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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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开始汇报道:
“阁下,很抱歉,行动没能成功,没有想到发生意外。”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轻叹一口气,没有怒意,一切都好象在他的意料之中:
“失败是绝对的,凭借这些人轻易成功的话,陛下怎会在意这样的人?”老者的声音慢条斯理地点评,“重点是我们要试探出陛下所说的‘资质’。”
“我明白。”年轻人果断地回答,“很抱歉,现在无法判断出是否拥有‘资质’,但是,我会用尽一切办法,为您和陛下验明事实。”
“呵呵,别太勉强自己。”
“我一定会尽力的!以我所坚信的真实发誓!”年轻人激动地赌上自己的誓言,表明自己的忠诚立场。
因为无边的黑暗,看不真切,但是年轻人急于表现的冲动使得他呼吸急促。
“在我们危难之时,创世树没有拯救我们!我已经放弃它空洞的教义了!”
“我从不怀疑你的忠诚,做你想做的事吧,”老者感受到年轻人的激动,缓缓补充着,好象很享受这其中的乐趣,“我相信你的实力,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
“是!”年轻人再一次给予坚定的答复。
之后,黑暗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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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你怎么看待昨晚上的袭击?”伊滋懒散地穿戴起教会给他们准备的衣服,显然他对这种灰灰的布料裁制而成的衣服非常感冒,“这件衣服有点像传道士穿的。”
“你指望教会为你特制骑士装吗。”修不紧不慢地回答。
“好歹也是教会吧,至少也该给我一件青铜圣衣!”伊滋慢动作站起身来活动身子,腰间挂着他的银剑,这形象别扭极了,修为了强忍住笑,不得不把头望向一边。
无论怎样,教会不可能有超过它教理之外的衣物。
虽然伊滋穿起来有点勉为其难,把衣服撑得严严实实,好象把一个成年人塞进布袋中。然而,修却非常合适这件衣服,他清秀的身材使他完美配合这传教这等儒雅的职业。
“希望不是冲我们来的。”伊滋使劲拉着袖口,紧绷绷地令他很不好受。
“都是你把人家祭祀小姐个得罪了,我本打算问问她关于我失眠的问题。”
“她是祭祀候补,不是心理医生。”
“为什么是心理医生?”
“因为你身体健壮得像头牛。”修回想到在神树幻境决斗时,伊滋那大地吓人的蛮力。
“这也不是我的错。”伊滋无辜地辩解道。
“我去和神甫道别,他们帮了我们不少。”修没有继续话题,准备离开房间。
“我在庭院等你。”伊滋放弃他短小的袖口,开始折腾他的裤子,“真是太不合身了!”
修直径走到神甫的房间,作了简单的道别,神甫始终站在教会的立场,先是向修道歉昨晚的事件,并且含蓄地将遇袭的原因与责任推到了莱阿娜身上,最后仍不忘宣扬丽芙大陆的美好。
“不能因为我们所看到的月亮时有圆缺而认为月亮不是圆的!”神甫对着修的背影叫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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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山而立的教会寂静而平和,古朴的建筑,如微风一样令人舒适。神树古老的存在,仿佛守护着这一片净土。
“身为祭祀候补,居然还养狗,把之前的恶习都带来了,难以想象她会成为我们的领导者。”爱靼握着挂坠利用早晨勤扫的时间在角落里和另一个人嘀咕着。修觉得爱靼总是把教会的异端作为自己仇恨的敌人,而莱阿娜就是不幸的事例,不明白莱阿娜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令爱靼如此抱有敌意。
即使不使自己向某个方向望去,修依然不可避免地路过莱阿娜的房间,他停下了脚步。有点畏缩地张望着房门。
是进还是退?
迎面走来两位教会人员,她们笑咪咪地问候着修,有一位甚至想停留下来与修小聊。
修不耐烦地表示自己马上要离开,想要聊天的那一位才泱泱离去,好象受到了打击。
他心中起伏不定,令自己心烦意乱。试图敲门的手上上下下,反复好几次。
修不由皱了皱眉,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特别扭捏。
正在他犹豫不绝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莱阿娜的房门开了……
“有什么事吗?”莱阿娜吃惊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修,眼睛红肿的。
“呃,没什么事,我们要离开了,想与你道别。”修立刻恢复冷漠的姿态,不自然地望着别处,好象自己只是凑巧路过。
“真巧,我也要离开,下山的话一起走吧。”莱阿娜指了指她的行囊。
“为什么要离开?”修问道,即刻后悔问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如同在清水中滴入墨汁,立杆见影地反映出效果。
莱阿娜的脸唰地一下变地通红,气恼地回答:“你认为发生了昨晚上的事情,我还能呆在这里吗?”
“我并不认为是你的原因。”修认真地回答。
莱阿娜凝视着眼前这个人,思量着他的话是安慰还是敷衍。
“谢谢。”莱阿娜给予简洁的回答,“虽然我不受人欢迎,还是要委屈你们和我同行一段路。”她自嘲道,向修一边走去。
“莱阿娜小姐,”修脱口而出:“其实……你说的对,我来大陆另有目的。”
莱阿娜回首,不可思议地望着修,不明白他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清晨的空气清新得仿佛能够洗涤人的心灵。宁静的教会守卫着庄严的神树。鸟儿啼叫着飞上碧蓝的晴空,远方的,永远矗立着的创世树威严地见证世间的所有。
“这个,与我有什么关系吗?”莱阿娜面对修没头没脑投来的一句话,没有反应过来。
“他是在向你道歉啊!”伊滋从一边冒了出来。着实吓到了二人
“伊滋!”
莱阿娜疑惑地回望修,揣测他的意图。
“不过你这样的道歉还真是晦涩难懂。”伊滋小声喃喃加一句,摆摆手,很无奈的样子。

莱阿娜又转向伊滋。
“伊滋先生,你这身打扮真有个性。”莱阿娜忍不住评价,这一次修也淡淡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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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袭击者很奇怪,看不出他们的目的。”在三人同行的下山路上,又谈论起昨晚的事件来。约修亚紧跟在后面,不时警惕地瞄伊滋一眼。
塞利亚村就在山脚下,据说是一个拥有“香鹅之村”安宁的小村落。村中的人虔诚地信奉着创世教义,不时会到教会祈祷。
无论早到哪里,创世树总是稳重地屹立在远方,像是守护神一般守护着大陆上所有的一切。
“我认为他们应该是以试探为主。”修说出自己的观点。
“奇怪的是他们最后的转位魔法,”莱阿娜专注地分析着,只有在这时候她才有点像一位主导大局的祭祀候补的潜在风范,“我感觉不出他们本身的魔力能够使用转位这类高等魔法。”
“他们最后拿出的东西也很奇怪,虽然我没看清楚,但是好象是浅黄色的。”
“恩,是吉多拉矿石。”莱阿娜瞥了伊滋的银剑一眼。
“这种矿石应该是充当媒介的作用,上面封有魔力,开启以后就可以使用转位魔法了。”
“是这样啊。”修认真地记在心里。
“但是,我说过了,转位魔法是高等魔法,要把它封印的话要施与的魔力也绝对不低,同样要开启它也需要绝对的控制力,而我个人认为那些突袭者是没有这个资质。”疑惑和不解浮现在莱阿娜的心中。
“这就说明——”修领悟到什么。
“到村里,我一定要重新买一件衣服!这实在太有损我形象了!”先前默不作声的伊滋突然爆发了他的不满。
正说着,他们已经快到塞利亚村了,因为他们闻到到了一股喷香的烤鹅味,即使用完早餐的三人不免又有了食欲。
“塞利亚是大陆有名的吃烤全鹅的地方,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烤鹅进贡给帝都的蛀虫们。”
在山路的尽头,依稀有着炊烟升起。路边有村民围起的桅杆。路边有个精致的小雕像,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树的石雕,神奇的是它的底部汩汩流出清水。
“这是什么?”
“这是吉多拉矿石,据说从远古起遍布大陆。多尔帝时代,多尔帝皇帝命人将所有矿石雕刻成神树的模样,是信仰的证明,也帮助疲惫的路人休息之处。”
“就是存档点喽!”
“多尔帝时代?”修瞟了伊滋,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呢?
“是多尔帝皇帝统治的时代,也是最后一位贤能的皇帝了吧,之后皇族就陷入了内乱,还殃及百姓。”莱阿娜呼了一口气,好象有些讨厌这个话题,随即又转向别处。
“虽说现在提醒可能有些晚,但是请问你们二人有钱吗?”
“钱?”修有点楞住了,他只顾着考虑各种线索和可能,惟独忘却这一最实际的问题。
“我在巡礼中,而且作为祭祀候补,教会里是不需要用到钱的。”莱阿娜从怀中钱袋取出一片银制的树叶,“这是银叶,这里的货币。可以在不错的酒店中住上一段时间。”
“哇塞!当祭祀还有工资?真不错!”
“这是我积攒的。”莱阿娜不明白工资的含义,可察觉到伊滋的眼神,几近本能地立马把银叶塞回钱袋。
“八铜叶等于一片银叶,八银叶等于一片金叶。你们明白吗?”莱阿娜像是教导孩子。
“明白明白!”伊滋反而兴奋地把算着,“看看这个,应该可以买个好价钱的吧?”
他迅速从他始终笼罩着神秘的背包中取出一个小物件,递给莱阿娜。
修差点没晕过去。
“这不是你的奖品瑞士军刀吗?”
“哇,这东西好棒!收纳了小刀,剪子,细针,叉子各种工具!是蛮国的工艺吧,比我以前精细多了!”莱阿娜细看之后,爱不释手,连连惊呼。
一个女孩子用这些干什么?修纳闷。
“我出一个银叶买了!”
“成交!”伊滋一口答应,飞快地夺过莱阿娜的银叶,生怕她反悔。
“你这家伙倒挺未雨绸缪。”修冷飕飕插了一句。
“要做大事就得先塞饱腰包。”
“汪!”
“很实用的道理。”莱阿娜附和,“连约约都赞同呢。”
莱阿娜好像把约修亚当作一个人,什么事都要考虑到它。
“你瞧,修,我们的路费不用担心了,环游整个大陆也能把伯父给找——”
伊滋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嘴了,他不好意思地望向修,吐吐舌头。
“果然你们是来找人的。”莱阿娜无所谓的回应,一边仍然研究着瑞士军刀。
“我是来寻找父亲的。”这一次修不再隐瞒,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当莱阿娜再三端详军刀,并小心把它收入袖口中后,她抬起头,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修:
“公平交易。”她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单纯地在大陆巡礼,我也在寻找一个人。”
她看着修,等待他的反应。
突然两人相视而笑,什么东西在二人之间融化了。
“修先生的父亲有什么特征吗?”莱阿娜不经意地询问道。
“伯父和修很像!”伊滋抢着回答,忽然一个线索从修脑中一晃而过。
“莱阿娜小姐,教会中有位叫艾莉娅的女祭祀吗?”
莱阿娜毫无预兆地停住了脚步,约修亚也机敏地停下望着它的主人,害得伊滋险些踩到它。
“她是我姐姐。”莱阿娜低头,干巴巴地回答。
“对啊!她现在在哪里?伯父的去向可能与她有关。”伊滋没有察觉到莱阿娜的不对劲,还欣喜地以为找到的珍贵的线索。
“我姐姐已经死了。”莱阿娜的声音哽咽了,缓缓抬起头说,“在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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