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怪合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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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千蒲已经忘了青龙的腾云术,但他本身北冥葵水修炼有成,动作迅捷如光。君若云飞到空中,发现敖千蒲的身影在山林中时隐时现,很快就到了山谷附近,那叫得定。
这个山谷外面林木葱葱,里边因为都是石头却无多少树,只有触目一片绿色的藓苔。此地潮湿,有众多深幽而不知通往何处的石洞。有风过时,山谷会呜呜作响,犹如军中号角之音,君若云以前将这里命名为点兵谷。
看到敖千蒲入了谷,若云也堕在后面,只见傻子侧耳听着声音,飞快跑到一个一尺多宽的洞口内探头探脑,却是挤不进去,着急得嗬嗬叫。
莫不是蛇妖之流?君若云知狍鸮好飞好干燥之地,断不会藏在潮湿山洞里,心中稍定。他慢悠悠地走到敖千蒲身后,摇摇丧命钟。
“孩儿,孩儿!”敖千蒲眼睛一亮,手忙脚乱地指着洞**说。正是这个洞**传出婴儿啼叫之声,声音并不响亮,却能传得很远。
若云见敖千蒲平常傻呆,此时却似有一丝清明灵智,道他以前必定是个重亲情之人,立时心生几分惺惺相惜之意。他未走到洞口,便闻有潮湿腥臭之味,此时感知早已察到内藏之物,他将敖千蒲拉得稍远,然后喊道:“妖怪,出来吧,外边有吃得哟!”
洞内哭声依旧,若云又喊了两句。
哭声停止了,淅淅的摩擦声传出,很快探出一个人头。头部无发,五官虽与人无甚两样,但皮肤似乎没有毛孔,看来油滑油滑的,而且肤色苍白,很是恐怖。
世间但凡有人身又或人头的妖物,都有灵智,一般能言善语。只是有的凶,有的善,却是难分。
这人头第一眼盯着了君若云,口水直流,说:“是啊,很好吃的样子!”他唰一声飙出洞**,庄严地对若云说:“人,快过来让本河神吃了。保你族人年年风调雨顺!”
若云两人顿时清楚看到他全身,是个猪身人头的妖物,有书名之为合彘,黄身赤尾,其音如婴儿,食人也食蛇虫,善发大水。
“你吃过许多人?”若云蹙眉问。
合彘嗤一声怪笑,道:“没有几千,也有数百,不过还没见过像你这般好吃的。”他眼光在若云幼小身躯打转,流连不去,说:“过来,别怕,本河神保证一口吞了,绝对不痛!”
因为合彘善发大水,有些偏远的村庄会将之供奉做河神,保证旱年丰收。若云听合彘一说,竟敢毁了许多性命,心下大怒。
合彘通常生存在河海里面,却不知山间也有其踪迹。这个妖物或许不比敖千蒲稍差,但是炼水为主的妖物如何比得了青龙的葵水真诀。
若云对敖千蒲道:“孩儿被妖怪吃了,打他!”
敖千蒲看看那个洞**,听之无声,两眼都被怒意激红了,踏步上前举拳就打。他拳头隐现绿色,拳未到,那股北冥葵水散发的雾气已是袭到,却是能腐肉身坏心神的剧毒。
合彘正幻想一顿大餐,不想敖千蒲突然出手了,大吃一惊,撒开四蹄,正正避了开来。
只听轰的巨响,石头铺就的地上出现一个丈深巨坑,犹有绿液将石头腐蚀得滋滋作响,生出刺鼻毒气。
“妈呀!”合彘两眼几乎爆出,一声怪叫之下,四边无数石洞咕噜咕噜响,一时冲出无量水流,眨眼将山谷淹没了。
敖千蒲兴奋了,他觉得自己在水中却比陆地舒服,一个摇身就分开一条水路窜到合彘面前,又是堂堂正正的一拳,将以为自己安全了的合彘打得飞起数丈高。
合彘七窍流血地回落到水中,见中拳的地方麻麻地渐无知觉,知道厉害。他害怕了,一个筋斗直往水下石洞扎去。
敖千蒲还在愤怒中,那容他逃脱,以更快一步的速度紧潜而下,一把抓了赤色尾巴不放。合彘回首就咬,敖千蒲空着的另一只手也去掐他脖子。
若云及时升上空中,看着下面水波翻滚,一人一怪纠结成一团,也看出是敖千蒲占了上风,一时心中大定。
合彘却是怒恨交加,一声高高尖叫,骤见大水越涨越高,浩浩荡荡地淹没山谷漫向四周山林,竟似无有尽头。一时仿佛置身大海之上,风高浪急,又有无数漩涡生起。

随着大水潮涨,合彘嘴里源源不绝地吸收水流,身体从原本的五尺来长一举涨到超过十丈,赫然一个庞然大物。
敖千蒲再抓不住他尾巴,反倒给巨力撞了几个跟斗沉入水中,他可是奋勇,狂吼着又是冲了回来,挥拳就打。
合彘将头脑缩入身体里面,这个庞大身躯泛着一层黑油油的光泽,敖千蒲打在上面却不受力,一下滑到两旁,他连连左右开工,却是全然无功,奈何不得。
若云见了发笑,他见合彘妖力高深,唤起这滔天波浪,还有几分疑虑,但见这龟缩防御之势,却没了负担。他手中一扬,将丧命钟扔到敖千蒲手里,说:“对着他身上敲钟,保准要他命!”
丧命钟本不是凡物,又是敖千蒲的血炼法宝,在他手上威力可大。若云御风到远处,心念一动让黑袍化作蛋壳,将自己保护起来,只听得当一声巨响,声波传来仍然让他头脑微微昏眩。
外界此时却是万籁俱寂。风啸声、浪拍声等等一切声音在钟声的回音中微弱到好像不存在一样。
回音未停,敖千蒲却是起了劲,又是当当当一连几十个敲击。这下可是炸了窝,雷声阵阵,山石炸裂,大树倾倒,水浪翻飞,尽是隆隆响起。远方没有受波及的鸟兽惊慌地奔走咆哮,引起诺大骚动。
靠近山谷处恐怕是不存一个活物,惨不忍睹。就连头缩在自己肚皮里的合彘也是周身血染,奄奄一息。
君若云也想不到竟有这等威力,他当时攻击敖千蒲时太过迅捷,根本没有给敖千蒲还手之机,所以还是低估了上古宝物的厉害。还好他的蛋壳也不平凡,将九成的音波都虑掉了,剩下的若云也可应付,他连忙急急喊停。
敖千蒲耀武扬威地晃晃手中大钟,得意洋洋地停了下来。
君若云飞到近旁,厉声对合彘说:“你这妖物罪大恶极,合当死在我俩手里!”他人小声脆,本是毫无恐吓力的,但合彘此时境地哪敢不信。
“两位大仙,饶命!”合彘吃力地冒出头来,嘴一说话,顿时吐出大股大股的水,身体也缩回原本的五尺长,他咳嗽几下,哭道:“饶命啊!小妖只是随意说说,从没吃过人!”
“没吃过人!你还自称河神来着,倒说说吃了多少贡品。”
“没有,没有!小妖自是听族里人说过,这便自吹自擂的。”合彘哭得眼泪鼻涕滚滚而下,嘶哑着嗓子叫苦道。
若云也没打算杀他,否则不会阻止敖千蒲,他严肃着表情,说:“那好,我问你答,若有隐瞒,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小妖但凡所知,绝对和盘托出,绝不隐瞒!”合彘指天划地的发誓。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的老窝在那里?”君若云见他张口就要回答,又是制止他,说:“慢着,你这妖物有几分心思,为免你耍诈,却要下点手段!”说完,若云打量了合彘一阵,在他紧张的满头大汗时随手在他脖子上点了一点。
“什么?”合彘没察觉到脖子有不妥的地方,奇问。
黑炎魔火有个特性,就是在身体外面甚至很远的距离也受本体操控。若云对付敖不二时,敖不二体内残留的魔火就曾受感应,为他指路,如有灵性一般。好像是一个经血炼过的法宝。若云对这个特性十分满意,涅磐重生后对魔火更加控制自如,也便开发了几点用途。
他刚刚在合彘的脖子上种了一点黑炎魔火,这点魔火不强,但在脖子上扎了根后甚至可以吸收合彘的法力来壮大自身,可以说是一张隐匿的炸弹。
“我在你脖子上下了诅咒,如果你骗我,千里外我也可取你性命!”若云露出纯真的笑容。
合彘色变,他立时运起妖力去查看,发觉脖子似乎多了一个黑洞,无论投入多少妖力,一概给吞噬掉了。合彘有惊有怒,喝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若云笑道:“放心,只是一个小手段,你听话的自不会有事!只是,”他重重一顿才说,“诅咒入了灵窍,可是神仙难救!”
“你!你!”合彘跳脚而起,转而眼珠一转,献媚地笑道:“大仙放心,小的一定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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