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年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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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江是中国长江水系嘉陵江上游的主要支流。在陇省南部、川省北部。发源於陇、川边境的岷山北侧,在川省北境广元昭化镇入嘉陵江。
白龙江是穿越陇川两省的河流,而河流自然流动就会自然行成河谷。而河谷又一向是人类生存发展的重要地区,从人类的历史上你会发现,人类的历史也可以用河谷来编织,没有河谷的历史很少。
从川北县到陇省文县的商路,就是沿着河谷向上而行的。从河谷中走,路一定不是直,但无疑是最好走的,在二十世纪初和以前的时代,生产力是不足以开山挖洞的。
任何一条河流也不是从使至终没有吸收其它河流的水量的,就如白龙江是嘉陵江的支流,而嘉陵江是长江的支流一样。白龙江在汇入嘉陵江前,还要分了许多支流。
这是一条白龙江支流,它很小,本地人也没有给它取什么名字,只是对着白龙江流过的河谷为西沟,而它的河谷就叫东沟,它也就叫东沟河。东沟河也是几条小河共同汇成的,但它们的水量都不大,所以河谷也不大,那也就没有多少可以耕种的地,只有一些猎人会来到这里,平时这里很安静。
而不远处就是从沙州镇到文县的商路,路上不时有商队和旅人走过。但在今天,商道上不似以前那样。
在午后,岷山内青山绿水,白龙江从商道边流过,一队身穿青色号衣的队伍从山中穿过。
这支队伍有二百多人,大都都是步行,只有十多人似军官模样的骑着矮小的川马,这步行的队伍一步三摇,脚下似有千斤之重,那马上的人也好不到那去,一个个昏昏欲睡,不是马前有小兵给牵着马,不知道这马还有多少人能骑。
这支队伍的也免不了这个时代清军的特色,士兵腰间多数还插着一支烟枪,看现在的样子,烟瘾已经来了,这些人又该吸上一口了,要不这路是没有办法再走了。
队伍中间尚有十辆马车,都用油布盖着,麻绳扎着,只能从外面看着似三个长方的东西,这些东西像是这次官军押运之物,官军大部分都分布在它们周围。
可是在清末,清政府几乎已经不用官军押运钱饷,官军一次出到,花费可比请镖局或从票号走贵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还有全部钱饷收不回的危险。镖局和票号只有接下来,那一定不少了官府的,人跑了,可是庙跑不了,对付老百姓官吏们可有的事办法。
这两多百人还不足巡防队一个营,可他就是一个营的巡防队,吃空饷可是清军一项优良传统,甘军这次派出来的营头还是人数比较多的。
虽然自清一代,陕甘的绿营和勇兵在整个国家都一直是战力很高的,可这架不上时间的腐蚀,在平完葛尔丹和天山南北后,陕甘的兵就不在被重视;到了现在沿海江南以是国家重中之重,而自从左文襄西征之后,甘军整体一年不如一年,各军欠饷严重,都是自己找食吃。
赵英就是这个营的管带,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差使,如果一年总是在营里呆着,那一年也就吃点空饷,那也就够给上面送的,自己一点也得不到。可是一出营公干,那么就要有开拔费、作战费等等费用,有了这些钱从手上过,那还能叫自己空手而回吗?那样的官在整个王朝来说,太少了。而且出外还可以干些私活,清末的政府,已经深刻的认识到,道路的重要性,在商路上建设了大量的厘金局、捐所,它们都要从商队身上抽上一笔。
而从川北的桃渡到陇南文县的碧口街,这只有三天的路就有川厘金局、陇厘金局、川北和文县的税所捐所不下六家,军队外出是不会被拦路收税,这就是军队的利润空间。
随着在赵英一声有气无力的停专声中,这支队伍哄的一声人都坐在了地上,他们走不动了,等这声停已经很长了,赵英都还没有说出就地休息,队伍就已经进入状态,紧接着大家又都忙碌起来,点灯的点灯,上泡的上泡,一支支烟枪都被拿出来,几个人或坐或躺着,点燃烟枪。
赵英早有勤务兵给他准备好的软席,在他躺下后,他不用动手就可以吸上,上烟的烟土。赵英闭上眼放松的深吸一口,这真是太舒服了,他仿佛回来自己家中,劳累一下都没有了。
不知谁推了赵英一下,这叫他很恼火,还有没有规矩了,没看到自己正在休息吗?赵英一脸的怒容低下头抓起手边的烟枪,就准备向打扰自己的人,打出烟枪,发出自己的怒火。可是赵英的手,在举起到头时,就不的不放停了下来。
推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一个蒙面的壮汉,他不是用手来推赵英的,用枪,一种一次只能打出一发子弹的枪,这种枪火力很弱,射程不远,赵英很看不上这枪。
可是现在这枪却指在自己的脑门上,就是火力再弱,可也能穿进脑袋,,赵英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实验这个,眼睛一转已经看到,能在自己眼前的甘军,已经全部被人看押起来,他看不到的人也不会好那去,他现在明白,他的命都在这伙人的手中。

烟枪从手中划下,赵英动作很灵活,给这个蒙面壮汉跪下,磕头在喊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李程文才不会要他的命,他的命还是留给别人来取吧。反正他这次把货,弄丢了,以后的日子也就不会好过了。再说,川北的军队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遇见什么情况,使用什么方法,军规条例上很清楚,如果不按条例上执行,那你可就有好日子过了,最重可能要你的命,就是轻一点也的叫你好好的把条例多记遍,所以条例最好还是不要犯。
个月孟子锋那家伙,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擅自出击,追拿一伙打砸商行的袍哥三百六十多里,还把他们的袍哥堂口也给砸了。川北军是有外出追击匪徒之事,只是没有人追的这么远。
刘铭虽然不怕这些袍哥们,可与他们的关系一向也不错,而这个堂口与川北的生意还是有一些的,这些不会使刘铭生气,刘铭生气是因为,孟子锋竟不知道那是袍哥的一个堂口,回来后只说在一处大屋中追上匪徒,歼灭多少人,缴获多少。
事后还是袍哥的大佬找来刘铭,刘铭这才知道,所以刘铭很生气。孟子锋因此去禁闭室抄了一百遍的作战条例,一本有四十多页书。
袍哥在清末已经发展成川省民间一大势力,革命党在川省的许多起义也是由袍哥组织来最后完成的,要不在那个历史中,国民政府一直对袍哥下不了狠手去除掉,因为政府中许多人就是袍哥,他们与袍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在刘铭看来,清末能出现这么多的民间帮会,如青帮、红帮、袍哥还有大名鼎鼎的拜上帝会,这些都跟清政府对下层人们的控制力减弱有关。封建时期对下层的控制,一般是由与统治者利益相关的地主来控制,这其中又以读书人为主干,并作为统治支柱,而从清王朝入主中原的那一天起,他与这些支柱的结合就不是很紧密,这是作为一个外族统治的必然。
到了清末,由于国门被打开后,国内的自然经济崩溃,它深深伤害了广大老百姓,也伤害了作为统治基础的地主,从1840到现在,清政府并没有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应对这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使地主们在持续的伤害下,对这个政府大为失望,从而使清王朝对民间的控制大为减弱或者他们本身就加入这些帮会。
而在戊戌年菜市口的六刀,也使得读书人,彻底的对失去与这个政府进行和作的机会,他们主动的投向了革命党。
只是在川北,刘铭一直有步骤的控制着袍哥堂口的发展,每个堂口的袍哥收徒都要到警察所去报备才行,还必须是家事清白的,可这个年头,有几个家事清白的加入袍哥。
现在的川北,要能干点什么的人,都会去打工厂、工程队或是去干一点小买卖,给的多挣的多,名声也比干这个好的多。而且赵大牛和徐大疤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混在川北是行不通的,所以没有去干这个。
袍哥们也知道这些,可自古民不与官斗,官军平了自己的堂口,生气是生气,刘铭咬往窝藏人犯,官军抓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袍哥对于这事也没有办没,也只好认下了。
李程文这次只带了一个排的人,扮作土匪,掌握了甘军的行到路线和坐息规律后,在白龙江的上源支流埋伏下,等甘军吸上鸦片后,很轻松的就把这二百人甘军都拿了下来,刘铭这次的命令是拿下甘军运送的鸦片,这十车都是这东西,每车一千五百斤,这十车就是一万五千。
这可是保宁府的那帮官员们,一九零六年这一年中收的鸦片,他们与陇南的官员沟结,用勇军来运送鸦片,这些鸦片在川省就是由刘铭的巡防队来押运的。这样就可以躲过省里的抽税,狠狠的挣上一笔。
只是刘铭不会叫他们如愿的,这三年来,刘铭无时不在压制着鸦片在川北的买卖与流通,只是刘铭一直藏的很深,一般人是想不到这个的,一个保宁府鸦片的押运人,会是川北最大的鸦片贸易障碍。在安安稳稳的把货交接给甘军赵英部时,李程文已经带着教导队离开川省,在川北通往陇南的路上等着他们了。
李程文把甘军们的枪也收了起来,是土匪那就得向个土匪样,虽然李程文看不上这些比自己还要大的老家伙们。他们往马车上一放,也不去理哭的轰天动地的赵英,快速的离开。
在马车远远走开的影子中,赵英看到了自己会以后的样子,很凄惨,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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