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五章 刑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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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虚掩的房门听到外面有人进来。李雨辰悄悄对李悦道:“这就是张宪将军!”李悦对张宪大名如雷贯耳,知是岳家军第一勇将,最为岳飞器重,不由隔着门缝悄悄向外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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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宪道:“王知州已率船队顺江而下,明日将途经鄂州。”岳飞道:“知道了。明日列队在鄂州城外迎接!”张宪就先行告辞。
岳飞因对薛弼道:“这次唤你来是有件为难的事要与你商量。上次攻打蔡州,只是所有部将跟随前往,家属都留在鄂州。从蔡州回来,部将贺舍人举发自己妻子与某寺里的一个和尚私通。我将这和尚和贺舍人之妻传唤来问话,不料他二人说全寺的和尚都和本军将领之妻私通——这是供词。”薛弼听到此事,也是吃了一大惊,拿过供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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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道:“将士们为国作战,家中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置之不理,对不起诸位将领。如果学唐代柳公绰的作法将这些将领的妻子沉入河中处置,又实在于心不忍。”
薛弼看完供词,将供词放到桌上,道:“宣抚,这状纸上所言之事未必属实。举发自己妻子犯了**罪的只有贺将军一个人。那些被供出来的将军妻子,很可能只是这一对犯奸男女任意捏造出来,借以遮盖自身的丑行,希图减轻自身的罪过。”
岳飞沉吟不答,半晌道:“那些供词不会全不属实,总不应一概放过不问。”
薛弼进前一步道:“宣抚,这些将领的眷属,多半是在战乱下凑合在一起的,以正道得之的大概不多。如今若把牵连所及的男女一一穷追治罪,其夫妇感情原来较好的,必将抱怨你无恩;愿意顾全面子的,又必怨恨你暴露了他们的家丑。这样,势必要使三军之情有所动摇,请宣抚三思!”
听了薛弼一番话,岳飞方才醒悟。于是和薛弼商议慎重处理此事,将此事按下,秘而不宣。只请岳夫人李氏出面,与那些牵扯的夫人先后请来家中闲谈,堪察事实究竟如何。后来发现,那些受牵连的妇女大都已过了中年,不是卖弄风情的年岁了,便一律放过不问。只把贺舍人的老婆和那个和尚治了罪。事后不久,没了老婆的贺将也竞懊悔致死。岳飞很是欣慰,特地为此感谢薛弼:“若不是听了你的话,不知还要得罪多少人呢!”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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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薛弼离去不提。忽然张宪又进来诉说一事,请岳飞本人定度。
原来川陕宣抚使吴玠,为了与比邻的友军商洽军务合作,曾派一名使臣到鄂州军营中来。岳飞设宴款待。这位使臣原以为席宴上必会有歌妓陪酒,却不料直到宴罢,陪客就只有岳家军重要将佐和幕僚——别说歌妓,一个女子也不见,饭吃得实在冰冷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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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使臣大为纳罕,回去之后,把这一情形告诉了吴玠。吴玠也深为诧异——吴玠素来佩服岳飞,此后对岳飞更加敬重。川陕荆襄唇亡齿寒,吴玠为求与岳飞交好,便以二干贯钱在当地买了一个士族女子,并委派两名将校的妻子送她来鄂州。
李雨辰和李悦二人在里间听得明明白白,不由面红耳赤,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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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想了想,让张宪将这个“士族女子”和陪送她的两位将校夫人请到隔壁。他本人并不见面,只隔着壁板告知说:“我一家人,所穿的全只是细布衣服,没有锦罗绸缎;所吃的也只是粗菜和面食。女娘子可能共得这甘苦,过得来这生活?如果能够,就请留在这里;如果不能,我不敢相留。”里面那士族女子和两个将校夫人听了,都吃吃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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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一听,那就不用多说了,看了张宪一眼。张宪明白,立即着手安排,将两位夫人和那女子送走——此事就这样了了。
岳飞回来,对李雨辰、李悦二人道:“你们早些歇息吧。军中一切都有规制法度。你们虽是布衣平民,既在我军中便不可懒惰,要按我军中号令行动,切不可披头散发,任意而为。”李雨辰连忙答道:“知道。”
李悦一向都不知道什么是“惧怕”,听了岳飞这几话,只觉得背上汗涔涔的。兄妹二人出来,各自安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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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第二日一早,御诏又到:晋升岳飞为湖北京西宣抚使,在襄阳府置司,加食邑五百户。宋制宣抚使不常置,有军旅大事,则以执政大臣任之。绍兴元年,刘光世宣抚淮南,武臣非执政而为宣抚使自此始。接着,部将徐庆又来报:“王知州的坐船就要到了。”岳飞随即亲率“岳家军”全体众将,在鄂州城外大江边迎接王彦的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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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府知府王彦,原是天下闻名的“八字军”的首领。王彦是河内人,少年时既喜骑射,又喜读兵书。曾跟从泾原路经略使种师道两入西夏,立有战功。张所受命为河北招抚使后,对王彦的才勇很是赏识,任命王彦为都统制。而两河抗金时的岳飞,便在王彦的属下任统制官。张所被贬黜到岭南之后,义军鸟兽散。独王彦守军不动,带领部将岳飞、张冀、白安民十一人、兵士七千人渡大河将卫州、新乡从金人手中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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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这次调王彦知襄阳充京西南路安抚使,是因为王彦已经年高多病。张浚的意思是,万一王彦故去,他的人马可以顺理成章地并入岳飞军中,从而壮大岳家军实力。但是王彦千般万般不愿去受昔日的部下岳飞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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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与王彦曾经有过一个很大的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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