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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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斯好奇的瞅着正在热腾腾泉水中,由一群侍女洗涤身体污浊的一大一小两个脏兮兮的奴隶,实在看不出他们跟外面那些粗使的奴隶有什么不同,能让他们尊贵的二殿下另眼相待。
他跟二殿下也将近十年了,自认还算是比较了解他这位喜怒无常难以琢磨的主子,别看平日二殿下一副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模样,可实际上是个阴险狡猾又老谋深算的主,那张终日笑吟吟的面具下,其实堆满了无数的算计与阴谋诡计。
如今,泰塔尔实质上的政权,不就让他不动声色的掌握在手心中了嘛?!
殿下今儿晚上明明是去艾斯利将军府私会他们家的三小姐,怎么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回转,而且还带回了一大一小两个奴隶,瞅他们一个病泱泱的少年,一个瘦皮猴似的小鬼头。哪里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让他们家殿下青眼有加的?!甚至还亲自为他们张罗衣食,而且还派人进宫向利亚特王借调御医、营养师什么的。
唉!真让他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两个小家伙,洗干净了还真有些看头啊!
双眼圆睁,卢斯惊讶的望着冼去了一身灰尘与污泥的一大一小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而且他们眉宇间明显有几分酷似。
小的那个六七岁男孩,粉红透白的肌肤,水灵灵的黑眼睛像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小巧的鼻子与粉红唇,再配上蓬松的黑色半长发,椭圆的小脸,除了略嫌瘦弱了些,简直就像个精雕细则的陶瓷娃娃。
而大的那个少年,看起来似乎正处在大病中,不见血色的肌肤雪白如玉,身上瘦得仿佛只剩了一张皮,圆滚滚黑白分明的双眸若隐若现闪过一抹疲惫,挺直的鼻梁明明象征其倔强的个性。
可微嘟的樱桃小嘴却拥有着截然相反的孩子般天真稚气,还有双颊那抹淡淡的红晕略显了几分病态,这是一张充满了矛盾的五官,有少年的无邪,有成年的稳重,有长者的沧桑。
变化莫测的气质,似乎影响了少年的容貌,随着气质的转变他好象拥有着千变万化无数张面孔。
卢斯呆呆的瞅着少年,心里暗自佩服他们家殿下的眼光越来越犀利了,竟然能够透过表像看其本质,少年的外貌或许称不上美丽只堪堪算是清秀而已,可是他的气质绝对是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
不过……
就算少年气质出众,殿下把他带回来又想要做什么呢?!跟喜欢娈嬖的大殿下不同,二殿下历来喜欢的都是女人,尤其是那种成熟妩媚妖娆动人的美丽姬。他什么时候换了胃口?!难不成是给大殿下准备的吗?!嗯!很有可能。
唉!如果落在大殿下手中,少年恐怕也活不了几天,可怜他还这么小,就……
怜悯的瞅了骨瘦如柴的少年一眼,卢斯暗自叹息。虽然卢斯不曾在大皇子宫中当过差,町是各宫间暗地里流传的八卦消息从来没拉下过,听人说大殿下宫内娈嬖更迭频繁,后山简直就是尸骨如山。
卢斯心里正在为少年暗自哀叹,突然看见小男孩冲到站在池水中摇摇欲坠的少年身边,大喊道:「爹爹,您怎么了?!」
爹爹?!
嘴张得老大,卢斯直勾勾盯着此时靠在侍女身上的少年,他那张惨白如纸的面孔,巴掌大的脸以及小巧椎嫩的容貌,怎么看都不超过十六七岁。
他刚刚没有听错吧?!那个小鬼叫他爹爹?!他多大生的小孩?十岁吗?!怎么可能?!难道不是亲生的?可是……他们两个眉宇中真的有几分相似,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人、卢斯大人……」一旁的侍女推了推一脸呆滞的卢斯。
「啊!什么事?」
「他昏过去了……」
「谁啊?」
「就是殿下带回的那个少年奴隶啊……」奇怪,卢斯大人不是看到了吗?!怎么还问她。
「啊!快、快把他扶上来。对了,去看看御医大人到了没有,如果到了,请他进内殿来一趟。」回过神的卢斯连忙招呼侍女们行动。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侍女们给少年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幷换上绯红色的长袍。
刚七手八脚的把他放在床榻上,赖尔就领着御医快步走了进来。
焦躁的来回踱着步,赖尔眼巴巴的瞅着御医慢吞吞的珍视。终于等到御医站起身放下垂幔,向他走过来,赖尔连忙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他怎么样,御医?」
「嗯,沉疾旧屙,大多都是些老毛病,伤后没有好好调理落下了病根。再加上多年操劳过度,还有营养不良,肺也落下病,不过不是很严重,只是咳嗽、食欲不振,造成了身体消瘦,只要好好调理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再加上他的那些旧疾……」沉吟了一下,御医微微迟疑。
「旧疾怎么了?」赖尔紧张的跨前一步。
「……他手筋曾被利器挑断过,好象有位高手曾帮他处理过,再加上也幷没有完全断裂,所以幷不影响他日常的生活,只是提不得重物,而且他的脚筋似乎也同样……」
没等御医把话说完,赖尔已经脸色惨白的越过御医拉开垂幔站在床边,伸手检查轩辕御绯的手与脚,只见手腕、脚踝,一道道挣狞的伤痕,而且身上其它各处也还有一些色泽深浅不一的鞭痕伤口,浑身更是瘦得只见骨头没有肉。
「这些仅仅是外伤,实际上当年他很可能还受过很严重的内伤,可是两者这些年皆没有好生调理,再加上多年积劳成疾,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让他几乎透支了大半生命力,就算这些新病旧伤得到治疗,他恐怕也没有多少日子……」站在赖尔身后的御医,忠实的继续叙说着结果。
「出去……」赖尔飘忽冰冷的嗓音,打断了御医未完的诊断,让在场的众人全部一楞。这还是他们那位温和有礼的二殿下吗?
「出去,出去……统统都给我滚出去……」抓起手边的丝被扔了出去,赖尔暴怒的吼着。
从未见过赖尔如此震怒的众人,神色惊惶的向外退去……
「爹爹……爹爹……」从侍女子中挣脱出来的翔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可是很快被手脚悧落的侍女,冲上来给拖了出去。
殿上的侍女仆役们全部如潮水般迅速离去,大殿上除了赖尔急促的喘息及绯平稳的呼吸声外再无其它。
半晌后,赖尔悠然的长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失魂落魄的凝视着就算在沉睡中依旧眉头紧蹙的绯,脸上的温柔的疼爱与怜惜,取代了他终日挂在嘴角那抹没心没肺懒洋洋的浅笑。
这世上可能没有人会知道眼前之人对他具有何等的意义与影响,绯,曾是他少年时期的全部,是无法翻越的高峰,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只,是高山仰止的全能英雄,既是良师,又是益友,还是他暗恋的心上人……
当然这里面大多数都属于他单方面的自以为是,因为在当年的那群追慕者中,他是何其的渺小不为人注意,可这些仍不能阻挡他对其的无限敬仰与尊崇。直到他猛然发现本来单纯的崇拜变成了后来的恋慕,他惊惶失措的远遁离去。
他恐惧着心底不洁的念头,会坫污他心目中圣洁无垢的神,更怕心底的渐渐苏醒的**野兽会吞噬他的理智,让失去一切束缚的他,将世间的万物捣碎摧毁与他一同沉沦永不超生。
「嗯!」深陷回忆中的赖尔,被床上压抑的呻吟给唤醒。
「绯儿,你醒了?」伸手握住修长却粗糙的手,赖尔柔情似水的盯着床上之人,轻柔的问。
「……」这家伙是谁啊?!叫得好生肉麻啊?刚刚醒来的绯迷迷糊糊暗自嘀咕。
要知道绯是长子,虽然天生的娃娃脸,的确是让他没什么威严可言,但轩辕长公子的身份以及噬血战神之名,仍让众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亵渎,因此他长这么大除了自家父母外,还没谁敢这么亲昵的唤他小名。
「哪里还难受?啊不……需要我叫医师进来吗?」
「……」脸上一片空白的绯,用无比困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满脸焦急的赖尔。
「你想知道我是谁,对吗?」赖尔握住绯的左手放在颊边摩娑,仿佛要一眼看穿了表面上波澜不兴的绯心底的活动。
「……」不,是谁这个问题,对此时的他而言似乎幷不太重要,绯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然后用实际行动来响应赖尔的问话,视线绕过他落到早已人影皆无的大殿上,来回巡视了好几遍,仍没有找到他此时最想见的人,让他本来就紧锁的眉头又填了几个皱褶。
「绯儿,在找你家的那个小鬼头吗?」见此赖尔神色略微黯然,旋即嘴角又挂上了终年不变的淡笑。
「……」把视线定在赖尔身上,绯用探询的眼神瞅着他。
「呵!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依旧沈默是金,寡言少语。」
「??」他又是怎么会如此了解自己?眼底滑过一抹不解。
「你……真的不记得了……呵呵……其实也难怪,你一直以来都是天空中最耀眼那颗星子,而我不过是个从不起眼的小石子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让你记得呢?!
眼底浮起一抹苦笑,怅然若失的赖尔,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
「……」赖尔时断时续的自言自语,让有听没有懂的绯脑袋里塞满了问号,楞是没摸清任何头绪,只能眨巴眨巴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赖尔径自发呆。
「算了,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不想开口那不要说就是,我刚刚给你请了医师,他说你沉疾旧屙再加上操劳过度,所以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你在我这里安心住下吧?!至于艾斯利那里我会跟他谈。」
「……」谈?要跟他家那位在迪曼出了各的吝啬小气的主人谈什么?
绯瞅着抛下这番话就转身离去的背影,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心底不明所以的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幷不断的在扩大……再扩大……
其实就像赖尔所说的那样,绯是个少言寡语,奉行着沈默是金为人生准则的人。
虽然大部分原因要归功于他发自心地的厌恶,自己这张好象永远也长不大的娃娃脸以及孩童般稚嫩的嗓音,但也不能不说也跟他天生清冷的性格脱不开关系,当然这更离不开家庭环境所造就。
身为家里头大大小小萝卜头的长兄,从小就担起了言传身教的职责,不管未来人生的路途是苦还是甜,是弯路还是坦途,所有辛酸苦辣都要由他第一个去尝试,再让身后的弟妹们看着量力而行。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已经三十而立的绯,由于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责任的他,早已让他的性格就此定型,如今就算想改也不太可能了。
总之心智早熟的绯,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沉稳的像个小老头了,自然也就不如自家弟妹们活得潇洒写意,也无法像他们那般自在逍遥。
再加上后来家族突遭劫难,且其中有大半因果,居然是因他太过出众而招惹来的,自怨自艾的他自然而然的就把所有的罪孽全部背在了自己身上。
这下可好了,本就沉默寡言的他至此都快要变成真正的哑巴了,就算在自家人面前也都是不到迫不得已,他是绝不会开口说话的,甚至他的几任主人们至今还以为他天生就是个哑巴。
本来手脚筋被挑,丹田也被点破的他,也不至于虚弱到如此地步,可是自责加上不自觉的自虐倾向,再健康的身体也经不起这般折磨啊?!所以就此迅速衰竭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想看,一个人残忍得连自己都会虐待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区区一条残命呢?!
其实以绯的心性而言,如若不是为了襁褓中儿子跟体弱多病的幼弟,恐怕早就选择自刎以谢祖宗,怎么还可能会继续拖着这副残破的身体,在这苦难的人世间苦苦挣扎与绯徊呢?!
「大人,请您醒醒……」此时,半睡半醒的绯,被一道怯生生的召唤给唤醒。
「……」绯半张双眸,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锐芒,瞥了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床前,身穿纱裙年约十五六岁左右的褐发褐眼肤色古铜的利亚特女孩。
「大、大人您醒醒……」绯眼底飞射而出的凌厉眼神,让女孩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强忍着惧意,嘴唇微微颤抖,抬起手上银盘中的玉碗,开口请求道。「大人,请您用膳。」
「……」绯支撑的坐起身,神色中有些戒备的瞅了眼女孩手上飘香的玉豌,迟疑了一会儿,饥肠辘辘的他最终还是难抵诱惑伸手接过玉豌。
「这是殿下吩咐厨子特意为大人您炖的鹿肉汤,滋养补血,您快趁热喝尝尝吧!」见绯接过碗却幷没有马上喝,女孩连忙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殿下?!她指的是刚刚那个银发男子吗?!绯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他隐约记得利亚特皇室曾经发生过内乱,皇室中除了当今的王及大祭司得以幸存外,其它皇子全部都死光光了,这位不具备利亚特人容貌特征的男子,明显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家伙义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他到底又会是谁呢?
唔!也或许是哪个旁系的皇族子弟吧?!
绯边努力回忆,边把玉碗凑到嘴边,肉香扑鼻,让多年未曾尝到如此美味的绯,不禁有几分垂涎欲滴感觉,但多年的教养仍让他自制的一口口,缓缓的把碗中的汤喝下去。
「殿下说,下午去猎狮,晚上给您加餐……」笑吟吟的瞅着绯,喝着碗中的汤,女孩一脸仰慕的说道
「……」猎狮?!又是个普通贵族无法做到的娱乐,他到底是谁呢?弄不明白又不想开口问的绯,依旧默不作声的把空碗递给女孩。
「还要再添一些吗?」女孩接过空碗,抬首探询的眼神瞅着绯。
「……」绯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大人,这里还有碗药也请您用。」微微有些失望,女孩转身出去了一趟,随即很快又回来,手里的银盘内多了碗黑黝黝,看起来味道不怎么样的汤药。
「……」眉头微蹙,跟许多人一样,绯也讨厌吃药,尤其是这种一眼看去就知道特别难吃的汤药,以前的他从来都是能避就避,能躲过就躲过的。
「大人,这是殿下请来的御医专为您开的方子,主要是为了调理您的旧伤,您就喝了它吧!」似乎看穿绯眼底的不愿,眼巴巴瞅着他的女孩哀求道。
「……」又是那个所谓的殿下?!这个殿下到底是什么身份?!感觉似乎非常有势力的样子,瞧!眼前这座典型的利亚特宫廷建筑风格的宫殿,就不是普通贵族敢随便住的,更不要说连御医都能请来,他到底是谁呢?
「大人,求您……如果您不喝下这碗药,殿下知道了定会处罚奴婢的。」见陷入沉思的绯不理会她,女孩不禁焦急的苦苦哀求起来。
「……」天性不喜欢为难别人的绯,伸手端起汤药,果断的一饮而尽,既涩又苦的药味让终日面无表情的绯,嘴角也免不了微抽搐了一下。
「您休息吧!奴婢告退,」
「等等……」默默的瞅着女孩接过碗转身就准备离开,迟疑了半晌,绯突然开口叫住她。
「大人,您有何吩咐?」女孩一脸兴奋的转过头,盯着绯看。
敢情她听刚刚伺候沐浴的姐妹们说,从没听绯开过口,就一直以为他天生残缺来着,未曾想到临走前居然能听他开口,怎么可能不兴奋。
「……」被女孩火热视线弄得浑身不自在的绯,往床里挪了挪,用因日夜咳嗽而略微有些嘶哑的嗓音,简洁的蹦出两个字。「孩子……」
「……」声音好好听啊!女孩有些着迷的瞅着绯,沙哑的嗓音含着若隐若现的娇憨童音,有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
「咳!」瞅着眼神呆滞的女孩,让绯有几分哭笑不得,无奈重重的咳了一声。
「啊!孩子……小孩在大总管哪里,有专人伺候着,一定会照顾好他的,请您放心,奴婢告退。」回过神的女孩惊惶失措向绯躬身施礼,然后跌跌撞撞的转身跑了出去。
「……」她干嘛跑那么快啊?当他是妖怪不成?!微挑眉,绯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大殿上缭绕着淡雅的馨香,异香扑鼻,床周围环绕着层层迭迭垂落的白纱,朦朦胧胧就好似袅袅的轻烟。收回打量的视线,绯略感身体沉重,向后一仰,绯躺在干爽舒适的被褥间,呆呆的盯着头上随着穿堂而过的微风撩起随之翩翩飞舞的流苏,陷入沉思。
绯无法判断如今他具体所在空间,虽然这里处处皆是精离细刻的巨型石柱,以及贴满各色宝石、金箔和精美壁画的穹顶,充满了利亚特宫廷建筑风格的宫殿,却不能就此判定这里就是利亚特王宫。
还有那个明显认识他,而他却毫无记忆可言的什么殿下。一句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一点都不干脆爽快,这对于武将出身又驻守边关近十年所交之人多数是性情爽朗直言不讳的武人的绯而言,自然也就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如果不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命运此时就捏在这位什么殿下手上,恐怕按照绯过去的脾气,早就把他抛到脑后忘了个干净,又何苦还在绞尽脑汁苦苦研究这个家伙的出现对他们父子而言,到底是利还是弊?
唉!算了,该来的就算想躲恐怕也躲不掉,想来就让他来吧?!无声的叹了口气,思绪纷乱的绯,疲惫的合上双眸,昏昏沉沉的睡去。
就在绯实在无法抗拒睡神的频频呼唤,终于启程准备去造访睡神的途中,宫殿的另一端,装饰典雅的书房内,眉头紧蹙的赖尔,焦躁的在房内来回踱着步,时而抬头望望大敞四开的房门,时而长吁短叹……
「殿下……」行色匆匆赶回来的卢斯,迟疑的站在门外。
「卢斯,你终于回来了,快进来。」脸上闪过一抹喜悦,赖尔连忙向他招招手,唤他进去。
「参见殿下。」跨进书房,单膝着地,卢斯一丝不苟向赖尔行礼。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说说本皇子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赖尔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就迫不及侍的追问起来。
「臣下跟艾斯利将军府上的大总管那里打听到,那个奴,啊不,是绯大人父子是他花费十五枚铜子买回府的。」
「……」什么十五枚铜子?眨眨双眼,赖尔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紫宸战无不胜的无敌战神,居然就值十五枚铜子?!太可笑了,这简直是让人无法相信。
「而且,还听他抱怨说,如果不是看在艾斯利将军长公子侧室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一残一幼,只会浪费粮食没有什么生产价值的废……咳咳!」
「侧室?他跟那个侧室又是什么关系?」
「听说是兄妹。」
「兄妹?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绯家的姐妹,大多嫁得显贵不是皇室就是豪门,那群娇滴滴的豪门闺秀,哪里肯屈尊嫁到千里之遥的利亚特,而且还是这种在利亚特贵族圈中上不了台面的艾斯利家,更不要说还是什么长公子的侧室了。
「没错,好象是堂兄妹,听说他们家兄弟姐妹很多,大多分散在迪曼中上层贵族家中,为奴,或是为姬,为嬖,听说他们家年轻的一代无论男女容貌都非常出众。」
「……」堂兄妹?此时的赖尔隐约意识列,恐怕出事的不止绯一个人。「卢斯,你从头给本皇子说一遍,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把本皇子都弄胡涂了。」
「遵命!绯,三十岁,育有一子翔,今年六岁,是五年前利亚特王出征戈尔亚纳所俘虏的五万名战奴之一,跟他同时被带回来的同族约有百余人,男女老少皆有,现在分散迪曼各府中。因几乎没有人见他开口说话,所以怀疑他可能天生残疾,口不能言……」
「……」赖尔若有所思侧耳倾听卢断的调查结果,心里暗暗叹息。
恐怕,轩辕家那个曾经根深叶茂的世代豪门已经就此倾倒了,只是不晓得是因何缘由,让翔龙王竟然甘愿自毁长城?!
哼!谁知道那个白痴加混蛋,哪个筋搭错了想自找死路,只是……想来这些年,一定是苦了他的绯。心里愤愤的暗骂翔龙王的赖尔,一想起面色惨白的绯,心下不禁一酸,怜意顿升,好想马上飞到绯的身边,向他宣誓从此不离不弃。
心不在焉的赖尔,只顾着胡思乱想,早把面前的卢斯抛置脑后,等他把所知的一切向赖尔禀告完毕,却不见赖尔有其它指使。以为自己可能没说清楚,就连忙又重复了一遍,可没想到等着他的依旧是双眼呆滞毫无反应……
莫可奈何的卢斯,只好说了一遍又一遍,说得是口干舌燥,一直讲到日落西山,而他的主子呢?!居然,依旧……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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