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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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惠帝元康十一年秋。荆州。楚国。
初平站在台上,神情肃穆的凝视对手,心中充满了“不成功毋宁死”的悲壮。两代人的奋斗,九年的艰辛,一个门派的兴衰,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就全看今天一战了。
一字电剑门第三代弟子,“雷神之锤”雷大宁不屑地看着对手,似乎觉得他那种严肃模样很可笑。他嘴角一丝肌肉牵了牵,刚要露个讥讽的笑意,却很快克制住了。面容一整,目光立时深沉起来。
初平心中暗赞了声好。这雷大宁不愧为年轻一代声名最响的剑客,虽出身于开派未足百年的“一字电剑门”,本身资质还是挺不错的。凭这份自制力、这种重视对手的气度,加以时日,定能有更大成就。
真是对不住了。他在心中暗表歉意。要说到武功根基的扎实,他定是比不上雷大宁。这九年来他一直受着拔苗助长式的培育,只为进境能比别派弟子快些,好在这届大会上力拔头筹,为本派洗雪耻辱。但这样一来,根基太坏。如今已快到分水岭。二三年后,情形就很玄。再过个五年,那是毫无希望。因此这届武林选秀大会,他一定要赢个头名,最不济也要跻身九大新秀!
雷大宁捏个剑诀,使个起手式,对初平说道:“初师兄,请进招吧。”
初平知道他自恃身份,是绝不会先出招的,当下说道:“如此,小弟得罪了。”
话音未落,一剑已斜斜刺出。只是去势既慢,方位更偏。要说是刺向雷大宁的肩头,未免太高了,要说是刺向眼睛,又未免过偏了。那使剑的架势,更是如懒牛耕田、老汉推车。
堂堂青城一派,开派数百年,高手辈出,其中多少已成为江湖传说,却没成想派中弟子已不成器到了这个地步。台上台下观战的数百武林同道同时愣了愣,忽然轰的爆出一阵大笑。
明明对手空门大开,攻势对自己也毫无威胁,雷大宁的神色却更见凝重,不但不趁势反击,反而向侧后退了一步。
初平要的就是这一退!剑到中途,雷大宁将退未退的那一瞬,他就已变招。长剑急速划个弧,势携风雷的斩向对手左颈,抢先封住了雷大宁退路。
轰笑声未停,众人神情已转为惊愕。台上出任裁判的十余前辈大老,心知初平是以攻心战术,弄险得逞。若是雷大宁就这样败了,那真是声名扫地。
两人摇头,四人叹气,众人脸上都有不忍之色。
眼见雷大宁判断失误,那一退就如自己凑到初平剑刃上。却见他上身突然急仰,后脑勺几乎撞上脚底青石,强行以一个矫枉过直的铁板桥,险险避过这一剑。
“好!”彩声大做。初平也暗自赞佩。既然闪避,索性就避到底,否则变换别招定是来不及。但避开这招后,雷大宁胸前空门大露。初平得势不饶人,剑势一旋,横截而下。
适才叫好的几人,呼声刚发,却见险情又继,不由吞掉了半截尾音。眼见这下更是凶险,雷大宁已无变招余地。场边掠阵的六人也准备出手救人,然后判定初平获胜。
初平见胜券在握,心中大定。只要自己在雷大宁胸口衣襟上划道剑痕,然后急速收力,掠阵的高手自会挡住自己的剑势。
可如果自己不收力呢?
六年前的一幕闪现在他眼前。
三师兄“一剑落七雁”石蕴玉与天柱山通天派大弟子“断魂掌”何津梁比试,百来招后已占尽优势,只是碍于规则,不好痛下杀手,连续几次都因收力过早了些,被何津梁胡搅蛮缠的撑过。而那些担任评判的武林大老居然熟视无睹。石蕴玉渐渐有些浮躁。十来招后他一剑直劈又一剑斜削引得对手右刀上挡左掌斜飞,腋下露出个老大破绽。石蕴玉挥剑直入,这次力道使得老了些,准备伤到对手后再收力。既然大家都如此颜厚心黑,让这小子挂点彩也是怪他不得。
何津梁见避无可避,一咬牙居然也大力击出一掌,摆出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要逼得石蕴玉变招。但出招先后有别,况且剑长手短,这一掌自没多大功效。石蕴玉不肯再行退让,不依不饶原样刺下。
剑一及身,石蕴玉便急速收力。否则只怕会把对手一剑刺穿。孰料他收力对手却不收力,仍是一掌向他右肋击下。石蕴玉大惊,急催内力。但前时既已使力过老,再运新力便缓了片刻。何津梁的掌力已直追上来,成了他还稍微占优的局面。
这时掠阵者出手了。一人挥手射出两颗铁莲子将剑势打偏,一人飞身过来架开何津梁那一掌。
剑锋在何津梁腋下划出条大口子,而何津梁那一掌也已重重击在了石蕴玉右肋近胸口处。被架开时,掌力已吐大半。石蕴玉重伤呕血,从此无法再炼上层内功,以至黯然退出江湖,回乡下经营祖传的田庄去了。
眼前局势虽然与之有所不同,但青城派已吃过太多亏了,之前三届武林大会,哪次不是莫名其妙的反胜为败,在没有可能的情形下被对手翻盘?此时此地,初平已再输不起了。三次大会一无所获,青城派名声扫地尚且不说,派中耆宿凋零,上乘武功已大半失传,前途无望啊。况且他出身佃农,家中无有田庄可供退身。此次不胜,武林中已无法再混,青城派只怕也从此解散,只好回乡下替人种田过活了。
不,决不能输!不能给对手留半丝机会,宁可得罪一字电剑门,让武林同道讥议敌视。
初平决定不收力。即使重伤了雷大宁,也没违反规则,前面不是有先例嘛。一旦入选为东宫侍卫,一字电剑门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瞬间的犹豫令他微有分神,手上劲力虽未收,对对手的反击却疏忽了。雷大宁在避无可避中贴地一个打滚,双脚一错,一脚蹴向他踝上三阴交,一脚踢向他膝内侧阴陵**。同时右手一松,身后一个剑柄急弹上来,迎向初平剑刃。
这一下异军突起,谁都没有料到,观战诸人惊得张大了口,却呼不出声。
初平也是没有料到。要是变招,雷大宁就脱身了。如此局面还被翻盘,自己定然气势大挫,而对手则会斗志倍增。雷大宁的剑法犹如烈风迅雷,一旦让他的“雷风火剑”施展开了,只怕自己内力上的些微优势根本无从发挥。
不,决不能冒险!
初平一咬牙,对雷大宁那两脚不避不挡,却陡然加催内力,全力一剑斩下。剑柄上弹靠的是雷大宁以剑拄地弯曲成弧所蕴弹力,对初平以十成内力下斩的一剑,最多干扰一下,不可能抵挡得住。自己中两脚无甚大碍,这一剑对雷大宁却是要命的。尽管难看,毕竟稳赢!
叮的一声,剑柄弹开,初平的剑势也微窒,同时小腿上一麻一痛,两处**道已被封闭。但那一剑仍在斩下。
剑刃劈风而至,割破胸口衣襟,割开肌肤,血光突现——然后当的一声大震,竟然凭空断为两截。一截飞出数丈,差点伤到两人,另一截竟将地下青石如切豆腐般切开,直没至柄。
台上台下静了片刻,然后哗声大起。十余大老人人脸色不豫。初平放开剑柄,神情黯然。雷大宁却面色发青。他右手食指在台上一撑,身子已然立起,一步就跨出丈许,拣起长剑,回头等待十六位大老对胜负的裁决。
掠阵六人回到裁判席上,三老、四辅、九正十六人聚首议论了一阵,几人又抬头看了看初平,神色有些异样。最后大家达成了一致。三老之首的成清流出席,来到演武台后侧台阶之上的正中,朗声宣布道:“第四届武林大会新秀选拔战初试第一场,一字电剑门的雷大宁获胜,入选三十六名武林新锐之列,并获再试资格。青城派初平出局,可领取‘后生可畏’奖一份,并自行决定是否提前退场。下面……”
初平犹如遭雷轰顶,简直不敢信任自己的耳朵。那一份武功露底且下手过辣予人口实的尴尬还没过去,又受到了如此意想不到的打击。他一时情急,没等成清流说完,就直冲上了台阶,厉声质问道:“你们没长眼睛?谁胜谁负都看不出来?是否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还是被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的金条耀花了眼?”
成清流脸色一变,正要发作,身后四辅之首的林秀摧已吼道:“小子,你别信口雌黄,污蔑我等。我们身为武林元老,受楚王委托召开武林大会,做事自有主张,难道眼光见识还不如你吗?不要无理取闹,否则是自寻其辱。”
初平只觉气往上冲,头脑一热,想也不想就应道:“***,我会怕你这老东西?咱们先来打上一架,看看到底是谁自取其辱。”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大老们人人脸上变色。成清流喝道:“不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初平双眼如欲喷火,嘶声道:“你们既不讲理,我为何要守礼?今日的事不给我——给所有在场之人一个交代,我决没这么容易便退下。如此局面,凭什么判定我负啊?”
成清流道:“武林选秀,乃是非常举措,并非单纯的比武争雄。依据的标准,自有其特殊之处。我们受诏行事,难道会任意胡为吗?年轻人头脑简单,不知厉害,又是初犯,我也不来怪罪于你。但也不可纠缠不清。退下想想。”
初平只觉胸中忿戾之气胶结成一团,堵得话都说不完整,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这也太——太不讲理了吧。是非黑白,难道全凭你们一张嘴说的?”
林秀摧很不耐烦的厉声呵斥道:“我们**老是武林公推,权限乃楚王授予,你小子有什么资格质问?跟你说了这么多,已是仁至义尽,再要罗嗦,决不轻饶!”
初平一听此言,一把无名业火立时腾的从脚底升至顶心。他在狂怒之下吼道:“***,你这老家伙别倚老卖老,有种的咱们先来打上三百回合,看你们这些老朽拳头大不大,火候老不老。”

台下观战的武林同道原本对成、林的说法也颇有些不以为然,正在私下议论。但听得初平如此狂躁悖逆,大都摇头。
成清流眼光一扫,情景已是了然。当下他做个制止的手势,说道:“贤侄,我跟你师父一辈乃是至交,他们对我及在座大老中的多人可是大有恩惠。我们如何会偏袒他人,来为难于你呢?你该信得过我等,绝不会怀挟私心,损害于你。”
这几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初平更是怒不可遏,台下也是议论又起。初平脸涨得通红,脖子上一条青筋跳了几条,急剧地喘着气,忽然一张口,一口浓痰正正的射在成清流鼻梁上。
全场死寂。初平自己也是愣了一愣。林秀摧霍然长身,就要出手。岂料刚跨出一步,成清流已后退,伸手拦住了他。成清流掏出块手帕,细细擦去鼻梁上的痰迹,脸上毫无表情。
初平此时已冷静下来,心中忐忑,不知他会如何对付自己。要真说起武功,自己连在年轻一辈中能否拔头筹都难讲,多半比那个火气很大的林秀摧要差上一截,成清流本身就更是深不可测。况且他身为太子上宾,出入禁宫交接权贵乃是家常便饭,听说暗中还担负机密使命,如何得罪得起?就是在武林中,其威望也俨然是一统江湖的霸主,只怕弄死自己就如捏死只蚂蚁。只怪自己见前程被坏,一时情急,太过冲动了。
但他转念一想,却又大有火气,谁叫这些大老忘恩负义,厚颜无耻呢!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也消失于无形,只强自撑持着一副要杀要剐冲我来的死硬模样。
成清流却笑了笑,回头对身后的大老说道:“初平贤侄不服咱们的裁决,你们看该怎么办呢?”
大老们又议论了一阵,一人忽然起身道:“这是关乎武林后辈们荣誉前程的大事,选出的新秀也将担负非同一般的使命,年轻人急切一点,一心上进,也是可以理解的。咱们做事把细些,宁可多费事,也要少出错。这样既是对楚王、对朝廷的负责,武林同道们也更能心悦诚服。保持一团和气,有利于武林的安定和谐啊。我看不如让他们再试一场。”
此言甫毕,场下已是欢声雷动,应和连连。来此的武林人物或自身参赛,或身为参赛者的师长,自然希望比赛能公平公正,让自己或自己的子弟一展所长,搏个前程。
那人满脸带笑的四面团团做了个揖,然后坐回了位子上。
成清流见此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张师弟有此提议,在场的又都赞同,我也不能拂了众意。那就再试一场。来人,清场。再给初贤侄取柄称手长剑。”
初平心中对那张姓大老好生感激。此人是新面孔,往年没有见过,应是新增补入九正之列。听得场下多人也在赞扬此人气度,心中不由感慨世间事的背谬,受过青城派大恩之人,不但不知图报,反而处处为难,真正能帮忙的却是不相干的外人。这世道!
初平试了试长剑,还算合式。便凝神调了调浮动散乱的心气。
比试重新开始。这一回雷大宁再不退让,上手就招招争先,果然将剑势催运得雷烈风迅。
台上台下这回见识了他的真功夫。但见他每一招都神完气足,再经一种睥睨众生、齑粉万物的霸气催发,确实势不可挡。
交手三十余合,初平额头已沁出丝丝冷汗。除了入门头几年还扎实的打过基础,后面这些年因武林大会失利,门中渐渐酝酿起一种躁气。在武林大会上力拔头筹成了至高无上的目标。师父对门下弟子的督导,就倾向于速成一路。修习的次序全被打乱,见效慢的功夫被舍弃或跳过,高深武技则想尽方法速成。招式全部拆散,专挑奇诡变幻强猛凌厉的使用。若内力不足以相济,就针对实战中对手特定,内力也不会很强的实际,做一些虚声恫吓的修改。只为出人不意,收效于一时。内力则以药物增进,为此不惜服食躁烈大毒之物。这样一来,等于牺牲了门下弟子正路上的前途。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再不取胜,岂非什么都完了?
初平知道要顺利击败雷大宁这样的强手,只能靠对手出错。若一板一眼的比拼,自己的破绽绝对比他要多。纵然自己能占上风,可要将优势导成胜势,直至最终获胜,由于所学不系统,恐怕极难工稳的达成。所以他一定要抢先机,开局便放出胜负手,越快结束越好。
正因如此,他先前才使出那一招。果然雷大宁就着了道。即使雷不退,抢攻或挡架,初平都一样变招。若对手抢攻,则成对攻,他也略优;若挡架,则拼内力,胜算也占大面。除非对手见机得早,他一出手雷便急退。但以雷的声名自负,决无此种可能。可谁知会有如此一番波折?
雷大宁一占先机,便以招式密织成雷电之网,铺天盖地罩下。
一字电剑门运剑之法奇特,似乎内力的发出与剑势并不同步。剑力忽沉忽浮,更绝的是时而内力在前后两剑之间爆出,真如空中积云放电,难以捉摸。而初平气势已馁,内息浮乱,立时陷入苦战。
雷大宁将剑势催运到酣处,忽的暴喝一声,就如晴空中打个霹雳。剑势随声陡变,如毒龙摆尾,斜劈初平颈项。
初平竖剑一挡。双剑未交,雷大宁又是一声大喝,力运足心,居然硬将剑势一沉一拖,转个方向,自右下而左上削向初平左腋。剑身之上微细电花连绵爆出,如长蛇之上缠绕无数闪耀的小虫,极是炫目。
初平见躲避招架都已不及,一咬牙,双手持剑,以十成功力向雷大宁当头劈下,剑刃劈风,声如裂帛。
台下惊呼又起,连掠阵大老都已变色。如果两人都不变招,这回真是要两败俱伤,要解救都不成了。
雷大宁见局势凶恶,竟又迸出了第三声大喝。这次喝声短促疾利,直欲贯金透石。随之剑身上突然浮出橘红光焰。焰色陡炽,剑身忽隐,众人只见一道赤色的闪电忽然爆裂,分出几道岔来。接着雷声大震,两道人影乍分又合。幻象隐去,却见两人仍在激战。
亏得雷大宁还有余裕变招,硬借内力的激荡转换剑势,架开初平这一剑,否则两人只怕都难幸免。
初平暗幸之余,心中又是惊惧不已。如此局面,换是自己决难变招。而这雷大宁年纪与自己仿佛,以循序渐进的方式练功,居然已将一字电剑门至高无上的剑法“电光石火”修至小成,接住自己全力一剑仍若无其事,真是可惊可怖。
好在经此一拼,雷大宁已知初平内力犹强于己,且对他的拼命打法也有顾忌,逼迫不敢过狠,初平一时还可支撑。
但雷大宁的剑法已至剑、息合一之境。甚至有借剑招调息,内力越催越强之象。而初平都是些不成套的散招,气机不贯,转折之际很是耗力。这样下去,此消彼长,自己是有败无胜。
初平一念及此,心下焦躁,连续诱以败势,雷大宁均不上当,似乎抱定了缓胜的宗旨。
初平又强力运剑,硬砍硬斫,企图迫得对手跟自己以内力相拼,无奈雷大宁的剑法轻重随心,极难粘住他的剑刃。反是初平自己的招数过老,连续露出几个破绽。幸好雷大宁两度遭遇蛮横打法,心下也颇忌惮,居然不敢抢攻,将之轻轻放过。
初平暗呼侥幸,然而念头一转,又觉不然。如此形势,雷已有胜无败,大可拖得对手内力耗竭,又哪用冒险?他的一颗心立时重重的坠了下去。
比赛的对阵情形是由大老们排定的。其规则是从各派提交的名单中参照江湖声望及大老们考评结果挑出三十六人,是为擂主,然后将之与比赛选拔的三十六人一一配对,以此保证高手不至过早相碰。青城派因先代声名威望及与大老的交情,也无须经过外围选拔战,但却不占擂主名额,而是取代选拔出的最后一名,与擂主之一交战。
先前初平见将自己与近三年中名头最响、在擂主中排名第一的雷大宁分为一组,心中还暗笑。到时若是初试就淘汰了雷大宁,看他们脸面上过不过得去。如今他却悟到,感情这又是一次针对青城派的阴谋。尽管如此,自己原也不见得会输,是以就弄了这么一场闹剧,让自己心气浮躁以至落败。表面上却公正得很,让谁都无话可说。
他心中恨极,不由将目光移向了裁判台上,却见那张姓大老在成清流耳后正说着什么,看眼色似乎与己有关,不觉有些讶异。初平微一分神,出手略滞,剑身已被雷大宁压住,往外一带,中路顿时空门大开。此时雷大宁再无顾忌,一剑疾刺,奔初平胸口而来。
锐风丝丝,先剑而至,刺痛了初平的胸口,初平心中一片灰暗,痛苦的就要闭上双眼,耳边忽听得一人喝道:“住手!”
接着当的一响,声音有异。初平惊奇的开眼一看,见到对面的雷大宁手持半截断剑,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
此时又听得成清流说道:“雷、初两人俱为后起之俊秀,一人招式较精,一人内力较强,两战结果打个平手。大老们一致裁定,两人同时入选三十六新锐之列,取得再试资格。后面的场次,将多淘汰一位挑战擂主者。两位先请下去歇息,养足精力准备下面的比赛。”
雷大宁脸色已然复原,当下对台上大老施了一礼,一言不发的下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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