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恬淡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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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年过去,徐勇已经能逐渐控制自己的身体,虽然动作上还是很生疏,但是相比之前已经大有改观。
在徐家眼里,这个孩子是聪明的,当同龄的孩子还在口水鼻涕一大把时,他已经知道认人了,每次有人逗他,叫哥哥,姐姐时,总是欣喜的发现,小娃子能第一时间用眼睛看着所说的人,6个月就已经知道用简单的肢体语言做些再见,鼓掌等动作,而且徐母从来不担心把小孩自己放在床上,因为她惊奇的发现,小家伙不管什么时候,爬到床边,总是先倒着身子,腿先着地,然后才双手趴着床边慢慢下来。而且抱起在吃饭桌边时,不像同龄的孩子不管面前是啥,先抓过来再说,经过徐家长期的观察,小家伙从来不抓那些有危险的东西,比如一杯开水,一碗滚烫的稀饭,这委实让家里开心了好一阵。
其实徐勇此时也很苦恼,他不敢表现的太过超前,要是发现此刻他能从一写到一百,那么估计明天,家里的门槛会再次被人挤破,所以按照前世自己孩子的表现,尽量表现的正常一些,当然,那些明显会伤害自己的危险行为,他潜意识中是不会去做,不过此时他却没发现,这种无意识的举动,着实让家人感到一丝的惊讶,不过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呢,因此徐家也只是高兴一些罢了。
因为家里人各忙个的,父亲长年在外奔波,母亲由于身体的原因六个月时已经断奶,靠着父亲从外面买来的炼乳掺杂着米汤喂养孩子(炼乳:早期的一种奶制品,非常的甜,和麦芽糖一样粘稠,用铁罐或者玻璃罐封装。当时奶粉还是较奢侈的东西,一般农家的孩子都是靠母乳,实在没有母乳,也是喝些米浆之类,炼乳也是极少能喝到的),两个哥哥和大姐,平时都在上学,二姐此时自己还小,偶尔陪着徐勇玩玩,但一会儿就自己玩的没影了,所以这个时期,徐勇基本都与母亲待在一起,偶尔被放在用竹子做的围椅当中,看着母亲做饭什么的。说道这,不得不提一下狗子叔叔,因为抱徐勇最多,就是这位走路有些跛的叔叔了。
徐家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一个沿街而建的双层楼,由于NK这个城镇依河而建,加上又是长年降雨,四面环山,涨水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沿街盖的房子总是将地基打高一些,徐家住房子从街上到屋门口,有一米的落差,当然,也因为这个落差,门口自然拥有一个开阔的平台,平时农闲时,大家总是搬来几把小椅子,坐在平台上拉家常,碰到艳阳天气,则台上满是棉被,香菇,药草及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久而久之,这里形**与人交流的重要场所。
说起这个房子,也是有来由,房子并不是徐家自己的,而是长期租住而已。用草根,石碎,粘土混合一起为基础材料,外加木头砌梁,石头打地基盖起的两层小楼,徐家只是居住一楼的三间和二楼的两间,另外剩下的则是房东自己住。
房东是个40出头的人,因为祖上庇护,留下多处良田和这所房子,按照现在话就是,典型的地主衣食无忧。文革期间也曾经被批斗过,因为武斗的狠,脚落下残疾,好在身体硬朗,给挺过来了。不过他的父母就没这么好命,在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打击下,抛下所有的牵挂一命呜呼。
总是应验了俗话,守得云开见月明,雨过自然回天晴。
文革后,小狗子一家给予平反,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加上自身残疾和内向,一直也没有成亲,失去双亲的他只能孤单生活下去。熟识房东都管他叫“小狗子”,至于他的真名倒是很少人叫也逐渐被人淡忘。
这么叫也是有起因的,因为不管到哪里他都喜欢带头小黑狗,更加奇怪的是,这小黑狗不知何原因,也不见少吃喝,但一直都是这么大,也带看过很多兽医,一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小狗子”就叫开了。可能历经过那段动荡的岁月,小狗子变化很大,变的越加沉默寡言。
文革的冤案错案比比皆是,小狗子的父母只能代表其中的点滴,不过就是这样的点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观,小狗子现在日子过的很平静,平时没事吃吃饭,溜溜狗,偶尔也听听别人拉拉呱,也许一切的起伏最终都要趋于平静,也许特殊的经历造就这样的一个人吧,与世无争,平平淡淡的活着,这是小狗子最深的人生体会。

徐国正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文革时在NK参加集体劳动,无意中帮过小狗子的父母,而与小狗子相识,当徐国正拖家带口的准备迁入NK镇时,自然想到相识的小狗子,请其帮忙找房子,不想当时小狗子自家房子因为空没有人住而怕其荒废(农村有这样的说法,房子太久没有人居住,就缺少人气,没有人气的房子,很容易茅草重生,并且会腐化损坏),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徐国正全家就这样定居下来。
自从徐家搬进来后,徐母看小狗子一个人孤零零很是可怜,在生活上总是尽量帮忙,吃饭洗衣之类,总是会很主动的询问,徐国正从外带来啥好吃的,也是给其准备一份,家里逢年过节,也总是叫起一起过,人多热闹嘛。慢慢的小狗子与大家逐渐熟悉起来。加上徐家的几个孩子乖巧可爱,小狗子也越发感觉到那种久违的温柔,随着徐勇的诞生,小狗子没事就跑的更勤了,经常抱着孩子在门口的台上晒太阳,徐国正也乐的这样,因为随着接触,发现小狗子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人踏实敦厚,比较好相处,孩子都喜欢他。另外一层就是道不得心里清楚:与房东关系搞好点还是好的。
在徐勇看来,狗叔是可怜的,在后世记忆中,狗叔有啥好东西,都是拿给徐勇的,狗叔最快乐时光就是与徐家一起的日子,后来随着徐家的搬离,联系也少了,据父亲所说,狗叔在徐家搬离的那个冬季,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就卧床不起,没有亲人的陪伴,孤了此生。
此刻徐勇望着狗叔那张孤静落寞的脸,轻轻的用小手抚摸着,看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满头白发,感受着皮肤的皱褶,指尖传来一阵磨砂般粗糙的感觉,心中感慨着,“多好的一个人呀,与世无争,心地善良,但是结局却是凄凉的,狗叔,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带着孤独离开。”徐勇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
小黑狗正懒洋洋的趴在脚边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偶尔翻过身体伸伸懒腰,用头蹭蹭主人的腿,似乎对主人对疼爱徐勇而冷落它感到不满,时不时的轻声叫唤几声。“好啦,中午给你加点餐。“似乎明白小黑狗的不满,小狗子立马给予相应的安抚。得到安抚的下小黑狗,噢噢叫了两声,摇摇尾巴,表示收到。”哈哈,贪吃的家伙,听到吃的,就贼精神。“小狗子笑的说道。
感觉到徐勇正在抚摸他的脸,小狗子脸上做出各种表情,不是裂嘴就是眨眼,逗着孩子,可是在徐勇看来,这样的逗弄都是多余的,因为毕竟30多岁的人,给人这样抱着逗弄,感觉还是特奇怪。
“这孩子啥都好,就是不太爱笑。“看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起到任何成效,小狗子顿时败下阵来,“来,给叔叔笑个,叔叔带你去玩哦。”不死心的小狗子接着使用惯招。“彻底被你打败了,这么老套。”徐勇眼睛睁着老大想着。此时如果小狗子知道怀里这位看他就像看马戏团猴子表演一般,一定会吐血昏倒。可能看在小狗子表演那么卖力的份上,徐勇很配合的笑了一笑,这下可把小狗子高兴坏了,笑以少为贵嘛,这一笑可是对自己前期表演的充分肯定,于是,又接着上演---面部表演,直到,差点面部抽筋时,小狗子才罢休。
“小狗子兄弟,吃了吗?如没有一起来吧。”徐母远远看到小狗子的搞笑表情,心里一阵莞尔。
“好吧,那中午就打扰咯,我这边还有一些去年晒的鱼干,你拿去整整。”说完,小狗子也不客气,毕竟蹭饭习惯了,将徐勇抱给徐母,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
“好吧,你拿来吧,我给你再处理一下,不要起霉了,什么时候想吃,就交待一声,我给你弄。”徐母边应声边接过徐勇,抱着就地蹲在台边的排水沟,嘘---嘘---嘘吊起徐勇尿来。
碰到这个时候,徐勇也是无奈的,没有办法,不想尿裤子,只能这样。NK因为四面环山,所以冬天是很冷的,因此大家都备有一些干品,如:鱼干,笋干,豆干,肉干,辣椒干之类(这边因为春天气候潮湿,冬天却很寒冷,气候原因,大家都吃较辣)。小狗子一个人住,家里也会备上一些,不过因为经常在徐家蹭饭,所以总是剩下不少,自己又少开锅,所以做好后,基本都交给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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