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第七章临安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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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佑急忙在前带路,李悦在最后。刚走过回廊,齐天佑忽然拦住二人去路。就见对过过来几个年轻贵公子,昂首而过。李悦心里就不快活:“我们先到的,为何要让他们?”出到大门,方才那几个贵公子站在台阶上,有家人给披上披风,正等着上车,看见齐天佑、李氏兄妹一身布衣,冷冷斜视。李悦心里冒火,却见李雨辰并未在意,当下只得忍了气离开。
天已经黑了。各地***阑珊。穿过一个小巷子,前面树木掩映中有一道大门,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无比店”。门首垂着两个大红灯笼,有水缸那么大。齐天佑笑道:“这是专为看灯租赁下的一个大客店。杜统领一声令下,我就得着手去办。还算运气不错,这个时候能包租下来。”
李悦道:“这店的名字倒有意思!怎么就叫‘无比店’?”
齐天佑笑道:“小姐有所不知,这里原先是官宅,后来大官告老还乡,这宅子就折卖作客栈了,原叫作‘熙熙楼’。因修得宏丽壮观,非它店可比,因此杭州人称作‘无比店’,后来叫得久了,这店索性摘牌换匾,真个改名叫作‘无比店’。可是咱们不住这里。对面还有一所小小院落,是为你二人准备的。”
李雨辰一看里面又是富丽堂皇,就很是不高兴,见齐天佑又为他二人令租赁了屋舍,更加不高兴,道:“大家难道不是都在这里?怎的我们不住这!”
“里面满员了,”齐天佑道:“再说,我们杜统领特意关照,要好好款待李公子和李小姐。”
李雨辰最不爱听这话,马上道:“多谢杜统领的一番好意。不用这么费事!我二人可以打地铺,又不是常住!”说着就往里面走。
“哎!”齐天佑急忙拦住,“这个可万万使不得,李公子,你这样做叫我很为难,要是杜统领问起来,我不好交代。我们杜统领的脾气,你没领教过我可是深知,说小人办事不利,怪罪下来可不得了,还想我以后在王船会吃饭不吃?再说了,那面大院子空着,莫不成我一个人去住?令师兄还要来的,他好清静,你不是不知道,就当这里是为他租借的,你跟着住,好不好?”
李雨辰老实,见齐天佑把话说尽了,虽然心里浑不高兴,也只得跟着齐天佑来到一所小院落前。李悦这才恍然发觉,彭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何时下的船。
这院落并不大,树木幽森,有暗香盈袖;不过几间精舍,***灿灿。齐天佑站在游廊下面,道:“这里没有外人,请公子、小姐安心住下。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自行方便。”说着一拱手走了。
李氏兄妹二人进到屋里,放下包袱。李悦坐下,一拿茶壶,里面有沏好的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李雨辰道:“你自己梳洗一下。我过去打个招呼。”李悦喝着茶道:“呃。”
忽然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有人叫道:“雨辰兄,怎么才来!”“罚酒罚酒!”涌进来一群人——屋子里立刻热闹起来,为首那人意气风发,正是杨成俣。
李悦急忙站起来,让到一边。杨成俣笑道:“雨辰兄,总算把你盼来了!有多少日子不见了!”
吴常尖声叫道:“雨辰哥,你怎么独自住这里——那就不好玩了!我们那里有多热闹耶!”
顾柠道:“雨辰兄,我们想了一个转轮战术,分头迎战于你,看你什么能露败绩?”
李雨辰满面是笑,说不出话来。李悦躲在李雨辰后面,瞄了一眼杨成俣的右胳膊。杨成俣举起左手,在右肩上轻轻捶了一下,笑道:“全好了!”李悦闻言,高兴地笑起来。

顾柠道:“雨辰兄,明日和令妹有何安排?”
杨成俣拍腿道:“对了,明日就是上元节了。蛐蛐呢?”
吴常不坐椅子,却坐在椅子背上,接声喊道:“曲大将军!曲大将军!”
杨蔚从人从中闪出来,道:“他去看他师父去了。”
李雨辰不明白,笑道:“曲兄弟不是和诸位一个门派出来的吗?”
周仿笑道:“雨辰兄,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曲师兄是个吃杂食的。”
李雨辰道:“噢,我记起来了,曲兄弟和正一教的蔡驹小时候是一个师父教习的。””
周仿道:“就是这个人。曲师兄和正一教的小蔡小时候的授业师父姓边。曲江是看他师父去的曲江入门的功夫是他家老大人传授的少林武艺。跟的这个老师父算点苍的,后来这个老师父说曲江和小蔡是天生练武的好资质,就推荐他们另谋高就。一个去了正一教,一个就跸进我们青城。这件事曲江翻过来覆过去对我们不知道说过几百遍了,很是得意。”众人都笑。
杨蔚道:“为什么得意,因为他去的门派比蔡驹高?小蔡可不一定这么看叻!”
正说着,曲江进了来。众人又笑:“说曹操,曹操到!”
曲江道:“好热闹,怎么都到了这里?”说着拖过椅子坐下了。
祁俊凑近了仔细瞧道:“哎也,曲大将军,你今晚喝得可不少!脸上添了不少春色也。”众人又大笑。
曲江道:“小蔡,我,我们原来的两个师兄,还有边师父一家子。我和边师父十年没见了,头上都生白发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真是不假。他三女儿边翎雁怎么出脱得那么好看了?人也长白了!我记得她小时候又黑又瘦,拖着两管鼻涕,把边师父的衣服往腰里一缠,光着上身和我师兄厮打,瘦得肋条骨都看得见。”说着微笑出神。
众人一齐笑道:“呀喝,大好机会,曲大将军可要好好把握!你师父对你青目有加,将来一定收你作东床快婿!”曲江得意地笑了。
杨成俣坐在桌沿上,笑道:“蛐蛐,且把你的边姑娘放一放。临安你是再熟不过的了,且说说我们明日如何安排?”
曲江道:“噢,这临安可真是个好所在,怪不得皇帝和百官不愿意走呢!春夏秋冬四时都好!夏天,刨开个西瓜,在湖边的绿柳树下铺床竹席,睡个午觉。冬日,在湖边看雪。春秋两季,到郊外踏青冶游,或是在湖上划个小船儿,吹吹‘吹面不寒’的杨柳风!
一到湖边上,至少有四五只小船围过来,要你上他们的船上。坐在船上,只要怀里有银子,吃喝不用愁。自然会有船来叫卖吃食,吃食、茶杯、茶盘、汤勺、筷子一概都由船家备应好了的——那些小船不用你去叫,它自己就会贴近来,有的船粘着你,非等到你买他吃的他才走。夏天有凉的莲藕瓜果,冬天有瓜子、炒栗子、炸鸡、海鲜、热茶。还有渔人抓鱼卖给游客去放生,这就是佛家所谓的‘积德’。那鱼被抓过几次又被放了几次就不好说了。
或者几个人雇一只大船,雕梁画栋的,能坐四五个到七八个人,一只船上都是一家人操持。公婆驾船,船家的女儿亲自动手做下酒菜,菜还炒得不错!”
除了李悦,几个姑娘都相顾暗笑。曾沅笑道:“那菜看来滋味是不错!”众人又都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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