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闪电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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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兵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似的被裁缝摆弄来摆弄去,没办法,大婚礼服可马虎不得,一旁老母亲在看着,他也只能无奈地任由裁缝弄来弄去,他感觉已经不错,可是阮芳宁又左看右看了一番,竟挑出了一堆毛病。
“肩,对,肩那里有点窄了,三郎转过身去,让他看看.......”
郎兵嗯了一声,转过身去,今天已经是他被王朴和李勇救下的第四天,死里逃生的狂喜过后,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无法言明的忧虑和阴影,伴君如伴虎啊。
君主有错自然不会亲自向臣子道歉,但是柴荣还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皇帝亲自赐婚,并赏钱万贯以为婚礼用度。
为了避免再生波折,郎兵的大婚在这个时代可以用闪电的速度来形容了,隋唐五代婚礼承袭古代传统的“六礼”。因为两人从小就有婚约,这个纳彩、问名就不需要了;纳吉(男方至祖庙占卜吉凶)也办的简单,祖庙在王屋呢,就找了间屋子放上祖宗的灵牌,然后全家人拜祭一番。纳征(男方向女方送礼)是郎兵的大哥郎安平去办的,双方也把结婚的时间敲定了,就是明天,十月初六,这请期也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明天的迎亲了。
折腾了半天,阮芳宁终于满意地把裁缝打发走了,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明早早点儿送来,等着用呢。”
她转过神来对郎兵笑道:“三郎啊,别怪娘啰嗦,这娶妻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万不可马虎。唉,何况前面还有那么多波折,娘问过庙里的和尚,也找算命的算过,他们都说你命中注定该有此劫,成了亲就好了,大喜之气把一切晦气都冲走了。”
命中注定?郎兵心里一阵冷笑,经过这次直面生死,那种生死一线,连挣着都不能的感觉,他算是对古代帝王有了更清醒的认识,知道了什么叫家天下,血淋淋的现实啊。这让心中有些惶恐不安,想想高平之战时候的热血沸腾,想想在英明神武的周世宗柴荣手下做事是多么荣耀,现在看来那时候自己实在太稚嫩了。
看着他的“母亲”,头发微白,额头上纹起几道又长又深的皱纹,眼角净是交错的鱼尾鳞。他不由的想起他前世的母亲,那关切的眼神儿毫无二致,郎兵心里忽然觉得沉甸甸的,似乎多了一种东西。
妈,郎兵按照现代的习惯默默地在心里叫了一声,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娘,既然我占有了这个身体,既然这个身体是您九月怀胎生下来的,那么我就应该尽这个义务。
听着耳边母亲啰哩啰嗦的话,郎兵没有了前世的烦闷,他默默地坐下来,仔细地聆听,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的成熟了许多。
阮芳宁自顾自地啰哩啰嗦地说了半天,忽然见到儿子坐下来认真听自己说话,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他总是听了两句就十分不耐烦,嫌自己啰嗦。不由的心里感叹,儿子真的变了,做了官了,人成熟了,也聪明了,难道是受了伤,忘了以前的东西反而开窍了?她不解,不过儿子变好了,她自然高兴,丝毫没有怀疑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原来的儿子了。
郎兵在京城时间尚短,认识的人不多,因此请柬也做得很简单,只请了薛居正、王朴、折赛芬等数人,阮芳宁一见人这么少,忍不住皱眉道:“这人也太少了,能热闹吗?”
“热闹?”郎兵想起他手下那群兵,笑道,“一准热闹,想不热闹都不行,到时候就怕你嫌人多。”
阮芳宁满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
出乎郎兵的意料,第二天伊始就来了不少“不速之客”。
赵匡胤站在门台下看着郎兵有些惊异的眼神,笑道:“怎么,新郎官不欢迎我们呐?”
“怎么会呢。”郎兵急忙道,“诸位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里面请。”
赵匡胤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责备道:“郎将军忒不地道了,这么大的喜事都不邀请我们,太不够意思了吧,你们说是不?”
石守信、高怀德笑道:“是极,是极。”
郎兵尴尬一笑,偷眼一描,王审琦、罗彦环等铁骑军大部分将领都来了,控鹤军也来了几个,连忙笑道:“小弟原来怕诸位将军事务繁忙,没敢打扰,是小弟的不是,待会儿当自罚酒三杯。”
老好人张令铎见郎兵尴尬,笑道:“要得,要得,郎将军自去招呼客人,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就是来讨上一杯喜酒。”
郎兵刚把他们带入厅中,薛居正、王朴到了,他又急忙出来把几个人迎了进去,没办法,他大哥一个人都不认识,非要他亲来不可。

一会功夫,折赛芬到了,一身圆领白衣,一副男儿装扮,身后还跟着一个差不多打扮的小子,只是身材瘦小了些。
看着折赛芬似幽似怨的眼神,郎兵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愧疚,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他微带尴尬地一笑:“你......你来了?”
折赛芬本来早就应该走了的,但是她非要等到郎兵婚礼之后再离开。
折赛芬点点头,笑道:“恭喜恭喜,今晚一过,郎将军就算有家室的人了,以后都会有人照顾了。赛芬在这里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多谢!”郎兵瞟了一眼她身后的少年道,“这位是?”
那少年一笑,眼神古怪:“怎么,才几天不见,郎将军就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
新人、旧人她咬的特重。
郎兵一听这声音有些耳熟,仔细一看,这少年却是符美娟,他搓搓手,尴尬一笑:“原来是郡主,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符美娟打量了郎兵一番,一身大红媳妇,头戴硬璞头的红色顶冠,腰缠红色的玉带,只有脚下一双靴子是黑色的,看起来喜气洋洋,此时的郎兵比她以前见时似乎又多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魅力,她连忙挥去脑中的胡思乱想,脸色复杂地道:“恭喜郎将军,贺喜郎将军,自此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启瑞桃李同心。”
“多谢!”郎兵说着把两人也迎了进去。
他刚刚转回来,一大群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过来,远远地就大声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洞房花烛交颈鸳鸯双得意,夫妻恩爱和鸣凤鸾两多情。祝将军早生贵子~”还未说话,他们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窝蜂扑了上来。
郎兵怎么听着怎么觉得那句诗念的别扭,也不知大是谁教的,他笑道:“好,诸位弟兄都来了,今儿放开肚子喝,守营的兄弟待会儿你们也替本将军送上一份酒席。”
“将军尽管放心,我们绝不会让您失望........”
看着这群热情洋溢的汉子,郎兵心底像有一股暖流一样,为了给他作证,那天这些汉子在宫门外跪了半天,还有什么比兄弟的情意更重?郎兵抛下了心头所有烦恼,彻底地放开了胸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只要高兴,去他娘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
一下子来了将近一千多号人,不算小的郎家顿时显得小了,阮芳宁这才知道郎兵说的想不热闹都不行的意思。好在这些人不挑剔,没讲究,自己动手在院子里、门外搭了帐篷。
古人云:昏者,昏时行礼之意。又云:凡娶以昏时,妇人阴也,故谓之昏。
郎兵当然没有等到黄昏,一过午后在阮芳宁的催促下,他骑着白马去城外的刘家“亲迎”,身后红色的花轿,和吹锣打鼓的一帮人,一片喜气洋洋。
刘贵老眼含泪地看着女儿在郑萱庭的搀扶上走上了花轿,颤巍巍地对郎兵道:“贤胥,女儿老朽就交给你了。”
郎兵郑重地道:“岳父尽管放心,我郎兵保证绝对不会让芸儿受了委屈。”
刘福笑道:“爹,郎.......妹夫是什么人,妹妹肯定会过的比家里还好,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贵抹了抹眼泪:“对对........,时候不早了,回吧。”
虽然看不清轿子里刘芸的样子,郎兵还是可以想象得出那含羞带怯的娇模样,幸福的感觉充满心头,他唱了一声:“起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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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完天地送入洞房,并不是就可以“洞房”了,按照习俗,新郎官还要出来敬酒。
折赛芬和符美娟看着郎兵一脸喜色,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两个心中别有滋味的人互看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来来,再喝一杯,好事成双不是?”王审琦有些得意,打仗我打不过你,这喝酒你可就不行了吧。
已经喝了好几杯的郎兵苦笑道:“王兄,王老哥,你就放过小弟吧,改日小弟一定陪你和个痛苦如何?”
“那怎么行,喜酒怎么能不喝醉.......”
赵匡胤摆摆手道:“算了,别真让郎将军喝醉了,不然新娘子可要怪我们了。”
王审琦这才作罢,郎兵急忙接口道:“多谢太尉体谅,诸位慢用,郎某失陪了。”
好在他的兵说话算话,没有整他,喝了几杯意思意思就算了,郎兵这才常常的出了口气,脚步微微踉跄地走入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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