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六章 仙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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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悦忙不迭借着喝茶含含混混应了一声。景夫人道:“杜良臣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唤了。我家去住了几个月,这里乱成一团——怎么我听说中秋节那天晚上竟然让你睡在了地上?”
李悦笑道:“有铺盖的!和睡在床上一样。”
景夫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李悦,道:“还有你这行头,也该换换了。”
李悦笑道:“我家只穿细布衣裳,吃的是粗茶淡饭。”景夫人听了大为诧异,半信不信道:“就是旁门小户家里穿绫罗绸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李悦笑道:“姐姐要是不信,尽管去我家看看。”
景夫人知道这不是说假话或者讲谦辞,心里感动,便问到:“你心目中的英雄是什么样子的?将来在你父亲手下众将中间挑一个合意的。”
“他们都大我很多,都有家室了。”
“这不碍事。以后还能收罗年纪更轻的。”
李悦笑道:“我自由自在惯了,不愿受拘束。”
景夫人忽然道:“你看彭岑怎么样?”
李悦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微笑就僵住了,不愿初次见面的景夫人看出来,就故意打岔道:“我听说他已经有妻室了。”
景夫人道:“谁说的?彭岑娶妻我们怎么会不知道?是不是谭虔说的,听风就跟雨!她的话你别信。”
李悦心里暗道:“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打探一下。”便问:“大姐,这彭岑真个眼高于顶,万人不入他的目?”
“好多年前有一个,之后别说动心的,就是女人都没有一个。”
“那先前的那一个长得怎么样?”
“怎么说,从我家、绿隅山庄,南来北往多少年轻女孩儿,真没有一个比得过的。”李悦心里道:“看了谭虔说得对,真是非天仙不要!”
“说是当时彭岑的坐船和另一船不小心撞在一块儿,两边纷争起来。那姑娘就在对面船上——总之,彭岑一看就大为中意。既然中意,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原先去的地方不去了。只管跟着那船走。”
“那后来呢?”
“那还用说,一天之后,两人在一起了。彭岑带那姑娘见过我和杜良臣。可是没过几个月,就无声无息了。”
“那又是为什么?”
“彭岑从来没和我们提过一个字,我们也不好问他。现在事情过去多年,就更没人问了。”
“如今那姑娘怎样了?”
“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嫁人了。”
“呃,是这样。”李悦心里有几分替他二人遗憾。
“这个么,缘分天定!外人看着两个人般配,或者两个人看对眼了就是合不来,都很难说。”

李悦犹豫了片刻,仍然忍不住问到:“那姑娘叫什么?”
“严飞雪。”
李悦一听这个名字就是一愣:“严飞雪这个名字,好听倒是好听,这得有些让人不安。”
这时候景夫人又道:“彭岑很不错,文武全才,人品正直,性格又好,你要找个能管束得住你的——”
李悦道:“大嫂知道不知道伪齐南犯江淮的事情。”
景夫人道:“这等大事,怎么会不知道!猫总算抓了一回老鼠。这回刘光世确确实实打了一战,还打赢了。真替他捏了一把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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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宋、齐之战是南宋立国以来第一场大战。伪齐号称有兵七十万,人数上胜出,却是临时抓来凑人数的汉人老百姓。南宋军虽然人数少于伪齐,却是征战多年的官军。
韩世忠军位于楚州,先与伪齐相遇。韩世忠要求朝廷兵援,然而毗邻的刘光世缩在太平州(今安徽当涂县),不肯发兵,一面暗中致书尚书左仆射赵鼎,言说刘家军大队人马目前都驻屯在当涂,庐州的前哨人马单薄,长江中游又毫无军备,使得他人单势孤。赵鼎替他商得了皇帝的同意,便在管军的尚书右仆射张浚由枢密院明令允许他放弃庐州,撤至江州。
刘光世不肯援手,韩世忠只得又请朝廷东调岳飞前来卫淮。而朝中诸多大臣均主张“皇帝回蛮,诸将守江”的对策,并速调“岳家军”东来。。
赵构听从了赵鼎的建议,由朝廷下令调岳家军由韶州移驻江州,填补长江中游的空隙。岳飞这时正患眼病。早年讨伐杨太,在湘南得了眼疾,后来每逢母丧,哭泣太过,这眼疾更加严重。
年秋,他曾亲赴前线,又到襄阳路和湖北路的州郡视察,九月二十八日返回鄂州军营,两眼昏花痛苦,简直见不得阳光,在他居室的门窗上,都用帘幔把光线遮住。岳飞再也不能勉强支持了,便把宣抚司的公事全部委托薛弼代行,把军权交付张宪代领。一面上章请求罢职闻居,以便专心疗养。不料这奏章发出未多久,东调的军令便到了来。
和这调拨命令一同到达鄂州军营的,还有皇帝赵构特地派来为岳飞治病的眼医和皇帝的亲笔御札。御札中一方面嘱咐他把军中一切细务尽量交托僚佐办理,自己但管大计;另一方面却又催促岳飞尽快提兵东下。岳飞收到这封御札,再顾不得眼疾,抱恙亲率岳家军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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