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玄武殿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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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韩羽,乃玄武堂中刑法执事。这是一册剑门门规,你抽空看看,若违门规,无人能赦。”那名叫韩羽的人是个消瘦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色长衫,手里一把绿玉戒尺。站在那里倒像个老私塾,只是他目露精光,显然见到修为深厚。他也不等柳若烟介绍,便即说出名字身份,递给齐若谷一本薄薄的剑门门规,随即转身慢慢走开。却是朝玄武大殿前的第一座阁楼走去。
“我叫华君,是玄武堂中的药阁执事,有什么大病小病,需要什么丹药都可以来找我。”一个白衣居士,站在稍远的地方,对齐若谷说。
齐若谷抬眼一看,那人个头甚高,双手收在袖子里,只长发轻轻一束几及腰眼,山羊胡须与他一脸消瘦之像倒是极配,是足一个中医郎中。不过那人脸上红光外耀,保养确实不错,看来于养生练气一道颇有心得。
“这是一颗避谷丹,你吃了一月之内不必再吃东西。一月之后,想你经堂主调教,功力大进必也能避谷了。这颗丹药,算作见面礼好了。”那华君不等齐若谷说话,取出一颗丹药,屈指一弹,那要已进了齐若谷嘴里。齐若谷刚要张嘴说话,只见一道黑影闪进自己嘴里,入口即化,口留余香。知道是华君给自己的避谷丹药,口中称谢。那华君却转身也自缓步离去。
“华先生,华佗是你什么人啊?”齐若谷望着他的背影,想他姓华,又是玩中医的,随口问道。
“正是家父。”华君头也不回,脚下也丝毫不停,径直答道。
“失敬,失敬……”齐若谷惊得愣在那里,还一个劲地嘴里念叨。
“你失敬够了没有?”留在最后的一个女子齐若谷的肩膀,大声问道。
“连张三丰都在,还成了我师父,有个华佗的儿子算什么了。”齐若谷犹自两眼茫然安慰自己。
那女子转眼看和云裳、柳若烟对望一眼,都是掩唇一笑。
“你们笑什么呢?”齐若谷终于回过神来,看见那三个女孩子正掩着嘴偷笑,好奇地问道。
那三个女子见问,又是互望一眼,柳若烟倒还好,其他两人只笑得更欢了。
“噢,对了。这位师姐是哪方执事啊?”齐若谷盯着那个笑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问道。那女子身穿一件淡绿的丝衫,扎着两条小辫,面容清秀,稚气未脱,眉目间满是笑意,甚是惹人疼爱的样子。若在绝对安逸境,齐若谷肯定她年纪绝对不过十七八岁,只一到这洪荒年龄容貌的对应都成了玩笑。齐若谷自不再以这些为念。于是也不打岔,径直问她道。
“我啊?”那女子终于停下笑,伸出食指一指自己鼻子,说:“我,我大家的小师妹啊。”说罢,朝三人挤眉弄眼,甚是可爱。接着深受一搂柳若烟,亲热地叫声“烟烟姐”,两人便依偎在一起,一派亲密无间的样子。
齐若谷甚是不解,面脸疑惑地看着这三人,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只默默等着。
柳若烟和那女孩子玩闹了一会儿,才挑了眼齐若谷,轻轻说道:“这是朱雀堂主欧阳师叔的女儿,西门无恨。”柳若烟扫了眼齐若谷脸上的讶异之色补充道:“她随她母亲姓西门。西门阿姨嫌炎荼山山内阳火激烈,不适合女儿居住,便托堂主代为管教。你别以为她跟我们一样,其实她今年不过十六岁而已。所以大家都叫她小师妹。”
柳若烟话刚说完,只听西门无恨,大叫道:“若烟姐姐坏死了,我的秘密全被你揭穿了。以后不跟你玩了。”说着手里扯着柳若的衣衫下摆,一边低着头跺脚。
“噢。那我也叫你小师妹吧。”齐若谷闻言笑了笑,对西门无恨说。
“不行!”西门无恨闻言脸色一变,跳到齐若谷面前,大声说:“我容易嘛我。好半天才找一个新来的,可以当师姐了。那能这么容易就放了你。除非那天你剑术比我强了再说,要不然你就给我安安心心地当小师弟。”她装模做样跟齐若谷说完,还一本正经地昂首挺胸地瞅着比她高出半头的齐若谷。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可是为了我作为男人的尊严,为了……不管为了什么……我只能……”齐若鼓面带悲戚,朝天望去,眼角余光犹自扫视三人,那三个女子都一脸惊奇地看着他。只听他唉声叹气一阵,终于说出下半句;“我只能……做我的小师弟了。”

其实西门无恨虽然从小学剑但毕竟年龄还小,平时又耽于玩闹,剑道修为实在不怎么样,以齐若谷领悟了“傲杀”剑意,又痴长几岁,两人比较起来,自然是齐若谷胜算大些。不过齐若谷最是喜欢和可爱的女孩子玩笑,所以也不揭穿,竟绕了个弯子顺着西门无恨的意思做了小师弟。
惹得三个女子都是先紧张,后嬉笑,甚是好玩。原来西门无恨与云裳、柳若烟互通神色,便是吓唬齐若谷一下,赚个小师弟与自己玩的。刚才听齐若谷一番正义言辞,以为他要和西门无恨比斗,都以为完了,结果这小子竟然绕着弯子投降了。西门无恨固然高兴,朝其他两人一阵挤眉弄眼。云裳和柳若烟何许人也,自然知道齐若谷故意让着西门无恨逗她高兴。都道齐若谷为人有些意思。
“快叫师姐。”西门无恨刚做了师姐,立刻耍起派头,昂首挺胸站在齐若谷面前吩咐道。
“柳师姐好,云裳师姐好,西门小师姐好。”齐若谷挨个叫道,最后叫道西门无恨之时,还故意在师姐之前加了个小字。西门无恨刚听来还一阵得意,旁边云裳和柳若烟都连忙回礼,道“小师弟不必多礼。”只西门无恨越来越觉得不对,刚省过味来,瞪大眼睛朝齐若谷喊道:“哎!师姐就师姐,怎么到我这就成了小师姐了阿?你给我说清楚。”
齐若谷和云裳、刘若烟三人互望一眼,都是无奈一笑,齐若谷随即轻声说道:“小师姐,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咱们两个最小,自然要亲近些,与别人不同才是。你说是吧。”话一说完,还对这西门无恨一本正经地一阵挤眉弄眼,惹得身旁其他两人掩唇偷笑不止。
西门无恨想了想,说道:“这还差不多。准了你了。逍遥小师弟。嘻嘻。”
“对了,师弟。师尊让我带你去认了居处,一会儿还要去大殿见他。你现在就跟我去吧。”刘若烟收整笑容,对齐若谷说,随即又转身对云裳和西门无恨说:“你们先回去吧。今日午课修炼不要耽误了。”
“是,师姐。”云裳和西门无恨应了一声,又转头对齐若谷说:“逍遥师弟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见。”西门无恨却叫得是“逍遥小师弟”看来待遇还真的不同了。两人说罢,便有说有笑地朝前面的阁楼走去。
“我们也走吧。”柳若烟说完率先朝外走去,齐若谷应了一声,紧紧跟在柳若烟身后。“师弟,玄武堂有九座阁楼,从殿前往外依次排列成一个坤卦。坤卦你知道吧?”柳若烟便走边对齐若谷介绍道。
“知道。我以前老看《道德经》。”齐若谷很快回答道。
“玄武大殿之外九座楼阁,除中间三座为霓裳,药阁,经阁之外,其他六阁按次序排成号阁。二阁到四阁住的都是男弟子,五个到六阁住的则是女弟子,玄武大殿前的一阁则是客房。”说着,柳若烟已经带着齐若谷到了二阁下面。两人进了大殿前二阁的二楼,阁楼只有两层,两人一直走到阁楼最左边一个房间门口,轻轻将门推开。只见房间里面床褥,桌椅一应俱全。
“今后你就住这里了。现在我们去见师尊吧。”柳若烟站在门外对齐若谷说。
“好!”齐若谷应了一声随即出了房间,跟着柳若烟下了阁楼。走过众多房间,都不见人声,异常安静。齐若谷忍不住问:“师姐,其他师兄弟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在修午课,做观想。以后你也要做。”柳若烟头也不回,便走边说。
若谷似懂非懂只是应道。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玄武大殿的台基之下。
柳若烟也不叩门,只缓缓说道:“师尊,若烟带逍遥来了。”玄武大殿紧闭的中们便即缓缓打开。
柳若烟带头走了进去,接着齐若谷也跟了进去,门在两人身后又缓缓关上。一切又恢复平静,就好像本来就是这样,从来没开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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