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本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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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还是虚像,她的这段藤蔓是用细长的捕猎之藤卷出来的。
“给我的?”若云蹙眉没接,不知花妖玩什么把戏。
小梅在旁却催道:“接了,快接了!”
若云依言将它接了,不过十寸长的藤蔓一掌可握,枝节宛然。透明如冰的表皮纹理斑驳,自然清晰;皮厚而坚硬,里面储存着一团似暗红的浓血般的液体。翻动藤蔓时,液体流动,隐隐可见浸着一个微小的娃娃,总体不过指头粗,卷缩成一团,四肢和五官均是清晰。
若云奇问:“这是什么?”花妖喜悦地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充满解脱的轻松快感,身影渐渐模糊,转而消散。
“血玲珑!”小梅抿了抿嘴,神情复杂地回答,“是媚儿的部分根茎,也是后代。媚儿的修为差不多要化形了,妖怪化形要经雷劫,那是十中存一的劫难,所以才将它交托给你。”
若云立时感觉手中发烫,转而又是疑惑地道:“托孤?”他不认为自己一个给媚儿翻翻土的人有如此分量,值得托付。尤其是这里还住着一个五百年修为的高人。
“不同于普通花草,花妖的后代都是需要数百年用元气孕育而成,是天生的妖。所以,血玲珑可谓天材地宝,是炼丹的极品材料,如果直接吃用,无论伤得多重,只有一口气在都能起死回生。当年仙长曾拿了媚儿的一个血玲珑,因此才将它从南荒不毛之地移到这处灵脉。”
“等等,不是说血玲珑是媚儿的后代,怎能拿来炼丹?”若云皱眉道。话一出口便笑自己痴呆,人类吃果子、蛋、牲畜,那个不是别的种族后代。普通人的想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物打杀就打杀了,吃又何妨?
人总是利己生物,如果他不是对媚儿有好感,怎会心生惊讶和愤概?这般看来,媚儿是惧怕了无回岛的人对血玲珑有贪欲,不得已之下才冒险交给自己吧。
若云不知媚儿相信的并非是他,而是他体内的一物。
小梅有尴尬之意,顾左右而言他:“血玲珑须百年之后才发芽生长,如果每天输进灵气或本体真气可以加快生长。”
若云笑了笑,自不会探究到底,只道:“媚儿什么时候渡劫?”
“少则三四个月,多则两三年!”
“我知道了!”若云点头,蹲身发了一道心念给媚儿,将单纯还不会说话的小花妖乐得花枝乱颤。
回到木屋,小梅倚在门前踌躇着问道:“你不会将血玲珑吃了吧?”
“刚才谁让我接了来着?”若云调侃道。
“我是认真的。但凡渡劫必须心无挂碍,我希望媚儿能全心渡劫,所以才叫你接了。或许媚儿不信我,但她是我自小的玩伴,我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她的血玲珑的。”小梅脸涨得通红,认真说道。
若云诧异地见她十指将手帕卷来卷去甚是局促,不由扬扬手中的血玲珑,笑道:“于我而言,将它灌溉发芽,生根长叶成妖,这一过程所得的道境领悟比任何天材地宝都重要得多。”
小梅仔细地盯着他的眼,良久才说:“我信你!”她说完便松懈地笑了,抛给若云一个五星状的水果,转身离去。
若云**手中的水果,几乎透明的颜色,除表皮全是汁液凝成,内里有灵气聚成点点星光,无比瑰丽。
将水果丢进嘴里,满口甜香中,清冷的灵气让若云神智一清,他喊住小梅问:“婆婆说的五个娃娃,有没有一个叫大衍散人的?”这个问题他萦绕在心头好久了。
“大衍散人,没听过。”小梅摇头道,“我听婆婆说,五个娃娃是小虎头、刨牙仔、小胖墩、月牙儿,还有一个半南人血统的小狼孩,都是十分有趣的孩儿。”
若云想到这五位可能都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前辈,他们竟也有这么滑稽的童年时候,禁不住的好笑。前生的若云心目中,像神机老人这些家伙已是泰山北斗,仿佛都是天生存在的明星,人人景仰,却不曾想到他们也是一般人那样成长起来的。
说来这一处小岛或许没在外界流传,却可以肯定是道门不得了的圣地。转而又想到自己丹田内的青莲,据释义大师说是关乎到道门的一大秘事,要尽量避开。这下可好,无论怎么避,都正好对着刀锋。
若云对离开一事心里没底,甚至觉得对后继将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掌控,毕竟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有五百年修为的老怪物。
至少目前有一件事是急需要做的,就是掌控自己。踏进萌芽期尚未超过一天,他还没对本源灵气进行过研究。手掌一摊,几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绿气在他的掌上缠成两条龙,并摇头摆尾地游来游去。

能够将黑炎魔火压倒的造化本源灵气,不知有多大的威力。若云眼睛随意望着一处空地,想象着上面冒出一个深深的大坑,他期待地笑了,手掌灵活下翻,往地上压去。
在若云目光灼灼中,两龙活活泼泼地越过不远的空间,很快没入土地里,连一颗沙也没撼动。他傻眼了,不可置信地打出一道臂粗灵气,整间房子被染得如湖水碧绿,灵气激射入地,可还是无形遁去,地上无任何变化。
造化本源竟是跟充斥天地的无形灵气一般无害之物?习惯了离火的霸道,魔火的阴森,对此还真不适应,这将意味着他近乎无防御之力。
不死心地再一指点在旁边的木墙上,单薄的墙壁岿然不动。
失落地收手,若云走了几步,正是烦躁间,突然心有所感。他回首两眼死盯着刚才试验的地方,只见地上蒙着一层绿意,一片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眨眼便是四五寸高。木墙也是如此,数道嫩芽冒出,芽根部有树须垂下,望地而长,直至没入泥土才罢休。
不由轻笑,心道:能够将黑炎魔火压得死死的又怎会是没用之物,自己却是多虑了。只是此种灵气温和恬淡,却不适用以前凌厉的招数,该如何使用又是一个摆在眼前的难题。造化经只是一门修炼功法,并没有配套的术法,一切还要靠若云自行探索。
本源灵气对植物应有特殊的催化作用,花妖托付的血玲珑正逢其时。若云在床上盘坐片刻,将血玲珑拿出,攥在手里,感受到小小一段的藤蔓内红色的液体中,那个沉浮的孩儿有着蓬勃的生命力,令人熟悉,如原本的青莲子,如不久前异变的龙骨云箭。醇正的本源灵气如水银般游走而出,如蚕茧般裹住藤蔓。见藤蔓如婴儿般一口口将灵气吞去,蚕茧渐薄,若云笑了笑,或许自己是个奶妈的命。
黑炎魔火能够离体蛰伏,仍受本体操控,那么,本源灵气是否也有如此特质?若云脑海闪过如斯念头,他两眼神光乍现,立见油油青草骤然疯长,近两米高时才停下来。若云坚持意念再催它生长,青草又再冒出几寸,却是颜色变黄,不一会儿就枯萎了事。
若云有点愕然。思考片刻后,他将手平伸而出,木墙上那几道细芽猛地伸长,枝干如拇指粗,绿叶接连而出。转眼间青翠枝叶如青龙般展现矫健身姿,横过三丈远,缠绕在若云的手腕上。
枝叶葱郁,内里生机勃勃,若云全力拉了几下都没拉断。本源灵气似能吸收土中灵力和天地灵气,如果若云不催得紧,枝叶应该能生长很久。
很奇特的用途。如果有一合适的植物,应能发挥奇效。若云脑海现出一根长鞭样的法器,他掏出手中的血玲珑把玩几下,还是将它收进怀里。相信身处的这个岛屿必有令自己满意的,毕竟是个仙岛嘛。
又是灵光一闪,说到法器,因本源灵气而变异的还有一物,是不是······
流光灼灼,龙骨云箭随着意念已插在木门之上,箭体光辉莹然,冰在门上蔓延。空中弥漫点点寒霜,如星光荧荧,扬扬而下。无比的寒意瞬间充斥了整个木屋。
五指在空中一抓,箭已在手,箭体雪白,雾气萦萦,内里一丝绿意似冬日蛰伏的虫子,正如心跳般律动。冰封着的木门啪啦地裂出几道大缝,一下粉碎成冰屑,如沙般堆在地上。
龙骨云箭两个功效:破空和冰封。
够劲!若云咧嘴嘿嘿地笑。又打出一道本源灵气,让门口的木墙长出十几道树枝,按心意编成一扇精美至不可思议的木门。树枝纠结一起,天然生成而无一丝缝隙。树皮精致的纹理,组在一起,成了一幅月在天空、一江银鳞的静夜奇景。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五指张开,云箭在身边盘绕一圈,再次隐入黑袍之中,不知黑袍到底隐藏什么空间,云箭如鱼得水,活活泼泼的比外面更是舒畅。
几分倦意袭来,摇摇头脑,伸伸懒腰,若云这便盘坐入定。
这具身体非常强悍,只是稍微入定,一个时辰后疲劳尽消,神采熠熠。若云双袖甩了甩,离屋而去,开始日常的道境修炼,又或说是对岛内的初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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