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隐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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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公瑾……”
“周兄……周兄……”蒋干和灵儿两人见周瑜突然面对着那个‘灯笼’上的字,愣怔许久,不约而同地轻唤道。
“这是隐语!”周瑜突然一说,漂亮的双眸中闪过丝丝兴奋的感觉。
“隐语……”蒋干似有不明地看着周瑜。
“周兄,什么是隐语呀?灵儿不懂哩。”灵儿见周瑜好像猜出了什么,一时也来了兴趣,挽着周瑜的手不住地问道。
“很久以前的春秋战国时代,士子与士子间,恋人与恋人间,列国与列国间,都会有利用隐语要对方来猜测从而测试对方才智的例子。而有些臣子为了向主公表达自己的意见而又不危及自己的生命,也会用到隐语来向主公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周瑜见灵儿似懂非懂的样子,于是讲了一个故事给灵儿听。
“战国时期齐国的齐威王,本来是一个很有才智的君主。但是由于他最初即位时便沉迷于美色,将国家一应事项全部给搁置了,因此导致了齐国吏治**,列国趁机蚕食,使齐国濒临灭亡的险境。因为很多人怕齐王,所以都没有人出来直言劝谏。其实齐王是个很聪明的人,平时喜欢说些隐语来表现出自己的睿智。虽然他不喜欢听人家唠唠叨叨的劝告,但是如果劝告得法,他却是会认真听劝改正的。”
“那时有一个叫淳于髡的人,他得知了齐王这一特点之后,便去面见齐王。他见了齐王后,便开门见山地对齐王说:‘大王啊,为臣有个隐语想让你猜猜。’齐王一听来了兴趣,便问道是什么样的隐语。淳于髡说:‘某个国家有一只大鸟,住在大王的宫廷中,已经整整三年了,可是他既不振翅飞翔,也不高歌鸣叫,只是毫无目的地蜷伏着,大王你猜猜,这是一只怎么样的大鸟呢?’”
灵儿和蒋干似乎都没有听过这个故事,此刻都好奇地看着周瑜,认真地听着。
“齐王一听,便知道淳于髡其实是借隐语来讽刺自己。的确,自己目前像只大鸟一样,身为齐国君王,三年来却毫无作为,只知道享乐,从来没好好发愤图强过。不过,齐王毕竟不是个昏庸的人,他沉思了一会后,毅然决定要改过振作,为齐国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于是,他对淳于髡说:‘此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你就等着瞧吧。’”
“后来呢,后来呢……”灵儿沉浸在周瑜讲的故事中,嚷着周瑜继续讲下去。蒋干却是边听边思考,好像突然也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周瑜,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钦佩的感情。(没想到公瑾只是看那几行字一会,便猜到是隐语,太厉害了……)
“后来啊。”周瑜悠然一笑,对灵儿说:“齐王便不再声色犬马了,他着手整饬朝政,又积极训练军队,在短短的十几年间,竟然成为了天下闻之色变的霸主呢。”
“哇,齐王好厉害哩!”灵儿由衷道。
“公瑾,这么说,这些字你看出了什么玄机了。”蒋干道不怎么在乎齐王的故事,只是对眼前灯笼上那几行字兴趣盎然。
“恐怕,是一封求救信!”
“咦,求救信……”灵儿和蒋干都感到些许惊讶。
“恩!里面隐含着地点和事件,不过我还没有完全看懂。”
“把你目前所知道的说说,或许大家想想可能便全明白了。”蒋干走近周瑜身边,看着那几行字说道。而灵儿则凑热闹般踩着凳子挤进两人中间看。
“东周都。”周瑜指了指第一行的三个字说:“指的是洛阳。”
“为什么是洛阳呀,周兄。”灵儿不懂,好奇地问道。
“周王朝被分为西周和东周两个朝代。西周的都城在镐京,当年周幽王为了博得美女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导致了之后犬戎进攻镐京,诸侯没人愿意援救。因为后来得到秦国骑兵的帮助,周王朝才得以苟延残喘。但是镐京历经战乱早已破败不堪,周王不得不迁都洛阳。西周过渡为东周。所以这个东周都指的就是东周的都城洛阳。”

“喔,原来如此……那,神龟书又是什么意思呢?”灵儿又指了指下一行问道。
“我想,龟和书既然同时出现,自古洛书又称龟书,出于洛水,这里应该指的是洛水的某处,也就是出洛书的地方。”
“当年伏羲经过洛水,见有一只神龟从水里出来,背上刻着奇怪的图像。仿佛棋战中黑白子分布一样,伏羲观察后以其所刻的四十五子演星斗之象,又从中演化出了许多深奥神秘的东西……”蒋干见灵儿似乎还想问什么,索性帮周瑜直接先回答了。
“耶……哥哥你也懂好多喔!”灵儿拍拍手称赞道。
“不过,这个四二肩,我不是很明白……”周瑜盯着第三行字,兀自喃喃道。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白阳黑阴。”蒋干突然念着什么引起了周瑜的注意。
“什么,子翼你刚刚念的是……”
“嘿嘿。”蒋干矜持地一笑,见周瑜似乎也意识到了,于是又念了一次:“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白阳黑阴……”
“二四为肩!”周瑜很快便抓住了蒋干所要传达的意思。蒋干一直对算数方面有过人的天赋,这四二肩隐含着的数字蒋干果然就觉察到了。
原来蒋干听之前周瑜讲神龟书的意思时,突然才明白了这四二肩这句隐语里所设计到的原型便是洛书上面所刻的图案。伏羲当时看到的龟壳,也就是洛书上面所刻的便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白阳黑阴。’这句话所形容的图案。于是他才提醒周瑜道。
“啊,我明白了。”周瑜兴奋地说道:“四二肩其实是四二间的意思,按照洛书上面的图案,四二之间所指的方向便是北方。那么地点便是洛阳外的洛水,当年神龟出处的北岸边。周瑜记得以前在淮江书院里看过一本古书,上面有记载了当年伏羲见神龟的具体地点。于是他才显得极其自信。
“周兄,那剩下的两句,又是什么意思呢?”灵儿倒不是很紧张这几句话上面所说的事情,她只觉得像是猜谜语一样有趣,于是好奇地催问道。
“黄巾劫……”蒋干念了一次。
“啊,估计是被黄巾军的余党给绑架了吧。”周瑜推测说。
东汉末年的黄巾军是农民起义军,因为不满朝廷的**无道,于是在张角的率领下由农民组成的一支规模浩大的军队。由于朝廷各地鹊起的青年将领武装镇压,以及农民起义军组织上的不完善,黄巾军的第一次起义以失败告终。残部辗转于中原各地,都在寻机聚拢进行第二次大规模的起义。黄巾军的余党们因为没有了土地耕种,为了生活,不得不干起杀人越货抢民掘墓的行为。周瑜因为有蒋干在合肥城第一客栈为他打听天下发生的消息,所以基于对目前天下大势的了解分析,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如此。
“那叶端裂又是什么意思呢?”灵儿咬咬食指,想学着大哥哥们这样厉害的思考方法,但是发现还是想不明白,于是呵呵地一笑,望着周瑜,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叶端裂)
周瑜愣怔了,仿佛不久前的场景再一次袭来。那个小男孩接过了周瑜手上的叶子,那叶端裂开了一半,男孩似乎预见了什么,将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然后看着周瑜,好像想对他诉说什么……
心好像突然被刺了一下,周瑜感到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在袭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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