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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她懒懒的伸展白嫩的小腿悠闲的徜徉在朝阳里,洁白光赤的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白晃晃的——生动,滑动的肌肉,整齐和谐的小步子,都呈现出大自然赋予生命的动感。她的脸上挂着雍容的贵气,灵气十足的小眼睛四处打量着,终于,她的目光被一片绿色吸引住了,施施然迈向目标——老树上一枚刚发的新芽。然而,她的小碎步终于把她送到目的地时,一张巨大的角质喙黄褐色大嘴轻易的剥夺了她的政治权利——终身。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阳光透过略带绿色的有机玻璃,倾洒在袁谋的脸上、多拉A梦的被子上,腮下湿湿的一片。窗外,三三两两的情侣相互依偎坐在椅子上,间或几个晨练的男女从湖边经过。我的心很静,很温柔。
恍惚之间,我看到阳台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大男孩,背对着我,但是从他黑亮的长发边逸散的轻烟,我能猜到他正在沉郁的吸烟。象极了那石雕的思考者。
也许只有一根烟的时间或许很长,我无法度量太阳升高一丈的准确时间。他回过头,俊气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象那天的阳光,冷白冷白的。(我却觉得他的面相,我有些熟悉。)他终于瞥了我一眼,我以为他有什么要和我说,所以我坐起来等着他说话。他摇摇头,消失在晨曦里。仿佛他没有出现过一样。静静的阳台。
地上留着一截烟。冉冉一缕青烟。
没有关紧窗户的间隙里吹进的一缕,从微微飘动的天蓝色窗帘散开来。
这时,忽然寝室铝合金的门被人敲得山响。
“野人,开门……”我以为那是一只扑击着牢笼的困兽——那一声兽吼直震得窗户沙沙发响,可是看到袁谋酣睡依然。我忽然想,野人名副其实。窗外的情侣们,望过来,皱着眉头,不知道哪个家伙抱怨,“大清早的拆么鬼房子!”
我无可奈何的去开门,门前立着的巨汉却惊怔地后退一步。“阿旦?”一个篮球在他的身旁弹着。他吓着了?
我想,也许我和那个莫须有的阿旦真的很象。如果说昨天的光线不太好,那么今天呢?
只是后来,袁谋告诉我,陈坦的眼睛不过是个装饰——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他从来都不戴眼镜。本来大家都不知道的,刚来的那一会儿,江斌让他到学校的体育器材室拿篮球,他却往白面的墙上撞,大家想,他不愿意去拿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虐待自己呢?他忽然捂着自己撞肿的头:“操,谁砸我?”于是又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是你牛,还是我牛。
“你好,我叫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他介绍我自己,他的眼睛睁得好大,也许,我的话就象是拙劣的玩笑一样。陈坦站在门口,忐忑不安。我想,他和阿旦是有仇的,而且他不是阿旦的对手。
幸而袁谋起床了,“陈坦你不要睡觉也不要打扰我啊。早上听到你的鬼叫,晚上都会做噩梦的。哎呀,你看,昨晚我都吓得流了这么多的口水……”
袁谋埋怨着,洗漱。似乎还是很不解气,用喷着牙膏沫子的嘴诅咒:“陈坦你他妈生孩子没**!”
陈坦爬到袁谋的床上,用他庞大的身体无言的欺凌袁谋的床铺,床铺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痛苦呻吟。他妈妈生的他,有没有**他自己清楚的很。
我拿起那本《人类的呼唤》,百无聊赖的看着。

“你是白道吧,我叫陈坦。”他说话的时候,他巨大的身体掂量着床铺的结实度。
袁谋终于洗漱完毕了,陈坦象山崩一样落到地板上,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胖子你要少喝水。”然后说了一些喝白开水也会长肉的理论。
陈坦没有和他抬杠了,说,我们去打球吧。
篮球场上的人不多,我们三个人和另外几个人凑合着打半场。袁谋对他们似乎都很熟络,打起招呼来,顺便把老一辈的人也带上了。
陈坦是很容易出汗的那种人,几个回合,他的身上就象热带雨林一样了,湿热湿热的,很恶心的那种。几乎没有人愿意去防守他了,在场子上他几乎如入无人之境。他很是得意,玩了许多的花边。来去的时候,一道热浪排山倒海的随着他的身体在场子上推进。
虽然有陈坦在场子上大家都很倒胃口,不过总的说来还是玩得很尽兴的。酣畅淋漓!只是有个人传球给我的时候,忽然叫了一声:阿旦。大家都跟着叫起来,我也懒于争辩,阿旦就阿旦吧。操!
直到有人提议去吃饭,才散伙。而篮球场上已经是人满为患。我方退出场地,旁边看热闹的人马上补上。一窝一窝的,反正是群搞。
袁谋吃了饭,就回寝室了。陈坦和其他的人在继续革命的事业。
我浑浑噩噩的,四处转悠。树林里的人最多,一对一对的。竹子林里很少有人,没有安放座位,但是我第三次回到那方竹子林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了。
背着行李的小个子男生,一看就给人一种被书气浸染的样子。厚厚的眼镜片、瘦弱的身体、平凡的脸。他的脸涨得通红,很有意思。
站在他身前的人,个头更小,但是另外的一些人上辈子都是黄牛出生,投在地上都有很大的一块阴影。
那更小的小个子,长得非常出色,非常的俊俏。逗弄着面前的人,发笑,让他看起来真的很不错。真是个金童!
小个子男生嘴巴张了张,终于骂出一句话,真是让我忍俊不禁,他说:你个丑八怪!
其他的人也仰面哈哈大笑。
小个子听到我的笑声,其实这个时候其他的人也一并看到了我。只是他惊讶的叫了一句:阿旦。
我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哥们,你先走吧。
小个子走了出去以后,其他的人围着我,如临大敌。我无奈的笑笑,“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那营养不良的漂亮小个子推了我一把,“你丫很拽呢?”这让我很是不痛快,他看起来只到我肚脐眼那里。但是,他的手伸到我的肩膀上来了。
然后,旁边的大个子七手八脚招呼到我的身上,总之,我被狠揍了一顿。
他们终究没有让我骨折,我很欣慰。
他们走了以后,有个人蹲到我的身边:“嘿,哥们,在干什么呢?”
我仰面摊倒在地上,四肢朝天。竹子的枝叶重重叠叠的落在我的身上,似乎重重的。“我在祈求大地赐福呢!”
他坐下来,很悠然的点上了一根烟,“你很象我的一个朋友?”
他总算没有把我当成另一个人,我说:“阿旦吧?”
他嗯了一声,“你叫什么?”
“白道,你呢?”
“江斌。”
我说:“你怎么没有把我当成阿旦呢?”
他笑着说:“阿旦从没有象你这样祈求大地赐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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