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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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室殿,辰时末刻,朝会
今日是姬同冠礼之后首次朝会,故此朝臣们辰时中交就聚集在中室殿前。诸臣身着朝服,立于殿前两侧。商议着新君朝会如何如何。
“嗣君临堂,诸臣会殿。”
殿外诸臣听得公孙喜行朝礼之声,一时寂静下来,依次赤脚躬身进殿。
“臣等参见嗣君。”诸臣跪伏于地,低头叩拜,声音传于殿外。
“诸公请起吧!”姬同身着朝冠朝服,显得甚有精神。
朝臣谢君之后起身,各自跪坐其位。一时之间殿内甚为寂静,针落可闻。
其实并非朝臣不想奏闻,只是新君亲政,大家都希望别人先奏,看看形式。诸将们见平时先奏言的卿大夫不曾开口,自然也不会开口。
姬同见臣将们互相示意。稍稍想过,也知晓他们的心思。但朝会不能什么都不说。第一次朝会便静殿无言,传出去会成为诸国笑柄,也许还会认为文官武将对自己这早早冠礼的幼君不放在眼里、自己也不足以震慑国臣。难免会有其他不利于鲁国想法。
“国家养士,正是倾要听诸公利国良言,今日孤首亲朝会,诸公何以静默无言。是听他人说孤不纳良言吗?还是有什么话不好说于孤。如果是听他人说孤不纳良言,孤虽不敏,然得先君之遗令,亦不敢慢待国士,若有难言之隐尽可私下寻孤便是。何以沉默待孤?孤不才,思想得闻诸公良言。”姬同见诸臣不说话,只能自己先开口,否则还不知静默到何时。
殿台之下的诸臣有几人听闻嗣君之言,想出言又不好开口。
“诸公是想问孤,何以先君于齐突发恶疾,如今先君已葬,孤尚未遣使问责,加师征讨是吗?”
“正是,臣不才,不知先君失于齐,嗣君为何不加以讨伐。嗣君若要讨伐罪齐,则臣愿为三军先锋。”姬同说完之后,左侧有一员武将出列道
姬同见得此人,正是历史上在齐鲁会盟时劫持齐桓公的曹沫(有人说曹沫就是曹刿,笔者认为曹沫与曹刿是两人,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姬同向来对这位在战场上有勇有略,却对政治不甚明了的曹将军多有好感,认为若是能够任用得当,也是一员能够独当一方的将才。
“曹将军请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孤,也请在座的诸位卿大夫们细细思量。”姬同自然也要听听军中诸将的心思。作为一个有为的国君,就要兼顾到各方各面地意见,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别人的意见自己可以不采纳,但是倾听别人的谏言却要做到。
“遵命。臣思虑,先君于齐骤得恶疾,诸国俱是知晓,我鲁国先是因先君国丧之际不能擅动兵戈问罪,如今国丧已毕,若是不加以征讨,诸侯必以我鲁国好欺,诸侯若以我鲁国好欺,必然起兵来犯。国人见嗣君不问罪于齐,必然心生疑虑。诸侯攻于外,国人疑于内,恐非社稷之福。”
“曹将军有此心思已是长久了吧?否则也不会说的如此清晰。将军之思孤亦曾思之。非孤不孝,不欲为先君复仇,只是先君之疾我鲁国君臣虽知晓内情,却苦无齐罪之证。孤若以先君之仇而讨齐,恐诸侯不服。再者,鲁齐交锋不下十余次,每多齐胜鲁败之事,将军岂有不知。孤若冒然以先君牵强之事与强齐交战,恐鲁国子弟有失。孤为鲁国国君,非只是姬氏子弟。岂敢以一时之愤误国人。若上不能报君父之仇,下不能保鲁国子弟。孤又如何见鲁国父老。将军若是有心,还请将军努力操练军士,孤必有以报齐。”
曹沫听罢姬同之言,想一想也知道是自己太过着急了,弑父之仇非比其他,那里有可能不报。伏地道:“曹沫是个粗人,不知嗣君的心意而妄自猜度,几陷吾君于不孝。臣不敬,乞我君治刑。”
“将军快些请起。将军能明孤之心思,孤深感欣慰。昔日夏桀有关龙逢而不知任用。将军不欲孤为不孝之君而不惜触君于面,孤有将军如此之臣,若是不知任用?却因忠君之言而废黜,那孤岂非连夏桀都不如?君父之仇孤安敢忘却,还请将军能够时时面责于孤。”
曹沫闻言深受感动,拜地言道:“臣受君之训,岂敢不知轻重。君若有伐齐之时,臣乞为先锋。”,言罢方才归列。
毓正殿,未时中交。
姬同想起之前仆告诸侯与觐见天子之时,对上卿苏应与上大夫申濡吩咐探听的事因为安葬鲁桓公与自己冠礼之事而不曾询问。今日得时,正好细细相询。

“嗣君,苏上卿与申大夫、施大夫曹将军俱已到了毓正殿外。”
“请他们进殿吧!”姬同放下手中的毛笔。毕竟用刀在竹简上刻字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那需要大量地时间和毅力。姬同那里有那么多时间刻竹简。
“臣等参见嗣君。”
“好了,毓正殿非是中室殿,诸位俱是孤之股肱,不须太过多礼。坐下吧?”姬同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礼仪上。
“谢嗣君!”四人谢毕起身归坐。静待嗣君问对。
“苏上卿,您前往王京上觐天子,不知王室公主何时嫁往齐国?”
“臣上觐天子,天子看来心中甚是喜悦。只说待到来年年初之时,王室公主便要赴齐。”
“那天子对姜氏如何见解?”
“天子支支吾吾,不甚言语。看来对齐国所为也不甚满意。只是不曾说出口罢了。”
看来周天子不一定愿意将女儿嫁于齐国,只是想拉拢齐国罢了。恐怕周天子要失望了,以姜诸儿的性子,周天子不一定会放在眼里。若非此事乃外祖所定下的亲事,对方又是王室,姜诸儿说不定要悔姻了。王室公主向来都是以遵守礼法而著称的,姜诸儿那淫徒哪里能受得了。
“嗣君,臣在王京听得一事,不知当不当说与嗣君知晓?”
“苏公说便是。”
“嗣君,臣在王京听得一件事。周公黑肩近来与王子(姬)克来往甚密。有人言传周公欲立王子克为王,确是不知真假。”
姬同想起历史上确有此事,不过周公黑肩为人所出卖,自己被周天子杀掉了,王子克逃往燕国。
“现今的周公若是忘记了先祖辅弼成王的功绩、荣誉,而欲行废立之事。此岂是臣子所为,周公此行,必不为诸侯所容。诸侯们也不会坐视不理。我鲁国虽与他同为周公祖之后,但此等悖理之事岂敢苟同。但此事尚未发作,我等不便参与此事。”
“齐国之事如何?申大夫可是见得了姜无知?”姬同又向申濡问道
“臣前往齐国,齐氏(姜诸儿)对我国先君之事甚是言辞躲闪。不予多言。只是说嗣君与故夫人若是得便,便前去齐国探亲。”
“姜氏倒是有心,可惜世人多有智者,岂是他故作姿态能够有所隐瞒的。恐怕齐国的朝臣都不会相信他的言语吧?”
“嗣君所言甚是。齐氏自从继承齐侯之位以来,多有失职之事,曾数次失信于臣下。颇有一些臣子对其失望。加上姜氏又喜高台楼阁,在齐宫内大肆建立亭台楼阁以顺其志。屡次征发临淄国人出城找寻奇石怪物,为此更不惜耽误农时。临淄齐人对其怨望颇重。齐氏不仅肆意临淄,又喜爱出城行猎,临淄周边的田地多有遭到践踏,以至数十里内不见鸟兽。齐氏好行猎到了狂态的地步,经常十余日不归宫室。因此又在行猎之地建立行宫。以至怨声载道。齐国有志之士多有归隐林间之事。”
“臣见过齐氏之后私下去见姜无知,起始之时对臣颇为冷淡,臣每言齐氏之事便推言其他。后来臣见他对齐氏怨言甚深,于是表明心迹,他已与臣言,若是我鲁国能够帮助他夺取齐侯之位,他便将昔年夺取的我鲁国土地全部归还我鲁国,臣为了安抚他,自作主张,已是答应了他。还请嗣君恕罪。”
“无妨,申大夫能临机而动,很好,姜无知也只是我鲁国弈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凭姜氏丧心之行,便知姜氏也只是桀纣之辈而已,桀纣还有不会灭亡的吗?孤与诸公便要做一回商汤、武王。”
这是姬同第一次在朝臣面前明确自己要想齐国姜诸儿复仇的意思。
“嗣君大志,臣等必效尽全力,辅佐嗣君报先君之仇。”苏应
申濡、施伯、曹沫应道
“孤得诸位尽心相助,必能向姜氏报得先君之仇,夺回失去的国土。”
“姜氏不是要孤去齐国与他叙亲情吗?孤便去齐鲁边境与姜氏聘问。以安其心,慢其意,骄其态。”
“齐氏害我先君,嗣君怎可轻易前往,齐氏之心难测,嗣君岂可亲身犯险?”曹沫闻听姬同要前去鲁齐边境邀见齐氏,心中大惊道。
“无妨,但凡欲为大事,哪里能坐而待时。如果连前去鲁齐边境之事孤都胆怯,又谈何报父仇,雪国耻。再者,齐有军,鲁无将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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