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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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男一号启蒙的话:亲爱的读者,可以设想,这部书稿就是我在另一个家园完成的。因此它是全新的,同时也是唯一的一个虚拟世界的产物;我们姑且称它为“异界。”)至于你们是怎么读到这篇作品的我也不清楚,我想也许是时空漂流瓶给你们带去的吧……
是的,几千年以来,人类一直想要走出去,走向宇宙深处,寻找另一个家园,一直是人类共同的梦想。但宇宙茫茫,路太远,时空迢迢,去无望。于是“走出去”的梦便成为人类永远的心痛。但有一天,这个梦似乎不再是梦,虚拟时空使人类的灭梦有了一线希望……
启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位人类行为学家。但命运却让他做了一名出租车司机。他的副手是个女的,叫寻思,是一位浪漫的现代女性,虽然年龄稍大一点;可是心态却年轻得多。她行为大胆,语言胆大,很会招惹男人喜欢。她和启蒙的性格差异较大,所以私交并不深,最多只是纯粹的同事和上下级关系。她们的分工是这样的,白天她开车,晚上启蒙开车。
启蒙有一个女友,她叫宁可,是一个外向少一点,内向多一点的好女孩。他爱她远远胜过我的自己。她在一家电脑公司工作,专门为客户调机子,技术不错。
本来,启蒙和宁可已经领了结婚证,正准备择期举行一下仪式就把婚事办了,但自从他
和寻思意外来到“异界”之后,就与宁可失去了联系。从此,他们被彻底分开在完全隔断的两个时空,再也不能相聚,甚至连通讯都不可能……
但这还远远不够,更痛苦的是,他们失踪的原因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却无法告诉任何人;也就是说,明明他们还活着,活在另外一个时空里,但是却无法让别人知道……
启蒙最不敢想可是又经常会去想的就是:万一宁可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她会怎样。她会这样一直无望地苦等么?当然这也不是他所希望的,因为这样毕竟太残忍。若她重新嫁人呢,这对他来说又是多么残酷……
其实早在许多年以前,人类就知道共时空里还存在着一个平行的世界———虚拟时空。却从来没有人亲历过那个神秘的世界。自从人类发现有这样一个虚拟时空之后,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不少人失踪,虽然至今仍然不能确认这些人的行踪,但是从他们一去不回的情况看,都以为去了虚拟世界。否则,怎么连个音讯也没有呢。
其实启蒙和寻思的失踪也是一场意外。那天他们不出车,因为的士工会号召大家罢工三天,所以他们哪里也没去。正好,寻思的电脑坏了,要他陪她去找宁可女弄一下。启蒙知道寻思是想省点钱。不过倒是很乐意为她做这件事,这让他特别有面子。
他们来到宁可的工作间时,她正在试验一个新玩意,她把它叫做爆扫器。什么意思呢,说白了就是一个超高速自动点击器。把它用蓝牙连到电脑上,就会疯狂地产生点击率。这还是一个客户定制的新玩意儿,出价高得吓人。为了这玩意儿,宁可和她的同事们已经忙了好几个月,据说就要成功了。
寻思对电脑多少也懂一点,便对宁可泼冷水:什么点击器,早百年就研制出来了。
宁可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点击器,它的点击速度可以达到每秒数百万次以上,点击率如果能超过每秒一千万次以上时,从理论上来讲就会产生巨能波。所谓巨能波也就是人们通常所想像的得那样,是可以穿越时空屏障的一种超能量。
那又怎么样,难道不成还能飞到天上去。寻思不太理解。
宁可神秘地说:这可不一定,谁也无法预期和结果。
正说着话,宁可的电话响了,是一个客户找她去。这一去至少要一个小时,于是她让寻思把机子丢这儿,明天再来取好了。寻思说你去忙吧,我跟你老公就在这儿等。一直等你回来。启蒙也对她说:去吧,反正我们今天不出车。
宁可去了,启蒙开始摆弄工作台的那台机器。寻思叫他不要乱搞,宁可回来会发火的。启蒙对她笑笑:你以为她会像你啊,她才不会对我发火呢,她特别温柔的。
是么。寻思说。该不是骗我吧,男人就是爱面子。
启蒙笑笑说:不信算了。一边还在弄机嚣。喂,启蒙说:把电源开关打开一下。
寻思把开关一按,只听到膨地一声爆响,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启蒙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启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碎石片上,尖锐的石头割着他的肉,好疼。他挣扎着站起来,四周一片静悄悄,没有任何响声,也没有云彩,天空白蒙蒙的像桨糊。他抚摸一下身上,竟然没有受伤。便觉得很奇怪了,浑身上下一点都不痛,仿佛连身子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这是在什么地方,
按对地理的认知,恐怕只有北海道才会有这样大片的草地。可是怎么会来到这里呢,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开始艰难地回忆,在这之前有关他和他周围事件的每一处极为细小的关联部分。作为一名科研人员训练有素的特质,启蒙只能在这时才得到了更好的发挥。渐渐地回忆起,那道白光之后天好像一下子暗下来,是的,的确是这样,天暗下来,黑得像墨,好像到了世界的末日。可是往下又想不起来了。再往后是……噢,想起一点……后来出现了红色,大红,血红。然后红色被扩张到整个天空,所有的景物,人,意识,所有的……全变成了红色。红色,血色,警戒色,红花的海,红色星云,红色语言,红色的唇……仿佛自上而下浇灌下来一样,染红大地……天空,季节,诗歌,情爱……包括时间与空间。
红色散尽之后接下来是透明之色,通透,瞬间的冰冷,极度之寒……再接下来是极度之虚,渐渐便空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启蒙小心站立起来,转一下身,四处张望,希望能发现什么线索。
这时候,在大草原的极目之处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好像是在运动,又像在飘,晃晃悠悠的,有些不能确定的形态。根据他有生以来全部的经验,也无法判断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眼角膜上有小虫,或都灰尘的颗粒。他轻轻揉了一下眼晴,再睁开眼睛一看,小黑点还在,只是位置似乎有了改变,从先前的地方看,似乎向一旁偏了一些。我越来越烦燥,他尝到了心急如焚的滋味。当一个人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境地时,就连急躁也失去了发泄的对象。他当时就是这样,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或者说叫做“虚界”。他竟然还傻傻地站在那里,以为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一场事故,一个意外,甚至一个梦的片断。
其实也难怪,启蒙当时只不过无意间碰到了电脑键盘上一个键而已,后来就是一道白光,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往后呢,就是他刚才所苦思冥想的一些光的片断,以及幻象……
可他还是他,孤零零地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不知名大草原的某一个点上。
从启蒙所处的地方开始,朝任何一个方向看,结论都是一样的:没有方向感,没有差异,没有景观,也没有路……关健是无路可走,没有路在这样的大草甸子上行走简直是等于自杀一样,不知在什么地方,杀人的陷阱正张开盆大口等着我……
眼看天色渐暗,孤独和恐惧频频向我袭来。启蒙忽然想起该打个电话试试,可是摸遍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他再次被惊呆了,怎么会这样?手机,钱包,身份证,的所有随身的东西全不在了。他的心一下悬了起来,抵在嗓子眼那儿,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就算遇到强盗也不可能抢得这么干净啊,怎么了!怎么了……又冒出一个闪念……天哪,不敢再想下去了,不敢想那两个字:虚界。
惊慌失措之后是恐惧,再下来就是痛苦和绝望了。启蒙彻底绝望了,因为终于明白,正是偶然触动了一下键盘,激活了黄教授那篇文章的点击,使高达万亿的点击终于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于是巨大的生物超能量在一刹那间被释放出来;就在那时,他当时所处在的有限空间发生了小范围的时空塌陷……
似乎明白了,他是在一种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一种“未知的可能性”打入冷宫。也就是说被“传输”到了另一时空。可当时与他同时在一起的寻思呢,她几乎是紧挨着他站着的啊,她是不是能得以幸免,或者她也……
用什么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呢,无法说得清楚。但有一点他还不糊涂,就是所谓的“未知可能性”。既然是未知的东西,那么对于他原先居住的时空来讲也是一个谜,就是说,他现在所有正在面临和将要面临的事物都是另一时空中我的同类们所完全不了解的。
难道是隔断的……启蒙又吓了一跳。如果实界和虚界是完全隔断的状态,那就对了,那么从前这么多年陆续进入虚界的一百万人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就有了答案,因为两界本来就是隔断的,或者是相对应的一种状态。彼此之间无法勾通却又同时存在着……
哦,他的脑子真的快要炸了,思维快速整合的结果正式宣叛他的死刑不说,同时也在宣判全世界科学家的死刑。可恨的是他能清晰地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她们,宁可,他的女友以及所有的科学家,所有的像他一样的人类却还都蒙在鼓里,还在拼命做着在他看来完完全全都是劳而无功的蠢事……
可是他却无法将事实真相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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