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会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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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05时至07时)中交,姬同已是穿好礼服跪坐在帐中座席之上姬同虽不是行盟之人,但在盟礼举行之时,也是要穿礼服的。
“太子,盟礼非是一般,行盟之时不可随意走动,以免触怒神祗,降下灾祸。太子可要记住了。”申濡害怕姬同在会盟之时随意而为,连连告诫。
“好了,申公,同已是听你言语多次了,绝不会忘记便是”姬同平时倒没有看出来,申濡像个老太婆似的,颇为罗嗦。看来是个崇信神灵到了极点了的老古董。边想边走出营帐。此时是中深秋之交,今日天气还好,时至启明尚有微风,到了辰时末刻就麻烦了。故此诸侯们在卯时末刻,天色已明之时举盟,辰时末刻之前结束。(这时民间一般一日两餐:上午九点十点之交,下午三点四点之交,其他时间干活劳作。故而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说法。)
卯时末刻,会盟台。
九士依照会盟台各自方向在营前站立,手执戈矛,身着铜甲,腰挂短剑,头盔之上麾羽林立,军旗在微风吹动之下飘摇不止,后方军士为军旗遮掩不能看清会盟台,只见会盟台之冰山一角。各国声声军鼓不断,响遍会盟场地,大有地动山摇之感。会盟台下四方各有四口一人之高地青铜鼎,鼎中烈焰焚天,铜鼎鼎口被烈焰烧成深红色,烈火在微风中摇摆不定。靠紧铜鼎地姬同都感觉到气闷。
会盟台上方每隔半米便树有一杆旗帜,迎风招展。每隔一米便有一员军士宿卫。会盟台第三层,中央设有一个高有半米地圆形高台,台上布放着周王王座,正向南方,以示面南驭国,正前方设有陛阶。王座台下乃是九国诸侯席位,九国席位围着周王王台放置。王座正前方七米之处设置二张桐木案,后高前矮,上设有九天神灵,下有文王、武王灵位,案前有一高达半米地三脚铜鼎。鼎前又设有一深达三米,宽有半米地深道。
台下各国国君各司其位,姬同站在鲁桓公测后,后方又有申、郭二位大夫。姬同是可以不上台的,但他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想亲身体验一下诸国会盟地感觉。但也只能在第二层,第三层是不允许的。
司仪是齐国、鲁国、郑国担当,齐国毕竟是地主,鲁国是周公之后,郑国是主盟之国。齐国由上卿高虎担任。高虎见时辰已至,高呼道:“良辰到,行盟始”然后从长袖中拿出一卷帛书:“维周历叁佰肆拾柒年仲秋,岁在乙酉旦时,臣齐侯会郑伯、宋公、鲁侯、燕侯、卫侯、纪侯、杞侯、莒子于临淄。遣汝上卿高虎,敢昭告于五岳四渎名山大川之神曰:呜呼!天生众庶,数有尊卑,远达明贤,自守其方,嫡庶之政,弗敢乱逆。盟于神祗,制正守国。”意为国家设立储君必为嫡子,不能轻易行废立之事。
九国诸侯从四个陛阶而上,每条陛阶左右各一人,郑伯与齐侯位于南方,郑太子姬忽与齐太子姜诸儿俱随其后。鲁侯与宋公位于正北,鲁太子姬同随后。卫侯与纪侯位于正东,燕侯与杞侯位于正西,莒子随在郑伯、齐侯之后。谁让莒国最弱,爵位又最低,跟在郑伯、齐侯之后当作安慰奖好了。
待诸侯们到达第一层上,申濡乃于长袖之中亦拿出一卷帛书:“维周历叁佰肆拾柒年仲秋,岁在乙酉旦时,鲁侯会郑伯、宋公、齐侯、燕侯、卫侯、纪侯、杞侯、莒子于临淄,遣汝上大夫申濡敢昭告于五岳四渎名山大川之神曰:呜呼!古人有言,‘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男女有别,尊卑有序,内外之别,弗敢不清。堂室有分,国业乃兴。告语神祗,庭掖有靖。”意为国家之事,不可听信妇人之言,妄乱国政。
诸侯们待祭告完毕,向盟台中央弓腰深施一礼,向会盟台第二层行去,待得到达第二层,由郑国上卿祭仲宣告祭文:“维周历叁佰肆拾柒年仲秋,岁在乙酉旦时,郑伯会宋公、齐侯、鲁侯、燕侯、卫侯、纪侯、杞侯、莒子于临淄。遣汝上卿祭仲敢昭告于五岳四渎名山大川之神曰:呜呼!诸夏凌迟,维戎狄是,肆掠四方,岂敢束之。九国会齐,弗敢弃义。前后有盟,四方忧避。禀与上天,守信得存。”意为戎狄为祸诸国,诸国应守信互助共存。
诸侯再拜于盟台,缓步上第三层,各国诸侯国仅能有一名大臣跟随,其他人等侍在二层盟台。
姬同看着会盟台之下人潮攘攘,远方为军旗遮掩不能看清后方军士,阳光反照之下,青铜甲发出闪闪黄光,隐隐透着杀气。盟台上旌旗猎猎作响,盟台三层传来阵阵清脆编钟音乐。与人一种人上人地感觉,姬同发觉,自己似乎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诸侯们依次题名三份盟书之上,由郑伯领带拜谢神明,再将盟书埋入鼎前深道之内。如此,会盟便告完毕。
临淄,齐宫,临春阁。
“表兄,临淄城还有什么地方有趣的吗?”姬同正在询问自己半个月前才认识的表兄姜信,是四公子姜职的长子,十二岁。姬同认为这样年龄的人才好欺骗,因为他不会怀疑你走遍临淄城会有什么目的。是自己最好的向导。
“嗯!”姜信低下头想了想:“有了,我们去城南行猎吧?”
姬同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啦?”姜信被姬同看着不舒服。
“我们能行猎么?”姬同看着自己幼小的身躯,又看了看姜信道
“没有关系,我们带多些人去就行了啊?”
姬同心想也好,反正好容易来了一次,再说这时候还有很多后来灭绝了地动物品种,看看有没有在鲁国不曾看见的。按说姬同胆子也够大,压根没想过会不会遇上大黑熊。
“好,所谓‘春巡秋狩’,此时正是行猎地好时机。既然你诚心邀我行猎,我自也不好却了你的好意。不过你要好好保密,不要让我母亲知道了,不然她又要担心了。你以后再找我玩耍,母亲定是不答应的。”
“明明是你问我哪里有有趣地地方,怎么怪到我头上了?”姜信听了姬同的话只是不乐意。
“嘿,谁让你比我年长。不怪你还怪我么?”姬同奸笑道
二人各带领本国五十人出来南城,姬同与姜信乘一乘车。从齐宫出发往城南而去。
临淄是齐国国都,三天两头会有人带人冲市,所以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曾避开车队。更有人奇怪这两小孩带这么多人干什么。此刻二人前呼后拥,颇有一副纨绔子弟习气,姬同心想自己这表兄差不离经常这么干。
“唉!”路边的一声叹息声传来,姬同与姜信一时都转过头来。却见一个衣衫有些褴褛的青年,貌似三十出头,身材高瘦,脸色蜡黄,头上扎着布巾布巾有些发黑,头发有些杂烂。眼角布有一些皱纹,双手亦呈现蜡黄色,手掌手茧颇厚,身前地上有三担柴火。看见二人同时看来,眼中一阵紧张,但旋即释然。
姬同见他眼中先有紧张之色,心想不过是个愤世嫉俗之人罢了,准备转过头去,又见他转眼又平静了下来,马上转变了看法。
不过,青年地叹息声被姜信认为是对自己权威地挑衅:“停车。”姜信跳下车后向青年冲了过去,他觉得自己被这贱民鄙视了,心中怒火熊熊,急需发泄一下。
姜信身后的将士怕自家少公子被贱民所袭,赶忙冲了过去。
姜信一把抓住贱民,可惜力气太小拽不动,脸色更是难看,怒火愈盛。
“你这小小贱民,竟连本少公子也敢挑衅,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之别。卫士,好好教训这个贱民。”
姬同见姜信才说上两句就要揍人,想那青年身材消瘦,脸色蜡黄,明显是饥饿之态。哪里经得起宫廷卫士的拳脚,非重伤不可。
“表兄,且慢。”姬同知道再不说话就晚了。
姜信气急攻心,哪里还听地清姬同的话语。是以并没有喝退卫士。两个卫士们一拥而上,将贱民按倒就揍,已是吃了三黑拳。
青年虽是吃了拳头,却是一声不哼,姜信见了更是生气。
“卫士,快去将他们拉住,不然这事就闹大了。”姬同自是不想那青年受了重伤,也怕事情闹大了,齐国下层百姓能知道什么,传播出去极有可能传成是自己干得。
姬同身边的卫士也是精心挑选地,知道事情闹大了不好,听到太子吩咐连忙上去拉住齐国卫士。
“表弟,你别拦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让这贱民知道尊卑。”姜信见姬同派人拦住自己的卫士。
姬同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小心下了车。
“夷吾,你怎么了?重不重?伤到哪里了?”这时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一个三十上下的青年扶着那个叫夷吾的青年急声。从衣着看是一个贵族人家。长得甚是精神,满面红光,衣着光鲜,腰佩玉饰。
周围围观的人们感到奇怪,一个贵族怎么与一个平民交往,看来两人交情甚深。
姜信见来人是一个贵族,也并没有叫卫士连他一起教训。贵族毕竟是贵族,贱民岂能相提并论。
“无事,鲍兄,我还撑得住”那个叫夷吾地青年右手按住左胸说道,看来受了不轻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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