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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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军的广州之行,使他大开眼界。王必成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程序,圆满地完成了对代军及他的随从刘静宜的接待任务。虽然只有三天时间,连刘静宜都感到王必成是个干大事的。
“我看他比你这个副局长还神气!”在回家的路上,刘静宜羡慕地对代军说。
“嗯嗯!我他妈真叫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啊!人不出门身不贵呀!这外面的世界真他妈精采!是得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定位问题了。”代军说这话时眼光久久地看着窗外,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棋如何走。“王必成说得有理,‘手里掌握几千万,还望着鲜鱼吃光饭,是太高尚了。’妈的!我怎么就这么熊包呢?”想到这里,他侧过头看了看靠在自己手腕似睡非睡的刘静宜,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说:“静宜!”
“嗯?”刘静宜并未睁开眼,头随车的恍动,有节奏的摇摆着。
“静宜,明天你就把那笔款子给办了。”
“你说什么?”刘静宜听了一惊,坐正身子问道。
“明天你把那笔款子汇过去。”代军又重复一句。刘静宜瞪着眼睛看着代军,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代军冷冷地说:“好了,回家再说吧!”
王必成送走代军他们后,很快与小吴的表哥刘总刘文乔见了面,小吴很是得意描述接待代军他们的过程和重要情节——
“他们不仅完全相信,而且对我们王总还佩服得五体投地哩!”。
“他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刘文乔关心的是实质性的内容,对具体情节不感兴趣。这时,王必成喜忧参半的说:“可能会打款过来!这已是骑虎难下。他那样相信我,而我却在……唉!”
刘文乔一听,立时神采飞扬地说:“不用着急,王总,只要真的有钱来,一切都好办,我支持你。从明天起,你就正式在我这里上班,执照、招牌都挂您的,我另有地方去。房租水电等费用由我出。”刘的大度,简直令王必成不敢相信。他当然也知道刘的用意,无非是打代那笔钱的主意,王必成从内心里“哼”了一下,事已至此,那就只好把这空城计玩到底了,你想顺手牵羊,我也来他个借鸡生蛋。心里这样,但外表仍是一幅木纳相,说:“我到这里办公不合适吧?”
“王总,你就别客气了,搞成了事这不好说得很。”
“那搞不成事呢?”王必成不愧在广州混了三、四年,话不多、很是老道。
“您就不要瞒我了,小吴都给我说了,您刚才也说了嘛!” 刘文乔盯着王必成。
“我只是说有可能,即使钱来了,干什么?怎么干?这钱是人家的呀!退一步讲,万一没有钱来,我坐在这里,那边怎么办?这边的房租你出,那边的房租我出,那就都白出,我看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先理清楚,最好是搞个东西,成与不成,互不埋怨。”
王必成是正规大学毕业,广州三、四年见识也增长了不少,他这样提出一连串的问题,由不讲多话,到咄咄逼人,这是刘文乔始料不及的。他脑子反映再快,对这些问题也一时措手不及,而心里头想的——主要是将来到的大笔资金,他要做文章,因此不敢因小失大。于是,自愿的进入了王必成的反客为主的设计中,他对王必成说:“您写个协议,我签字!”非常干脆。
“先让我想想,我们明天再商量商量。”王必成并不急于和刘文乔签协议,吊着他的胃口,他要使刘文乔感觉到,资金一事肯定会成功,那他就不会在协议上有何异议。这样,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无后顾之忧了。而刘文乔呢,他想,既然有大笔款子到,协议嘛!随你姓王的怎么写都行,“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几间办公室算什么,产权在我手中,你又拿不走。
王必成也想到,刘文乔对代军这笔资金的支配与利用,是极为关注或者说是下了赌注的,不搞点名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想到这里,不禁暗暗捏着一把冷汗。但转念一想,钱在代军的手里,他最多也只能托付给我,姓刘的要做什么大的文章也未必办得到。不过、、、、、、嗨!管他呢,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走一步看一步吧!两人各自打自自己的算盘。
自命不凡的代军自打从广州回楚云后,就基本上没有把这个副局长的职位放在眼里了,一门子心思要去广州发展。他脑子里时刻翻腾的是繁华的广州市,王必成那气派的办公楼,高级轿车、高格调的办公室,还有那彬彬有礼斯文漂亮的秘书小姐。那!才叫男人哩!
按说,代军的工作环境、职务乃至待遇在他这个年龄段,在楚云市已属上乘,但好高骛远的代军就是不满意。他曾跟手下的人发牢骚说:“现在是厅级局长最神气,处级局长玩纸笔,科级局长干受气,我这个副局长被人当做皮球踢。”其实,在局里,他比一把手还神气,别人都把他当太上皇一样看待,事事顺着他,唯恐得罪了这个衙内,惹恼了他当财政局长的父亲,年底交不了差,到时受市局和财政局的双重压力。地方税务局的顶头上司是地方财政局,财政局说要打地税局的板子,用楚云方言说,叫做分分钟钟的事。这厉害关系,局里哪能不清楚。他代公子又怎能不受到各方面的庇护,一把手曾说:“他的作用比我的作用大几倍,有他在,我可以高枕无忧,工作生活过点杠,又有何妨?”人权、财权基本上是代军说了算。刘静宜、陈好好就是他一手调进税务局的。
代军在税务局的开始两年,他还感觉良好,在这个小天地里,物欲、美色、虚荣心都得到了满足,且高人一等。久而久之,也就觉得不过如此罢了。他想,我代军是什么人?一个科级税务局,池涧水浅,怎藏我北海蛟龙?特别是从广州回来以后,更感到天外有天,开始厌倦这小小的池塘,容不下他这条龙了,是龙就应该下海。他再也看不起税务局的工作,不满足于这个小小的副科级局长,连委身于他的两位美人儿刘静宜、陈好好他都觉得俗不可耐,要不是那两千万元基建款,不得不表示亲热,他早就和他们“拜拜”了,这一天是迟早的事。
代军与王必成见面后。这已是第三次到广州了。
他携情人刘静宜这次来广州是有明确的目标,即趁市局还未下达基建任务之前,动用这两千万元基建款,在广州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利用这笔钱,大大地赚他一把,打好基础,做一个威震华南的大款,显示一下他这条“龙”的本事。
接待他的地点仍然是前次刘总的办公室,那位刘总也亲自到场,不过这次的位置是实实在在地换了个个,刘是作为王必成的“副手”来公司办公室的,目的是协助代军注册公司,办理有关手续。如果说上次王必成坐在现在的位子上,还有点战栗不安的话,那么现在却是堂而皇之得很。
三十刚出头的刘总叫刘文乔,今天他显得特别精神。东北大个儿,扁平的脸长着几棵青春美丽痘,单眼皮下的眸子亮而有神,连面胡子好象刚刮过,面颊两侧略带一点青色,大篷头发型油光锃亮,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系一条鳄鱼牌高档领带,老人头皮鞋露出雪白的丝袜,从头到脚都显得很考究。给人一种整齐、威猛、有魅力的感觉。他时不时翻着手指,看他那镶有猫眼翡翠的大金戒子。座在一边的代军和刘静宜都感到,王必成交的朋友有档次,很是佩服。刘静宜的眼角不定时的要溜过去几眼。代军和王必成权当没看见。
王必成很是老成持重地对代军说:“刘总是老广州了,工商、城建、税务等部门都很熟悉,这件事托他办,万无一失。”
代军看了看刘文乔点了一下头,说:“嗯!我看刘总完全可以胜任。”
刘文乔对代军微微一笑,说:“承您抬举,不过这事儿——!也挺罗嗦的,最好给我配个帮手。”说话时,眼睛溜着刘静宜。刘赶紧低着头装做写东西的样儿。
王必成对代军使了个眼色,说:“行啊!我看就请小刘配合刘总吧!代老板,您看怎么样?”
代军假装犹豫了一下,勉强说:“这——!也行,不会要很长时间吧?”他看了看刘静宜,又看了看王必成,似乎不太蛮愿意的样子。
王必成笑道:“嗨!代兄放心,三五天就搞惦,然后完璧归赵。先拿一套资料来,包括审批程序,各类表格。我的想法最多用两天时间把各种文字报告,表格做好。文字工作主要是刘小姐作准备。”
代军听了“完璧归赵”几个字,心里也还有点不是滋味,他妈的这“璧”玩完以后再归我,我他妈成了个啥啦?脑子里想着二刘相处既将发生的那些壮烈画面,眼睛不免又溜向刘静宜。
刘静宜说:“我可从来没干过这事儿啊!”
王必成笑道:“没关系,刘总协助你,他给你提供一套完整的范本,照猫画虎行了!”
刘静宜说:“那还差不多。”说完,低着头看了看刘总,刘向她点头微笑着,那笑容带电,触得刘静宜浑身发麻。
“填表,做报告就在宾馆。跑路是小吴的事。”王必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取出其中一片丢给小吴,接着说:“你从车库将那台凌志车开过来,先收拾干净,很久没跑了,这次就用它作为给代总办手续的专车。”
小吴接过钥匙,给大家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代军第一次听到有人呼其为“代总”,感到这比“代副局长”好听多了,一时直觉得浑身发热,连肛门都感到发紧,脸上透出一块欣喜的红光。忙不迭说道:“那就谢谢王总啦!”
王必成接着说:“先不忙着谢我,这次办手续主要是靠刘总帮忙,小刘要好好配合。‘二刘’要办出一流的事来。”说完向代军笑笑,代军也发笑了,说:
“王总说得对,一定要办出一流的事来!”
刘静宜说:“我会的,”说着又看了刘总一眼,刘也报之以李,默默地笑笑点点头。
王朝代军诡秘的一笑说:“至于我们俩嘛,那就座在城楼观山景,等候你们的喜讯罗!”一语双关。
代军说:“好哇!”他回过头对刘总:“那就有劳您啦!刘总——”
刘回道:“没什么,礼当,礼当!”这时代军看了一眼刘静宜,刘似无可奈何,但从她脸上掠过的一丝红润看,就知道她对王必成的安排并无异议。代军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但想想自己对刘静宜也并非真情实意,既使她移情别恋,自己也没什么可说了,而且这个安排也是经过他与王策划同意的。他回过头对王必成说:“必成,这前期的费用还是……”
王必成大方地说:“嗨!急什么呢?除了大的开支,由刘小姐转告你以外,其他你就别管了。”
“那行!”他又看了刘静宜一眼,这眼神的意思是说,再不管怎么样,你不至于出卖我吧!
刘总座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文质彬彬地抽着他的“三五”,从始至终没有给任何人开烟,别人提到他,他也仅略为点头示意而已,显得稳重和得体。
刘静宜对他这种风度似乎很神往,可刘总反而不以为然。他愈是这样高不可攀,刘静宜就愈是觉着他是白马王子。作为少妇,风华正茂,她需要男人,更希望得到一个既有男子汉气,又有情有义的男人呵护她。
近一两年来,丈夫不在身边,寂寞的她,有代军的陪伴使之得以在精神上有所寄托。曾有一段时间,她一天见不到代军,心里就象塞进了一块蜡,吃不见他不知味,寝不见他神不安。代有咽炎,声调略有些嘶,刘静宜倒是觉得这嘶音儿也是扣人心弦的,似乎比世间最美妙的音乐还悠扬悦耳;代个儿高,背自然有点向前勾,刘静宜反觉得这勾儿勾走了她的魂似的。白天座在办公室做财务帐,常常把代军的名字写进“往来栏”或“出纳”页。晚上看电视,屏幕上每出现一个帅气一点的男人都有代军的影子,看着看着就要拿起电话拨他的手机,刚拨通却又鬼使神差地给挂了。于是,又独自儿躺在床上想,想啊,想着又要上卫生间……

刘静宜自从和代军有了第一次以后,她完全变了。这位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女人,其内心世界原来是如此的龌龊。她和代军的关系有些时日后,更是判若两人,过去那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形象已不复存在了。她不顾一切的举动,竟然也使这个一贯不信邪的代公子也感到颤栗,很有些招架不住。这位公子哥儿愣不可及,他不知道深浅,女人一旦撕去她那羞怯的面纱,就如一匹无法驯服的野马,比男人更放浪,更无所顾及,更肆无忌惮。她要和代军出双入对,她不许代军单独出差,不许和别的女人说笑,哪怕是工作上的事,她可以当着众人的面骂代军,骂别人。局里的人都不敢惹她,暗地里骂她是“梅超风”,代每次出差她都要跟着,局里的人笑代军有条甩不掉的尾巴。
陈好好也是恋着代军的,按说,她和代军一对未婚青年的接触,应无可非议。但屈于刘静宜的淫威,只是做声不得,总要让着点。刘是少妇,可以无遮无拦,而作为黄花闺女的好好,却表面都不能流露一丝半点醋意,终日低着头,十分小心。尽管这样,还是瞒不住刘静宜这只母老虎的眼睛,时不时给陈好好丢过一句话来——
“**货,你给我小心点!”
一个未婚女青年又怎能受得如此委屈?可她从不吱声,两人争风吃醋的冷战,竟全然没有影响到工作中来,你道怪也不怪?却原来,他们俩在经济上早已经和代军搅了个不清不白在一起了,形成了一损俱损,伤筋必然动骨的关系。正因为这点,代军忍气吞声,对“梅超风”的所作所为奈何不得,生怕翻脸会惹得她把底兜出来,只好将就哄着。可是刘静宜得寸进尺,吵着闹着,死活要和代明确关系,这麻烦就大了。代军要出走广州,在某种程度上说,受不了刘静宜这种放荡无羁的疯狂的“爱”,不能不说是他决心南下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这桩艳案,一直困扰着这位纨绔儿。
代军这次来广州后,私下将此事透露给了老同学王必成,他伤心地说:“红颜祸水啊!”
不想王必成听后却开玩笑说:“代兄好福气啊!不到而立之年,便也妻妾如云,还有1314(要生要死)的痴情人,好嘛!”
代军说:“别逗了!快替我出出主意吧!”
王必成说:“哈哈!摆平这样的风流案,是要付出代价的哟!你懂吗?老同学?”他侧过脸笑着拍拍代军的肩说。
代军说:“不惜一切代价!”
王必成:“闹着玩哩,哪能要什么代价?”说着,把大腿一拍:“这有何难,这事儿包在老王身上了,到时你不要后悔唷!”
代军:“怎么会?我谢天谢地还来不及呢!到时,我在你们广州最高的63层大厦五楼设宴请您。”
“真的?”
“真的!”
“那可是全广州市最高消费的场地啊!”王必成提醒说。
代军:“值得!”
王必成与代军击掌道:“好,一言为定!”
代军:“一言为定!”
王必成找到刘总,详细地陈述了代军与刘静宜的关系过程,并强调了代处理这件事的决心。
刘总说:“这种事在内地的确很麻烦,嘿,在广州还不是小菜一碟。”
王必成说:“这件事要处理好,否则,我对不起老同学。”他看了看刘总,笑着说:“你能不能亲自上?”
刘总说:“我?你是说叫我‘接春’?”
王必成:“不亏你,人挺漂亮的。”
刘总说:“行,见了面再说,你想得出,我就做得到。”
王必成说:“给朋友排忧解难,定当厚报,我先替代哥谢谢您啦!”
刘总:“好说,好说!”
一个精心策划的移花接木,祸水南流的计划就这样形成了。
代军在广州注册房地产公司的前期工作的巧妙安排,除去了他积郁已久的心头大患。水性杨花的刘静宜在不到一个礼拜以前还信誓旦旦,要和代军1314(一生一世),到广州后仅事隔两天,却当着代的面与刘总卿卿我我,出双入对。代军看在眼里,开始总觉得别扭,他不断的强制自己迅速调整心态,慢慢地也就习惯成自然了。王必成安排二刘在宾馆住房内,一道整理公司申报材料,确实是着高招。一个情场老手,一个春光四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岂不星火燎原?
代军还真在63层大厦5楼设宴践约,虽未明确提出感谢王必成,那样势必使刘静宜很没面子。但他还是向王必成请教了一句广州最时髦的话,高举酒杯,并且离席去祝贺了二刘。王必成事前早早想好一幅贺联,也在此时高声念了出来:
红线穿南北,拍拖一瞬成佳偶,速战速决;
白云见高低,公私两全奠鸿基,顺水顺风。
小吴高声叫道:“好,王总不愧是才子佳人!”
代军纠正道:“男的喊才子,女士叫佳人,你这样说,王总不成了阴阳人啦?”
“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
代军用酒杯指指二刘说:“如果叫他俩才子佳人就对了。”说完,斜了刘静宜一眼。
小吴忙拿起酒杯,“对,对,我敬才子佳人一杯。”
这场艳案暂时就这样了结。由此可见,现代青年的婚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什么I LOVE YOU !远远的呆着吧!
公司的注册手续办得很顺利,前后也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代军和刘静宜离开楚云前办的汇款手续,在陈好好接到广州的电话后,也将500万元基建款打到了公司的帐上。代军因接到局里电话要他回去参加一个会,他将刘静宜留在广州,自己打算先走。临行,他对王必成交待说:“必成,你给我物色一处好一点的办公楼,最好是单独一层,价格在200万元左右,另外,配两台车,一台高档的,一台稍次一点的。价格也在200万元左右,弄好以后请告诉小刘,全权拜托你了。”代军象在税务局里安排正常工作一样,很轻松地就把这四百万元巨款安排下去了。回头又对刘静宜说:“静宜,你就安心在这里住,局里有我,公司的事有王总,有吃有喝有花,我给你每月埋单权为三万元,够了吧?”
刘静宜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代军回楚云后,王必成、刘总、小吴仨人一起商量,感到时机已到,应该动手了。
小吴主张,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干脆把这四百万元三一三十一分了算了。刘总默不吭声。王必成骂道:“你这小子也太黑了吧!人家不管怎么样还是我的同学,尽管这笔钱来得不明白,我们还得替人家想想,你这一搞,不是将人家致于死地,?你想得到好,钱一到手,你们可以远走高飞。我呢?你不是让我回不了‘国’了吗?不行,不能这样做。”说完看着刘文乔。
小吴低头不语,也看着刘文乔。
老谋深算的刘文乔,看到马前卒被顶了回去,他一直没有吱声,一个劲地猛吸了几口烟,他太同意小吴的做法了,但从王必成的话音来看,希望又不是很大,那瞪得红红的眼睛使劲盯着地毯上。
王必成看着刘文乔那极反常的表情,既担心又有点后悔,觉得不应过早地把他俩的底兜出来,自己尚立足未稳,又无别的深交,一旦翻脸,便孤立无援,他提醒自己,这个时个候可别出差。于是,换了种口气说:“我们可以按代军的要求,给他购置办公楼和车辆,先从中拿点回扣,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刘总您看行吗?”
小吴不高兴地嘟哝:“那有几个钱?这样好的机会让他放过、、、、、、”眼睛不停地溜着刘文乔。
刘文乔将烟头使劲往烟灰缸里掐灭,一副很来劲的样子,坚定的说:“行!就按王总的意见办,我去找房子,小吴去看车,走!”说完,站起来两手从上到下理了一下西装。
小吴开始以失望的神色看着刘,而刘文乔根本看都不看他,小吴稍一寻思,突然眼睛一亮,很干脆的答道:“行!我去看车!”
王必成对他俩的表现,顿时心中升起一团疑云,他慢慢地但很坚决地说:“行!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两条:一、房车两件必须货真价实,证明齐全,我要一件一件的验证;二、所得回扣总额必须在我们三人中公开,按比例分配,谁要隐瞒,我知道后,一分钱没有。至于按什么比例,看看刘总的意见。”
刘总想了一下说:“我看啦!就来个一二三吧!”
王必成看了一下小吴,用眼光征求他的意见,小吴不满的说:“一二三就一二三吧,反正我是老三,那么,一二的秩序又如何排?”
刘总说:“老大只能是王总嘛!”刘说这话很是迫于无奈,因为王必成控制了这笔钱。王必成心中有数,他坐大,这件事肯定办不好,于是,他诚恳地说:“刘总,不能这么说,我最多只能与你对等,事情总算办得顺利,首先是你刘总提供了一个让我能够充分表演的舞台,这一段时间里,我虽然在前方充当主角,幕后操纵还是你刘总啦!”
刘文乔听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王必成接着说:“这场戏才开头,还得继续演下去,要把这个戏演长演好,就要留有余地。要让对方混得下去,放长线,钓大鱼嘛!不知你们二位的意见怎样?”
小吴看着刘总,刘听出了王的意思,感到大头还在后面,很赞同王的说法:“行!一切由王总安排好了。”
王必成很有把握的说:“抓紧把他的房子、车子安排好,干得漂亮点,给他一个惊喜。就按他定的价格办,文章做像点,工作做细点。这方面刘总比我有经验。党政机关干部的性格我知道,只懂享受,不管价钱。他们是崽用爹的钱,从不感到心痛。那么,我们也沾点光算了,国家的钱,你花得,我也花得。”
刘文乔插话道:“不知道他下批钱来要干什么?”
王说:“很明显嘛,房地产公司就是准备搞房地产嘛,不管他干什么,有钱就好搞。所以说开头两件事办好了,取得他的信任,下一步他还会依靠我们。当然,小钱还是应该赚点,不然这个戏也没有本钱演下去了。如果象小吴那样,这个戏会演砸,你那是搞一次算一次的偷鸡摸狗。”
小吴笑着说:“小弟见识短,比不上你江洋大盗精明啊!”
王必成笑道:“我如果是江洋大盗,他姓代的就是窃国贼。”三人都笑了。
刘文乔深沉地说:“姓代的大笔资金来了,或者生意做大了,我们要还是用拿回扣的办法,就太亏了。”说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必成。
“稳当是前提,按我们楚云的话说‘船过得,舵也过得!’ 物激必反。当然,也要看发展,操之过急,翻了船,大家都完蛋。”王必成很老练的几句话,刘、吴二人觉得还是有些道理。
刘文乔说:“那倒也是,行吧,先这么着吧!”说完,似迫不急待地起身欲走。
小吴笑着向王必成呶呶咀,王会意,对刘文乔开玩笑说:
“刘总啊!不要沉湎美人儿,忘了正事啊!”
刘知道是小吴捣的鬼,火道:“你们想到哪去啦?真他妈的没劲儿,还是他妈的当面转手货,以后我还不知道怎么样打发她呢?”
小吴接道:“真到了那天,我再来接你的春罗!”
王必成啐道:“扯——!你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能看上你这个瘪三?”
刘道:“这倒也是!有本事你尽管上好啦!也算兄弟一场嘛!”
小吴忙笑道 :“可别可别,饶了我吧!闹着玩儿哩,我没那本事儿。”话虽这样说,心里却痒痒的。
王必成说:“玩笑归玩笑,我们还是得提防一点,毕竟我们对她不知底。”
王必成说这话时,刘、吴二人似乎很敏感,也许,他们对王必成的底摸得很清楚,而王对他二人的底细并不清楚,怀疑王是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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