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胤禛自叙---赴八福晋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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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后的第二日,在驿站,下人送来一封被塞在驿站门缝里的信。
三个娟秀的字,四爷启。
是谁?是谁知道我的行迹?是谁在一路跟踪我?
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惧。
是谁。在我背后?
打开一看,却哑然:
四爷:
还记得您要我借一步说话吗?这话您还想说吗?
不要让宓语知道哦。
我于五里外的华艺镇,金顺玉山庄等您。
不见不散。
宓雨的姐妹:乌雅岚兮电上。
我慢慢点燃蜡烛,烧掉信。
是她,自然能找到我的行迹。
可是,她不会是为了老八来害我?
我该去还是不去。
她为何千里迢迢来找我?
如果她要害我,乘谜语生病,就可以出手了,为何到现在谜语康复才叫我赴约。
还是她刚赶到?
有何万全之策?
思量片刻。
我叫来谜语:“五里之外的华艺镇,有我一位故人。届时车队会经过,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用力点头。
我的考虑是,如果我有危险,凭试心之镜,她应该能赶来保我安全。
到了华艺镇,我留谜语在镇外的马车上,让邬先生暗中看着她,莫让她乱走。我则带上五个侍卫,前往所谓金顺玉山庄。前去探路的侍卫来报,镇民都不知此地有个金顺玉山庄,只是镇的东南角却有一处荒废已久的无名山庄。侍卫前去打探,道该处富丽堂皇,确是名为金顺玉三字。
我摇摇头,定是兮电临时胡闹的。
我来到金顺玉山庄。
一块镶金玉匾额,朱漆大门,崭新的灯笼,门口的侍女柔声道:“福晋命奴婢前来迎接四阿哥。”
山庄里假山嵯峨,水雾缭绕,胜似仙境,令人心旷神怡,此时,筝之声徐徐传来,侍女带我循声而去。
只见一亭,亭之四周紫色薄纱随风微扬,四周的花香沁人心脾,嗯,深秋还有繁花吗?这时隐隐约约见八福晋于亭内抚琴,唱道:
人如花飞,魂如短歌
谁曾爱我?
时而风光,时而坎坷
谁怜惜一个我?
镜花水月,无法断绝
我心媲美是明月
情如孤舟,愁如深秋
尘如初春雪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花虽美
也在期待你留下结果
红如天色,蓝如沧海
如何记载?
时而光彩,时而悲哀
如何等一刹爱?
镜花水月,无法断绝
我心媲美是明月
情如孤舟,愁如深秋
寒如深深雪
这是我听过最美最哀怨的一首歌,紫帘被轻轻掀开,八福晋一身淡雅的汉装端坐琴前,发上缠着紫色的丝带,很是飘逸灵动,我轻轻拍手,道:“好琴,好歌。”
她上前,娉婷地走到我面前,不知是她的香还是花香扑鼻,让人心里一醉,她似笑非笑,轻轻携起我的手。
我一颤,想抽回手,她双手紧紧捧住我的手,道:“漫漫百年,知音难寻,原来四阿哥才是我的知音。”
我用力拿出手,这个女人,不知道又想做什么,我是谁,我怎会被随便一个女人迷住。
她却扑进我怀里,道:“四阿哥,你不会也像八阿哥那样不解风情吧。”
我推开她,道:“你找我什么事?”
“啊?不是你说要我借一步说话吗?”她拿出手绢挥了挥,如此轻佻,与她的样毛完全不相衬!!

“我对女人,尤其对你,没有兴趣,若无要事,京城再见。”我转身就走。
“等等!”她认真起来,厉声道。
我偏不等,我快步离去,她却又出现在我眼前,仿佛鬼魅一般。
“你不想控制谜语吗?你以为和她睡过就可以控制她?”
“你跟踪我?”
“哈,我只是来找你,碰巧看到你们同床共枕而已。真是的,谜语看似清纯,没想到如此水性杨花。”
“你住口。”
“噢哟,心痛啦?我说的是事实,她第一天认识十三阿哥的时候亲口告诉我,十三阿哥龙气霸天,她最欣赏强者,没想到转头又和你在一起。”
我的心被一个又一个记忆的碎片和细节占据,这些碎片拼成一个我早就怀疑过无数次的结论,那就是谜语早就知道胤祥是真龙天子,她在骗我,她在同情我,或者,她在控制我为了让我帮助胤祥!
妒忌和怒火像暴风一样席卷了我的心,甚至连这花香也突然像谜语那欺骗人的美好伪装,让人愤怒不已。哈哈,胤禛,你还想迷惑谜语?你被她迷惑了还不知道?真是,笑话。
“我这里有一根捆仙索,如果谜语对你不利,你可以索她,届时全天下只有你能解开,只要你索住她,她就是一个凡人,寿尽而亡,毫无可惧。”
她把捆仙索塞在我手里,那捆仙索突然像是消失了,她说:“记住这个咒语,随时可以取用。”她将一个短咒念了三遍。我正心里默念着,突然,不知为何,八福晋上前吻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
身后响起谜语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我推开八福晋,猛地转身,看到谜语伤心欲绝地看着我们,我心里却竟然不是愤怒,而是吃惊和内疚,胤禛,恨她,责怪她,为什么要心痛?为什么要内疚?
“兮电,你苦心布置这个掩饰仙气的结界来接近胤禛,到底想做什么?你若是想逆天改命,会被天亡的。”她说。
“哈,妹妹你说什么逆天改命,我不懂耶,我只是,仰慕四爷,才与他相会的,这不会被天收吧,刚才我和他……你也看到了……”八福晋挥着手绢,笑着说。
我有点觉得我被八福晋算计了,她本就是想演戏给谜语看的。
谜语慌乱地看看她,看看我,解释,胤禛,对她解释,能解释什么,解释你来拿了捆仙索要对付她??
谜语祈求地看着我,眼里都是泪水,她凄楚地说:“我真的真的不懂你,你为什么要背着我来见她?为什么能隐藏得那么好?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她强忍着眼泪。
我刚想鼓起勇气说什么,谜语转身跑来了。
“哼,真能装清纯。”兮电冷笑。
“你住口!”我道,但是我能指责她什么,她给了我我想要的东西和情报,我不是就想控制谜语、知道胤祥是否有机会登基吗?
“哼,别不承认啦,我和你是一种人。京城见啦。”她化为紫烟离去。
假山嵯峨,水雾缭绕的金顺玉,从一个仙境现了荒芜的原型。
我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在着鬼墟一般的地方,久久伫立,心里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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