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临危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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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山君从数百米外的山峰下扑,好像一只大鸟在空中滑翔,挥舞血刀虚斩,刀刃暴出一道鲜红而诡秘的光华,整个空间似乎被劈成两瓣,声势之浩大,气势之磅礴,使得孙飞鹰心灵剧震,竟有无可抵抗、闭目等死的感觉。
神将一怒,劈山裂地,空间缝隙是一条细长的血线,中途急剧膨胀,转间变成血的海洋,宛如压抑亿万年的火山,骤然间全力喷发,刺眼眩目,恐怖到极点,一道血色飓风呼啸而至,瞬间扑到三人头顶,四周的温度骤降,如入冰窖。
小猴子抢前一步横剑,大喝道:“小矮子,爷爷与你比一比。”螳螂挡车,不自量力,“铛”的一声巨响,品质上佳的宝剑断为十几截,血光微微一滞,他像被人狠击一记重拳,如一枚炮弹飞出老远,喷出大口的鲜血,再也没了声息。
“二弟,你没事吧?”另一支宝剑及时赶到,响声震耳欲聋,孙飞鹰竭尽全力,脸色涨得通红,芯片能量倾巢出动,发挥出最大潜力,却还是相形见拙,血光的劲力庞大无匹,如一座大山下压。
差一个境况便是天壤之别,宝剑弯成了满月,白光闪闪,发出轻脆的哀鸣,孙飞鹰紧咬牙关,双脚却直打颤,全身筋骨错位,内腑碎裂,头昏目眩,脑袋嗡嗡作响,嘴里狂喷污血,整个人被迫向后平移,地面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心中更是骇然,神将不愧是神将,十个天将也不是对手。
不过,血山君毕竟只是一个神将,没有血阳天王的莫大神通,远距离攻击的威力大打折扣,血光到了小猴子面前只剩下两、三成,否则小猴子哪有生还之理,当场就被压成肉酱,孙飞鹰的倾力支撑,血光已成强弩之末,也为法海争取了一点时间。
油灯及时点燃,佛号在耳边响起:“我佛慈悲——”袈裟、油灯、禅杖的尖端佛光大盛,与佛音相互配合,全部化着至高无上的佛念,仿佛平地生起狂风暴雨,山呼海啸般的向血山君汹涌而去,首先与血光迎头相撞。
撞击声响彻云霄,气流大幅度激荡,威力全无的血光顿时被摧毁,宏大无比的佛念势如破竹,空中的血海烟消云散,眨眼间推进至血山君面前,血山君躲闪不及,如遭雷击,血刀暗淡无光,整个人剧烈颤抖,气血翻涌,禁不住喷血倒飞。
佛念席卷一切,血山君好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无目的飞行,根本控制不住身姿,狠狠的撞在山腰上,“咚咚”的滚落山脚,刚上岸的天将、黑衣忍者骇然失色,惊慌失措的逃跑,却为时以晚,瞬间被洪水似的佛念淹没,惨叫着飞出老远,不知是死还是活。
不幸中的万幸,佛念仅持续了半秒钟,骤然停止,佛光自动消散,法海摇晃了几下,嘴一张,连喷几大口鲜血,脸色惨白,在大源城与血阳两败俱伤,法海已经佛心大损,几天的疗养稍有恢复,再次强行启动佛宝,一身佛法真的崩溃了,收起油灯已瘫在地上,连起身都困难重重。
小猴子挡下了最强大的第一波,伤势更重,全身骨头几乎全部断裂,血淋淋的身上体无完肤,五脏六腑破破烂烂,断碎的经脉扭曲变形,早已经不醒人事,呼吸微弱。
唯一能动的是孙飞鹰,仰倒在十几米开外,神智还是清醒的,眼睁睁的看到众委人齐受重创,顿时又惊又喜:“好厉害的佛宝,蓬莱真是了不得。”他内伤太重,芯片能量耗尽,勉强撑剑爬起身:“二弟,老师兄,你们怎么样?”
余光一扫,顿时骇得肝胆俱裂,血山君竟然爬起身,虽然踉踉跄跄,浑身污血,但目光凶狠,一步步的逼近,此时此刻,不用说来一个忍者,即便是一个普通委人,也能致他们于死地。
孙飞鹰暗道:“这家伙真强悍,逃是逃不掉的,只有赌一下了。”奋起余力,挥剑迎了上去,竭力稳定身子,不让自己颤抖,还以恶狠狠的目光,血迹斑斑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小矮子,来啊,血阳的胳膊就是我砍的,就是这把剑,今天正好砍你的脑袋,好事成双。”
血山君怔了怔,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死盯宝剑沉默不语,眼中满是愤怒,隐约还闪过一丝惊慌,他也是落魄的凤凰,天然克星佛念摧残了内腑经脉,元气大损,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凭借胸中的一股暴戾之气,强自支撑。
孙飞鹰捕捉到他的眼神,信心大增,现在处于同一起跑线,就看谁的意志更坚韧,于是继续向前挪动,每一步都疼得厉害,咬牙喝道:“老师兄,起来,看一看威风凛凛的神将是什么德性,看我砍下他的脑袋,当尿壶扔到天高原,至于身子嘛,哈哈,卸成一个个零件,喂野狗最合适。”

法海闻言双手握禅杖,杖尾陷入地面,挣扎的爬起身。
孙飞鹰内腑疼得厉害,积血太多,每挪动一点点,骨头都在轻响,但依然不露声色,眼冒杀气:“小矮子,你怕了?我看到了,你害怕,你的腿在抖,你的心在跳,你的手已经拿不稳刀,马上连脑袋也没了,你在极力隐饰,但怎么也控制不住。”
血山君的手真的在颤抖,深深的看了孙飞鹰一眼,发自内心的愤怒,恨不得将孙飞鹰生吞活扒,脚下却迟疑不决,孙飞鹰边吐血边笑道:“小杂种,来啊,爷爷料定你是个胆小鬼。”血山君不经意的抖了几下,不知从哪里涌来一股力量,转身就跑,一直跑到河边,毫不迟疑的跳入水中。
“胆小鬼。”孙飞鹰哈哈大笑,却没笑出来,嘴里喷的全是血,激烈咳嗽。
法海不停的晃荡,声音微弱:“师弟,我们必须离开这儿,肯定还有其他委人。”
孙飞鹰吐得全身颤抖,肺腑绞痛,骨头酥软,努力闭上嘴巴,缓慢的转身,摇摇晃晃的朝小猴子走去,以他现在的状态,留点体力逃跑最重要,杀那三个委人已经无能为力。
不过,当他拼命抱起小猴子,心里却一阵迷惘,往哪里跑呢?如果附近真有委人高手,哪怕是最低的忍者,三人死定了。
法海拔出禅杖,喘息道:“下水,还从水里走。”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飞鹰灵光一闪,笑道:“老师兄高见,不亏是老江湖。”
到河边,孙飞鹰躺下,顺便拣起一块大石头,滚落河中,法海一手搂他的腰,三人抱在一起,石头、禅杖的重量恰到好处,他们沉入河底,却不会陷入泥沙。
顺流而下,速度不如人游得快,但节省体力,只需随波逐流。
孙飞鹰兄弟倒没什么,关闭六识即可,最难受的当属法海,没过一会儿憋不住了,水呛进了肺腑,在此生死关头,也只好强忍,宁死也不能上浮。
几个时辰后,孙飞鹰首先醒来,扔下石块,脑袋悄然出水,此时已是中午时份,天色灰暗,下着毛毛细雨,两岸是低矮的丘陵,时而看到委人的村落,宽阔的河水相当平静,他小心翼翼的游向南岸,躲到了茂密的水草丛里。
法海灌了一肚子水,奄奄一息,孙飞鹰连拍他的后心:“老师兄,能撑住吗?”法海张开大嘴,积水吐了一地,好半天才缓缓睁眼,挤出一丝微笑:“师弟,我们安全了?”
“嘘,暂时没事。”孙飞鹰警惕的四下望了几眼,小声问道:“油灯还能点吗?”
法海愣了片刻,苦笑道:“我试试。”
这不是普通的油灯,狂风吹不熄,寻常火种无法点燃,只有修行有成的佛门弟子,使用自身佛光点火,法海的佛心残存无几,试了好半天,累得连吐几次血,终于点上了,他却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孙飞鹰连忙扶住,慢慢的放在水里,折下一根中空的芦苇,塞入他的嘴里,可以吸进一点点氧气,小猴子完全沉入淤泥,不留一丝痕迹,孙飞鹰对他有信心,生化人哪有这么容易死?
孙飞鹰藏在草丛深处,撕开衣物,用布条遮盖油灯,开始吸纳灯火的热能。
油灯的能量小得可怜,但火中蕴涵佛光,治疗内伤效果显著,甚至于远超纯粹的太阳能、火能,在山洞时,孙飞鹰已经感受到这一点。
热能貌似柔顺,本质上恰恰相反,刚烈无双,到达一定极限,必然反噬本体,正所谓:“玩火者**”,与世间的任何能量都不同,佛光极为特殊,柔到极致,一般不会伤人,反而对肉身、精神有莫大的好处,体现了佛教的慈悲心肠。
当然,佛家与邪道势不两立,水火不相融,正是太召门下的克星。
佛光入体,先游走**的各处,恍如大地回春,百花齐放,筋骨回位,舒坦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有一双神奇的大手,将破裂的肺腑、骨头重新粘合,立竿见影,最后汇入脑海里的芯片。
随着佛光源源不断的进入,不知不觉中,芯片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浅蓝中隐有丝丝金光,尽管微不足道,不注意很难察觉,但确实有了异变。
久而久之,芯片储存了部分能量,自动输出一丝生物能,为**疗伤,又与入体的佛光合二为一,流遍一圈返回芯片,伤势好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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