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秦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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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咖啡馆,吴琪很自然地换了一种心情。他忙中偷闲,暗暗寻找着白芷茹的身影,只是每次都是枉然,每次都是失望。值得欣慰的是,他猜想白芷茹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进出咖啡馆的人,大都是白领或是社会上层人物,他们固有的气质,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也是吴琪在此心情不错的原因。
偶尔会有气质不凡的女子独自一人来喝咖啡。吴琪远远注视着,他感到这种高贵的气质让他不敢轻易接近,生怕自己的低俗亵渎了这种高贵。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种高贵气质正如红灯,对于行人与驾车者有截然不同的意义。每每遇到这种女子,他只能在远处会心一笑,如同欣赏婷婷玉立的莲花。
咖啡馆的人还不是很多,吴琪一边放着音乐一边挑选着接下来要放的音乐。这项工作大多时候由吴琪来完成,他要根据时间段来挑选音乐,力求让喝咖啡者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一曲终了,一曲又起。一个单身女子走进来,吴琪正想上去招待她,不料一女服务生已经抢先了一步。
只是这次心有不甘,吴琪故意若无其事地最近那位女子。余光中,他发现高贵气质下似乎掩饰着点点泪滴。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正当不知所措之际,对面坐下了几位结伴而来的顾客。自然而然地,吴琪快步走上前。
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吴琪一下子就知道是大学生。
他们好像是第一次进咖啡馆,吴琪细心又耐心地为他们服务,费了一番周折,才总算功成身退。
再次望向那女子时,已经不见人影,只留下尚有余温的咖啡,孤独地静默着。
落寞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久久才回过神来。空落落的,心中不停地自责着,为何老是望而却步,为何无法知难而上!
在收拾高贵女子的咖啡桌子时,他发现了一个小本子。打开一看,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字,本想顺手一扔,犹豫片刻,偷偷藏起来。
顾客开始多起来,来来跑跑地忙个不停,终于捱到下班。
一回到宿舍,打游戏的宿友告诉他有女孩子打电话找他。吴琪感到莫名其妙,已经将近2年没有女孩打宿舍电话找他了。平时与异性朋友都是有手机联系,他从不告诉她们宿舍电话。想了很久,仍然不知是谁找他。
点燃一根烟,静静坐下。
吸完烟,才想起身上有一个小本子。细细一看,只能辨认出一行字“……命运的难测与不安的预感……”。估计是在心情极差的时候写胡乱写一通。他稍微感到一阵不安,有一点担心那女子。不停地猜想着那女子当时的心情,不停抱怨自己,他害怕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晚上十点多时,吴琪刚冲完凉。宿舍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电话,一点也没有接的意思。这已是一种习惯,他已经记不清何时有自己的电话了。电话响了六下,他无奈地想过去接,不料在附近打游戏的宿友随手接过电话。片刻,宿友看了他一眼,把听筒递给他。

吴琪意外一笑,快步走上前。
“喂,你好。”
“喂,……”是清脆的女声,好像很开心。
吴琪一时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只是静观其变,几秒钟之后,对方仍然没有开口。
“你好……”
“是我啊……”
终于知道是谁了,吴琪做梦也想不到会再次接到她的电话,一时紧张得手微微战抖。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几秒之后,吴琪说出自己也预料不到的话,他感到喉咙发干,呼吸沉重。
轻轻放下话筒,一时无言。刚才发生的事似乎只是幻觉。见宿友正在专注的打游戏,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被发现什么。稍稍静下来,又看了一眼宿友,偷偷地把电话线拔了出来。
人一下子像虚脱了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呆呆坐下。他感到两腿战抖地厉害,呼吸急促,头脑一片空白,血液流动的汩汩声清晰在耳。正想吸根烟来平静自己,却感到口干得难受。一手抓起桌前的杯子,猛地喝了几口。冷冰冰的水如同淋在烧红的铁一样,让他感到灼痛。
呼吸已经平稳,血液流动的声音也消失了。吴琪迫不及待地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几口,吸得咽喉一阵阵干痛。接着又是深深地呼出烟雾。这呛人的烟味中,不尽是香烟的味道,但他此时只想在香烟的味道中迷失。
烟很快就吸完,但吴琪就是欲罢不能。他又慢慢点燃香烟,吸了一小口,慢慢呼出。他出神望着点燃的香烟,血红的火焰无声燃烧着。
闭上疲惫的眼睛,任凭燃着的烟在手上无声地烧着。当他猛地睁开眼睛时,发现烟已经烧到了尽头,几乎烫到手。
一种错觉在他眼前发生。
眼前烧着的根本不是香烟,而是自己的血管,靠近心房的大血管。血管慢慢地溢出血,血管里的血渐渐干涸。烟尽人亡,都是一样无声无息。
吴琪晃晃头,用手摸了自己昏沉沉的头,他感到这感觉很怪,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久久无法拭去。
“刚才那女孩子的声音好像挺熟悉的,是谁啊?”
打游戏的宿友正在泡方便面,转身问吴琪。
“不知道啊,打错电话。”
“啊?……”宿友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并没有再问下去。
吴琪完全料不到自己还会接到她的电话,更料不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行动。
“哎?电话线怎么被拔出来啦?”宿友大声地问。
“……”
“怎么这么奇怪?”
吴琪听到低低的嘟囔声,庆幸的是,宿友并没有发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无法承受宿舍里压抑的气氛,望着熟悉的宿舍,他感到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向他逼将而来。
又点燃一根烟,低着头走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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