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念 之 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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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安是个清秀、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年纪约莫四十七八,看上去是个性格果断,敢说敢为的人。他的老婆秀茹则是个娇小的女人,年纪四十五左右,性格温顺,但却是个做事麻利的妇人。
志安夫妻俩是一个偏远小镇的人,现在城西开了间饮食店经营他们家乡的特色小食,差不多有二十年了,虽然起早摸黑,捱苦受累,但收入也算不错的。这不,志安趁着这几天大暴雨,做不了生意,就把饮食店的账以及家中的收支细细算了一下,效益确是不错的,他按完了计算器最后几个键,就开心的大声说:“老婆,快来看!我们算是捱出头了!”,秀茹正在厨房洗碗,听得志安的叫声,就边解围裙边走出厅来,问:“有什么好事呀,咋咋呼呼的?”,志安扬扬手中的本子,眉飞色舞的说:“老婆,下月起,我们还完最后一笔房贷,就不用做房奴了!儿子今年又大学毕业啦,还不捱出头了吗?哈哈!”,秀茹惊喜地说:“老公,真的呀?那以后就好啦,我可以去买几件靓衫穿了。”,夫妻俩聊的正开心,家里的电话响起来了。
秀茹忙跑过去,拿起听筒“喂,是谁呀?”,就听到对方开心的喊:“妈,是我呀,你们吃饭了吗?”,秀茹脸上立即漾出了笑容,说:“哦,是儿子呀,你几时回家?”,儿子说:“妈,我找到工作啦,在一家外资公司,试用期工资每月2800,有宿舍的。我过几天就回来看你们,爸好吧?”,停了一下,才又说:“妈,我….我,今次回来,我想带个同学回来,可以吗?”,秀茹听到儿子这样说,真是惊喜连连呀,她知道儿子所说的“同学”,肯定是女孩子啦,呵呵!就连忙说:“好!好!,来吧,没关系的,我们家里有地方!”。
放下电话,秀茹高兴得连手都不知如何放了,连声说:“老公,老公,大喜事呀,我们家可是‘三喜临门’呢!”,志安问:“何来‘三喜临门’呀?”,秀茹就将刚才儿子电话里说的转述给志安听,志安听了,开心得哼起了小曲,拉着秀茹坐下来,说:“老婆,你别忙了,难得清闲和开心,坐下来,我们两公婆,好好的叹下茶,聊聊天。”,秀茹嗔笑的说:“我看你呀,是开心得傻啦!”,志安真的是在傻笑了。
这时,烧水的水壶在“滴滴”的响,水开了,志安就动手洗茶具泡茶,清幽的茶香慢慢的在厅里弥漫,志安倒了二杯茶,递了一杯给秀茹,自己也拿着一杯,美美的呷了一口香茶,说:“老婆,我们的日子真的是捱出头啦,房子有了,儿子工作也有了,孙子也快有啦,哈哈!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赛神仙了!”,秀茹倚着志安的肩膀说:“是呀,想想我们刚从工厂下岗那段日子,可真的是苦哇!”,志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咳,别提那个时候了,那时我真混,下岗后,什么事也不想做,就只是想着整天出去打麻将,搞得差点连个家也没有了。”,秀茹嗔怪地瞪了老公一眼,说:“还说呢,差点连我也输掉了,幸好是你阿婶帮了我们呀。”,志安说:“你说的也是,其实,也是什么市场经济帮了我们的。对了,近来我看电视新闻,说今年是改革开放三十年,我们有今天,不也是得益了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政策吗?”,秀茹推开志安的肩膀,故意瞪大眼看着志安,玩笑地说:“哟,我的老公成了政治家啦,和我说起政治来了。呵呵,你说的也对的呀,确实是‘天时地利’呀!”。
志安正经的说:“我说的是有道理的呀,就算当时我阿婶愿意把制作点心的技术传授给我,如果没有改革开放的市场经济政策,我们能来这里开饮食店,有今天这样的日子吗?”,秀茹点点头说:“这也是的,当初,你堂弟嫌做点心加工辛苦,不愿接你阿婶这盘手艺,是我去求阿婶,请她教我们的。当时阿婶还说,你们在本地做就可以,如果出外面做,你们人生地不熟,加上各地口味不同,好难做的呀。”,志安说:“阿婶的想法也有道理的,只是她也没想到,因为下岗职工一天比一天多,政府的政策也渐渐的宽松,出来打工的老乡也多了,我们的生意才一天天的红火呀。”,秀茹说:“是呀,也是真的多亏了改革开放政策,我们才有了今天的生活,虽然这十多年,我们捱得辛苦,也是值得的。你看我们这套一厅三室的房子,才供了十年,就还完钱了。还有儿子读书的费用,家里老人的养老送终,都是全靠我们这盘生意挣出来的呀。”。

志安点点头,说:“想起当初我们下岗时的情形,也是真的可怕。家中父母,你和儿子,一家五口人的生活,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真是一筹莫展呀,烦闷之下,只好和工友们去打麻将,用赌博来麻醉自己。家里本来生活就难,而我又总是输钱,眼看家里就没钱买米买菜了,于是,你就三天两头和我吵架,吵得你一气之下提出了离婚。”,秀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谁舍得真的和你离婚呀,那时儿子才二岁多你父母又年老多病,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能不烦吗?”。
志安接着说:“当时,我的堂弟志辉也面临下岗的困境了,只是,他的老婆是个公务员,生活比我们好点。我阿婶就劝志辉接下她的点心加工生意,可志辉嫌这工作辛苦,没出息,说是‘打死我也不做这个生意的’,他们家里也是三天两头的吵,不同的是志辉和阿婶吵。唉,真是生活艰难呀。”,秀茹说:“是的,其实你阿婶也是精力差了,做不了这样多的工作,志辉宁愿闲在家里,也不帮下母亲。我见他们吵得厉害,想想自己也闲在家,就主动提出去你阿婶家帮她做点事。做了一段时间,我就看出了门路,认为这生意中有搞头的,于是回家和你商量,想把她的生意接下来。”,志安说:“我当时混呀,竟然还骂你异想天开,人家志辉都不愿做的事,你还揽上身来。你就撒泼了,说‘你不同意做,我们就离婚’,此话一出,可把我吓个半死呀,只好连连答应你。想不到,还真的做成了呢。”,秀茹有点邀功似的说:“哼,若不是我这样恐吓你,你会同意吧,就只知道整天钻在麻雀台上,家里的那点积蓄就快没了,我能不急吗?”。
志安笑笑说:“是了,你是我们家里的功臣,以后我在家谱里把你的功劳写上,好了吧?嘻嘻!说真的,最聪明的还是我,当我们的技术熟练了,也积累了一点资金,我就提出来这里开店做生意,才有我们今天的成绩呀,哼,你还说是你的功劳吗?”,秀茹一挑眉毛说:“当然还是我的功劳,就是因为你聪明,我才选你做我老公呀!不是吗?”,志安宠溺的拍拍秀茹的脸蛋,说:“是的,是的,还是老婆的功劳大。话说回头,我堂弟志辉就惨啰,自以为聪明,高不成低不就的,什么事也做不成,现在沦落到在商贸城摆地摊呢。我去年春节回去,还听说他离婚了呢,肯定是他那做公务员的老婆,受不了这样的苦啦。”,秀茹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怨不得他老婆的,谁愿意和一个‘烂泥扶不上壁’的男人过活呀,气也气死啦!等我们有空,还是回去看看他吧,毕竟他是你阿婶的儿子。”,志安俏皮的说:“好咧,遵命,听老婆大人的说话!”
停了一会,志安说:“老婆,说句俗话,人生在世,好多事,或者是人的命运,都是‘一念之差’的,若志辉不怕辛苦,接了这门生意,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而我们的,不做这生意,现在的生活又不知会如何呢,对吧?”,秀茹说:“好啦,早点睡吧,今晚都不知抽了什么风,这样多话说。明天还有好多事做呢,要准备迎接我们的未来媳妇呀。”,志安又贫嘴的说:“说的对,睡觉!人家都说‘老婆孩子热坑头’,现在孩子不在身边,就搂着老婆睡个好觉吧,嘻嘻!”,秀茹佯装生气的说:“几十岁了,还是老不正经的,快去洗你的臭脚,早点睡吧!”。
这一晚,志安和秀茹夫妻,脑子里想着儿子会带个怎样的“未来媳妇”回来的憧憬,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睡得特别的安稳和香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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