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玄武殿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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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柳若烟自从被张三丰带到洪荒之境之后,虽然年纪幼小,却也黯然挺了过来,适应了洪荒气息。因为柳若烟父亲竟然乃是武当弟子,张三丰后来便收了柳若烟为他在洪荒之中的唯一弟子。而后张三丰再也没有回过绝对安逸境,只一心调教柳若烟。这女子虽然内敛,对外人寡言少语,剑道上的悟性却是极高。
三百年来,柳若烟尽得张三丰太极阴阳剑道真传,已然是剑门玄武堂中除张三丰外的第一号人物。不过因为天资所限,柳若烟的太极阴阳剑道并未臻完美,只是初具规模,也只修到太极剑魂。
当然这剑门之中藏龙卧虎,到底那些人修为如何,即便以张三丰如此功力,不动用太极阴阳镜壁也是极难窥探。所以柳若烟凭着女儿家一份细心、耐性,再加上是张三丰弟子的身份和自己本身的偌大修为,近二百年来,便一直替张三丰掌管着玄武堂的一概事务。
只见柳若烟微眨秀目,朱唇轻起,回道:“回师尊,大家都到齐了。”她话一说完,便不再做声。
“堂主,这小子凭什么坐在上面啊?”若烟话音刚落,一个男子愤愤不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齐若谷薰这声音看去,一个身穿青衫,面容英俊却显得沧桑的青年男子正一脸不服气地指着自己对张三丰问道。那人话刚说完,玄武堂一众便即叽叽喳喳地随声附和,只柳若烟一人安宁坐着,只拿眼睛扫视台上的齐若谷,显然和众人一般心思,只等张三丰说个明白。
张三丰见状面上不温不火,右手一伸,往下一摆是一众人安静。玄武堂众人自非宵小,见张三丰示意,便即住口,大殿之下立刻陷入一片安静之中。不过那气氛似乎有些紧张。
“逍遥,从今而后便是我剑门玄武堂中一员,今日他坐在上面,没什么特别,只不过两个目的。”张三丰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为了便于大家认识;二,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将收逍遥为我在洪荒中的第二个入室弟子。”张三丰话刚说完,台下众人便发出一阵呼声。
“恭喜堂主,又得爱徒。”一片哗然之中,只柳若烟和那青衫男子神色不同于众人。柳若烟怅然若失,神色迷惘。那青衫男子则是一脸不忿,似乎对齐若谷被张三丰收为入室弟子很不服气。
那青衣男子名叫秦朗,在这玄武堂中却也是个人物,修道不到四百年余年已然修成剑元。资质和柳若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而且多由自己领悟出来,极少得张三丰等人的提点。为人稍嫌傲慢,却是谁也不服。今天齐若谷初入洪荒,刚来玄武堂就得张三丰眷顾与众不同,更是犯了他的大忌。只是碍着张三丰的威严不便有所表示。
张三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玄武堂从来不论那么多繁文缛节,只希望大家这次共参大道,壮大剑门。想我洪荒剑门虽于破天祖师创立之际威震洪荒,但亿亿年来斗转星移,桑田沧海,剑门势弱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我玄武堂托于剑门却不干外事,便是为了创立一个好的环境来给大家修炼,为剑门留下一支强大的生力军。”
原来剑门对外从不说有这么一个玄武堂,只门中弟子知道,而且门中天纵之资出了门主特别吩咐之外,皆归于此。这却是剑门门主和几位堂主所定的“藏锋砺剑”计划,乃是将门中精锐全都藏于太极峰中修炼。视外以弱,暗图雄强。此举于后来发挥极大效用,使得剑门免于破灭,可见未雨绸缪,居安思危实在是古人经验之谈。不过这是后话,且待慢慢道来。
“我于洪荒之中收徒甚少,全仗缘法,不特强求。今日于玄武堂中众弟子之前收逍遥为徒,从今而后也做关门之想。是以,逍遥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台下众人一阵叹息之声,想是惋惜自己没有这偌大缘法。以张三丰如此剑道修为又收徒甚少,真是剑门一大损失。众人不知,这正是张三丰高明之处。他在绝对安逸境中已是一代宗师,对这收徒传武之事,另有一番见解。

大凡学武之人,一经拜人为师,经人传授,便即只一心钻研那些别人的武学。即便再高天资,也不过青出于蓝,高明不到什么地方。只有不予收录,只加点播,却能心无所束,创得自己的武功。张三丰在绝对安逸境中曾收徒不少,五当七侠天资高绝、名重江湖,却没有一个能突破自己的桎梏,穿出自己的武学。有感于此,张三丰在洪荒之境立下一条若无绝大缘法绝不收录。只是这道理也只有他自己能懂,无缘说与他人去听啊。
“拜师之礼早已行过,今日就不必了。从今天起,逍遥便是我玄武堂中一员,大家情同兄弟姐妹,好好相处便了。若烟,你带逍遥和大家认识一下,再带他到住的地方安顿一下。一个时辰之后,你带他到玄武大殿中来见我。”张三丰对柳若烟说完,便即起身进玄武大殿,他刚转进殿内大厅,殿门便自己缓缓闭上了。
齐若谷自是惊讶无比,再看台下众人似无所觉,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柳若烟嘀咕了一句:“师尊武功又有所进境了。”她正自嘀咕呢,齐若谷已经从台上下来站在自己身前了。
原来齐若谷见一大堆人坐在台下,独自己和张三丰坐在台上早已经别扭得不行了。谁会想坐在成百上千人之前被大家盯着啊!所以张三丰前脚刚一走,他后脚就下来朝坐在地上的柳若烟一伸手,说:“师姐,你好!”
柳若烟抬头看着身前这个面上还带三分稚气师弟,见他伸出手来,向自己问好,只淡淡地点点头,说:“你好。我带你和大家认识一下吧。”说着自己从地上起来,理也没理齐若谷伸出的手,转身便朝身后的玄武一众走过去。齐若谷站在他身后,手还伸在半空,僵在那里,如同被点了**道。看样子甚是尴尬,半天才收回手在头上一挠,笑了笑,快步跟上柳若烟。
柳若烟站在玄武一众身前,缓声说道:“几位执事留下,其他兄弟姐妹可以先散了。”话音刚落,玄武一众便即起身四散离开,只两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女子还留在原地。
只见她们身影一晃便到了柳若烟和齐若谷身边,其中一个女子衣衫华美,素淡雅致,手上兰花指,眉间黛若青,青丝三千柳垂条,星眸一双夜欲明。只见她步在众人之前,朱唇轻启向柳若烟道:“若烟妹妹,你留我们下来,还不赶快给我们介绍。我一会儿亲手给这新师弟做套合身的衣服啊。”
柳若烟微微一笑,转头对齐若谷说道:“这位姐姐名叫云裳,虽在剑门,却不修剑道,乃是我玄武堂中的衣衫执事。专执门中众人的衣装服饰。一会由她与你量体裁衣,不出名日便有你新衣服穿了。”
原来这云裳,剑道修为并不如何,却是一个绝好的裁缝,乃是洪荒之中的极少的几个不修武道之人。百年前被人追杀,为张三丰所救,后来入了玄武堂成了一位执事。
玄武堂中由柳若烟命人起了一个阁楼给她,名作霓裳。专门于洪荒中搜寻材料为玄武一众制作衣装,玄武一众的衣服全从这里来。
那些霓裳阁就成了一座秀楼,是玄武堂中的女子聚居之地。堂中女子修道神乏之时便到那里帮忙,倒也成了个休憩之所。只那些做衣服的材料不同于凡品,太极峰后山,产出一种白麻甚是坚韧,用来做制成麻布做成衣服,经久耐穿。更有那缥缈峰顶,有一种黑色冰蚕,每年结出一种墨色蚕茧,剑门中人收集了来,送到云裳这里,便能制成一种黑色丝绸,却是不畏寒暑。只是那墨蚕产量极少,而且吐丝甚少,所以往往积丝数年才能做出一件丝衫来。多位剑门中的几位堂主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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