也要你尝尝失去至爱的痛苦!”佛多里西疯狂地说着,眼中竟闪烁着泪花。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安琪阳一把将丽莎推开,保镖及时上前将丽莎护开,不管丽莎怎样叫喊,都无法在越进雷池半步。
我仍然冷冷地看着这样戏剧性的场面,丽莎的眼泪,安琪阳的生死,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可是,他救过我……下意识的,我开始趋动真元。
我走向佛多里西,慢慢地走向他。安琪阳注意到了,佛多里西本想开枪了却也被我的举动抢去了注意力。
我靠近佛多里西,“你知道吗?杀死对方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你应该让他生不如死!”我想先缓住他再说。
丽莎似乎放弃了挣扎,我想当她听到我的这番话,一定会不知所措。至于安琪阳是什么表情,我已无心理会。
“你是谁?”佛多里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的女人死的不是很冤吗?不是一直想讨回公道吗?你的机会来了,为什么要放手呢?”我鬼魅的笑着,虽然隔着绸缎,但仍然让人感到毛骨耸然。
佛多里西将枪口对准了我的心口,我的右手在背后朝保镖们做着暗示,聪明的丽莎会理解我的,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
“我说过男人的事女人少插手!佛多里西,别忘了,你的目标是我!你的女人是死在我手上的!”安琪阳突然又冒了出来,着实令我感到懊恼。
安琪阳的声音像是一条导火线,重新恢复了佛多里西对他的杀欲,我心感不妙,硬是抢先一步在佛多里西的枪还未对准安琪阳的心脏之前,迅速上前欲夺佛多里西手中的枪。我一个空翻上去反手夺去了他的枪,并将他制服。
我示意已出动的精卫队上前将他拿下。精卫队的士兵们动作有速的上前拿人,扭着他离开。
“别再对佛多里西出手,法律会制裁他,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对着安琪阳说着,同时我感到身后浓郁的杀气。
我知道事有变,便迅速回头,发现原本被扭着的佛多里西突然开始挣扎,并挣脱了精卫队的嵌制,从脚上的皮靴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刀,朝站在那看着安琪阳出神而不知情的丽莎刺去。
当我的眼睛接收到这样的迅息,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心想丽莎绝不能有事,否则一切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丽莎的前面。是的,如我所料,那把锋利的刀在我挡上去的下一秒便刺进了我的腹部,全场瞬间像是没了声音。
“你……”佛多里西吃惊地看着我。
“佛多里西,她已经死了,可是你要好好活着,明白吗?”我隔着绸缎对着他笑了。
“不,不,不!……”佛多里西像是精神上遭到了极大的撞击,如崩溃了一般。
安琪阳红着眼睛上前扶住我,我再次感到他怀中的温暖。我仍保持站立的姿势,血滴答滴答的流着,在地上汇成一条可观的小溪。除了疼痛,我没有其它的感受,真元随着伤口流出的血液弥散着,若不及时将刀拨除,止住流血,我将必死无疑。
“你…你们还站在那干嘛!快打电话给赫男!”安琪阳疯了似的朝着他的属下怒吼道,听得出来,有种撕心裂肺。
“姐姐,你会没事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呜呜呜……”丽莎泪流满面地呼唤着我。
安琪阳就这样扶着我,他不敢动我,因为刀刺得很深,他用手捂着我的伤口,极力想止住争先恐后流出来的血液,可惜无论他怎么按,血还是止不住。他急得满头大汗。
“你可以答应我不死吗?如果可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我请求你坚持住,千万不要有事,好吗?”安琪阳满眼的心疼让我有了一丝慰藉,当浓稠的血液从我嘴里溢出时,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他这个承诺。
我试着深吸了一口气,睁开已然涣散的眼:“安琪阳,帮我一个忙,把刀拔出来…”我疲惫地眨着眼。
安琪阳眼中已迷漫着雾气,他深深地看着我:“把它拔出来的结果,你能保证吗?”
我心底有着片刻的暖意,可惜来不及去体味便被疼痛所淹没。这一刻,我知道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凡人,即将经历生死。
“请帮我将它拔出来,否则就没了希望。”我的坚持令安琪阳无法反驳,他终于答应了我。而在此时一位年轻的医生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我见过他。
安琪阳先将我安置在特制单架上,然后朝年轻的医生点点头。他不得不拉下我的面莎,并为我带上氧气罩。
“是你!”白衣天使惊讶中带着喜悦。
“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她在赌局开始前来过!”宾客中有人这么说道。
“你伤得很重!是谁干的?!”这位年轻的医生在惊讶与喜悦之后,转而一脸愤怒。
安琪阳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的身体虽然疼痛,可意识却还清醒。
“先治她…赫男。”安琪阳皱着眉看着他。
我等不了了,我的手在此刻抚上我的腹部,握紧刀柄……
“不要!”我听到他们的喊声,接下来全场都显得那么的安静,没有呼吸声,也听不见心跳声了,唯一听见的,是血从我腹部飙出来时发出来的“嘶嘶”声。安琪阳朝我飞扑过来,按住我的伤口,想从死神手中把我夺回来,可是要发生的谁也阻止不了。这就是定数,丽莎穿着我的夜行衣,那匕首根本伤不了她……
“你不能死,你不能!”安琪阳急切的叫唤着,他为我做人工呼吸,不断的按压我的心脏,可是,我还是闭上了美丽的双眼,虽然纤长的睫毛依然好似有生命力的卷曲着…
也许,就此结束是件好事,当天空还是那么蓝的时候,会有人记住我,会有人想念我,不会再孤独,不会让心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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