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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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地魔兽的钢爪已经落下,飞龙只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已经被地魔兽的身形吞没不见。
那地魔兽一脚踩下,发出地动山摇的一声暴吼,凤舞心胆俱碎,顾不得四周摄魂人的不断攻击,顾不得地魔兽的可怕,发了狂似地直扑过去。
他一剑刺向地魔兽的右侧,那地魔兽竟是铜皮铁骨,他这一剑刺下,却如刺到了一面软墙,全部力道反弹过来,将他的半边身子震得发麻。那摄魂人早已经啊啊地扑上来,重重地击在他的后背上。
凤舞一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来,剑势改转,直砍向地魔兽的四肢。那地魔兽前爪一抬,将凤舞踢了出去,这边自己慢慢地转过身来,暴吼一声。
凤舞被甩出去,重重地撞上山壁落了下来,只觉得全身骨骼似被撞散了。然而,就在这被甩出去的一刹那,凤舞却是已经瞧清,那地魔兽转过身来,他的身下并无一人。
那一片土地上,竟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残骸之迹,甚至连血肉也没有,飞龙竟然是在地魔兽的致命一击下,平空消失了。
那地魔兽看起来也甚是迷惑,它扬扬鼻子,在那片土地上,嗅过来嗅过去,也似在寻找飞龙的踪迹,然而眼前却当真是完全消失了飞龙的踪影。那地魔兽暴吼一声,两支前爪在地面上悻悻地狂抓了几下,便转过身去,如地动山摇地走了。
凤舞挣扎着站起来,扑到刚才地魔兽所站的地方,嘶声叫道:“飞龙,飞龙,你在哪里——”
四周寂寂,空无回声。凤舞只觉得整个心都沉了下去,他一次又一次地叫着飞龙的名字,就在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我在这里——”
凤舞只觉得犹如天籁之音传来,急忙寻找:“你在哪里?”
忽然见刚才飞龙消失的地方,那一块泥土在动着,过得片刻,一双女子的纤手自土地下伸了出来,凤舞惊喜加加,顾不得多想连忙扑了过去,用力扒土。一会儿,就把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自土中扒了出来。
飞龙跳出土中,便狂咳起来:“咳咳咳,闷死我啦!”
凤舞拉着飞龙的手,似乎有些不能置信:“你、你怎么钻进土中去了?你竟会土遁之术?”
飞龙拍着身上的土道:“什么土遁之术?我不知道啊!刚才就是那个地魔兽扑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这块地忽然下陷,就把我埋在土里头了啊!”
凤舞问:“然后呢?”
飞龙道:“然后就听到你叫我,我就扒开土出来了啊!”
凤舞忽然举剑,向着地面直插了下去,那剑直**半尺,便再也无法插下去了。凤舞思索道:“奇怪,这块地如此坚硬,便是会土遁之术,也不能强过我这把剑程度。为什么会在你危急之际,大地会忽然开裂来保护于你?难道是因为你……”
飞龙忽然尖叫一声:“等下再说吧,咱们先应付了眼前的危险再说——”
凤舞回头一看,却见刚才那些静立不动的摄魂人,围成一圈,一步步地向他们逼近,已经到了他的身后。这些摄魂人双眼犹在流着血,此时临近了看来,更是分外恐怖。
此时的凤舞全身是伤,手足无力,却是再也无法抵挡摄魂人的再一次进攻了。苦笑一声,凤舞将飞龙推到身后,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就在此时,一声长长的竹笳之声传来,那些摄魂人离凤舞二人已经不到一尺的距离了,听到那竹笳之声,忽然顿住。又一阵竹笳之声传来,长短不一,似在发出号令。那些摄魂人突然一齐转身,踩着沉重的脚步,竟是全部如潮水般的退去了。
飞龙跳了起来,抱住了凤舞叫道:“凤舞凤舞,那些妖怪走啦!”
凤舞沉吟道:“奇怪,它们为什么忽然撤走?”
飞龙笑道:“别管这些啦,咱们快走吧!”
看着这小丫头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凤舞只在心里哀叹一声:“完了!”方才就在他以为飞龙将要被魔兽杀死片刻,整个要如同撕裂般心痛的感觉,令他惊骇地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竟然已经对这个小丫头动了心。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她钻进他的马车冲着他灿烂地笑,还是在南天门上看到他的闯祸,还是在她自入帝都开始一路同行那种潜滋暗长的关心,从一开始就揽下了她所有的事?只是在她遇险的那一刻,他才认清了自己的心,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栽在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丫头的手中了。
想到这里,凤舞不禁伸手,使劲揉了揉这丫头那一头乱发的小脑袋:“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飞龙低下头来,过了半晌抬起头严肃地说:“我是不是上当了?”
凤舞眉角一挑:“怎么,现在知道了?”
飞龙轻叹一声:“可是我现在还是不相信,她会骗我!”
“她?”凤舞似是听出了什么:“她是谁,你为什么相信她?”
飞龙叹了一口气:“昨天半夜……”
凤舞只在心里哀叹一声:“完了!”方才就在他以为飞龙将要被魔兽杀死片刻,整个要如同撕裂般心痛的感觉,令他惊骇地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竟然已经对这个小丫头动了心。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她钻进他的马车冲着他灿烂地笑,还是在南天门上看到他的闯祸,还是在她自入帝都开始一路同行那种潜滋暗长的关心,从一开始就揽下了她所有的事?只是在她遇险的那一刻,他才认清了自己的心,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栽在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丫头的手中了。
想到这里,凤舞不禁伸手,使劲揉了揉这丫头那一头乱发的小脑袋:“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飞龙低下头来,过了半晌抬起头严肃地说:“我是不是上当了?”
凤舞眉角一挑:“怎么,现在知道了?”
飞龙轻叹一声:“可是我现在还是不相信,她会骗我!”
“她?”凤舞似是听出了什么:“她是谁,你为什么相信她?”
飞龙叹了一口气:“昨天半夜……”
昨天半夜,飞龙肚子饿了,她既然毫无做公主的意识,自然也没有想到要叫人准备夜宵。见侍女们都已经睡着了,她就独自偷偷溜进厨房,想找找有什么可吃的自己烧烧便罢了。
等她在厨房里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了一碟火腿片正吃得不亦乐乎时,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公主——”
飞龙吓了一跳,偷吃被人抓到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溜之大吉,左看右看却是不见人。那声音又道:“公主,我在这里——”
飞龙循声看去,吓了一跳,却原来是厨房里面一个猪笼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叫她。飞龙端着灯走近看了看,却是那笼里子一只猪,另有一只头如猪身如狗的动物脖子用铁锁锁着,眼睛看着她,口中却发出苍老的声音:“公主,是奴婢。”
飞龙大惊:“你是谁?”
那怪物道:“奴婢本是月宫的守门婢,叫小婵。”
飞龙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怪物切齿,声极凄厉:“哈哈哈,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乔虹,是乔虹这个贱货——她用巫术将我变成这种样子,每日关在厨房里与猪狗同笼,受尽世间的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飞龙大骇:“我这就叫人去救你!”转身欲走,却被那怪物叫住:“没用的,你救不了我!哈哈哈,上苍叫我活到今日,想来是为了叫我见到公主,把我所知道的秘密告诉你——”
凤舞听到这里,不禁问:“什么秘密?”
飞龙犹豫了一下:“她说,只能是我一个人知道,不能告诉别人。不过,”她看看凤舞道:“她告诉我说,现在天宫中所有知道当年事的人,差不多都被清理掉了,想要知道紫和宸的秘密,现在只有玉人谷的谷主了。她还说,玉人谷的谷主在宸帝的心目中有不一样的地位,连乔虹都要忌她三分。只有玉人谷主才能够对付乔虹,也只有玉人谷主,才能够解她的巫术——”
凤舞眉角一挑:“玉人谷知道紫和宸的秘密,能够对付乔虹?她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你知不知道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你,我是从乔虹的口中知道她要对你下手。而且就在早上,乔虹特地叫我过去,为的就是调虎离山,乘我不在的时候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飞龙不解地道:“难道说她和乔虹串通起来害我?我不信,她是我娘的旧婢,又被乔虹害成这个样子,怎么还会和乔虹一起害我?怎么可能?”
凤舞方要再说,看着飞龙那张阳光小脸,轻叹一声,把所有的东西都咽下去了,笑道:“天底下的事,哪说得清呢!就算她不曾存心骗你,以她原本只是一个小婢的身份,又被变成怪物关了这么多年,她又能够知道些什么。你敢确定,她所知道的东西,不会是乔虹有意安排让她知道,通过她的口,来让你相信的吗?”
“那,”飞龙犹豫道:“这玉人谷我们还要继续进去吗?若真是乔虹的阴谋,咱们自然不能中计。可是若真有线索,到了这里又不进去,咱们前面的惊险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凤舞抬头向前看了年,叹了一口气:“只怕咱们现在想走出走不了啦!”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跑到飞龙的脚下,喵喵地叫着。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跑到飞龙的脚下,喵喵地叫着。
那黑猫眼睛圆溜溜的,飞龙将它抱起来道:“咦,这只小黑猫倒是挺可爱的,有点象我的小黑小时候的样子呢!啊,我叫你小小黑怎么样?”
那黑猫扁了扁嘴,从飞龙的怀中一跃而下,喵地一声跑开,像是在抗议这个蹩脚的名字。跑了几步又回头看着飞龙,喵喵喵地小声叫着。
飞龙蹲下去问它:“小小黑,你是不是要我们跟着你走?”
那黑猫喵了一声,又转头向前跑去。飞龙转头问凤舞:“凤舞,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凤舞忧心如焚,这玉人谷主神秘莫测,他焉敢掉以轻心。只是对方既然能够驭使地魔兽和摄魂人,此时忽然掩兵迎客,摆出以礼相待的架式来,却也是摆明了不让他们离开的意思,只得轻叹一声,佯笑着提气传声道:“咱们误入此间,多有得罪。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难得玉人谷主如此殷勤待客,焉能拒却主人家的好意!”
飞龙沉默片刻,道:“你以为这么大声说话有用吗?”
凤舞苦笑道:“有用没有且不管,咱们总不能失礼于人!”
飞龙笑了笑道:“好,我倒要看看这位玉人谷主,是如何地三头六臂,走!”
两人跟着黑猫,向谷中深处走去。但见这玉人谷中,两边奇花异草,蔓萝藤枝夹道而生,开得甚美。飞龙忙指着一丛花对凤舞道:“你看,这花长得多美!”

凤舞顺她的手看去,但见山崖上一丛红白蓝三色相间的花开得正美,凤舞急忙拉住飞龙道:“小心,那是阿修罗花。”
飞龙吓了一跳:“那就是传说中的魔鬼花?”
凤舞道:“是!”
飞龙忙指着另一丛花问道:“那是什么花?”
凤舞看了一此,见那花开得极大,冠呈漏斗状,色如雪白:“那是曼陀罗花,又叫醉心花。”他又指着另一处道:“那是罂粟花,小心,前面是杀人花,那些蔓藤,是食人藤……”
飞龙听得越来越心惊:“这里种的,全部是毒草毒花吗?”
凤舞冷冷地道:“不止如此,还有许多是炼制黑巫术和养殖魔物的所用的花草。”
但见前面的路越走越窄,整个路面已经被这些蔓藤毒花所掩盖。只有在那小黑猫跑过的地方,自动开出一条小路来,等凤舞与飞龙走过,蔓藤又自动合拢上来。
凤舞暗暗心惊,到了此刻,莫说这谷中还隐藏着地魔兽等魔物妖怪,便是这陷身在些食人藤杀人花中,他们也难以脱身了。
走了两刻钟左右,忽然见那小黑猫欢呼一声,一溜烟地快跑起来,跑到蔓藤的深处。但见那毒花蔓藤最盛的地方,一个黑衣女人盘膝静静地坐着,似是已经坐了千年万年,恒古永远。
那黑猫扑进了黑衣女的怀中,喵呜一声,舒舒服服地将自己全身蜷缩成了一团伏在那里。那黑衣女子抬起头来,凤舞心中了凌,这女子有一双如同黑猫一样碧绿妖异的眼睛,那眼睛似有一种魔力,能够将人吸进去似的。
凤舞将飞龙拉到身后,暗中凝气,这边含笑拱手道:“晚辈凤舞,见拜见玉人谷谷主!”
那黑衣女子并不看他:“你错了,我并非玉人谷谷主。”
她的眼睛从看到两人开始,就只盯住了飞龙,招手道:“孩子,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飞龙探出半个脑袋来,迟疑地看了看那黑衣女子,又看了看凤舞。凤舞叹了一口气,他看出那女子的眼中似没有恶意,拍了拍飞龙的肩膀:“你过去吧!”
飞龙跑到那黑衣女子的面前,那黑衣女子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叹道:“像,真像!”
飞龙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像谁?”
黑衣女子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你的母亲。”她微微一叹:“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她,却是永远让人无法忘怀的。”
飞龙好奇地问:“你是谁?”
黑衣女子道:“大家称我为宝鼎夫人,你和我的关系……”她微微一黯道:“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宝姨。”
飞龙嗯了一声,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宝姨了!宝姨,这玉人谷怎么会建在天宫,谷主又是谁,你怎么会在玉人谷中呢,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
宝鼎夫人依然保持着优雅温柔的笑容:“孩子,你这么多问题,我倒是一下子回答不了,得慢慢说来才是。”
凤舞但见宝鼎夫人,眼中似只有飞龙一人,好像当他凤舞如果空气般不存在似的,只得上前一步拱手道:“可否烦劳前辈引见谷主。”
宝鼎夫人依然不看别处一眼,只看着飞龙笑道:“来,孩子,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所有的问题,要从她的身上开始才是。”
她优雅地抱着黑猫,站了起来,亲昵地拉着飞龙的手,拨开藤蔓走了进去。从头到尾,连眼角也没扫到凤舞一下。
凤舞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恼怒已极,他从来都是别人眼中的中心,便是权倾天下的乔虹,对他也是以礼相待,不敢轻忽,没有受过别人如此的轻视无礼。见那宝鼎夫人拉了飞龙进去,飞龙却转过头来向他招手道:“凤舞,快进来啊!”
凤舞微微一笑,风度不失,借着飞龙这一句话,顺势跟了进去。
走在长长的白玉甬道上,但见宝鼎夫人与飞龙并肩而行,窃窃私语,神情中说不出的亲热。凤舞心中暗暗生奇,飞龙个性固然是天真爽朗,但那宝鼎夫人,想起自毒花蔓藤丛中初见她的第一眼感觉,就是说不出的邪异阴沉,忽然间与飞龙如此亲热,看着就是有和种很不正常的感觉。
他却半点也没有觉得,他自己此刻的心态很不正常。飞龙自入帝都开始,就什么事都由他出面摆平,但是此时,事件的中心重心,却不再是他。
凤舞怀着复杂的心情,跟着宝鼎夫人和飞龙,一直走到甬道的尽头,进了一个宫室。只见宝鼎夫人拉开一道幄幕,只见幄幕后,却是一块极大的水晶,透过水晶,看到的是另一个房间。
但见那个房间,似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有雕花绣床,有一个梳妆台。更奇怪的是,房间正中还有一个婴儿的摇篮。在这个诡异的玉人谷中,难道还会有一个婴儿不成?
这个时候,宝鼎夫人已经放开了飞龙的手,她看着那摇篮,脸色变幻不定。飞龙只觉得整个气氛诡异无比,不由地回头看了凤舞一眼,凤舞上前一步,将飞龙的手握住,轻轻附耳道:“别怕!”
宝鼎夫人忽然嘘了一声,众人皆静了一下,似一根针掉下来也可以听得到。
忽然间,从室外传来一阵轻柔的歌声:“小宝宝,快睡觉,太阳下山了,月儿上来了,小鸟儿也睡了,小兔儿也睡了,我的小宝宝,也要睡着了……”这歌声充满了温柔,充满了慈爱,听着这样的歌声,若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环境,应该会叫人不由地回忆起了童年,在摇篮边,在妈妈温柔怀抱中的感觉。
可是此刻凤舞听着这歌声,竟然忽然感觉到一种寒意,这温柔的儿歌,这温柔的气氛,在刚刚经历过地魔兽、摄魂人之战的凤舞耳中听来,竟然是如此的不真实和诡异。
随着歌声,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慢慢地走进房间里来。她的衣色雪白,她的满头流云般泻落的长发,竟然也是一片雪白。她一边轻轻地唱着儿歌,一边轻轻地拍着怀中的孩子,脚步放得轻轻地,似是生怕惊动了怀中的孩子。但见她微微转身,那一刻二人都瞧清了她的脸,不由地倒抽一口气冷气。彼此对望一眼,两人都是双目瞪得大大的,张大了嘴,满脸都只写了一句话:“天下竟有这么美的女子!”
那一刻,她的头上是白发青丝,她手里抱着一个婴儿两个婴儿,都不重要的。这么美的女人,只要一个眼神,可以叫一支军队为她而死。什么叫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什么叫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什么叫任是无情也动人……集天下最美的词汇,都放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也不为过。
但见这女子满脸尽是温柔,那种温柔可以把人溺毙。她的眼睛只看在怀中的婴儿上,似是把全部的爱和生命都付在这婴儿上了似的。她走到摇篮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婴儿,极尽轻柔地盖上被子,再将摇篮上的纱帐放下。然后,坐在摇篮边,轻轻地摇着摇篮,继续唱着儿歌。
就在她放下婴儿的那一刹那,凤舞和飞龙忽然握紧了对方的手,彼此都感觉对方掌心的冷汗。那个婴儿,并不是活人,而只是一具木偶而已。
那女子微微转过头来,忽然看到了隔着水晶墙的凤舞,脸上忽然现出一种极茫然失措的神色,眼神变得狂乱紧张起来:“啊,阳哥来了,快,快把孩子藏起来!”一边手慌脚乱地拼命拿着被子,扯着纱帐地盖着摇篮,似是要把那个她癔想中的婴儿掩盖起来。这边乱七八糟地往摇篮里盖了许多东西后,忽然又紧张起来,又胡乱地扒开被子纱帐,将那个包着木偶的襁褓又扒出来,抱在手里急得团团转:“藏哪儿呢?藏哪儿呢?”
飞龙吓了一跳,忙问宝鼎夫人:“宝姨,她、她怎么了?”
宝鼎夫人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凤舞,低声道:“你还不退后!”
凤舞连忙退后到那女子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谁知道这样一来,亦是有事。那女子抱着襁褓,东藏西藏了半天,终于将那襁褓藏到雕花大床上,再用被子盖住,哪知道回头来一看,却不见了凤舞的影子。骤然间,她的脸上显出极度绝望和悲伤的神情,啊地大叫一声:“不好了,阳哥不见了!”她的神情变得更加狂乱,不停地哭泣,在房间地狂乱地转圈,形如疯子:“不好了,阳哥走了,他生我的气了。呜呜呜,阳哥不要我,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宝姐姐,宝姐快来啊,宝姐姐快来救我……”
宝鼎夫人在她的神情变得狂乱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转过一道隐门,进了房间,一把抱住了乱吼乱抓的白衣女子,不住地抚慰:“好了,没事儿了,宝姐姐在这里,玉人儿别怕,别怕。宝姐姐会替你想办法的……”
飞龙惊骇地退后一步,凤舞扶住了她,低声道:“原来她已经疯了!”
却是这时,宝鼎夫人手一扬,便见梳妆台上一个暗格弹出,原来暗格里藏着一只小小的玉鼎,暗格一开,便散发出一缕细烟来。但见宝鼎夫人抱着那白衣女子,不住轻声劝慰安抚,但见那女子的神情从狂乱渐渐平息,过了一会儿,便伏在宝鼎夫人的膝上,慢慢地睡着了。
飞龙指着那只玉鼎问凤舞道:“是不是那只鼎里的香烟会……”
“会催眠。”凤舞替她说了出来。
“她到底是谁?”飞龙喃喃自语。
“玉人谷谷主。”凤舞在她的耳边说。
“啊!”飞龙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来看凤舞:“你说什么?”
凤舞淡淡地道:“你没听见宝鼎夫人管她叫什么?玉人儿!宝鼎夫人看上去就是掌握着玉人谷的人,偏偏她又说自己不是谷主,又说带你来见一个人,自然就是带你来见谷主了。”
飞龙瞪着眼睛,看看凤舞又看看那已经睡在宝鼎夫人怀中的“谷主”,不知道该相信哪边的好。
宝鼎夫人将怀中的女子抱到床边放下,安顿好之后,手一按,那暗格中的玉鼎缩了回去。再一按,那面水晶墙升起,飞龙和凤舞对望一眼,走了进去。
宝鼎夫人幽幽地道:“你们应该知道她是谁了?”
飞龙试探着问:“她真是……那个……谷主?”
宝鼎夫人点了点头:“她就是我的妹妹玉人儿,也就是列阳的第二个妻子。”
“啊!”飞龙失声道:“他又跑出来个妻子?”
凤舞注意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心中暗忖道:“这女子竟然也敢直呼宸帝之名?”
宝鼎夫人站起来,轻轻地放下床边的帘子,走到矮几边,倒了一杯茶,对二人道:“你们都坐下吧,这个故事,要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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