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风更紧一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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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来了一队官兵,领队的是两个骑马的军官,他们还押着一群壮丁。他们来到老人家,看见四五个捕快在吃肉喝酒,又见翠绿在一边侍候,眼珠子便骨碌骨碌地盯着翠绿转了起来。
那军官就下马道:“大伙就在这儿休息休息。”说完,他们便和捕快们攀谈起来。
两个军官也注意到了老人家祭祀用的三牲,其中一个军官清了清嗓子,说道:“从前啊,我刚当兵的时候,我跟着我们将军在一个小镇里碰到一群捕快,他们捉拿了一个江洋大盗,寻获了几十两的金子,可是他们一声招呼都不跟我们将军打。结果被我们将军‘喀嚓喀嚓’全都结果掉了。我们将军说了:‘没有本事,银子摆在你眼前,也不是你的。’”说完,他们就把长矛大刀朝桌上一搁,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这些捕快当然也明白军官的意思,再说他们也确实没发现什么,就起身告辞了,也“忘了”给老人家酒肉钱了。
话说军官的作风到底和捕快不同,他们见捕快走了,便命令手下人把老人的女儿绑起来,对老人说道:“听说益州城走了一个钦犯,说,他藏在哪里?你不说,我就把你的女儿给杀掉。”
这老人大呼冤枉,然后就把他女儿对捕快说的话给军官们说了一遍,又说那些捕快搜了几次都没搜着,家里是确确实实没有逃犯的。
那军官听得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事可能黄了。便改口道:“现在安禄山叛变,朝廷在征兵。老人家,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时,老人可慌了,忙跪下来对军官道:“官大人,老朽已经六十多岁了。再说家里的女儿刚丧夫,孩子才四个月,如果我走了,我们家可怎么活啊?”
军官说道:“不要紧,把你女儿也带走,女人可以洗衣烧饭的,婴儿在军队里也能养。”
这老人把头磕得跟葱似的,苦苦哀求道:“老朽可是不能打仗的,婴儿养在军队里,怎么养得活?”
军官嘿嘿地笑了笑,问道:“老人家,你能种地吗?”
老人不明白军官的意思,他感情以为军官是不是要放过他,就说:“能。”
军官说道:“能种地,就能打仗。你女儿也不小了,年轻力壮的,跟在军队里,也不会累死的。”然后,他就叫嚷起来:“带走,带走,都带走。”
这时,躲在地窖中的墨融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便跳将出来,大喝道:“你们休得胡为,快把他们放了。”
那军官见地下跳出人来,就知道他是朝廷的钦犯,对老人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钦犯。”说着,手起刀落,把老人给砍死了。翠绿看见父亲被杀,顾不得被绳子捆着,就滚在地上哭嚎起来。
墨融没想到一个做军官的人会如此没人性,便擎出龙渊剑,冲杀过来。军官身边的士卒赶忙迎上前去,和墨融对打起来。
虽说墨融的龙渊剑很锋利,剑术也很高超,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双方斗得真是难分难解。那两个军官见墨融的剑厉害,这么斗下去,自己的属下也会死伤不少,便跨上马,亲自朝墨融攻杀过来。

墨融此时已杀得眼红,顾不得对方来势汹汹,就迎上前去。两个军官,一个使得是矛,一个使的是长柄大刀,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刚才见着墨融的剑是削铁如泥,便尽和墨融使虚招,不碰墨融的兵器。话说一分长,一份利,墨融整个人笼罩在他们的刀锋矛头之下,腾挪跌宕,算是把自己所有的看家本领都使了个遍。
这时,一个军官竟翻落下马,墨融也没看清,顺手一剑刺中他的要害。另一个军官看见一个壮丁把同伴的马给掀倒了,大吃一惊,刀法全乱,墨融迎上前去,削断了他的兵刃,也把他砍落下马。
那些士卒见转瞬间自己的长官被斩杀,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中一个站出来说道:“我们当年也是被抓壮丁抓来的,多年来,跟着这两个狗官出生入死,他们从未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如今何不跟着少年英雄反了呢?”众士卒都连声叫好。
那个搬马腿的壮丁依旧拷着手镣,迎上墨融,说道:“好兄弟,我们听说过你的大名,今天我们这么多人都跟定你了。”
墨融此时倒长吁了口气,拱手对众人说道:“我墨融的家人今天刚被官府行刑,只有父亲的下落不明。话说为人子,需恪守孝道,我已做好北上寻父的打算。诸位想必也久离亲人,借此机会,何不各自归家?”
那壮丁说道:“如今的世道已乱,哪里还能安得了家?所谓官逼民反,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或许还有个出路。”
众人三番恳请墨融出任他们的头领。这墨融乃是将门之后,他知道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走上这条路可能永远都回不了头,便再三拒绝了。众人便推那个壮丁,唤作王天虎的为首领。
这时,翠绿已是哭得死去活来。自己的丈夫刚死了不久,现在自己的老父亲也被杀了,这个家是难以为继的了。墨融也感同身受,便号召众人一起为死去的老人做过祭拜,安葬停当。
众人告辞,墨融看着翠绿抱着个婴儿,心里着实不忍,就问翠绿道:“你的老家果真在京畿吗?”
翠绿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老家还有几个母舅,现在的我只能投身他们了。”一边说,一边又哭了起来。
墨融虽然年少,比翠绿还小几岁,但此时也不得不充当起男子汉的角色了,便带上翠绿,一起踏上北上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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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012】:开篇就使了个回马枪,其实这也是少年人的心性。我从前的想法就一时一变,几乎想到什么就开始做什么。所以,我也给墨融加了这一笔,开始打算去寻父,然后又改变打算,先祭祀家人。呵呵,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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