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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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晚,中国新疆西部塔什库尔干县排依克边防派出所所长张景云和往常一样结束了一天的走访巡查,拖着略现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他今年35岁,一个地道的西北汉子。从警18年,从普通战士干到边防派出所所长,他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十几年的经历,使他对脚下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栽在他手里的走私偷渡分子也已不计其数。
今天,张景云感觉有点累,尤其是胃部隐隐作痛,其实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所里的其他同志都劝他好好休个假,到喀什或者乌市的医院好好看个病。可是他真的没有时间啊。他的派出所处在中国、阿富汗、塔吉克斯坦和巴基斯坦交界的地方,扼守著名的“瓦罕走廊”,边境线上分布着大小18个出境通道。这些通道大多高寒偏远,人迹罕至,因此便成了境外分裂势力、走私团伙经常出没的所在。特别是每年初春到中秋这段时间,由于冰雪消融,更是“三种势力”渗透的猖獗时期。张景云也和历代戍边的将士们一样,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边防。
夜幕渐渐沉了下来,远处西方的天际还飘抹着最后一缕晚霞。按照北京时间已经是夜里10点钟了,张景云吃了几片药,摘下挂在墙上的望远镜,出门爬上了望台,他准备再查看一遍自己的辖区,这也是他每天临睡前的必修课。
“小何,有什么情况?”张景云问正在值班的新兵。“报告所长,一切正常。”“好,注意观察”。张景云摸了摸又有些涨痛的腹部,转身下楼。“哧————”一颗绿色的信号弹突然从走廊深处腾空而起,随即便消失在边陲浓重的夜幕中。“所长,有情况!”小何急切地叫了起来。张景云急忙翻身上楼,扑到了微光了望镜前。可是,映入他视野的只有灰白色的寂静的原野。“我们等一等,他一定还会发射。”所长镇静地说,“你下去通知教导员,让他马上与边防团联系,同时让机动中队立即待命!”布置完毕,所长转身继续凝视走廊深处。根据经验,他知道一定还有有第二次联络。

最近一段时间,在他的辖区里经常能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飞机低空飞行的隆隆声和看到不时在瓦罕走廊深处腾起的信号弹。作为边防军人,张景云深知这决不是偶然的恶作剧,肯定是有人企图搞点什么名堂。可是,根据上级通报,所有这些行动都发生在边境的阿富汗一侧,张景云接到的指令是“严密监视,严防死守,坚决制止一切越境渗透活动。”这样,张景云和他的战友们就只有瞪大双眼,恨不得把辖区的每一个通往国外的山口都盯死。可是,整条瓦罕走廊全长400多公里,在中国境内的也有100公里,其间有许多山口和不知名的小道,全靠边防武警和部队要想全程防堵无异天方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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