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街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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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三月,春风拂柳,闲花野草,恣意盎然,令人陶醉。
而城内街市,繁华无比,摊位满布,人影攒动,货物更是琳琅满目。
沈周与飘雪缓缓走着,两人一路从雅苑闲逛至今。飘雪一身长衣,白色素洁,玉脸凝霜,今日瞧上去更添几分清丽。
沈周倒是不曾想到,早些时候自己去见飘雪,问她是否愿意与他一道前去欧冶子那,飘雪犹豫一会,却是答应了。他一直以为眼前少女颇喜宁静,不爱热闹,如此还当真有些出乎意料。
两人缓缓行走,路程虽是有些距离,但一路走来,走走看看,见四处货物繁呈,一时间倒也不觉得疲累。
飘雪玉脸依旧是有些冰冷,看着景物,也是淡淡而视,然饶是如此,沈周却是明显看到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神采。
想来自小她便没有到这城内来游玩,或许是很少机会。
“飘雪姑娘,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虽是不那么累,沈周还是提议道,他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客店。
飘雪原先只是缓缓走着,一直不曾言语,此时见沈周说话,她看了看前面偌大客店,又看了看沈周,道:“一切听公子吩咐。”
两人缓缓走进客店,然而正当此时,突然前面不远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闹。
“啊,我的钱袋掉了……”
“你们到底是谁偷了我的钱袋?”
“肯定是你们偷的,说到底是谁?”
……
两人微微一惊,同时互视一眼,俱都颇为好奇,不禁缓缓走进。
“说,你们到底是谁偷了我的钱袋?”沈周望向里面,只见赫然是一位摊贩,那摊贩四十上下,脸面黝黑,显然是常常日晒关系,而此时颇为焦急,对着摊位前面三人吼道。
摊位之前恰有三人,那三人一位是极为彪悍的大汉,约莫二十几岁,身高怕是逾九尺,肌肉纠结,眼神凌厉,此时看着摊贩,也是颇多不满。而另一位却是一位瞎子,那瞎子拄着拐杖,三十上下,双眼发白,似是极为悲惨,此时东张西望,不知所东。而最后一位却是一位二十上下小伙,那小伙尖嘴猴腮,衣衫褴褛,似是一乞丐。
“说,你们到底是谁偷了我的钱袋,你们快还给我啊!”那摊贩喝道,显然此时焦急不已,语声也有些微颤抖。
此时,围观众人越聚越多,将三人团团围住,此时这三人若是想离去,怕也是不易。
“你们到底是谁偷了,快说?”摊贩见三人俱是一旁站立,越发心惊,越发担忧,声量不禁提高几分。
“我没有偷你的钱。”那壮汉愤然说道,他又看了看时辰,似有事要办,欲强行离去。
“小偷想跑,你们快帮我抓住他啊!”摊贩见壮汉欲离去,一阵焦急,此时也顾不得他与壮汉相差几乎一个头多,猛地拽住壮汉衣角,死死不让他离去,而众人瞧见如此情景,倒也俱是十分愤慨,虽不曾出手,但是牢牢将壮汉围在里面,使壮汉纵然力大无比,强势不已,但也不得离去。
“你这个小偷,快点把钱袋还我,”摊贩死死拽住壮汉衣衫,嘴中哭腔一片,道:“家里还有老小,都指望这些钱度日,你不还我,你让我一家怎么活啊?”

“我没有偷!”大汉极为愤慨,神色不善,看着摊贩拽着自己的衣角,颇为恼怒。
“你快还我钱袋啊,一家老小可都靠这些养活,你难道当真是想要我一家的命吗?”摊贩满脸焦急,此时更是悲惨难鸣。想来也是,穷苦摊贩,整日劳碌,为的就是挣些养家糊口的银两,如今钱袋丢失,怎不让他焦急?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
“这个人真是个恶人,居然连张老汉的钱都偷,张老汉他家最近可是穷苦的很。听说他娘最近又得了重病,而且还有一大推娃要养。”
“是啊,这人实在是不厚道。”
……
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责备之声频传。那壮汉见众人围堵自己,而且尽是恶言,此时颇为气恼,满脸凶神,冷冷道:“你们都给我让开,我没偷。”
“好个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取钱物,不甚被发现,竟还敢动武伤人。”突然,一个尖锐之声响起,众人一惊,只见外围一个少年正缓缓走来,那小伙瞧似十**岁,模样极为清秀,身材并非十分高大,反而有些矮小,此时一把折扇缓缓摇着,俊秀勃发,英姿飒爽,而他身后更是跟着数个大汉,那些大汉极为高大,个个眼神凌厉,凶光满面,虽不及被围青年那般彪悍,但亦是令人生畏,众人只觉得一股强烈压抑之感迫面而来,顿时心中一颤,俱是升起一个念头:这些人是什么来历,怎这般威势?
众人闻言,似俱是被来者其实所摄,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正好让那少年走来。
那少年见众人让路,微微一笑,羽扇轻摇,脸上极为得意,他缓缓走进,见那青年高大无比,此时正瞪眼瞧着自己,脸上微微一愣,随即怒容闪现,道:“好个刁民,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这般猖狂。”
那青年壮汉脸上一瞪,道:“钱袋不是我偷的。”
“刚才就你们三人在这,我钱袋又还在这,为何你们来了之后,我钱袋就不见了,若不是你们偷的,那会跑到哪去了?”摊贩见那青年抵赖,微微一急,又见有人替他出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脱口而出。
摊贩如此一言,众人俱是微微点头,看这人方才模样,若非是他偷的,那为何他又要逃呢?这其中岂不是有鬼?
那俊秀少年闻言,抬起头看着青年,然而他身材颇为矮小,仰视青年,极为难受,又不禁退了几步,而后视线稍平,方才言道:“我问你,若不是你偷的,你方才又为何逃?”
青年闻言脸上一怒,道:“这不是我偷的,我自然是可以离去的,不用你们管。”他语声虽是极力克制,然而众人俱是听出其中不善。
“哼,好个刁民,到现在还这般抵赖,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少年丝毫不惧,想来平素也是个见过世面之人。
“这位公子,我看也是他偷的。”突然那三人之中的那一小伙子堆笑说道,众人只见他尖嘴猴腮也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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