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单于的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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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单于的毒计
阿秀带领两个荒人驰到跟前,只见她身穿鹿皮小袄,腰间扎着一根玉带,脚蹬虎皮靴,背弓挎剑、英姿飒爽。
她后面的两个荒人青年都是我认识的,精瘦的叫纯余,矮个的叫鲁平。大家相见,说了些阔别的话,感到无比的亲切。
我问阿秀:“你们怎么会来到此地的?”
阿秀道:“我们是特意来救你的。”
我诧异道:“救我?难道你们知道有人要杀我?”
纯余道:“不错,是我们派人把匈奴人引开,准备杀了那些汉兵救你,后来看见汉兵也是帮你的,就远远地跟着你们,却发现两个刺客绑了绊马索要杀你,我们才射死了他们。”
鲁平道:“第一箭是阿秀射的,第二箭是纯余射的……”
阿秀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活命谷再说。”
我走过去看杀我的刺客,只见他们已经中箭身亡。看他们的长相,明显是汉人,他们怎么会听从蛮刀的命令来刺杀我呢?
两个荒人青年把刺客身上的弓箭、腰刀和匕首取下,又将他们身上的衣物钱财搜刮干净,然后几人一齐用力,把我那匹摔倒在地上的枣红马扶起来。枣红马被两个刺客用绊马索绊倒,磕破了点皮,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翻身上马,跟着阿秀他们缓辔而行,朝活命谷方向走去。
路上我问阿秀:“你们是知道我有危险,才赶来救我的?莫非荒人里面有神算子不成。”
阿秀笑道:“我们荒人里面倒没有什么神算子,只是龙海有我们的人罢了。”
我道:“原来匈奴那边也有你们的奸细。”
阿秀不悦道:“什么奸细,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只不过是匈奴人里面有和我们相熟的汉人和匈奴的亲戚,他们同情我们的遭遇,遇到危险就会通报我们罢了。”
我赶紧打了自己一巴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打。我和姑娘多日不见,想不到一见面就得罪了姑娘,真是该死。”
阿秀噗哧一笑,瞪了我一眼道:“你呀,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的。”
我试探着问:“龙海里有你们的密探,想必讲学班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吧?”
阿秀点头道:“不错,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蛮刀要派人来刺杀你。”
我垂头丧气道:“比文招亲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阿秀道:“我们对讲学班发生的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特别是你做的事情。”说罢脸上一红,别过脸去。
我感到脸在发烧,心想:她什么都知道,我奸污蛮刀的事情还有使用的阴谋诡计,他们岂不是都知道?
老天,我现在在阿秀的心里肯定成了十恶不赦的色狼淫棍了!
纯余和鲁平过来大拍马屁,纯余道:“徐先生,你真是个大英雄啊,雕莫鞮皋经常以残杀我们荒人为乐,你把他阉割了,真是帮我们出了口恶气啊。”
鲁平道:“要我说,徐先生还是心太软了。如果是我,一定先把雕莫鞮皋阉割,然后再一刀一刀地将他碎剐,方能抵偿他对我们荒人犯下的罪孽。”
纯余道:“就是就是,对付蛮刀也不能心慈手软,要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阿秀回头喝道:“住口,你们说的叫人话吗?”
纯余和鲁平赶紧吐舌闭嘴。
我打马追上阿秀,与她并排而行。
过了半晌,她还是不理我,于是便无话找话说道:“王莽的救灾物资被抢走了,逃回来的士兵说是荒人干的……”
阿秀冷冷道:“不是我们干的。”
我急忙道:“是是是,我也断定不是你们干的,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阿秀听后勒马扭身笑问:“徐先生既然断定不是我们干的,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我道:“很有可能是鲜卑人还有乌桓的难民干的……”阿秀骤然沉下脸道:“错了,是单于自己派人干的。”说罢在马**上抽了一鞭,飞驰而去。
我心里大惑不解:救灾物资是送去给他们的,为什么要抢,难道真的是饿得急不可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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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活命谷,回想起初来活命谷的情形,仿佛就在昨天。
时光荏苒,阿秀第一次带我进活命谷时还温情脉脉,一副芳心暗许的娇态,如今却虎着脸,对我爱理不理。
唉,都怪蛮刀那个妖精,要不是她,阿秀肯定对我热情如火,说不定回到家就可以洞房**了呢。
寨门口,张横带着百十个人在等待。看见阿秀,急忙迎上来笑道:“妹妹没有遇到麻烦吧?”
我跳下马背嬉笑道:“张大哥多虑了,有我在,阿秀妹妹能有什么麻烦?”
张横白了我一眼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阿秀妹妹死活要去救你,你早就被匈奴人活剐了,还敢在这里充好汉?害得老子在站在此地等了大半天。”
我悻悻道:“我虽然算不得好汉,却也把匈奴第一好汉给阉割了。不像有的人,偷马被匈奴人抓起来,还要我们去救……”
张横大怒:“谁让你去救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淫贼,**了匈奴公主不算,还想回来打阿秀妹妹的主意,老子今天也把你阉割了,省得你到处祸害少女。”

说着拔刀就朝我跳来,我吓得灵魂出窍:“要是被他阉割了,我岂不是要变成太监?”赶紧闪在一边。纯余和鲁平赶紧上去把张横死死抱住,张横兀自红着眼大喊大叫。
阿秀满面通红地喝道:“张大哥你乱讲什么?是我自己愿意去救他的,与你什么相干?他也是被匈奴人逼得走投无路才到活命谷的,能祸害什么人?你没事就呆在家里,谁也没有请你在这里等。”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最后把脚一跺,飞身上马捂着脸飞驰而去。
张横指着我恨声道:“你——”
我不想和他废话,赶紧骑上马去追阿秀。
回到议事厅,阿秀就跑进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关的死死的,怎么喊都不开。
南郭倒和小不点走过来,南郭倒看看阿秀的房门摇头叹口气道:“徐先生别管她,她年轻性子大,过一会就好。”
小不点跳过来拉着我的手笑道:“徐先生回来了,你去了好多日子,可把我们大家想死了。”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是不是想让我做你的新郎啊。”
小不点立刻变色,一把推开我闪到一边看看阿秀的房间惊恐道:“你可别乱说话,阿秀姐姐听见会生气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阿秀的房间里哗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小不点冲我吐吐舌头,指指我道:“你呀——”
南郭倒过来携着我的手铅道:“徐先生一路奔波,想必饿了吧,走走走,我们去吃饭。”
晚饭有几个老者相陪,还有小不点和鲁平纯余。阿秀没有出来吃,张横也没有来。
桌上的菜无非是些山珍,席间几个老者将我夸赞一番,无非是老调重弹,说我指挥了野羊谷的战斗如何的成功,是韩信再生之类的话,我听得兴味索然。
饭后几个老者闲聊几句,回家睡觉去了。小不点去敲开阿秀的门,走进去和她说悄悄话。只有鲁平和纯余舍不得走,留下来听我们说话。
我对南郭倒道:“要不是老先生派阿秀相救,今天我就要命丧阴山了,真是不知如何感谢。”
南郭倒摆手道:“自家人,何必如此客套。你也救过我们活命谷一万多荒人的性命,说此话就见外了。”
我道:“新都侯的救灾物品被抢,听阿秀说,是单于派人扮成荒人干的,是不是真的?”
南郭倒点头道:“不错,今年匈奴遭受了百年不遇的特大雪灾,人畜死亡惨重,单于把一年一度的蹛林大会迁移到阴山下举行,是由于饥寒交迫,在北边已经无法生活下去了。他们驻扎在圣母湖边的军队就是想要南下攻打大汉去抢夺吃穿的。
没想到汉朝却派来新都侯送救济,单于便按兵不动,想把王莽运来的救济作为军粮,然后再侵略汉朝。不料王莽为了宣扬教化,还开办什么讲学班,一讲就是一个多月,单于得知救济他们的东西就在阴山南边的破虏关,王莽却迟迟不发,每天跟他们讲些酸唧唧的之乎者也,单于等得不耐烦,正想发兵翻过阴山去抢夺救灾物品。
正在这时,你把匈奴第一勇士雕莫鞮皋给阉割了,还出主意让单于邀请各国王子来比文招亲,单于又改变主意,想借机把各国王子骗到龙海来,扣留他们作为人质,这样等匈奴侵略大汉的时候各国王子所在的国家就不敢轻举妄动,必要时还可以要挟各国出兵一起攻打大汉,让大汉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
我脊背上冷汗津津而下:好个狡猾的狐狸,原来我出的鬼主意都是帮了他的大忙,怪不得我说什么他都肯听!
便问南郭倒:“单于为什么要抢劫救灾匈奴的物品呢?”
南郭倒道:“不知道,可能是等得不耐烦了吧。”
纯余道:“怪不得我们在野羊谷烧死了他们那么多人马,他们也没有大张旗鼓地进山来清剿我们,原来是不想暴露自己。”
鲁平道:“我先前也觉得奇怪,按照匈奴人以往的性子,烧死他们千百号人,竟然不动声色,要是在从前,早就暴跳如雷了。”
我问南郭倒道:“这些都是机密的事情,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南郭倒道:“有几个单于的厨师和亲近的人都是和荒人很要好的,是单于召开秘密会议的时候偷听到的。”
我想到第一次看见王莽时候单于对王莽卑躬屈膝的模样,还有他明明知道是我阉割了雕莫鞮皋还装傻充愣请我查案,还赞同我荒诞不经的比文招亲。其实他当时都清清楚楚,却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想想都不寒而栗。
真是条阴险毒辣的恶狼啊,我徐佳自以为聪明,钻进单于的圈套还蒙在鼓里沾沾自喜。
我道:“如此说来,新都侯岂不是有危险?”
南郭倒道:“我看新都侯此行也并不是发放救济那么简单,他拖延发放救济,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我问:“什么原因?”
南郭倒摇头道:“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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