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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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宛如白日撞鬼,极度惊骇中云天霍然起身,痴痴地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是稻川会会长的亲生女儿!”表情依旧那般漠然,话语平静地仿佛一潭死水。她的汉语讲地相当流利,无论从相貌还是语言上根本分辨不出她的国籍。
“这么说刚刚来的杀手都是稻川会的人?”云天心中一凛,涌起一股极其不安的感觉,几乎就要夺门而出。但想到那些杀手现在已经落在了狼一手里,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不是!他们是黑龙会的人!”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云天耳边炸开。
黑龙会是仅次于山口组的日本第二大黑帮,其背后的政治背景和山口组一样,依附着日本右翼极端军国主义分子,确切地说他们也从某种程度上支持日本右翼势力,彼此一丘之貉。因为政治意义上的差别,黑龙会的势力要远远大于稻川会,他们之间并不是简单的第二和第三这样的数字上的差别。
“黑龙会为什么要抓你?”云天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和黑龙会扯上关系。
无论是哪个角度来想,黑龙会都没有必要费尽周折冒这么大的险从日本千里迢迢到中国抓稻川会老大的女儿。势力上的极大差别,使得黑龙会和稻川会几乎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绑架、劫持……黑龙会完全没有必要通过这些手段去做什么。这些都没有理由,更没有必要。况且,对于黑龙会来说,中国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因为某些历史和政治上的原因,黑龙会在中国几乎找不到立足之地,所以来中国他们冒着相当大的风险。
“因为我是黑龙会老大的女人!”她的回答让云天幡然顿悟,而同时更使云天如遭雷击。
稻川会老大的女儿是黑龙会老大的女人,日本第二、第三大黑帮竟然是儿女亲家!这个消息对于紫狼盟来说,意味着什么,云天了然于心。
“这么说……稻川会和黑龙会已经联手?”似自语,又似在反问,云天喃喃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紫狼盟将要面对的几乎是整个日本黑帮,云天虽说异常震撼,但是他清醒地狠。
“哼!”她的嘴角忽地一弯,闪过一丝轻蔑和厌恶。
鼻息清晰地中透出了她的怨恨,一个音节重重地击打着云天:难道……?
“我是逃婚出来的!否认,他们怎么会拼命地想要抓到我?!”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缺口,她不再沉默,而是不顾一切地想要把心里积郁已久的烦恼通通倾泻出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出生在一个禽兽一般的家庭,只能说是我命运的不幸!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嫁给一个连禽兽都不如的畜生!……”
云天默默地听着她的倾诉,或者说是发泄,一时无语,但他终于明白了她的冷漠与空洞究竟因为什么而来。
“从小,从我有了对这个世界的记忆那天起,没有见过阳光,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笼子。我的眼前只有一片又一片的鲜血,耳边永远都是哀求、哭泣和疼痛的叫声!那是我母亲的!我的父亲——不!他不配称作父亲,他只是一个禽兽!把我和母亲关在一间窄小的屋子里不准出去,每天打她、骂她,然后在我的面前野蛮地强暴她!(日本那些杂碎做这些事情向来不分场合,大家或许都略知一二,不要为此感到惊讶!都习惯了,就像我们习惯了狗会吃屎一样习惯了他们的变态!)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打我的母亲,于是我问我的母亲,可是她除了哭什么也不说。我怕,只会和她一起哭,但是哭声只会招来他的毒打!渐渐地,我不再哭,因为哭泣不可能让我母亲不再被打,哭泣只会找来更无情的虐待!
母亲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可以他并没有因为母亲的伤病而有任何的可怜,只会下越来越重的毒手,终于有一天……我母亲再一次被她打断了骨头!疼痛让她生不如死,可是……可是那个畜生竟然不闻不问!最后,我母亲是活活疼死在了我的面前!”
即使见惯了生死,即使杀人如麻,但是云天听着这一声声如诉如泣用血泪交织出的让人难以想象的经历,整个人彻底被一股彻骨的寒意所笼罩。

“母亲临死的一幕永远刻在了我心里!永远!但是你知道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你想象不到!”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就像是人临死前有气无力的喃喃,空洞而动人心魄,“她告诉我:我们是女人!天生只是男人的一种工具,无论男人对我们做什么,那都是我们的命,是我们作女人应该的!临死前他还在为那个畜生辩护着!”
绝美的脸庞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一副亘古不变的雕像,但空洞的话语中铺天盖地的恨意让云天毛骨悚然!
“母亲死的时候,我刚刚十四岁。但自从母亲死后,那个畜生忽然对我好起来,好地我就像是在做梦,不!是作梦都不敢想象的好!天真无知的我以为他转性了,找到自己的良心了,虽然无法忘记母亲曾经遭受过的磨难,但是表面上我还是把他当作了一个父亲!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地一塌糊涂!不光他是一个畜生,他的家里全都是畜生!
十五岁生日那天,他给我买了好多好多的礼物,然后还为了我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那一刻,我从心里真正把他当作了父亲!但是那天晚上,趁着酒醉,他竟然试图强暴我!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咬伤了他,然后想逃出去,逃地远远地,永远不再回来!不过,还没有逃出家门就被他的手下抓住了,然后就是打。我也忘记了自己被打昏了多少次……醒来的时候,我又被关在了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最后母亲死去的那间屋子!
两年!我整整被关了两年,两年里我没有走出去过屋子一步!两年之后,他把我放了出来,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好心’吗?他要我嫁给一个比他自己还要大二十岁的老头子!……”
慢慢地,随着怨恨的倾泻,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话语更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惨痛的呜咽,幽幽地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
“那个老头就是黑龙会的老大吗?”
“恩,他叫井田雄一,是一个更加禽兽不如的畜生……”
“那些人来抓你……?”
“是为了我回去和他完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知道……或许因为你眼里没有那些人的淫秽吧……你眼里的有些东西让我感到很舒服……”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愿意不愿意留在中国?”云天迟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愿意收留她。因为她的美貌?因为的悲惨遭遇?因为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敌人?或许是,或许都不是!云天连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又怎么会明白这些呢?!
“我喜欢和人在一起,讨厌和畜生生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从来没有的温情,但随即便被更深更重的恨意覆盖。
“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你就放心吧!”话音落地,云天转身离开。
阿辉和阿昆依旧守在门外。
“阿辉,闯进来的那些人呢?”
“在狼一哥那里!”
“好!你去问问老裴,医院里缺不缺人体标本。缺的话我送给他三个,活的!算是抵消了她的治疗费用!”云天淡然一笑,似乎他在吩咐的仅仅只是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家常事。
“……”淡淡的笑意让阿辉胆寒,发自心底的胆寒,熟知云天秉性的他心里很清楚,云天越是如此,说明他心里越是不平静,怒极反笑。他想象不到刚才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因此一时不敢接云天的话。
“恩?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云天的目光刷地朝着阿辉扫了过来,刀子似的从阿辉身上划过。
“是,天哥!我明白了!”阿辉一哆嗦,不敢再迟疑。
“等等!”云天忽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记得告诉老裴,解剖标本还是**的最好!死的解剖起来没有活的直观!”
“是!”阿辉的话音抑制不住地直哆嗦。
一抹微笑浮现在了云天的脸上,笑地那么灿烂,但整条走廊里所有的紫狼盟兄弟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暖意,反而不自觉地收了收衣领,似乎不胜其寒。云天的笑容里弥散开了铺天盖地的杀意,森然杀意翻腾在整条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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