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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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眼睛一闪,神秘的说道:“不告诉你。”停了一会,少女继续问道:“你别问我师傅了,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小昔想了想,回答说:“我看那金兵大约有三千多人,还有三个骑马的将领,应该是武功不错,就我们两人,能打过他们吗?”
少女说道:“嘿嘿,我没有说要将他们杀光啊,我是说偷袭,偷袭你懂吗?就是偷偷摸摸的去袭击他们,能杀几个就杀几个,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小昔见那少女执意要去,只好说道:“要我出手帮你打可以,但我决不杀人。”
少女见小昔已经同意,心中暗暗笑道:“到了金兵营中,杀不杀人可由不得你。”
二人偷偷溜出客栈,乘着黑夜,施展轻功,向金营飞去!
且说那三个骑马的金兵将领,一个叫艾克族,骑一匹黑马,使一对双鞭,那鞭非钢非铁,是用长白山一种千年老藤制作,可软可硬。当刀剑等硬兵器碰上它时,它便软如棉花,让对手不得劲;当它碰上人体时,便硬如钢铁,轻者伤筋断骨,重者毙命。另一个叫金水城,长得五大三粗,膘满肉肥,骑一匹白马,使一对铜锤,那铜锤每个重八十斤,金水城力大无穷,铜锤在手中,如同玩鸡蛋一般;还有一个叫金叶灵,骑一匹红马,使一对双刀,由于长了一双夜猫眼,喜欢在夜里和别人撕杀,金国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暗夜精灵。
三人原是朱仙镇大战中的主力战将,被岳飞率领的岳家军杀得七零八落,后逃回宝鸡大营躲避。岳飞被害后,金兀术欲再次兵逼临安,一举摧毁南宋朝,遭到岳飞旧部与一些抗金将领的围堵,战事一度紧张。金兵陕西宝鸡大营总兵颇骆欲调兵增援,派三人率二千军士在前面探路。
三人虽在朱仙镇吃了败仗,但自从随金兀术进入中原以来,却战功显赫,凶狠残忍。金国海陵皇帝完颜亮亲赐“大金三英”称号,金兀术也极喜欢他们。由于头戴“大金三英”桂冠,打了败仗不仅不被责怪,反而派来做开路先锋。
一路急行军和追杀,众金兵累得疲惫不堪,吃完晚饭全部睡去,只有中间那顶大帐篷还亮着一丝烛光,艾克族、金水城、金叶灵三个将领,一边喝着酒,一边议论金宋之间发生的事情。
“我听颇骆总兵说,完颜皓密使到了临安,已与秦桧的大总管秦阿土草拟了契约文稿,不日将送黄龙府呈送海陵皇上,这南蛮军队眼下虽闹得厉害,一旦契约签定,中原的半壁江山就要归我大金国所有,他们再闹也是瞎折腾。”艾克族喝了一口酒,脸上露出喜色。
金水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我们动手晚了一步,要早将岳飞父子杀掉,朱仙镇不至于惨败,还被叼中华那厮追得四处奔逃。他日回到黄龙府,皇上虽不责怪,百官面前也无光彩。幸好颇骆总兵这次派遣我兄弟三人作先锋,没有了岳飞父子和叼中华那厮,这中原已经无对手,咱们可得好好杀几场,下次回去也好在皇上面前显显光。”
“可不是,”金叶灵接着说道:“那厮也真厉害,不愧是岳家军的一员猛将,一杆长枪将岳家枪法使得让人眼花缭乱,我和水城兄使尽全力也奈他不何,下次碰见那厮,一定要躲远点,尤其在白天。”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议论,不知不觉中,小昔与那少女已悄悄来到他们营地,正伏在大帐外偷听。
“两位兄弟也忒长他人志气了吧?南朝除岳飞、韩世忠以外,本将军谁也不怕,难道那叼中华竟比岳飞厉害?可惜在朱仙镇没有遇见,下次若遇见,本将军要看看那厮是否长有三头六臂。”艾克族这番话,明显有瞧不起金水城和金叶灵之意。
少女和小昔在大帐后面听后,知道在岳家军中还有这等人物,不觉对那叼中华有了许些敬意。
突然,只听得金营西北角人声嘈杂,战马长嘶,二人回头一看,只见西北角火光冲天,很多金兵在火光中跑来跑去救火,一片混乱,原来是金营着火了。
乱中取胜,这是历来用兵之道,趁火打劫,更是取胜之机。二人腾的飞离主帐篷,向那着火之处奔去。
三个金兵将领在小昔与少女奔向着火处时,也听见金兵的嘈杂声,各自提起兵器,跑出主帐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少女衣带飘飘,剑光闪闪,在混乱的金兵群中,如穿梭般的飞来飞去,瞬间已是七八个金兵中剑倒地。
小昔的打法别具一格,她不想杀人,只见她在金兵群中指东点西,所到之处,金兵全部向后便倒。原来她以奇特的剑招做掩护,以一阴指那极其怪异的指法点击金兵,指力用得恰到好处,只要金兵被点中,立即全身发冷,手脚僵硬而倒在地上,但不伤及性命,待她过去之后,金兵又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围攻她们二人。
那少女一边杀金兵,一边看小昔,只觉小昔所使的剑招有很多与自己相同,但又不完全一样,不觉奇怪,疑心顿起:师傅的剑术只传了我们三姐妹,为何小昔也会我们的剑法,不由一分神,金水城那八十斤的大铜锤正凌空向她头顶砸下来!
小昔回头一看,顿时吓呆了,要飞身扑救,已经来不及,要使用一阴指,距离又太远,急忙大叫一声:“小心头顶!”话音刚落,那八十斤的铜锤已到少女头上,触及秀发,毙命不可避免!
突然,一杆长枪,穿过发梢与铜锤之间,向上一抬,金水城的铜锤顿时飞向了半空。
少女与金水城同时一惊,回过身来:只见一青年武将,穿着岳家军战甲,手持一杆长枪,骑着金水城的北漠大白马,显得十分英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让金兵闻风丧胆的岳家军岳元帅帐前第一青年猛将叼中华!
原来叼中华自岳飞父子在风波亭被害后,对赵构皇帝及大奸臣秦桧深恶痛绝,愤然离开名存实亡的岳家军,以偷袭金人,刺杀大奸臣秦桧为目标,这支金兵队伍自朱仙镇打败躲进宝鸡大营后,他一直在宝鸡一带暗中等侯,见他们从宝鸡大营出来,立即一路跟踪,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动手机会。今日见金兵追赶百姓很累,定会早睡,便趁夜来到金营,悄悄解下金水城的白马,准备偷袭大帐,谁知还未动手,金营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立即打马过来,竟然与少女和小昔的偷袭得到了巧合,且无意中救了那少女一命。
金水城一看,见是朱仙镇的大对头来了,还偷骑了自己的战马,铜锤又被打飞,吓得拔腿就跑。

少女和叼中华互相对望了一眼,少女的眼神充满感激救命之情,叼中华亦觉得一个少女,敢在夜里偷袭金营,刺杀金兵,确实非比寻常,也很佩服她,真是心有灵犀,双双加入到拼杀中。
小昔在金营中左冲右突,由于她不杀人,金兵捡了个大便宜。人越聚越多,越聚越密,艾克族在远处看出她不杀人的弱点,暗下密令:要活捉此人,他不相信在岳飞之后,大宋仍有这种敢与金兵作对之人。
金兵将小昔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渐渐支持不住,突然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个衣衫蓝缕、白发苍苍、疯疯癫癫的老头,不带任何兵器,仅凭一双肉掌,在金兵群中左右开弓,不但逢人便打,见人便摔,而且口中还念念有词,骂骂咧咧。金兵见那老头既古怪又十分利害,不敢靠近,自然让出一条路来。
那老头冲进人群中,拉起小昔就跑,艾克族见到手的鸭子要飞,提起双鞭,一跃而出,拦住了去路。
“哪里来的野老头!快放下手中之人,快滚远些!本将军不欺负无名之辈,以免说我以少欺老。”艾克族说道。
没想那疯癫老头不吃他这一套,冲着艾克族大笑三声后说道:“你不以少欺老,老子偏要以老欺少,嘿嘿,看你又如何?”说完,拉着小昔如旋风般的来到艾克族面前,艾克族还未反应明白,左胸上已挨了老头重重一掌。
那少女与叼中华联合加入拼杀,有叼中华一杆长枪为掩护,她越发来了劲,借着火光,将手中一柄长剑舞得出神入化,长短配合,不少金兵已无招架之力,慢慢后退。眼看二人就要与小昔汇合,突然从黑暗中钻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喜欢夜战、人称暗夜精灵的金叶灵,只见他两眼放出绿光,双刀闪闪,露出恐怖的夜战凶像。
“哈哈,小样!今日可算自投罗网,朱仙镇大白天斗不过你,今天晚上可就是你归天的日子了。”说完,舞着两片双刀,直奔叼中华。
叼中华也不示弱,笑道:“人称暗夜精灵,长有一双夜眼,喜欢夜晚打斗,大白天你不是对手,晚上你照样不是,本将军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是谁归天的日了。”说完,长枪一挺,直取金叶灵眉心!
金叶灵不愧夜战高手,不慌不忙,双刀往上一台,将叼中华的枪尖拨开,以短攻长,欺身直逼。
艾克族被那老头一掌打得倒退三步,知道老头利害,不敢轻敌,将手中双鞭舞得呼呼作响,如猛虎般地再次扑上来,疯癫老头凭一双肉掌左右抵挡,打得难分难解。看得小昔分不出东南西北来,不留神脚下踩着一个受伤的金兵,那金兵顺势抓住小昔的右脚,使劲向后一拉,小昔不由头重脚轻向前一晃,头上的书生帽掉落地上,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飘下。
疯老头斗得正起劲,眼看就要将艾克族毙于双掌之下,突见小昔险些跌倒,又见长发飘飞,再仔细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大叫道:“鬼啊!有鬼啊!不好玩啦,不玩啦!”一掌避开艾克族双鞭,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小昔回手一指,将那金兵点昏在地,拾起书生帽刚戴上,艾克族的双鞭便逼了过来。
众金兵见主将与小昔打斗,纷纷让开,在一旁观战。
那小昔武学庞杂,各门功夫虽未达极至境界,但应付艾克族已不成大问题,艾克族使双鞭,小昔使软剑,二人在金兵营中,一来一往,大斗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再说叼中华和金叶灵相斗,叼中华武功高于金叶灵,但夜战是金叶灵的长处,胜过叼中华。二人一来一往,打得难解难分,很多金兵全都停了下来,围成两个大圆圈,左边一圈看小昔与艾克族斗,右边一圈看叼中华与金叶灵斗,那少女被叼中华的枪法迷住,竟然放下杀金兵的念头,与众金兵站在一起观看起来。
只见叼中华一杆长枪,左挑右提,前刺后拉,将岳家枪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看天色微明,金叶灵的刀法随着天亮开始凌乱起来,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叼中华突然一个回马枪,直取金叶灵头部,金叶灵躲闪不及,头盔被刺飞数丈之远,惊魂未定之际,叼中华又回转枪头,一枪将金叶灵扫于马下。
“好!好一个回马枪!”那少女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看入迷的金兵也跟着一齐大叫。
金叶灵不愧为“大金三英”之一,虽败而不慌乱,落地瞬间立即一个反弹,一跃而起,从地上拾起双刀和头盔,带着其他金兵,慢慢退去。
那少女和叼中华见金兵退了,加入小昔与艾克族的战圈,艾克族见来了帮手,金叶灵与金水城又不见了踪影,不敢恋战,只好带着残兵,打马逃跑。
三人一路追赶,从金营出来,天色已是大亮,见艾克族等已逃得不贝踪影,一阵大笑后,相互才看清对方的面容。那叼中华果然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偷袭金营他救了那少女一命,不免勾起了少女的感激之情,爱慕之心。
“多谢英雄救命之恩,不敢动问,英雄高姓大名?”那少女羞答答的问了一句。
“在下叼中华,原是岳元帅帐下一员战将。岳元帅被害后,见朝廷在秦桧操纵下,昏庸无能,便离开了岳家军,以偷袭金人为目标。在下跟踪这支金兵队伍已经很久了,没想到在偷袭中遇见了两位,不知两位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为何在金营中与金兵撕杀?还有那位武功高强的老前辈,是他放火烧的金营,他又是谁?为何突然跑了?”叼中华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来路并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小昔答道:“我叫小昔,是来中原寻找亲生父亲的。”她指了一下那少女:“被她拉来杀金兵,没想到碰见了叼英雄,多谢叼英雄搭手,救了这位姐姐性命,那位老前辈我也不知道是谁,只听他叫了一声‘鬼啊,不好玩啊’就跑了。”
小昔说完,那少女接着说道:“原来是叼将军,佩服佩服!我叫雪飘飘。如果没猜错,那老头应是多年前江湖中一位前辈,武当派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由于性格不老,贪玩,江湖人称老玩童。”
“哦,在下在岳家军时,也曾听说过这位前辈,极其欣赏他玩世不恭的年轻心态,想不到姑娘如此年轻,竟敢夜袭金营,且知道江湖中几十年前之事,在下也佩服得紧。”叼中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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