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生外向,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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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第几缕的阳光闯进公主府内室,落在满地凌乱的衣物上。韩陵睁开眼,看到一张雕刻般的面孔近在咫尺,不禁恍如梦中。她扭动着**的身躯,让更多的肌肤与身边这人的身体碰触,就像久旱的土地需要甘露一般。
狐婴中毒颇深,昨夜排毒异常辛苦,直到天色将明才沉沉睡去。此时只觉得有个温暖滑腻的东西在身上摩擦,潜意识中又激发了药性。韩陵不料狐婴居然睡眠之中也会有反应,不禁脸色潮红,居然自己动手翻身坐在了狐婴身上。一时室内春光萎靡。
狐婴被温热与娇喘惊醒,于是夜间的排毒之事不得不又进行了一番。
等狐婴和韩陵最终穿好衣服,整好容妆,天色已经又渐渐转暗了。韩陵如小鸟一般偎依着狐婴,娇嗔道:“你也不知道怜惜人家。”韩陵还沉浸于狐婴两千年后合璧中西的各种技巧之中,脸上红润更甚。
狐婴只觉得一身轻松,搂着韩陵,道:“谁让你下那么狠的药。”韩陵笑道:“奴家只道小狐子心志坚定之人,怕放少了没用。若知道小狐子也是色中饿鬼,奴家避你尚且不及,哪里还会下药?”狐婴也陪着一笑,突然道:“韩王要你拖住我?”
韩陵脸色大变,从狐婴怀中挣脱出来,一语不发走向妆台,在脸上补粉。狐婴知道自己说这话恐怕有些伤了她的心,笑着凑了过去,在韩陵脸上轻轻一吻,被韩陵推开。
狐婴笑道:“好姐姐,你这是什么粉,甜甜的。”
韩陵没好气道:“砒霜。”
狐婴吓了一跳,夺过粉盒仔细研究了半天,终于相信这的确就是潘金莲毒杀武大郎的居家良药,不禁心寒。想起昨夜没有少吃,狐婴更是额头冒汗,问道:“你干吗往脸上涂砒霜?你可知此乃毒药?”韩陵又是瞪大了她那双无辜的眼睛:“毒药?自古女人家用的都是毒药,也没听说哪个就被毒死了。”狐婴道:“是啊,所以女子不过四十便面色焦黄,皮肤粗糙。男子不过五十便老态龙钟,得过六十的惟有不近女色之徒。”
韩陵一把夺过粉盒,眼中含泪,叱道:“罢了罢了,凡是我用的便都是毒药,谁让奴家毒害过亚卿大人。亚卿大人只当奴家就是刺客,万请日日夜夜小心提防才是!”
狐婴不论前世今生都缺乏哄女孩的本领,无奈之下只得悄悄退出。谁知刚走到门口,里面便暴出了韩陵的嚎啕大哭。狐婴头皮一阵发麻,一哭二闹三上吊,古今如一啊。还不等狐婴感叹好,里面便真的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混杂着韩陵的哭声,煞是热闹。
狐婴进退两难,索性一甩衣袖,回馆舍去了。
狐婴昨夜是宵禁之后才忍不住体内淫毒,故而没有用车骑马。好在绕新郑一周也不过一天就够了,从公主府回馆舍走走也就到了。狐婴刚走到侧门,迎面便有人上来行礼,被狐婴一把拉住。正是被狐婴淫毒感染的狐乙。
“昨日……伤好了么?”狐婴问道。
狐乙脸色红润,伸出手指给狐婴看,已经退了红肿。狐乙感叹道:“这毒果然厉害,主公可大好了?”狐婴道:“无碍了。这毒乃是天下第一毒士苏秦所配,自然厉害些。”狐乙点头称是。
两人一起进了门,狐婴突然问:“你也是……”狐乙也是脸色一红:“原来主公也是……”狐婴道:“第一次痛么?”狐乙点了点头,道:“还让人耻笑了……”狐婴道:“太小?”狐乙连连摇头道:“不知门路……”狐婴哦了一声。
两人走了两步,狐婴又问:“零用够么?”狐乙连忙点头,道:“月例钱粮都用不掉,平日跟着主公并无开销。”狐婴道:“这事上不能节省,日后不论在哪,我们只去最好的……那里。这样,每人每月可去十次,不可纵欲免得伤身,钱由我来,你就帮我记着。”狐乙不知该说什么,良久才道:“属下遵命。”
包括狐婴在内的火狐,年纪相差最多的也就差三岁,又几乎朝夕不离,真是亲如手足,谁都不会故意隐瞒什么。狐乙转身就将狐婴的新规矩传了下去,顿时人人脸上都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为了做好性教育,狐婴决定亲自带领火狐去女闾。又因为自己也从未去过那种地方,狐婴叫上了苏秦。
苏秦果然不愧是个中老手,轻车熟路便找到了新郑最大最好的女闾。狐婴最近不知拿了韩王多少慰劳,财大气粗,二话不说就将这家女闾包了下来。众人先看了表演,然后喝酒**,最后各归各屋,虽然聚众却也不算**。
第二天,不少火狐食髓知味,于是狐婴又包了一天。
第三天,韩陵找上门了。
韩陵来的十分不巧,因为狐婴刚留了公叔用餐。还好韩陵与公叔也不是不熟,算起来还是公叔的侄女,倒也不必避嫌,只在末座配餐。
公叔客套了些,问了些赵国的饮食之事,狐婴一一答了。话锋一转,公叔问道:“小狐子可有婚配了?”狐婴看了一眼韩陵,略微有些尴尬,还是道:“等完成王命回到邯郸便行礼成亲。”韩陵双眼只看着食盒,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公叔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女子,有如此好福气?”
狐婴道:“越室之女。”
公叔奇道:“灵寿乐羊之后?并未听说乐氏又出了公卿啊。”
狐婴道:“乃江东越室,勾践王嫡裔。”
公叔脸上毫不掩饰地浮过一丝鄙夷,道:“越室早十年前便已经灭了,便是无疆嫡子亦沦为皂隶,哪来的越室之女能配得上小狐子的国士无双?”狐婴心中不满,却因为公叔年高位重,没有当下出言顶撞。
韩陵突然言道:“想必那越女定然是风华绝代,自然配的上小狐子的国士无双了。”韩陵说话时并不看狐婴,只是盯着餐盒,便是最迟钝的人也看得出韩陵吃醋了。
公叔也不理会韩陵的醋意,接口道:“想然如此。不过小狐子可听人言:娶妻以德,娶妾以色。妻者,齐也。正妻者,整齐也!不可轻忽啊。想齐宣王时,娶无盐之女为后。无盐虽貌丑似鬼,龌龊佝偻,却有妇德,助齐王中兴齐国,此真可效法也。”狐婴道:“婴与越室女情投意合,曾盟誓约:若敢背弃,皇天后土,共厌之!”

公叔大笑道:“稚童之言啊。小狐子,老夫不妨直言,我王有女,年方及笈,女德不逊于无盐。容貌清秀,有若菊兰,愿许配与小狐子持帚。”狐婴想都不想便道:“万万不可。”公叔色变,冷声道:“我王幼女,乃王后所正出。便是配与王公亦不为羞,小狐子如此决绝,似有非礼之嫌啊!”
狐婴道:“公室女配与大臣,并非没有先例。只是配与外臣,恐怕于礼无考。”公叔道:“老夫听闻,小狐子雷厉风行法家之道,也为腐儒之礼教约束么?”狐婴心中骂道:你个乱臣贼子居然让我非礼……口中却道:“若是王上欲与我赵邦和亲,何不将此女配与太子何,又何必屈尊降贵呢?”
公叔与韩王咎几番考量,韩国与赵国继续为盟走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又怕背盟之事暴露,引来赵国大兵,这才想到将一公主嫁与赵国权臣。而当今赵国最大的权臣,或者说最有潜力的权臣,只有这位号称弱冠的亚卿狐婴了。更何况狐婴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初到新郑宫内赐宴之时便让王后太后看中了,直言此人当为佳婿。如此两全其美的事,谁料狐婴居然会直言拒绝。
公叔笑道:“我韩国自愿与贵邦为世代之好,只是这太子何,真能承继赵王之位么?”狐婴一笑:“既是太子,法统所在,不知国相大人为何有此一问?”公叔道:“只是我听人说,平原君赵胜,年少且有贤。贤王经过沙丘之变,还会传位于太子么?”狐婴不置可否,道:“若是以太子之尊尚且难保,婴出身低微,更是朝不保夕了。”
公叔见狐婴软硬不吃,不禁语塞,望向韩陵。
韩陵道:“国相大人何必如此执着。小狐子乃赵国上邦之亚卿,怎看得起我弱韩之女?”公叔暗道:激得好!狐婴笑道:“韩女与韩女也自有不同。”公叔闻言,讶道:“还有韩女比我王之女更贵的么?”韩陵却一阵心跳。
狐婴道:“所贵者在乎一心。”
公叔见狐婴话里有话,也不强问,又闲话片刻便告辞离去。
等公叔一走,狐婴偏挪到了韩陵身边,道:“好姐姐,再不怪我了么?”韩陵撇过头去,赌气道:“陵乃低贱韩女,怎敢怪罪上邦贵卿。”狐婴道:“婴真是……有口莫辩……那砒霜真是剧毒之物,切不可再用!”韩陵双目圆瞪,急道:“你再提那砒霜!”狐婴连连谢罪,道:“不敢再提。姐姐今日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韩陵赌气,只不说话。
狐婴这才发觉韩陵今日并未敷粉,又看那点樱唇红得可爱,忍不住道:“姐姐便是不上粉,也是白嫩非常,犹如银月。”韩陵忍不住笑了。狐婴扶过韩陵,吻在那点樱唇之上。
韩陵任他轻薄够了,已经是娇喘连连,才想起有正事要说,道:“你现在不怕是我王兄命我来勾引你的?”
狐婴道:“今日公叔前来提亲,你也见了,我如何还能疑心?”韩陵脸色泛红,道:“你如此拒绝我王兄,恐怕讨不到好去。”狐婴调笑道:“丈夫处世,哪有那么多顾忌。姐姐今日来,莫非是想婴了?”
韩陵一把推开狐婴,道:“人家有心来示警,你却如此轻薄。”狐婴也不得不正色道:“姐姐请说。”韩陵道:“昨日我入宫请安。听得王兄在内宫与母后说要将女儿许配于你,便站门口偷听。”狐婴笑道:“定是心也碎了。”韩陵啐道:“我岂会为你个轻薄狂徒心碎?”又给了狐婴一个白眼,她才继续道:“我又听王兄说,若是你不答应,便加你一个侮辱我韩室的名头,先将你逐出韩国,再发兵伐宋。如此一来,就是赵王也是理亏,不能兴兵报复。”
狐婴大笑:“令兄真是有趣,我乃赵国亚卿,又非宋国亚卿。我狐婴就算辱了你韩国,与宋国有何干系。”韩陵道:“天下皆知宋国积弱,若非赵国挺着,早不知落入谁家之手了。实话相告,苏秦此番来韩国,便是与我王兄商议两国伐宋之计。我还知道,你与许均号称出使楚国,其实是要去宋国帮着伐齐。”狐婴略有醋意,道:“苏秦说的?”韩陵点头。
狐婴闷了良久,道:“苏秦是如何得知?”韩陵道:“我怎知道?”狐婴道:“莫非问不出来么?”韩陵神色突变,道:“若要问也问得出。小狐子是要我以身诱他?”狐婴急道:“绝无此意!”
韩陵已经双目含泪,道:“我幼年嫁与武遂君,年轻早寡。苏秦贪我美色,我爱苏秦才学,如此而已。既然倾心狐子,怎能再做委身他人之想?”说着,双泪滚落。韩陵哽咽道:“陵也知道狐子对那越女赤心一片……陵寡居不祥之人,岂敢奢望得君垂青?只求狐子万莫将陵视作人尽可夫的**荡妇便好……”说着便痛哭不止。
狐婴听韩陵表白,不禁内疚,扶起韩陵,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道:“我并非此意。姐姐对婴的好,婴自然知道。只是,婴实在不能背信另娶。”韩陵止住哭,抽泣道:“我不求正妻之位,若能追随狐郎,此生无憾。”狐婴无语,半晌才道:“你……到底是看上了我哪一点可取?”韩陵投入狐婴怀中,娇羞道:“狐郎身形魁梧外貌堂堂,自有武夫之魄,又不乏文秀之心,不论谁家女子都挡不住狐郎的柔情铁腕的。”
韩陵看狐婴还是不肯吐口,道:“哪家英杰不是三妻四妾,我定不与越女争高比低,只求日日见君一面足矣。”
狐婴叹了口气,道:“且容我回去与幽儿商议。”说罢自己都觉得脸红,居然要与爱人商议娶小老婆……即便有父亲的榜样在那里,狐婴还是觉得十分荒诞。谁知韩陵不依不饶道:“显然是推托之词!若是狐郎不弃,这就纳了我又如何?我又不求正妻之位……”
韩陵话到一半,已经被狐婴的嘴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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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上怎么这么甜?”
“奴家用了蜀国买来的上等朱砂啊,本就有些甘甜。”韩陵笑道。
“朱、朱砂……”
“狐郎怎么了?”
“有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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