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二章 情系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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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悦来到江边,此时正是午间,天气又热,这时船客也少,船工都回家了。江边只有零零星星几只小船。李悦好容易找了一条船,担心邵郦等得心急,忙忙的往回赶。走到半路,远远看见一群军健围住茶棚,李悦见穿着军服,并未着意,却又见邵郦和一年轻男子拉拉扯扯争夺包袱,心里疑惑,急忙飞步跑来。
邵郦猛地一夺,祝茸没提防,被邵郦把包袱夺到手里去了。祝茸便上来要抓邵郦的手。邵郦发了邵家的脾气,扬手一巴掌打在祝茸脸上。就听清脆一声大响,连邵郦都吓愣住了,祝茸苍白的脸上留下一个红五指印。祝茸捂住脸,不由恼了,喝令手下的军健来打邵郦。
李悦高喝一声:“且慢!”从围着的军健头顶跳过去,先护住邵郦,又伸开那柄绿油大伞,拦住众军健,沉着嗓子责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恶徒?光天化日,敢穿着军服,在这里作恶!你们心里没王法了吗!”
不用祝茸说话,一个军健扬着脸道:“你们有眼无珠,我们是祝招讨的人!这个女的打了我们祝招讨的公子!”
李悦道:“邵郦,你为什么打他!”
邵郦指着“猪大肠”流泪道:“这个人支使手下的家奴,把店里的喝茶的客人都撵走了,就为了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喝茶。——他还出言无礼,抢我们的包袱!”
李悦闻言,肺都气炸了,又见邵郦掉了眼泪,更是火上浇油,对祝茸道:“你父亲不过是一个招讨使,你就仗着他的势胡作非为!”又对众军健道:“你们都是国家民脂民膏供养的,国家有难,你们不说挺身而出,去杀金人,却在这里作没有法度的事情!今日一定要教训教训你们!”
“猪大肠”只觉半边脸火辣辣疼,喝令手下军健:“和这两个民女罗嗦什么!给我打!”
李悦立即道:“邵郦你退开。”挡在邵郦前面,全然不惧,手里的那把大伞当作长剑,和众军健搅斗在一起。
围观的船工,脚夫,寻常百姓,都围拢过来,在一旁大声鼓噪起来:“欺负女人罗!欺负女人罗!”等李悦把那大伞使顺手了,那伞尖如蛇头一般灵活,东指西点,去得越发又快又急。只有她寻着别人来打,别人别想近得她。围观的众人在旁看见,愈加喝采!
李悦深恨这些仗势欺人的,下手也就少了顾忌。这伞没有锋刃,因此专戳人的要**。随从的那班军健,因会拳脚提拔上来作亲随,却不过仗着招讨使祝锡的官势,替他儿子前面开路,后面尾随,赶撵小民百姓。碰上李悦的剑法,哪里躲避得及,早在手上、后背、腿上,甚至太阳**,每人都挨了李悦“一剑”。那班军健知道撞见了不一般的人,又是疼又是怕。这些人是不会为“猪大肠”拼命的,因此都嘴里吆喝着,却没人敢再上前。
李悦一眼瞥见那“猪大肠”,心里道:“罪魁就是你!”想着急蹿过去,用这大伞当着猪大肠的头顶就是一下子。不想用的力量大了些,只听“嘣”的一声大响,把李悦也吓了一跳,就见祝茸捂住头,蹲下来,疼得流下眼泪。那班军健忙围拢过来,扶着那招讨使之子,含恨抱怨、狼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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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李悦见那些人走远了,回身去看邵郦:“有没有吓着你?”
邵郦又惊又喜,瞪大眼睛看着李悦道:“你在我家住了这么久,我不知道你竟这么有本事!”
李悦尤为释愤:“我还格外容情了呢!不然每人腿上一下子,让他们半个月走不了路。看他们从此还敢不敢再欺负人!”两个姑娘经此一难,感情更好了,相对而笑,禁不住搂在一起。
旁边看热闹的人中有个老人道:“两个姑娘,赶快离开这里吧。待会儿祝招讨派兵来抓你们,把你们打杀了。那祝招讨有兵权在手,你家里到哪里去替你们伸冤去!”
李悦和邵郦立刻醒悟。李悦从包袱里拿出两块银子,对店家一示意,放在桌子上。李悦把包袱背在身上,将大雨伞夹在腋下,一手拉着邵郦就往外走。
人群让出一条路来。两人携了手走出来,猛抬头,顶头看到一个人,两人不由得都倒抽了口凉气——原来邵邛带着一伙家人站在坡上,正瞧着她们两人。李悦只觉得两腿发软,迈不动步子,邵郦脸上颜色也不对了。到底是兄妹,邵郦倒不怎么怕邵邛,事已如此,又不能转身逃了。只得走到邵邛前面。李悦也只得跟过来,缩在邵郦后面。
邵邛没好气地瞅了她二人好一会儿,暂且压住心头之气:“你们两个好有能耐啊!——吃过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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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忽然走没了两个孩子,邵家如何会不急,况且又是两个女孩儿,比逃走了邵郓更着慌。邵郦和李悦慌慌张张走了,走时没给家里留下只言片语。最后邵邛夫人说李悦和她说过要去岳州找一个人,邵郦大约就就跟着往岳州去了。
邵邛先把三家送过江去,在江南岸安顿好,又过到江北,沿着江北一路搜寻,邵邛猜测二人没有过江,又没有马匹,也不可能聪明到雇船长途跋涉直到岳州。可能就是一站一站坐短途船往大江上游走R虼松圳龃思父銮姿婕叶》陕碜犯隙础?
反超出李悦二人百余里。邵邛忽然想到这两个姑娘都没出过远门,不会走得那么快,于是兜马领着人找回来。
这日日高人渴,邵邛等连日跑路,更兼在江南连日奔波,马不停蹄,一直不得好生休息,因此邵邛憋了一肚子气,心里恨得咬牙。走到一地,见前面有吃饭歇脚的一个铺子,正欲进去凉快凉快,忽听前面雷介似的暴喝,顺声望过去,人声喧喧地围了一大圈人,不知出了什么事。邵邛着人一问,说是本地一个官少爷调戏民女,两面动手打了起来。邵邛听了,要过去看看,对众亲随家丁道:“我们且去看看,好便好,不好,把那衙内撂倒,我们就走他娘的!”齐鲁之人血性之人,众亲随家丁都说“好。”
邵邛便带了家人过去看看,到了人群外,正要分开众人进去,忽见人群散开一个口子,一个公子模样的人带着家人在众人哄笑拍手中跑出来。邵邛再往里瞧,真是蹋破铁鞋无觅处,那两个民女,一个是他妹子,另一个就是李悦,——正是一起没了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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