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漠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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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前行一截,净坛使者实在是饥渴难耐,见顾望归一行驼马之上尚有数十袋水。便对顾望归道:“将你那水分我喝些吧!若走出这大漠,我必重谢于你。”顾望归道:“你一行人众极多,若是都如你这般来与我讨水,这水又哪够你们喝得一天,再忍忍吧!这水只是留作救命之用,寻常可动弹不得,我看那前边远处似乎有氤氤雾气,想来那里必有绿洲,只要走到那里,众人可就有救了。”
净坛使者朝他手指方向望去,果然那里似有雾气升腾,登时大喜,回头对众人道:“前面便有绿洲,到得那里,便能牛饮个饱。”说罢便一马当先,往那雾气之处奔去,众人也已看见,精神俱都一震,随后拍马跟上。贵由呼喝铁甲众兵,不恤人马之力,全速往那绿洲方向而去。那知这绿洲看着虽近,却足足走了半日也未到达,再往前行,那雾气却突然消失不见。净坛使者很是惊讶,回头欲找那顾望归问话,岂知顾望归商队众人却未跟在他们之后。
岳璇道:“想是我等马快,那顾望归商队被落在后面没有跟上,我们便在此稍歇等等他们吧!“即刻让众人停下等那顾望归,岂知眼看天色已暗,那顾望归一行驮队却依旧不见踪影。净坛使者骇然道:“他们不会是走岔了吧!现在可只有他们才带得那数十袋救命之水了。倘若我们不能与之汇合,那定是要渴死在这大漠之中了。”
白狼王思忖片刻道:“那顾望归一行定是故意躲避我等,此时大漠中并无风沙,他们就是随着我大队脚印缓缓前来,等了这些时候,也早该赶上。想必适才我等一走,他们即刻转入另外一个方向,此刻早已去得远了。”净坛使者惊道:“难道就是怕我们分他水喝么?他才骗我说此处有绿洲,自己却偷偷溜走。”青狼王道:“顾望归将我等诱入这沙漠之中,恐怕从开始就未存什么好心,可不是你想的怕我们分他水喝这般简单!否则在进入这大漠之前,他必定提醒我等多备驼马,将这饮水带足。”净坛使者怒道:“我这便返回去追他们,将那饮水抢来。”白狼王道:“这茫茫大漠中你却又向何方去追?更何况这大漠之天说变就变,若是突然起风,恐你未等追到他们,自己就已迷失在这大漠之中找不到路。”
岳璇忽道:“适才我们在远方看此处,确是有那雾气升腾,那又是何缘故?”白狼王道:“莫非此处真有水源?我们却未找到。”当下众人又在附近分头找得片刻,四下却皆是黄沙,又哪里有什么水了。净坛使者此时早已力脱,躺在那沙地之上一动也不肯再动,只把那干裂的嘴唇用舌头添来添去。
众人决定不再前行,就在此处就地休息,等得明日再去分头找水。到得晚间,天却一下变冷,贵由令铁甲军搭建营帐,可铁甲军却无人动弹,也不顾天气是否寒冷,一个个都躺在那干沙之上,只是喊着口渴。
箫子衿却独自坐在远离众人的黄沙坡上,只把那箫拔出来吹,箫声凄婉动人,在这荒漠之上悠悠回荡,撩人心魂。众人闻此箫声,都禁不住的有些痴迷了。东王公道:“我这师妹似是生来就对音律精通,否则以她这般年龄,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起,又怎比得上我这十数年日日勤学苦练之功。”
众人正在赞叹那箫子衿之际,贵由却突然道:“可真是奇了,那胖汉撅个**把头埋在沙子里却是在练什么功夫?”众人一起朝净坛使者看去,果如贵由所说一般,都不禁笑起来。白狼王笑着笑着表情突然凝滞,口中喜道:“那胖汉定是发现水源,我们日间在此处看那蒸腾雾气,正是这沙中水分被阳光照射蒸发所致。初时我们只想着在这大漠上寻那绿洲,却不知这水在黄沙之下。我们若在此向下挖掘,定可以找到地下暗河。”
原来净坛使者刚才本已睡着,却感觉身上似乎有些冰冷潮湿,迷糊中以为众人找得水回来,当时便即清醒,睁开眼睛起来却看到众人围座一起听那箫子衿吹箫,不仅大为失望,便欲倒身再睡,岂知身子一碰到沙子,却感觉到冰凉彻骨。那沙子居然很是潮湿。净坛使者略微一怔,随即大喜,双手用力挖下,只挖得几下,沙中果然渗出水来,但是这水却极少,根本不够喝上一口,净坛使者只好将头埋入到沙中吮吸。众人看到他时,净坛使者的嘴已经双唇外翘,有些红肿了,自是在沙中吮吸时间过长之故。

众军一起动手,片刻工夫就在这沙中挖出了数个极大的坑,众人守在坑旁,眼看那坑中水一点点从四周沙中渗出,然后积聚起来,不仅齐声欢呼。虽然这样得到的水很少,但已多到足以救这数百人之命,使他们不至于渴死在这荒漠之中。白狼王道:“这沙中暗河流向之处必定就是那绿洲,明日我们只要沿着暗河行走,想来能见到绿洲。
第二日众人正沿着暗河行走间,忽见前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瞧那衣服颜色,竟然像极了昨日与众人走散的顾望归。净坛使者见到此人,不仅有些恼恨。驱马奔到顾望归身边,只见顾望归双眼紧闭,身上满是血迹,上前伸手探他鼻息,却早没了呼吸。净坛使者不由得大是奇怪,喊岳璇道:“岳大哥,这顾望归似是死了,他昨日将水都带走,没想到今日却这般下场,真是该当如此。”岳璇忙下马观看,那顾望归脸色已经发灰,似乎是死了已有几个时辰。
青狼王道:“原以为此人有什么图谋,现在看来我确是想错了,瞧这顾望归死法,定然是遇到了强盗。我们就在此处挖个坑将他埋了吧!同行一场,也不忍心看他这样暴尸于野。”岳璇叹气道:“理应如此。”众人下马,一起动手在沙上挖坑,等到那坑挖好,岳璇便去抬那顾望归尸体,准备将之扔入坑中,眼见岳璇要抓住顾望归时。白狼王忽道:“岳璇兄弟小心,当心此人有诈。”话未说完,顾望归突然双腿一扫,卷起一股黄沙袭向众人。岳璇突见眼前黄沙弥漫,沙中携裹着一个人影持短刀迅捷扑过,正是那顾望归,忙将双掌迎上,或指或戳,化解了对方攻势,顾望归见不得手,也不恋战,翻身而走,待那飞舞的沙尘落下,这顾望归却已消失不见。
岳璇顾不得追击此人,忙向众家兄弟瞧去,见众人一脸骇然之色,显是刚才曾替他担心。既知无人受伤,岳璇的心便就放下。净坛使者骂道:“我等这般好心想挖坑将他掩埋,岂知他却要害我大哥。”白狼王道:“将我等诱入这大漠的正是这顾望归,他本想将我等渴死在这大漠之上,不想我等却寻得水源,因此他才设伏击杀。”
岳璇道:“幸亏狼王大哥及时提醒于我,否则必为所害,大哥却又如何看出此人有诈?”白狼王道:“我只是对此人所受之伤有所疑心,这顾望归衣服并未破损,身上却满是血迹,那血迹是从何而来?若说是受内伤吐血染上,可他嘴边却丝毫不见淌血痕迹。适才众人挖坑之时,我便偷偷瞧那顾望归尸身,发现他小手指略微颤动,既是死人,那手又怎么会动?因此便出言提醒你,没想却还是晚得片刻。”净坛使者道:“我明明试过,他鼻息已然全无,脸色又真如死人一般,怎地却有这般诈死手段。”青狼王道:“这想必是服用了“诈尸丹”所致!我在数年之前也曾见过有人用此物诈死,据说服上此丸之人神智清醒,却无呼吸,脸色也与死人无异。没想到在此碰上,居然没有识得。”东王公叹道:“这诈尸丹本是我派之物,我不也没有识出吗?”净坛使者奇道:“这诈尸丹怎又成了你派之物?”东王公道:“这诈尸丹一直为本派所有,后来却为那霍桑斯走时所窃,今日在此处见这顾望归使出,想来这顾望归必与刺客教有莫大关联。”岳璇听得又与刺客教有所关联,不由得暗自苦笑。净坛使者道:“惹上这刺客教便如惹上鬼一般,怎地如此死缠烂打,到处坑害我们。”东王公道:“霍桑斯为人最是小器,招惹上他的人,他必想方设法予以报复,更何况你等众人又与我和箫子衿在一起,我身上的湛卢宝剑与箫师妹身上的焦尾古琴霍桑斯觊觎已久,一直想从我二人之手夺走。如我所料不错,这顾望归必是受那山中老人霍桑斯指使妄图害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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