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母亲的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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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像波浪奔腾似地下着,尽管刚过中午,阴云笼罩的天空,仿佛已是夜晚了。我无所事事地翻阅着实验报告,有意无意地偷偷注视着提诺。锁紧眉头的提诺正在为他的朋友索卡担心,这个健壮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最近突然发烧,整天昏睡着。
“轰隆————”一个惊雷响起,没有丝毫的预兆,我和提诺毫无准备,吓得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刚才的雷,打在月辉山上!”提诺对着窗户,指向后面的月辉山说道。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屡黑烟从山上缓缓升入天空,与天际的黑云融为一体。
“艾莉娅会不会有出事?”我问道,此刻我的心砰砰乱跳,十分不安。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提诺当机立断,我们稍稍准备,向古兰主任请假说明原由便出发寻找艾莉娅去了。
雨中的山路不好走,粗大的。闪亮的雨点,夹带着枯燥的噼啪声,就相一颗颗金刚石那样,迅速地散落下来。我有些后悔跟随提诺出来,因为我完全是他的累赘,这个时候我真恨我自己不争气,简单的山路被我走的好象是过沼泽,走三步退两步,真是丢人。
但是,提诺真是一个好人。他毫无半点怨言,半是鼓励,半是推扶,使我总算没有放弃自己。
我们打着手电,被雷打到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但是瓢泼大雨仿佛要浇灭所有的光明,手电的力量非常微弱。我们完全是依靠提诺的方向感来行动的。
如果是平时的晴朗天气,这点路程一个小时便可到达,而此时我们已经不打算再追究时间了,雨太大了,天更黑了。
与此同时,渐渐的,一种没有来由的恐惧深深爬上我心头,压得我透不过气,我不敢向山下张望,因为我感觉到有什么不祥的东西跟了上来。我期望这是我的错觉。
偏偏事与愿违,提诺也感觉到这股不祥之气。
我们心照不宣地加快了动作,拼命向上爬,可不久之后,尾随着的不祥却仍然追上了我们。
“他”就站在我们脚下不远的地方,天黑,看不清他的全貌,只觉得是一团黑影。“他”用带着回音,阴森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向我们说着什么,使用一种我完全不能理解的语言。
但是,我相信提诺听懂了他说了什么,我看到提诺的脸色变的苍白,同时将我拉到了他身后。
在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突然发动了攻击。
闪电般迅速向我们袭来,我借着手电看到他手自上而下一划以后,便消失了身影。
随后,一长串的雨水不再自然下落,而是缓慢在空中打了个弯后,急速向我们冲过来,在此过程中,雨水都便成了锋利的冰刀。
我惊呆了,我从没想过这种只会在小说中出现的事情在我眼前真实出现了,即使提诺挡在我之前,但被这冰刀打中的话,两人绝对必死无疑!因为我注意到冰刀把挡路的小树硬生生戳穿了。
我手足无措,几乎是等待死亡的来临。就在冰刀即将结束我们生命的时候,刮起一阵风,非自然的风,在我们面前阻挡着冰刀的来袭,将它们甩向一边,下雨声混合着冰砸落的声响,是特有的旋律。
提诺站在我身前,双手向前,支撑着风的防护墙!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父亲的能力。
我立刻意识到之前我们四人结伴出去爬山而险些出事的时候,是你的父亲救了我们。
容不得我细想,一片冰刀从我左脸处划过,差一点击中我。我抬头看着提诺,察觉到提诺脸色不对劲,好象他支撑风墙有些勉强,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直到后来提诺告诉我,在那棵树的附近提诺的力量是无法发挥的,但在当时,我们谁都不明白这个问题。
提诺的风墙越来越小,他极力支撑着,却收效甚微。庆幸的是当风墙消失的同时,冰刀的攻击也停止了。提诺没有犹豫,立刻抓起半跪在地上惊恐不已的我,向山上跑去。

雨好象越来越大,我已经辨别不出方向,只是被你父亲拽着,机械地跑,周围的雨声显得刺耳。我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没缓过神,路边的树枝像鞭子抽打着我,最终我脚上一滑,摔倒在地,同时先前的恐惧感令我无力再爬起来。
“快起来,否则会没命!”提诺大叫道,紧紧拉着我的手。
不争气的我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我是个软弱的人,我想放弃,“你走吧,没管我了。”
“不能就这样结束,我不会丢下你的!”提诺坚毅地望着我,“不能在这里结束,华莲!”
你父亲的坚持和鼓励令我刹时很感动,努力尝试着站起来。
可是突然,“他”又来突袭了,像是挑战似的,从我们右上方冲来一股巨大的风刃!提诺立刻同样甩出风刃抵挡,可是他的力量明显不济,两股风相撞之后“他”的风依然没有改变方向……
眼看着提诺要被风刃打中,我一想到是因为自己才耽搁在这里,导致出现突袭的缝隙,如果提诺因为我而受伤,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子鼓起勇气,站立起来奋力推开了挡在我之前的提诺。
“华莲!”提诺惊呼道。
我却有些高兴,一无是处的我,能为自己所深爱的人做点什么,很知足了,即使在这里倒下我也心甘情愿。
风刃,直接打中了我的右手。
瞬间,我的右手失去了知觉,随后,钻心的痛楚使我无法保持平衡,几近半昏迷,重重摔在提诺的怀抱中。
我想我一定流了很多血,我闻到了浓烈的血的气味。提诺紧紧抱着我,向后移动。
“他”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我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因为天黑,因为失血。
“他”压着声音,尽管我听不懂他的语言,但是我能听出他话中的憎恨。“他”一步一步向我们逼近。提诺急促的呼吸吹在我脸上。此时的提诺恐怕是一点魔法都使不出了,把我丢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他没有。
提诺与“他”对视着,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我感到生命的气息在一点一点飘走。“他”随时都可以取走我们的性命。
一瞬间,“他”向我们冲来!
我拥紧提诺,希望能为他再抵挡一次!哪怕我真的会失去生命。
而提诺,他也紧抱着我,然后一个快速转身,想以自己的身躯为我留下生机。
变化来的太快,在我紧闭双眼的时候等待死亡到来的瞬间,有什么从天而降,阻挡在我们二人身前,挺身为我们挡下致命的袭击!
“他”痛苦地嚎叫一声后,退隐回黑暗之中,就如他神秘的出现般,又鬼魅般的消失。
险象还生,惊魂未定的我,在大雨中愣了好久,这才呆呆地想到去寻找救我们与危难之中的人。
一抹幽雅的淡紫色,来到我们身边,立刻使用她神奇的力量为我和提诺疗伤。
她就是艾莉娅。
此刻的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袍,就像古代的祭祀,正聚精会神地为我们治疗伤势,虽然仍然痛苦难忍,但我的右手有了一点知觉。而这是,我才发现,原来提诺,艾莉娅也都受了伤,只是伤势没有我这么严重而已。
“艾莉娅,这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刚才,那是……”
“‘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我净化了他大部分的力量,现在先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吧,华莲流血太多,能抱着她吗?”艾莉娅平静地吩咐着,没有与我们对视。此时的她如圣洁的女神。她平淡神情令我我们怀疑这是曾经认识的艾莉亚。
提诺点点头,轻轻抱着我,跟随艾莉娅继续向上走去。
最后,我们来到了那棵连接两个世界的槐树下。
不知不觉中,雨后的夜空挂起了一轮圆月,清新的泥土香让我们感到活下来的真实。
事已至此,艾莉娅终于不再隐瞒,向我们述说着关于神树和另一边世界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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